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吾王降臨!

  夜色已深......

  裴煜身著藏青色道袍,盤膝坐於客廳之中,雙目微合,一動不動形同雕塑。忽然心生警覺,極為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頭顱之上,危機繚繞心頭。

  「型月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裴煜眉頭緊皺,方才絕對不是錯覺,已經接近傳說中的『至誠武道』明心見性可以先知的境界,對於任何可以對他產生的威脅,都會心生感應。

  而剛才的感覺如此強烈,猶如一柄利劍懸於頭頂,隨時都會落下。裴煜輕嘆一聲,型月世界肯定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異變,這種異變才是導致他與黃振山鬼分開的主要原因。

  「明天找機會,誘導遠坂凜去看一看衛宮士郎吧。」裴煜透過窗戶,凝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道。將遠坂凜引入衛宮士郎家,只有推動『主線』開始,幕後黑手才會顯露出來。本來昨天跟庫丘林一戰,正是最好的機會,可惜不知為何衛宮士郎一隻沒有出現。

  第二日......

  清晨,遠坂凜吃過早飯與裴煜一起前往學校。

  剛踏入校門,裴煜便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盯著他,當即傳音道:「凜,小心點,昨天你破壞了那個魔術陣式,今天對方可能會報復你。」

  能看到英靈的,只有英靈。所以,肯定有人在暗地裡偷窺他,裴煜冷哼一聲,見聞色霸氣展開,將附近幾十米籠罩在內,一切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感知。

  「沒有?」裴煜略微有些驚訝,見聞色霸氣都展開了,還是沒有發現對方身形。

  難道......裴煜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恐怕他的見聞色霸氣感知範圍還不夠,或者對方是利用魔術來窺探他們,這種情況見聞色霸氣就不可能感知到對方。

  「見聞色霸氣的修煉也需要提上日程了啊......」裴煜輕微的感慨了一句,之前裴煜覺得武者直覺與見聞色霸氣重複,所以並未在意。誰曾想,這個世界是個英靈都會隱形,武者直覺面對這種情況,著實有些捉襟見肘了。

  「嗯,我也感受到了,不過能引出對方最好,居然敢在學校里布置這種陣式,簡直太可惡了!」遠坂凜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她也有,只不過很微弱而已,裴煜提起她才發覺。「今天放學,我們將學校里殘餘的那些符咒全部拔出掉,對方恐怕就會忍不住了吧?」

  裴煜沒出聲,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我知道我對手是誰,我還得跟空氣鬥智鬥勇......實屬無奈之舉。

  消磨了一天的時間,遠坂凜總算是放學了。裴煜就跟慈愛的老父親,等著女兒放學一樣,乾巴巴的在校園裡站了一天。心中不由的感嘆著「為什麼不是四戰......五戰著實有些鬧著玩啊......」

  上一代聖杯戰爭,各方勢力你唱完來我登場,手段花樣百出。哪像是這一戰,跟過家家似的,參戰人員三個學生一個老師,還有個偷稅神教牧師......

  且不管裴煜的腦洞風暴,遠坂凜已經將校園內的符咒拔出的七七八八,幾乎沒有剩餘下來的符咒,終於松下一口氣的遠坂凜,拍著胸脯道:「總算是拔除完了,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能忍?」

  話音未落,一條鎖鏈打碎窗戶,尖端正是一根類似長釘樣式的短劍,直衝遠坂凜而去,若是給打中,腦袋瓜子都得爆開。

  「Assassin!」遠坂凜不慌不忙,身體向後退了一步,呼喚道。

  藍光浮現,裴煜手掌自道袍中探出,將那迅疾如電的鎖鏈抓在手中,眼眸微抬,望著過道深處,神色淡然的開口道:「既然來了,不如顯出身形?」

  無人的過道中,鎖鏈的盡頭一道身影出現,是一位女子半蹲在地上。一頭紫色長髮垂落在地,黑色的金身皮衣將她的身材勾勒出來,臉上帶著一個眼罩狀的面具,額頭上有著類似蛇紋的紅色痕跡。

  Rider—美杜莎,此次作為間桐櫻的從者降臨,但是被間桐慎二用偽臣之書控制,其主人堪稱Fate二爺,上過間桐櫻,舔過凜大腿的男人......

