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來自聖都廢墟的孿生小美人

  「全體向我看齊，宣布個事兒！」

  哈桑站在布道台上，滿面紅光。

  「我們教會的先知，就要來了！」

  「大家快行動起來，打掃衛生！」

  「大人小孩，拾綴的乾乾淨淨！」

  「以飽滿的精神面貌迎接先知！'

  哈桑話音方落，教堂中一片歡呼。

  條件所限，苦水村的哥斯拉教堂，設立在昏暗的岩窟當中。

  布道壇用石塊壘砌，黃泥糊縫。

  簡陋的神龕中擺著哥總的雕像。

  祭壇上的貢品也很寒酸。

  然而這就是當地人能夠拿出的最好的東西。

  位於殘陽沙漠腹地的苦水村，自然條件極為惡劣。

  居住在這裡的土著部落，只有上半身像人，腰部以下則是巨大的蠍子。

  光滑堅硬的甲殼皮膚，能夠抵擋風沙侵襲，減緩體內的水分蒸發。

  半蠍族人可以一連十多天忍飢挨餓，在乾燥的沙土中穿梭巡弋。

  一旦發現獵物，就用粗壯的螯鉗和劇毒的尾刺發起兇猛的攻擊。

  相比文明世界的居民，蠍人顯得很野蠻。

  但是，他們也有善于思考的頭腦和靈巧的雙手。

  遇到難纏的獵物，就用自製的陷阱和武器對付。

  哈桑所在的苦水村，是這一帶最大的蠍人定居點，男女老幼加起來，人口將近千人。

  自從半個月前來到苦水村，哈桑就致力於傳播哥斯拉的福音。

  蠍人一族，按理說應該崇拜蠍子王薩爾貢。

  苦水村居民，的確大多對蠍子王懷有敬意。

  但是，這份敬意還遠遠達不到崇拜的程度。

  蠍子王很強大，是蠍人一族的名人，然而那又怎樣？

  殘陽沙漠一直是聖火教會的勢力範圍，崇拜蠍子王並不能給本地蠍人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有可能招來禍患。

  那麼，苦水村居民多是聖火教會的信徒？

  名義上是的。

  實際上，鮮有蠍人真心皈依聖火教會。

  自從「紅王」陶威覺醒法夫尼爾之魂，加冕聖火教宗，這個教會就迅速婆羅門化。

  同樣是聖火教徒，出身於不同的種族，地位天差地別。

  擁有火系血統的教徒，比如紅龍、火巨靈、火巨人、火蜥蜴之類，屬於高種姓階層，天生就比沒有火系血統的教徒更尊貴。

  教會內部的各級神官職位，都由火系教徒擔任。

  反之，沒有火系血統的教徒，包括人類和蠍人，在教會內部屬於底層，只是一群負責提供信仰能量和「什一稅」的韭菜。

  陶威和他的親信們，認為這很合理。

  你連火系血統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在「聖火教會」內部獲得普升？

  允許你加入教會，已經算是破格優待了。

  還指望獲得教會的庇護，屬實不知進退！

  既然受到歧視，蠍人們不入教還不行嗎？

  那也不行。

  你們竭人不入教，難道要讓高種姓老爺們繳稅？

  你的信仰虔不虔誠，教會不管，反正每年應該上供的稅金，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在這種情況下，被迫成為聖火教徒的蠍人，承擔著繁重的稅金，當然會有怨氣。

