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刀劍齊鳴,震嘯四方!
一時間飛沙走石,滾滾勁風罡氣夾雜著刀光劍影,化作萬千虛影斬向裴煜!
「給我去死!」
震怒之下的破軍,催動全身內力,使出的刀劍合擊,聲勢浩大,還未及身,帶起的勁風便將周遭士兵身上的黑甲割裂開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裴煜,周身衣袍被獵獵作響,漫天刀劍虛影,還未砍下來,無形的劍氣與刀氣,便已颳得皮膚生疼。
「好好好,居然擁有如此實力,倒是我小瞧你了,破軍!」
裴煜哈哈大笑著,心中戰意勃發,眼眸亮起一絲驚喜之色。
本以為破軍只不過是無名雄霸絕無神等人的手下敗將,只會耍點手段而已,沒想到實力竟然出乎了他的想像!
轟!
腳趾生出巨象之力,猛烈一踏,狂猛無比的巨力盡數爆發出來!
平整的青石板地面猛的爆碎炸開,如同開弓利箭般向四方激射出去,硬生生貫穿了黑甲士兵的防禦!
裴煜清嘯一聲,如龍般的氣血升騰燃起,直衝天際,周身三丈之內,地面猛的坍塌凹陷!
五根手指猛然合攏,空氣如同實質般被捏爆,發出「砰砰」的悶響!
「接我一拳!」
裴煜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縹緲而虛幻,在空氣劇烈的震爆聲中,手臂呈現紫黑色,皮膚緊湊凝聚如龍鱗狀,猛的上揚,好似貫穿天地的建木一般,迎向漫天的刀光劍影!
「敢拿手硬碰我的貪狼劍和天刃刀?他瘋了不成!」
破軍腦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念頭,以人肉之軀硬碰神兵?
就算是以防禦著稱的絕無神,也只不過是仗著修習了不滅金身,所以才敢硬接!
以肉身硬碰神兵利器?瘋了吧!
莫非他以為自己的肉身比貪狼天刃還堅硬不成!
就在破軍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他驚掉眼眶的一幕!
噹噹噹噹......
破軍想像中如看瓜切菜般的斬斷裴煜手臂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反而是他的貪狼天刃斬在裴煜手臂上,只是留下了道道白痕,迸發出耀眼火花,發出一連串鋼鐵碰撞之聲!
「不好!」
破軍一個機靈,方才想起有關於裴煜的情報!
防禦極強,與絕無神力戰數十回合,硬接絕無神的山海拳經,隨後踏空而去。
「這哪裡是防禦極強!這簡直比絕無神還誇張好不好!哪有人僅憑肉身就剩硬抗神兵的?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腦中想著,破軍行動可不慢,雙腳一踏地面,與裴煜拉開了約摸兩三米的距離!
「想跑?」
裴煜凝眉冷哼一聲,站在原地,化拳為掌,兩指併攏如劍指點出!
氣血罡勁勃發,從指尖激射而出,如同一道鋒利的劍芒,徑直貫穿了破軍的腹部!
凌空一寸打!
此招本為內家拳至高境界,可以將內勁隔空打出一寸。
現如今裴煜內勁早已凝練成罡,不用再拘泥於區區一寸距離了。
另一方面,破軍顯然沒料到這一點,只看見一道白虹掠過,腹部一陣劇痛傳來,低頭望去時,才看見被貫穿了一個兩指大小的洞窟。
「人魔!你休要猖狂,這裡可是無絕神宮!」
破軍強忍著腹部的劇痛,額間滴落冷汗,慌張的開口大喝道:「絕無神大人可就坐鎮在宮中呢!你莫不是尋死?」
從剛才的交手中,破軍心中已經明白,他不是裴煜的對手!
說來可笑,僅僅交手一招,可破軍卻自認服軟。
連刀劍合擊,都不能撼動裴煜分毫,這等防禦力,讓破軍想起了當初他與絕無神戰鬥的時候。
那時也如這般,他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辦法破開絕無神的防禦,而絕無神只是一拳他就倒地不起了。
裴煜和絕無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很像啊!
姑所以,破軍第一時間就把絕無神搬了出來,寄期望於裴煜知難而退,懼怕絕無神的名聲退卻!
