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堅守不戰

  荀寧接到孫永求援的書信時,已經是六月五日了,他將陳望等人在廣南東路的事情安排好以後,便是帶著曹林一同前往了夔州路。

  夔州路的治所是在涪州,進入夔州路以後,就相當於是要進入川蜀之地了。這裡民風彪悍,山高林密,孫永帶著大軍,緊趕慢趕,這才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抵達涪州旁邊珍州駐紮了下來。

  「川蜀之地,山高林密,幾乎每一座城池,都是易守難攻。好在,這一路上的大軍暢通無阻,這多虧了當年荀寧建立大宋鎮撫司的功勞。」

  荀寧當年建立的大宋鎮撫司,裡面的大部分人員,現在都是各處州城的招撫使或者是團練使。這對於荀寧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消息。那些人原本出身於平民百姓,在世家之中沒有什麼根基,即便是做了官,也經常受到世家子弟的排擠。

  這麼多年下來,荀寧與這些人經常以信箋的方式進行交流。換句話說,荀寧沒想到自己當年有意成立的私軍,竟會在自己起兵的時候,幫到了自己。

  若不是那些人,孫永恐怕連夔州路都很難進來。儘管孫永大軍的裝備,都是超越北宋時期的先進火器,但是地形阻隔並不是武器能夠彌補的。

  孫永在珍州城中駐紮了三天後,荀寧與曹林也一道抵達了大營,這一路上他不光是在琢磨著如何對付已經到來的潘璟,還在視察著各處州城的樣子。

  「我們大軍秋毫無犯,每過一處州城,都會懲治當地的土豪劣紳,當然也不會放過那些肆無忌憚的世家之人。」

  珍州軍營內,孫永向荀寧報告著這一個月以來大軍的行動。

  「夔州路經略安撫使將大軍集中在了涪州一帶,那裡也是夔州路的治所。現在,潘璟率領著十萬大軍前來增援,已經抵達,我們手上也只有十萬大軍,該如何應敵?」

  孫永非常好奇,為什麼荀寧來夔州路,卻不帶數萬大軍支援。

  「涪州的地形地勢,不利於大軍開展強力攻城,那裡山道狹窄,最窄處,也只能容納兩人並排通過。若是大軍跟攻打端州一樣,全部鋪展開來,沒有任何的效果。」

  川蜀之地,自古以來地形地勢險惡,這就造成了這裡幾乎每一座城池都是那種易守難攻的情形。如果不是荀寧在大宋鎮撫司的時候,對那些守衛人員進行過恩義之類的拉攏,恐怕他們也不會這麼支持荀寧大軍,更不要說孫永輕輕鬆鬆就打到了涪州一帶了。

  「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劣勢,對於潘璟來說,卻是防守的最佳方法。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他站住了涪州城,我們就無可奈何。」

  眼下的情形對荀寧非常不利,他只能望著軍營中的沙盤地圖仔細思索著辦法。

  「細作探報,說朝廷上有人仿製了我們的火器,而且這次潘璟帶來的大軍,很多都裝備了我們的槍械類武器。」孫永並不擔心潘璟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他所擔心的是,潘璟的兵馬已經具備了荀寧兵馬一樣的裝備。這就意味著,現在朝廷和荀寧大軍的實力已經是相當了。至少,在武器裝備這方面是這樣的。

  對於這一點,荀寧也早就預料到了,他開口道:「這件事一定是溫如玉乾的,當年大宋鎮撫司解散的時候,神宗皇帝特意封存了一部分火器。只是沒想到,那部分火器現在卻被溫如玉拿出來用了。」

  當得知溫如玉也來到夔州路的時候,荀寧的表情上不禁流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溫如玉了,儘管現在兩人處於一種敵對的狀態,但這絲毫不影響荀寧對溫如玉的重視。

  「這樣子,我明天帶領三千兵馬前去涪州城前一趟,看看潘璟有什麼話好說?」

  「好!」

  荀寧來到了珍州大營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涪州大營。如今的涪州城,世家大族的子弟,早就帶著金銀細軟逃離了。留在城中的,都是那些身無分文或者是無地躲藏的普通老百姓。所有人都明白,朝廷和荀寧,數十萬大軍將會在涪州城附近進行對決,大戰一觸即發,沒有誰會願意被這場大戰牽扯進去。

  「將軍,細作探報,荀寧帶著曹林去了珍州大營。」

  涪州城外,潘璟將大軍營寨設立在了地勢稍微平坦的區域,依山傍水,扼制進出涪州路口。中軍營帳內,溫如玉向潘璟稟報著自己剛剛探知到的消息。

  「川蜀之地險惡,我們只要能夠堅守住一段時間,荀寧自然就會退卻的。」潘璟此刻望著沙盤地圖,上面插滿了不一樣顏色的旗幟,有些表示的是潘璟自己大軍的駐防位置,有些則是吳硿所統帥的夔州路大軍,當然還有荀寧大軍的標誌。

  「太皇太后雖然要求我們速戰速決,但川蜀之地地形險惡,我們只能依據地形地勢來據守。荀寧他攻不進來,我們也出不去。但是,此處糧草充足,而荀寧要想將糧食運到這裡,除非他有如神助,否則是不可能撐過半年的。」

  溫如玉非常贊同潘璟的做法,當下潘璟就開始排兵布陣,他派遣副將去把守各個進出涪州的路口,並且建起守備營寨。

  「將軍,敵將荀寧發書,邀請您明日陣前對話!」

  「哦?他這是什麼意思?」潘璟布置完以後,又是有一名副手進入中軍營寨,手中捧著書簡遞給了他。

  潘璟結果書簡,略微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他便是整個人怔在了那裡。

  「想來他也知道自己面臨的情況吧?」溫如玉推測著荀寧的想法,「大軍在此處留守,我們也帶領三千兵馬,前往涪州城,看他荀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說法。」

  「好!」

  當下,潘璟就是再次去做了相關的安排,不過對於荀寧,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以前聽說荀寧能言善辯,明日我倒要去陣前聽聽,他有什麼說辭。想來我和他也有十多年沒有見了,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見面,竟然是在戰場上,這可得多麼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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