  手中的鎖鏈力量陡然加大,美杜莎雙手拽著鎖鏈,企圖將其收回。然而裴煜並沒有這個打算,他的力量堪比Berserker,怎麼可能會被Rider職階的人壓制?手臂堅如磐石,紋絲不動,鎖鏈在空中繃直,雙方隔空較力起來。

  「Servant,學校里的他者封印·鮮血神殿是你們布置的嗎?」遠坂凜趁機開口質問。

  「撒...誰知道呢?」美杜莎顧左右而言他,手中鎖鏈突然消失,一手扶腰嫵媚的笑道。寶具可以跟隨英靈的意願,收回體內再釋放出來,所以奪取兵器對於英靈來說幾乎沒有用處。

  對方身上散發而出的魔力感覺,與篆刻的魔術陣式幾乎如出一轍。不出意外,對方就是布置他者封印·鮮血神殿的人,吸取校園教師與學生生命力和鮮血補充魔力的邪惡Servant!怒火燃燒的遠坂當即指著美杜莎,冷聲吩咐道「殺了她,Assassin!」

  裴煜輕點額頭,卻並未著急動手,有一招他想現在試試。向前踏出一步,霸王色霸氣糅合了自身的武道意志,狂涌而出,掀起無形風浪席捲而去。

  嗡!

  美杜莎被那無形的氣浪吹的眼睛微眯,陡然感覺身體一沉,仿佛壓著千斤重擔,面前的道士變得好像洪水猛獸,無形的壓力,猶如水流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眼中,對方身形無限拔高起來,似遠古神魔,雄偉磅礴的氣勢如同山嶽一般壓了下來,一時間,美杜莎倍感壓力。

  咚!

  裴煜腳下再次邁出一步,這一次,腦中浮現出那篝火旁孤寂的高大身影。身上氣勢再重數分,如同滔天海浪一般,連綿不絕的拍打出去,一種仿佛來自遠古的寂寞、孤獨的氣息自裴煜身上散發出來,將美杜莎籠罩在內!

  「這是?!」美杜莎驚駭一場,那道士的雙眼中似乎燃燒著點點的火焰,枯寂孤獨寂寥的感覺,讓她猶如直面神靈一樣!

  神威如獄!

  這是裴煜結合了霸王色霸氣與武道意志,腦中觀想薪王,所釋放出來的一種精神攻擊,也可以稱之為是氣勢壓迫!就好比小說中龍族對於下位生物的壓制,看護傳承初始火焰的薪王,比之一般神祇都要強。人類面對等級遠遠高出自己的生物時,便會心生恐懼,這是大自然永恆不變的法則。

  嘎吱嘎吱......在裴煜這等氣勢的壓迫下,美杜莎只覺自己就好像是在滔天海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那氣勢宛若實質一般,壓迫著她的身體都嘎吱作響。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美杜莎心知肚明,若是再被對方蓄勢,踏出下一步,還沒動手她就要被壓垮了。當即艱難的對窗外大喊道:「你還不出來?!」

  桌球!玻璃破碎,一桿眼熟的紅色長槍刺來,紅光劃破空氣,槍尖直點裴煜眉心而去。

  事發突然,裴煜展開的見聞色居然完全沒有感受到,腳下一墊,摟住身邊的遠坂凜極速後退而去。五指內扣掌壁,裴煜長呼一氣,勁力凝聚於掌心,一擊劈空掌打出。白色的勁風化為實質鋼刀斬出,打在牆壁上,瞬間將牆壁打的爆碎開來,露出一人大小的洞口。

  嗖!裴煜身形如老虎撲食一樣,從洞口中一躍而出,也不停留,抱著遠坂凜便朝著外面狂奔而去。別問為啥要跑,開玩笑呢,兩個Servant聯手,因果逆轉再加上個騎馬的美杜莎。他還帶著遠坂凜,魔力也不足以支持他久戰,不跑等著對方開寶具秒他嗎?

  拿他裴煜當BOSS刷?太看得起了我吧?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遠坂凜還呆愣的沒有反應過來,等待裴煜破牆而出,抱著她向校園外狂奔時,才驚訝出聲道:「Lancer居然和那個Servant聯手了?」

  「看起來是的,凜,你也太拉仇恨了吧?」裴煜抱著遠坂凜疾馳,口中調侃式的抱怨道。

  「喲!跑這麼快?不如留下來敘敘舊?」耳邊那輕佻浮誇的聲音出現,一桿紅色長槍與一道鎖鏈呈交叉之勢,將裴煜前後左右全部籠罩在內,完全不給裴煜逃跑的空間。

  局勢瞬間扭轉,裴煜和遠坂凜形式岌岌可危.......

