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己坑自己

  荊湖南路荀寧大軍中眾多人勸進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汴梁城的皇宮內。【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八月十五日,中秋佳節,原本要舉辦的中秋宴會,被太皇太后高滔滔臨時通知取消了。很多官吏都在不斷地猜測著其中的緣由,當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荀寧起兵一事了。

  「荀寧起兵至今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里潘璟和他打了兩次,兩次都敗了。最為關鍵的是,短短三個月,大宋的夔州路、廣南東路和荊湖南路都已經相繼陷落了。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這大宋的半壁江山就歸荀寧所有了,你們說,這種事情太皇太后豈能不管?」

  「你這說的什麼話啊?荀寧起兵,難道朝廷就沒有責任了嗎?朝廷就是太過於相信這樣的小人了,以至於他在廣南西路經營了十年都沒人知曉。要怪就怪當年的王安石等人!」

  「已經有人勸荀寧稱帝了!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若是長久以往,天下還姓不姓趙了?」

  宮門前,百官們得知中秋佳節取消後,便是準備離開了。

  「太皇太后懿旨,請潘律進宮一敘!」童貫不知何時走出了宮門,他宣召著潘律,旋即潘律就立刻跟著他進了宮門。

  「潘律,此事你怎麼看?」御花園中,太皇太后高滔滔帶著趙煦賞著月,今日與往日不同,沒有之前的熱鬧,只有幾個人伴隨在高滔滔周邊。

  潘律望著亭子裡的幾人,心裡清楚高滔滔問的是什麼事。荀寧部下勸說荀寧稱帝,這本身對於大宋朝廷來說,就已經是個危險的信號了。

  「天時地利人和,荀寧起兵的時候,神宗皇帝駕崩才兩個月,天下一片混亂之時,新法又是廢止了,如此說來它已經占據了天時。地利,廣南西路遠在嶺南,那裡距離朝廷太過遙遠,一旦有什麼事情,很難立刻發現,因而荀寧憑藉地利,占據了先機。」

  潘律還想繼續分析下去,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法說實話了。高滔滔看著潘律有些為難的模樣,便是屏退了左右,道:「你繼續說吧,嚇不倒哀家的!」

  「臣不敢說!」潘律仍舊有些害怕,這件事發出的信號,太過可怕了,一旦明說,要是被傳揚了出去,朝廷必然會震驚不已,到時候天底下的人不知道會生出怎樣的想法。

  「天時地利人和,你說了天時和地利,現在沒說人和!你不說,哀家幫你說吧!他荀寧在荊湖南路擺下慶功宴,軍中的兵士勸他登基,這就說明荀寧已經是人心所向了。如果再往後的話,天下的人心都歸於荀寧,我大宋就真的要到了亡國滅種的地步了!」

  高滔滔的聲音很大,嚇得潘律渾身顫抖,就算是還在吃月餅的趙煦,亦是如此。

  「臣懇請太皇太后息怒,臣這就前往高梁山督戰!若是不能剿滅荀寧,臣願意自刎於軍前!」

  潘律非常清楚,高滔滔這是因為什麼在發火。如果說當初潘璟守住了夔州路,那荀寧就沒有機會援助荊湖南路了,荊湖南路的戰事也就不可能那麼快結束。

  換句話說,高滔滔對現在潘璟統領大軍已經非常不滿了。然而,作為父親的潘律,怎麼可能眼睜睜得看著潘璟因為荀寧而被高滔滔罷官裁撤?無可奈何之下,潘律只能提出自己前往高梁山的想法,一來是平息高滔滔的怒火,二來則是向高滔滔表明潘璟一定可以大敗荀寧的堅定信念。

  「好,你就去高梁山督戰吧!如果再次戰敗,那就不用回汴梁城了!」

  潘律聽著高滔滔這麼說,神色不由得一陣愕然,他沒想到自己一時之言竟然被高滔滔當了真。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尋常人尚且不會收回,更不要說像潘律這樣極為好面子的人了。當下,潘律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臣,潘律必當以死報國!」

  言罷之後,高滔滔揮手示意,潘律便是告辭離開了御花園。他心裡清楚,自己就算是前往高梁山去督戰,那也不可能戰勝荀寧的。這倒不是因為荀寧兵馬有多少的原因,而是因為荀寧兵馬裝備的武器遠遠強過大宋。對於這一點,潘律非常清楚的。

  畢竟,很多次潘璟寄回來的家書,都提到了荀寧兵馬武器的強大。儘管現在大宋兵馬也換上了所謂的火器,但是短時間內,不可能做到全國都能裝備起來,更不要說對那些火器靈活應用了。

  事實上,即便是大宋全國的兵馬都裝備上了火器,他們也打不過荀寧,原因也很簡單,荀寧作為兵工科學方面的人,他給軍隊提供的火器都是在不斷更新的。譬如說,大宋軍隊沒有加農炮,而荀寧兵馬就已經裝備上了。

  絕對的實力碾壓,一場戰鬥的勝負,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哪怕高梁山是利州路和夔州路之間要塞,哪怕它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美譽,在荀寧萬炮齊發的狀態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

  即便潘律明白這些事實,但是他也不得不前往高梁山了,誰讓他自己放出話來了呢?如此做法,可以說是自己坑了自己。八壹中文網

  從宮內出來了以後,潘律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家裡,而是一路前往了梁家。今日宮中的事情,他必須與梁靖商量後,才能有所決斷。

  「你既然跟太皇太后說了要前往高梁山督戰,那就去吧。現在的形勢並不好,天下民心若是都歸了荀寧,那大宋豈不是真的要完了?」梁靖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他沒有想到潘璟此事竟會有如此影響,「看來,荀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有稱帝。如果他真的稱了帝,你們潘家就完了。」

  「梁相公,你可要救救我們家啊!」潘律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當初保下潘璟到底出現了怎樣的後果,「實在不行,我就自刎在高粱山下!」

  「這個時候只能靠你自己,我如果有辦法,早就跟你說了!」梁靖搖了搖頭,現在潘家已經沒有任何能夠起死回生的機會了,「去高梁山吧,說不定還有機會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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