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主背著重傷垂死的裴煜,回到了洞**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驚住了!
第一眼看到裴煜的時候,穆依依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裴煜已經死了呢!
全身近乎一般都血肉,都不翼而飛了,左手連帶肩部齊根斷掉,甚至透過胸前的骨頭,可以看見裡面的內臟!
如此嚴重的傷勢,裴煜卻依舊保留著微弱的呼吸,雖然微不可查,但通過還在跳動的心臟,可以判斷出裴煜的確還活著。
好在,裴煜曾經吞服了兩顆純淨龍元,再加上肉身經過八九玄功數次的錘鍊,雖然看起來傷勢嚴重,但也沒有生命之憂。
但看樣子,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他......他這是怎麼了?」
穆依依的一顆心臟,立馬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磕磕絆絆的問道。
別誤會,這當然不是她喜歡裴煜。
而是穆依依很清楚,她們之所以可以不用出去拼命,就是因為裴煜和黃振那僅存的一點善心!
兩位護著她們的大佬不在了,面前這個冷漠的男人,還會這麼對待她們嗎?
不可能!
穆依依看人很準,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屬於心狠手辣的那一類。
在此人手裡,她們只能淪為被拋棄的棄子!
兵主將裴煜安放好,臉色陰沉至極,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沉悶的氣氛,頓時令洞**的幾人,不禁緊張了起來。
「你......」
隴淘畏畏縮縮的,試著詢問一下兵主,裴煜的情況如何了。
「閉嘴!」
兵主陡然爆喝一聲,雙眸寒光閃動,咬牙切齒的說道:「從現在開始,誰再敢多說一句,我就讓他生不如死,明白了嗎?」
「......」
穆依依和隴淘,頓時噤若寒蟬,乖乖的坐在原地,不敢再說話。
兵主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們,雙手交叉抵住下巴,眼帘低垂,時不時閃過一絲凌厲的寒光。
望著重傷昏迷的裴煜,兵主心裡不由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兵主搖頭嘆息,他付出一隻萬花筒寫輪眼作為代價,發動伊邪納岐,就是想保護裴煜先離開。
可誰想到,裴煜竟然半途中遭遇伏擊,一番死戰之後,險些喪命於此。
若非是通靈獸恰好經過那裡,而他又恰好感知到了裴煜的微弱氣息,然後將其救下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麻煩了......」
兵主輕揉著有些發痛太陽穴,思考著接下來,他該怎麼辦才好。
他還需要裴煜的力量,來幫助他徹底消滅古神之子殘留的神魂呢!
可眼下裴煜已然重傷瀕死,能不能醒過來都要兩說,哪裡還有力量幫他消滅古神之子的殘魂?
偏偏兵主自己拿古神之子殘魂毫無辦法,只有具備「弒神」規格的攻擊,才能徹底消滅古神之子殘魂。
而裴煜,他手裡的那杆迦耶伯格之槍,正是一柄具有「弒神」規格的武器!
具有弒神規格的武器,無一不是箱庭之中難得一見的寶物,就算是開皇劫都不曾擁有。
所以,兵主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裴煜。
可現在,這一切都毀了!
兵主越想越氣,這不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他辛辛苦苦的攔住阿米諾,為此還犧牲了一隻萬花筒寫輪眼,裴煜居然還是被人伏擊,給打成了瀕死。
「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兵主咬牙切齒的想到,恨不得把那人抽筋扒皮,給生吞活剝了!
......
一老一少,正在徒步橫渡東海,二人運步如飛,視海面為平底一般。
「阿嚏!」
聶風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陣寒意順著脊椎湧上心頭,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種惡意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
笑三笑眉頭微皺,旋即好奇的問道。
按理說,以聶風如今的修為,基本上已經跟疾病揮手告別了,又怎麼可能打噴嚏呢?
