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聽到這名字，裴煜卻只是微嘆一聲，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就仿佛他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只不過，在裴煜那雙如死水般沉寂的眸子裡，虬髯大漢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抹波瀾！
裴煜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一顆心卻是漸漸沉了下來，「這可真是......下下籤啊。」
無論是達摩，亦或者是大日如來，這兩個名字裡面，所代表的含義，都非同尋常！
一位是將佛教傳入中土，建立大名鼎鼎的少林寺，被後世尊為禪宗之祖的存在。
而另一位，則是佛教中至高無上的信仰，乃至於開闢了佛門的聖人！
至於這二者之間，如果說要有什麼聯繫的話，可能是都同出佛門吧。
大日如來創造了佛門思想，而達摩只不過是繼承了前者的理念，將其帶入華夏並發揚光大，兩者不可之間，同日而語。
但是，令裴煜感到奇怪的是，眼前這位自稱是達摩的漢子，居然又稱自己是大日如來！
這其中，多少就有點令人琢磨不透的意思了。
虬髯大漢......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達摩」了！
達摩笑了笑，道：「看樣子，我的身份，你應該是早就猜到了幾分吧？」
這句話雖然是在疑問，但語氣卻是充斥著肯定的意味。
「是...也不是......」
事到如今，遮遮掩掩反倒不美，裴煜自然是大方的點頭承認了，「我只猜對了一半。」
這裡的一半，指的是虬髯大漢承認自己是達摩。
這一點，只要看過風雲三部曲的原著，就不難推測出來。
在原本的世界線里，絕無神的長子絕心，就曾經利用大邪王刀進入過九空無界，然後得到了達摩的指點。
而且，達摩貴為中原禪宗之祖，卻被中原佛門稱其為敗類！
既然是禪宗之祖，為何又被眾多僧人詆毀為敗類？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裴煜對達摩產生懷疑了！
結合這以上兩點信息，裴煜不難推測出幕後黑手，有很大可能性就是達摩！
但是，達摩的另一個身份，裴煜卻是著實未曾想到過！
這麼說也不對！
正確的說，應該是裴煜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裴煜早就知道，在風雲世界裡，有兩尊上古神祇存在的跡象。
其一是女媧，補天后曾留下五顆神石。
絕世好劍、雪飲狂刀、冰魄神石，皆屬於女媧所留的補天神石之一！
其二，就是大日如來，據說操縱著世間萬物運轉，並定下了千秋大劫。
但此二者，從未真正現身過，只有通過種種跡象，來推測祂們的確存在過！
所以，一直以來裴煜和黃振，也是將祂們當做類似於阿賴耶、蓋壓，這一類集合意識的存在。
誰能想到，眼前的這個濃眉大眼的虬髯大漢，竟然是大日如來？
對此，裴煜心裡是一萬個不信，嘴角扯了扯，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見過釋迦牟尼，你不可能是他。」
有句話，裴煜還沒說。
你要是真的釋迦牟尼，區區一處九空無界，能擋的住你？
佛陀弟子之一的阿難尊者，那堪比天地一般宏偉的金身，掌壓之下，婆娑破碎，六道崩滅般的威能，如今還讓裴煜歷歷在目！
達摩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淡淡道：「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點，我只說我是大日如來，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釋迦牟尼佛。」
「這tm不是一樣的嗎？」
裴煜眼角一抽，突然有點懷疑這貨是不是故意耍他。
大日如來跟釋迦牟尼佛，難道不是一個人嗎？
「大錯特錯！」
達摩眼眸深處掠過一道寒芒，突然開口厲聲大喝。
轟！
聲如雷震，驚天巨響！
空氣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嘶鳴，宛如驚濤駭浪般，竟憑空掀起了一道足足有百丈多高的氣浪！
近乎百丈高的氣浪，席捲著狂暴的罡風，以近乎遮天蔽日姿態，仿佛要毀天滅地一般，朝著周圍衝擊而去！
「不好！」
裴煜眼瞳微微一顫，心底一片駭然！
來不及思考，裴煜雙腿微彎，腳趾如鷹爪般死死的扣在地上，同時身體重心向下一沉！
呼呼呼！
肉眼可見的衝擊席捲而來，裴煜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給正面衝撞了一樣！
刺啦！！！
裴煜控制不住的倒飛出去，腳掌與地面劇烈的摩擦，劃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
風暴漸止過後，裴煜的半個小腿，都深深的陷入了地面之中，這才勉勉強強的止住了，這股暴風帶來的狂暴力道！
裴煜的衣衫早已被風暴撕成碎片，露出了一身精悍的肌肉。
只不過，此刻的裴煜赤裸著的上半身，布滿了一道一道的，好似刀片劃傷過的痕跡，血液順著傷口流遍了全身，看樣子著實有些悽慘！
「這就是......四轉以上的散仙嗎？」
裴煜眼底掠過一抹駭然，眉毛幾乎快擰在一起了，神色間充滿了凝重的意味。
都說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達摩的這一聲驚天暴喝，實實在在的給了裴煜一個下馬威！
這還只是吼了一嗓門而已，便已經令他的肉身受損，倘若兩人真的動起手來，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裴煜大致估算了下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心裡不禁湧出一陣無力感。
這個概率，恐怕連一成都不到。
不得不說，經過剛才的下馬威之後，裴煜在心裏面，隱隱有幾分相信達摩所說的話了！
倘若達摩實力沒有這麼強，裴煜肯定是不信的。
但是達摩已經展現出了他強大的實力，就不由得裴煜不信了！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差距！
同樣一句話，由皇帝嘴裡說出來，那邊是金口玉言。
但若是從乞丐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而此刻的達摩，顯然就是這個皇帝！
「我來問你一個問題，你就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了。」達摩的臉色稍緩幾分，淡淡道。
「什麼問題？」
裴煜問道。
達摩輕笑道：「你覺得，太上老君與老子，是同一人嗎？」
「太上老君不就是老子的化身嗎？」裴煜想了想，照實說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
達摩豎起一根手指，在裴煜的眼前晃了晃，搖頭道：「太上老君的確是老子的化身，但他卻不是老子本人。」
「你是說......」
裴煜眉頭微皺，腦海中忽然一亮，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釋迦摩尼佛的化身之一？」
裴煜的瞳孔漸漸放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錯！」
不知為何，一聽到釋迦摩尼這四個字，達摩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突然射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寒芒，猶如刀子狠狠的刮在裴煜身上！
「嘶......」
裴煜突然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板衝到了天靈蓋，連骨頭都仿佛要被凍僵了一樣！
「不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已經說過的話！」
達摩冷笑道：「我是大日如來，不是釋迦摩尼，更不是他的一具化身，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