他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絕無神是秘密離開的,對外宣稱武功有新突破,要閉關。
所以絕無神離開的這個消息,就算在無絕神宮也是秘密,江湖中更是沒人知道,只有他與絕心、顏盈三人知曉罷了!
「嗤......」
裴煜輕笑出聲,搖了搖頭,心中本來對破軍燃起的幾分戰意,也消融散去了。
本來以為破軍好歹也是個武者,想必拼死一搏的念頭還是有的,誰知竟然如此膽小如鼠。
竟然拿絕無神威脅他?
絕無神早就讓黃振給砍死在藏龍山了好吧!
「這就是你的遺言?」裴煜淡漠的凝望著破軍,冷聲說道。
「你難道不怕絕無神嗎?」
見裴煜不為所動,破軍頓時心慌意亂,色內厲荏的爆喝道:「絕無神就在無絕神宮,還有八大高手坐鎮,殺了我你也別想走出這裡!」
「說完了?」
裴煜緩緩邁步走來,雙手藏於袖中,淡淡道:「絕無神早就不在無絕神宮了,不然我怎麼會來呢?」
「你!」
破軍面色大變,指著裴煜,駭然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一瞬間,破軍腦海中浮現出絕心的身影。
絕無神離去的消息,只有他和絕心顏盈三人知曉,顏盈囚於宮中,不得邁出一步,自然不可能泄露消息。
那麼最可能的,就只有絕心一人!
「為什麼?絕心為什麼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麼?」
破軍腦海中不停的反覆回想著,他究竟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絕心。
「等等!」
破軍陡然爆喝出聲。
裴煜皺眉,但還是停下了腳步,打算看看破軍還有什麼手段。
「你不是要貪狼天刃麼?我把它們給你,繞我一命!」
破軍很利索的解下貪狼天刃,他想開了,比起命來說,神兵算個屁啊!
命都沒了,還要神兵有屁用!
「呵,殺了你,它們就是我的,你送與不送,有何區別?」
裴煜語氣帶著幾分慵懶,淡淡的說道。
對於破軍,裴煜很失望,若是破軍展現一點武者的熱血,而不是卑躬屈膝,他或許還會放過他,可惜......
空有一身武力,卻沒有一顆與之匹配的心。
從賣身與絕無神之時,破軍的一顆求武之心就已經扭曲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向無名復仇的鬼魂罷了。
「無趣......太無趣了......」裴煜失望透頂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滿懷最後一絲生的希望,隨著裴煜的聲音,落下帷幕。
破軍先是愣了愣,然後臉上的表情驟然突變,扭曲而猙獰!
「是你逼我的!!!裴煜!」
從喉嚨中迸發出充滿絕望的怒吼,青筋從破軍的臉上凸起,漲的通紅的。
一手執劍,一手持刀,破軍周身爆發出駭人的殺氣,散發著森森寒意,如同寒冬臘月冷冽徹骨!
咔嚓咔嚓......
狂飆四散的暴烈罡風,混雜著駭人的殺氣,將平整的青石板地面切開一道道裂痕,掀起無形的勁風!
圍觀的黑甲士兵,頓時感覺好像身處寒冬,止不住的寒意從心頭湧上腦門,耳中仿佛傳來萬千喊殺聲,血海漫天!
就連躲在裴煜身後的林瑾言,都忍不住緊了緊了身上的衣服,感覺有些冰寒徹骨。
破軍以武學凝練多年的殺氣,一次性爆發出來,如此恐怖的殺氣,換做尋常人等早就被逼瘋了,更別說是與他對戰了!
「不錯,現在倒是有幾分樣子了!」
裴煜歷經百戰,心智何其堅定,豈是破軍的區區殺意可以撼動,不僅一步未退,反而面帶讚賞的說道。
「去死啊啊啊啊!」
錚!
一道宛如天狼咆哮般的刀劍震鳴聲響徹,迴蕩在整個無絕神宮上空!
「殺!破!狼!」
破軍狀若瘋魔,仰天爆喝,一步跨出,三道游龍般的長虹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耀眼光芒,瞬間破空襲來!
七殺!
破軍!
貪狼!
合稱殺破狼,自古相傳,乃三凶星,每逢降世,必定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破軍以此三凶星命名的招式,更是凶威驚人!
