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吻來的出乎意料又莫名其妙。
顧妍雙手撐在男人胸膛,試圖推開他,可惜男女實力懸殊,即便她使出全身力氣也於事無補。
男人吻的越發投入,熱情,顧妍有點招架不住,倏地渾身一酥,跌倒在車窗邊。
一雙大掌捏住她柔軟的腰肢,支撐著她慢慢坐直了身體,之後大掌便不自覺地從衣角伸了進去。
「嘶……」
顧妍驚慌之中咬破了於覺的下唇,他鬆開了她,輕笑一聲,「你是狗變的麼?」竟然咬人。
顧妍聞言,側頭不看他,語氣不悅,「是你無理在先。」
霎時,於覺冷呵一聲,玩味地道,「你是說……這叫無理?」他頓了頓,「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親過嗯?」
在於覺說這話的時候,顧妍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連大腿根都……
「啪!」
顧妍狠狠甩了於覺一巴掌,「你無恥!」
隨後便要打開車門下車,不料車門已鎖,打不開了。
顧妍轉頭看向於覺,氣呼呼地說道,「你開門。」
「不開。」說著,男人的手伸向了她的臉。
顧妍以為他要打她,她無處可逃,索性閉上了眼睛。
不期然,巴掌久久沒有落到她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
紙張的觸感。
顧妍剛睜開眼,就聽到於覺冰冷的聲音,「作業給你,現在可以滾了。」
她接過挨著她鼻尖的兩張A4紙,怔了下,「教授說,要手寫的。」
他這列印版的不行,而且一看就是網上複製粘貼列印下來的。
「妍……顧妍同學是吧?」於覺將手伸到她耳邊,幫她捋了捋碎發,「我從來不做作業,只是因為是你要收,我才勉強準備一份,別給臉不要臉。」
顧妍拍開他的手,直言,「列印的不行,必須手寫的。」
說完,便要將A4紙還給他。
「你的論文都是找搶手寫的吧,顧妍?」
「什,什麼?」
顧妍搞不懂於覺為什麼突然說這話。
於覺輕嗤一聲,慢條斯理地道,「教授要我們寫樹立正確三觀的意義,想來你已經研究過什麼是三觀了,但為何現在還在這裡為難我?」
「我……」
顧妍企圖解釋,卻在下一秒看到於覺接起了電話。
「嗯,柔兒,我現在過去接你……」他很溫柔。
顧妍此刻凝視著面前無比英俊的男人,在他低沉溫和的聲音下不禁晃了神。
他和她心底的那個人好像有點像。
這種幻覺不是第一次產生了。
於覺掛斷電話,冷聲呵斥,「三觀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不是用來改變他人,你別在這無理取鬧,現在滾。」
話落,他便傾身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將顧妍一把推了下去,在關門的瞬間,對著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女人揶揄了一句,「離那些野男人遠點。」
顧妍氣得要死,隨手將兩張A4紙撕爛。再撕第二次的時候,理智回籠,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不要撕,撕了還得找他。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半小時之後,顧妍坐在了自習室里,正匆忙地寫著,將A4紙上的內容摘抄到本子上,她越寫越生氣,真是上輩子欠他的了!
抄完最後一個字,顧妍在右下角赫然寫上了「於覺」二字,然後就是深深的嘆氣聲。
顧妍正要離開教室,手機震動了,在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她慌了起來,健步如飛跑到走廊接通了電話。
「我之前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你,你為什麼不接!」
顧妍接通電話後第一時間便憤怒地吼出了這一句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數秒,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啊妍妍,媽媽前段時間有點事,你看我這忙完不就馬上給你回電話了麼?」
聽到母親顧夢汐的說辭,顧妍顯然是不滿意的,但她沒有心思管那麼多,於是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給我轉二十萬。」
話落,電話那頭噼里啪啦的罵聲傳來,「你個死丫頭,你是吸血鬼麼?一張口就要二十萬,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顧妍憤然,聲音也提高了不少,「顧夢汐,你怎麼做人家女兒的,外婆中風住院,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過多少條簡訊?你現在還在裝糊塗……」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嚴肅地道,「外婆治病需要錢。」她現在還欠了別人十萬塊,必須要儘快還了。
「我沒錢。」
對方落下寥寥三個字,顧妍欲哭無淚。
她沉默半晌,在對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突然冷聲道,「明天之前轉十五萬過來,不然我會將你的事情告訴那個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你的那些事情,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媽,你不養我,我也不怨你,我可以自食其力,但外婆的病,你必須管。」
她現在還是學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掙錢治療外婆的病,只能儘量逼迫母親承擔起責任。
假如,她已經畢業工作了,她怎麼也不會厚著臉皮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聯繫這個對她毫無感情的母親。
顧妍掛斷電話,倚靠著身旁的石柱,低頭眨了眨眼,一滴輕盈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須臾後,她抬起頭,輕嘆一口氣。
這時,一陣歡快卻刺耳的女人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顧妍側頭一看——
是林瑾柔。
真是冤家路窄!
只是現在顧妍心情不好,沒有閒工夫搭理她,於是轉身就走。
不料,林瑾柔走到她的身前,笑臉盈盈看著她。
「好狗不擋道。」
顧妍淡聲說了一句,一把將林瑾柔推開,大步往前走,不做片刻停留。
「顧妍,像你這種爹不疼媽不愛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不活了,免得留在世上給旁人添堵。」
背後的女人如是說道,聲音大得足夠讓七八米之外的顧妍聽的真切。
顧妍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幽深的眼眸直直盯著林瑾柔,語氣冷若冰霜,「我現在心情不好,你若再惹我,我不介意拉你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