聶風搖了搖頭,輕聲道:「無妨,可能是有人在惦記我吧,繼續趕路吧,咱們時間不多了。」
見狀,笑三笑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點了點頭,道:「到了中原之後,你我兵分兩路,你負責喚醒大邪王刀,我去取黃泉十渡。」
聶風疾馳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前輩,非要如此......嗎?」
笑三笑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停下了腳步,伸出手摸著聶風的頭,輕聲道:「只有以十萬生人血祭邪刀,其威力才能夠斬開九無空界,將他釋放出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十萬生人...血祭邪刀!
光是想想,聶風就覺得不寒而慄,通體生寒!
這等做法,與那天外邪魔何異?
可聶風不敢問,也不敢細想!
腦海中那十二萬九千六百次輪迴的記憶,時時刻刻都提醒著聶風,他必須要這麼做!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為了拯救什麼,就必須要為此犧牲掉什麼!
區區十萬生人,就能令這方世界脫離天外邪魔的掌控,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這都是一筆極其划算的買賣!
「我......我知道了.....」
聶風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了幾口氣,眼睛裡面的迷茫之色,已然消失不見,變為了冰冷而堅定的神色!
笑三笑拍了拍聶風的肩部,語氣中透露著幾分欣慰,道:「你能明白就好,自古以來,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驅逐天外邪魔,這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聶風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緊了緊手裡的大邪王刀,冷聲道:「前輩還請放心,聶風知曉了。」
「哦呀哦呀,我可真是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一道輕佻的男聲,順著海風飄蕩過來,嚇得笑三笑臉色大變,陡然爆喝道:「什麼人!」
聶風也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順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只見一名棕發男子,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海上,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能悄無聲息的來到我們身旁這麼近距離還不被發現......」
聶風眉頭緊皺,沉聲道:「前輩小心,此人實力恐怕不弱於我......」
若是放在平時,笑三笑少不得要取笑一番聶風,可如今他卻沒有一絲笑意!
那個棕發男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被困在九無空界內的「那位大人」一樣,如同廣袤無垠的星空一般深不可測!
「閣下是誰?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笑三笑一臉凝重,暗中提起一股真氣,準備隨時暴起偷襲。
棕發男沒理會笑三笑,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聶風的身上,忽然咧嘴一笑,「想不到......居然這麼簡單就找到了箱庭的任務目標,果然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呢。」
聶風頓時汗流浹背,汗毛炸立,一股近乎於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感覺呼吸困難!
笑三笑一步踏出,擋在了聶風身前,臉色陰沉的道:「閣下非要與我等作對不可?」
「不......不要誤會。」
棕發男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只是來找點樂子罷了,希望你們可以滿足一下我。」
「找樂子?!」
笑三笑臉色有些難看,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涌,「閣下什麼意思?何不直言!」
棕發男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我這個人呢,也沒什麼特別的嗜好,就是喜歡跟人廝殺,可我今天跑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一個值得讓我動手的傢伙。」
「如果你們能讓我感到愉悅的話,我就放你們離開這裡,如何?」
讓他感到愉悅?
你把我笑三笑當成什麼了?
愉悅的道具嗎!
笑三笑臉皮微微抽搐,怒火中燒,厲聲喝道:「好膽!區區天魔而已,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讓老夫看看,你是否有這個資格!」
笑三笑那衰老的身軀,剎那間爆發出磅礴的氣勢,翻掌間真氣好似數條真龍相隨,朝著棕發男覆壓而去!
反觀棕發男臉上笑意不減,不閃不躲,任由這驚天一掌打在了他的頭上!
砰!
笑三笑一掌打在棕發男頭上,卻感覺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順著手掌傳來,頓時倒退了數步。
噔噔噔......
笑三笑面龐漲得通紅,眼中露出一絲驚駭的神色,「你.......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光憑肉身,便擋住老夫六成功力的一掌!」
棕發男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輕聲道:「誰告訴你我是人類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掠奪了神之權能的人,亦是遊走與於大地之上魔王。」
「你可以稱呼我......弒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