  腳下猛然一跺地,借著反震,裴煜抱著遠坂凜向天空跳去,四面八方唯有天空沒有阻隔。懷中遠坂凜卻著急的大喊道:「不行!他們留下天空就是在等待這個時刻!」但是,裴煜身經百戰,豈能不知這是故意的?若是留在地面,Lancer和Rider聯手攻擊遠坂凜,他也無法阻攔。

  果然,Lancer唇角划過一絲微笑,長槍挽出幾個槍花,槍尖直對裴煜,身形下躬,放聲大笑道:「Assassin,你果然上當了呢!」魔力湧出,長槍爆閃紅光,心道昨天沒捅死你,我Lancer今天捅你Master總可以了吧?我不信我連你Master都捅不死!

  美杜莎手中鎖鏈將空中變成了一個牢籠,尖端的短劍不斷的企圖攻擊他懷中的遠坂凜,同時將裴煜在空中的輾轉騰挪的路線全部封死!

  「哼,空中沒法動了吧?Assassin。」美杜莎好不痛快,望著裴煜的眼睛中有著爽快憤怒。她們三姐妹都被神給詛咒成怪物,豈能不恨?而剛才裴煜流露出來的氣勢,有幾分神的味道,美杜莎恨不得現在就捅死這傢伙算了

  裴煜一點都不驚慌,神色淡定。雙腿陡然化為殘影,在空中連續踩踏,竟然如同踩在台階上一般,拖著他的身軀向天空不斷的上移,直至脫離了二人的攻擊範圍,停留在原地,不停的踩踏著空氣。

  「月步!」

  砰!砰!砰!砰!

  他上次回來以後就兌換了海軍六式,以他罡勁級別的肌肉控制與力量,習練海軍六式不過分分鐘的事情而已。能在天上自如移動的月步,以及瞬間爆發移動的剃,他裴煜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放過?

  下方的Lancer嘴巴大張,呆滯的看著天空上的裴煜,突然怒罵道:「你tm還能飛?!你賴皮吧?」

  一旁的美杜莎沉默不語,但看手中垂落的鎖鏈,和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也想對裴煜這麼說。

  憋屈!無與倫比的憋屈感在Lancer的胸腔中迴蕩,本來被強制命令與Rider聯手偷襲Assassin,就已經夠恥辱的了。現在Assassin居然還會飛,在天上飄著,他夠都夠不到,這還怎麼打?

  轉危為安,遠坂凜都被裴煜給驚呆了,驚喜的道:「Assassin,你居然還會飛啊?」

  裴煜望著下方,看見Lancer目瞪口呆,憋屈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笑道:「你倆還要打嗎?」

  Lancer嘴角一扯,眼睛雖然看著裴煜,但是心裡卻暗自計算著距離,用突穿死翔之槍,能不能天上那個傢伙給打下來。

  就在三人僵持的時候,忽聞遠處傳來驚呼聲,循聲望去,一名學生驚慌失措的跑進了教學樓。

  「切,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居然會被普通人目擊到啊,真倒霉。」Lancer眯著眼睛最終決定還是放棄了,與人聯手不符合他的信念,反正日後還有機會,倒時再戰也好。

  旁邊的美杜莎也將鎖鏈收回,英靈化消失在了眾人面前。Lancer鷹隼般的眼睛盯著裴煜,殺氣四溢的說道:「下一次,我一定殺了你,Assassin。」

  說完,Lancer腳下一動,轉身朝著剛才那個學生逃跑的教學樓衝去。聖杯戰爭,準則之一便是不可以被普通人所知曉,這也是魔術界的規定,所以他要去抹殺掉那個看見他們的普通人。

  天空之上的遠坂凜,忽然焦急的說道:「不好,Assassin我們快跟過去!」

  裴煜自然亦無不可,剛才他已經看清了,那個逃跑的學生,正是衛宮士郎。心裡也是有些好笑,不管發生什麼事,反正衛宮士郎總得被Lancer捅一槍。身體緩緩下降,落在了地面之上,剛一落下,遠坂凜就急切的朝著教學樓跑去,裴煜自然緊隨其後。

  事情果然如同裴煜所料,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發現衛宮士郎正躺在教室走廊上,胸口心臟位置已經被捅穿了,鮮紅的血液蔓延出來,將附近染得鮮紅。