  只是迫於聖火教會勢大，本地的大神官還是那位著名的傳奇紅龍拉頓，誰也不敢挑頭反抗。

  拉頓，據說曾經是最有希望覺醒法夫尼爾之魂的紅龍之一，陶威最大的競爭對手。

  可惜棋差一著，被陶威搶了先。

  得知陶威覺醒「法夫尼爾之魂」，成為新一代「貪婪巨獸」、「聖火教宗」，拉頓還心有不甘，向陶威發起挑戰。

  結果以慘敗收場。

  這頭活了六百多年的傳奇紅龍，倒也不失為一位識時務的俊傑。

  審時度勢，認清現實。

  既然打不過，索性加入。

  歸順陶威之後，成為聖火教會的大主教，地位僅次於教宗。

  在拉頓的統治下，苦水村居民每年都要交納雙倍的稅金。

  除了上繳教會的，還有一半是孝敬拉頓的。

  為了完成納稅任務，村里年輕力壯的蠍人只得外出打工，以傭兵的身份搞副業。

  比如深入杳無人煙的荒漠，收集沙蟲蛻下的殼，賣給加工香料的工廠。

  給橫穿沙漠的商隊當保鏢，或者替各地領主賣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迫不得已的時候，也會打家劫舍，把聖火教會殘酷的剝削，轉嫁給更弱小的人們。