如蛟龍出淵天狼嘯日,激昂的刀劍共鳴聲迴蕩,森森的寒光瞬間跨過了近十丈的距離,呼嘯著斬向裴煜!
刀光劍芒還未至身,激盪的洶湧刀氣劍氣已經鋪天蓋地的斬向裴煜。
裂開的地面上,頓時被暴烈的劍氣與刀氣,切裂出無數道深深的痕跡!
殺破狼不愧是破軍專門為無名準備的絕招,刀劍斬出的瞬間,裴煜就隱隱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封鎖了所有退路!
無論怎麼他變招,移動,都處在破軍的刀劍範圍之內!
可是,裴煜會避開嗎?
顯然是不會的!
「來的好!」
裴煜非但不退,反而迎著破軍的殺破狼踏出一步,邁入了凶威駭人的刀光劍芒之中!
眼中戰意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燒,周身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連珠炮般的爆響,氣血如同洶湧澎湃的江河般奔騰!
裴煜身形宛若蛟龍,見聞色與武裝色霸氣運轉開來,龍吟鐵布衫、虎嘯金鐘罩展開,似閒庭信步般,自劍光刀芒中衝撞過去。
鋪天蓋地的的劍氣與刀氣,將其身上的衣衫撕成粉碎,斬在裴煜肉身上迸發出耀眼火光,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番天印!」
裴煜一聲爆喝,周身筋骨如雷鳴齊嘯,脊椎如龍般騰飛揚起,手臂直通天際,五扣掌心,捏拳印如印璽,翻掌向著風暴中心的破軍覆壓而下!
任你招式變化萬千,我自一拳破之!
「怎麼可能!!他的肉身難道比我的貪狼天刃還堅硬不成?殺破狼都破不開他的肉身嗎?」
拼死一搏的破軍,再度被裴煜的肉身給震撼到了,他全力施展的殺破狼,竟然都無法破開面前這人的防禦!
在破軍眼中看來,明明只是普通的一拳,可在裴煜的手上使出,威力簡直大的不可思議!
裴煜雷鳴般齊嘯的骨骼震盪之中,空氣如同水面一般陡然抖動,劇烈沸騰扭曲起來,一股好似星空倒壓,亘古神山傾倒的磅礴拳意升騰而起。
透露著蒼涼荒古般的浩瀚磅礴的拳意下,破軍感覺面前的天地都仿佛倒懸過來,殺破狼在這股浩瀚的拳意下,如夏日的積雪般消融!
「啊啊啊!!!我不要死啊!」
絕望中,破軍匆忙收招,將一刀一劍,架在頭頂上,鼓起全身的真氣灌注在裡面!
轟!
狂飆的劇烈罡風勁氣之中,破軍只覺得裴煜拳頭壓下接觸的瞬間,山崩海嘯般的無匹巨力猛然爆發!
咔嚓咔嚓......
一陣筋骨爆鳴聲炸響,破軍狂吼著,渾身飆射鮮血!
裴煜的番天印的拳勁,在接觸的一瞬間就透過刀劍,侵入了他的體內,將破軍的體內破壞殆盡了!
若是此時有X光,可以清晰的看見,破軍的體內,沒有一寸血肉筋骨器官是完好的,仿佛被數萬噸的重物碾壓過一般,猶如肉泥!
噹啷!
貪狼劍和天刃刀,跌落在地,破軍雙目無神的凝望著遠處,七竅不停的往外滲血,模樣悽慘至極。
「好......拳......可......惜......了.....無.....名......」
留下最後一句話,破軍摔倒在地,再無生息。
與無名爭鬥了一生,到最後,破軍的執念,卻還是無名。
裴煜長吸一口氣,壓下沸騰的血液,看了看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由衷的讚賞道:「相當不錯的招式,到最後,你還是退卻了,不然我可能會傷的更重一些。」
沒錯,最後關頭,破軍還是退縮了。
收招架擋裴煜的番天印,若是破軍心存拼死之心,至少也能在裴煜身上砍出兩道大口子。
不過,既然人已經死了,裴煜也不會做羞辱屍體這種沒品的事,只是吐槽一下罷了。
翻掌一吸,貪狼劍和天刃刀同時落入了裴煜的手中。
「呵,這下我有兩把屠龍武器了。」
裴煜淡淡的笑著,將兩柄武器入鞘,丟給了林瑾言,「走吧,咱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