  「手法果然精準,一槍斃命,槍法犀利。」裴煜看了眼傷口,心裡不由得給狗哥點了個贊,捅人果然是專業的,就是不知道以後捅自己的時候有沒有這麼犀利。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遠坂凜拿著一枚寶石,救活了衛宮士郎。等了沒多一會,便看見衛宮士郎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在驚懼著自己為何會復活一般,看著滿地的鮮血,然後驚慌失措的逃離學校,朝著自己家中方向走去。

  「我們走吧,Assassin。」見衛宮士郎沒事,遠坂凜眼神複雜的從牆體後出來,淡淡的說道。

  「凜,我覺得Lancer很可能還會返回這裡,看到這少年消失,應該就會想到是你出手救的他吧?」裴煜開口說道,意思自然是引誘遠坂凜去看看。好不容易等到衛宮士郎被捅,他還要過去確認一番對方究竟召喚出來的是誰呢。

  遠坂凜想了一下,不確定的道:「不會吧?Lancer既然已經殺了他,為何還要返回一趟?」

  裴煜理直氣壯的說道:「武者的直覺。」

  遠坂凜頓時啞口無言,自己也有些放心不下,就順著裴煜,點頭輕聲道:「好,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

  衛宮士郎一路逃回家中,劇烈的運動,讓他肺部火燒火燎,拄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死而復生的驚懼感漸漸消退而去,心有餘悸的撫摸著自己的胸膛處,腦海中確實那藍發男子的長槍,刺穿自己心臟的樣子。

  「切,那個小姑娘,真會給我找麻煩啊。」

  衛宮士郎瞳孔劇烈抖動,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剛才那個殺掉他的男人,與這個聲音一模一樣。衛宮士郎猛地一甩頭,當看見身後的人影時,恐懼從心底里蔓延至腦門。

  藍色的隨風飄揚的長髮,紅色的長槍,藍色緊身衣,冷峻的表情。這正是那個在學校里一槍刺穿自己心臟的傢伙!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衛宮士郎面帶驚恐,斗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心底瘋狂的吶喊著,這個男人不可能是他對手的!不可能的!

  想著,Lancer長槍一轉,對於這種普通人,他也懶得用力,隨意的刺了過去。

  僅僅是簡簡單單的一刺,但是對於衛宮士郎來說,也是難以抵擋的一擊,面對死亡的威脅,求生欲爆發出來。只見衛宮士郎抓起腳邊的一卷報紙,大吼一聲「強化魔術!」

  捲曲的報紙在魔術的作用下,紙質感泛著金屬的光澤,猶如一根金屬鋼管一樣。衛宮士郎舉起強化過的金屬報紙,抵擋在胸前,那紅色長槍與鋼管撞在一起。

  鏘!

  長槍毫不意外的擊碎了衛宮士郎手中的鋼管報紙,剩餘的力量將衛宮士郎打的橫飛出去,砸進了一間破舊的房子裡面,倒在一堆修理零件中。

  被恐怖力量震傷,衛宮士郎的右手虎口斷裂開來,鮮血順著手掌流入了地面之上,驚恐的看著外面的藍色人影,心中不由得絕望起來......

  「難道,我就到此為止了嗎?父親......我終究還是沒有成為正義的夥伴啊......」衛宮士郎心如死灰,徹底絕望了,他的夢想尚未實現,就要死在這裡了......

  鮮血流入地面,灰暗的土地,陡然煥發出藍色的光芒,一道玄奧的魔術陣式出現在衛宮士郎的身下!與此同時,虛空之中,仿佛有一隻毛筆,在衛宮士郎的手背上勾勒篆刻出一道猶如劍鞘般的痕跡。

  聖痕現!藍光暴漲!Lancer瞳孔一縮,失聲道:「英靈召喚?!」

  轟!

  魔力洪流爆發,掀起一陣煙霧。

  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衛宮士郎的面前,金色的柔順的頭髮盤在腦後,頭頂一縷呆毛聳立著,身著藍銀色相間的中世紀歐洲騎士鎧甲,碧綠色眼眸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月光灑落進來,衛宮士郎這才看清面前人的面龐,那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女,肅穆又不失威嚴,宛如君王一般的氣勢從哪嬌小的身軀中散發出來。

  「請問,你是我的Master嗎?」

  少女似空靈,包含著威嚴的聲音傳來......

  「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亞瑟王......」不遠處,屋脊之上,裴煜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