  灰暗壓抑的生活，似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直到哈桑帶著傳奇巨獸來到苦水村傳教。

  「我主哥斯拉，大愛無疆，慈悲為懷。」

  「全體教友不分族類，都是兄弟姐妹。」

  「募捐以自願為前提，絕不強制徵稅。」

  哥斯拉教會寬容的信條，經過哈桑宣講，贏得了苦水村蠍人一族的好感。

  然而距離說服他們皈依哥總，還差得遠。

  光嘴上說自己的教會多好，自己崇拜的神明多偉大，吹得天花亂墜也沒用。

  絕大多數人相信一個樸素的道理。

  事實勝於雄辯！

  最好的傳教GG莫過於人前顯聖。

  這是哈桑從伍迪那裡學來的經驗。

  哈桑在村里走訪了一番，很快就找到本地居民的痛點。

  苦水村以「苦水」為名，只因這裡的井水受到嚴重污染。

  水質苦澀，對牙齒和消化道造成腐蝕。

  蠍人的體質比人類更健壯，對毒素的抗性更強，但也受不了長期飲用污水。

  部落里的很多人年紀輕輕就死於水質污染導致的疾病，新生兒畸形率極高。

  當初在塔法城，哈桑親眼目睹伍迪召喚深藍聖獸，將蓄水池中咸澀的海水變成清澈的淡水，供難民飲用。

  同樣的手段能否用來淨化苦水村的井水？

  哈桑並不知道，伍迪與巨獸異體同魂。

  先知大人不在身邊，只能自己跟巨獸交流。

  為了避免太過顯眼，巨獸在旅行途中總是變成金毛巨猿形態。

  運用「野性認同」，哈桑可以跟偽裝成巨猿的聖獸進行心靈交流。

  當他提出淨化水質的想法，伍迪立刻有所感應，並把意識切換到巨獸分身。

  哈桑這段時間一直在全心全意的傳教，對哥斯拉教會做出的貢獻僅次於珍妮和納斯爾丁。

  這次在苦水村，通過淨化水質來彰顯哥總神力的做法的確可行。

  但是，伍迪並沒有第一時間肯定他的做法。

  以巨獸的身份，通過心靈感應告訴哈桑：

  「此事——.—我要聽聽先知的看法。」

  金毛巨猿盤腿坐在岩窟教堂中，擺出閉目冥想的樣子。

  哈桑對此並不意外。

  每當伍迪神隱，而他又有急事匯報，就得請聖獸代為轉達。

  聖獸與先知之間似乎存在精神連結。

  能夠跨越空間，進行遠程心靈通信。

  片刻後，金毛巨猿睜開眼，輕輕點頭。

  哈桑如釋重負，感激地祈禱：「吾主至大！先知大人英明！」

  伍迪之所以要演這麼一出雙簧，就是要讓哈桑知道：只有先知才有權指派聖獸做事！

  倘若哈桑可以跳過他的授權，直接使喚聖獸，先知在教會中的領袖地位就會動搖。

  任何組織想要發展壯大，離不開完善的組織紀律，教會也不例外。

  上下級在生活中可以沒有距離，但是在工作中絕不能胡亂越權。

  沒大沒小的草台班子，成不了氣候。

  自己給自己授權過後，伍迪讓哈桑通知村民來水並跟前集合。

  蠍人們聽哈桑說要當眾祈禱，祈求「大地、海洋與森林之王」哥斯拉降下神跡，淨化井水，半信半疑。

  懷著看熱鬧的心情來到水井邊。

  哈桑點燃一爐沙蟲香，虔誠禱告。

  圍觀的竭人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然而很快人們就笑不出來了。

  布滿黃沙的荒地微微震顫。

  一頭似龍非龍、似熊非熊的巨獸拔地而起！

  四周圍觀的蠍人，不約而同嘴巴大張，瞪大眼晴！

  隨著巨獸雄偉的身軀越升越高。

  蠍人們仰頭的角度也越來越大。

  直到脖子發酸，才看清巨獸全貌！

  親眼目睹山峰般龐大的巨獸，人們發自內心感到敬畏。

  膽小的村民，已經忍不住想拔腿逃走。

  哈桑適時安撫圍觀者：

  「吾主的聖獸，不會傷害心懷善念的人。』

  聽他這麼說，想跑的也不敢跑了。

  否則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沒有善念，居心不良？

  既然沒安好心，被巨獸一腳踩死也不冤枉。

  這套兩頭堵的話術，哈桑也是跟伍迪學的。

  就在蠍人們戰戰兢兢的注視下，巨獸切換成「深藍」形態。

  發動「水之奧義」，淨化水質。

  過後，巨獸遁入大地，從眾人眼前消失。

  哈桑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邀請村民品嘗聖獸淨化過後的並水。

  蠍人們半信半疑的圍上來，發現桶中的井水變得清澈了很多。

  親口品嘗，果然前所未有的甘甜清冽！

  還有人不信邪，懷疑哈桑動了手腳，

  自己從並中打水，確認水質的確獲得淨化，這才心服口服！

  親眼目睹井中苦水變成甜水，村民的精神世界受到衝擊。

  哈桑趁熱打鐵傳教，成功收穫第一批信徒。

  半個月下來，入教的蠍人已經超過三百，占苦水村居民總數的1/3。

  其實這個數字還算保守的。

  更多的蠍人內心嚮往哥斯拉教會，卻不敢真正邁入教堂的大門。

  害怕聖火教會的神官得知他們「改信」，一怒之下，降下責罰。

  哥斯拉教會的聖獸雖然很強大，卻也未必強得過傳奇紅龍拉頓。

  更何況在拉頓之上，還有比肩神明的「紅王」陶威！

  哈桑畢竟是個外地人，隨時可以開溜。

  本地居民拖家帶口，得罪了聖火教會，還能往哪兒跑？

  出於這一顧慮，多數蠍人選擇觀望。

  哈桑看出人們的顧慮，通過聖獸向伍迪匯報。

  伍迪吩咐他不要急於求成。

  哥斯拉教會和聖火教會，終有一戰，然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除了傳教工作，哈桑還向伍迪匯報了一則與沙帝聖杖有關的情報。

  「先知大人，苦水村的蠍人首領邁爾斯，是一位頗有實力的戰土，帶領村中青壯，組建了一支傭兵隊。」

  「前些天，邁爾斯護送商隊去了一趟灰燼鎮，回村以後，來教堂找我告解。

  「我在苦水村發展的信徒當中，邁爾斯是最虔誠的一個，更難得的是善良正直，從不干打家劫舍的勾當。」

  「然而這一次，他的良知似乎有所動搖。」

  「在灰燼鎮，有人找他談一單大生意！」

  「委託人出手闊綽，承諾事成之後，給他兩顆花生米那麼大的鑽石作為酬勞。」

  「兩顆鑽石，抵得上全村人一年的稅金，由不得邁爾斯不心動！」

  「然而問題在於，這單生意不大光彩。」

  「委託人要求邁爾斯的傭兵隊，設法綁架灰燼鎮領主席爾梅斯爵士的女兒「雖說委託人承諾，她們對領主小姐沒有惡意，絕不會傷害她，邁爾斯還是不放心，質問她們綁架領主小姐有何圖謀。」

  「委託人吞吞吐吐，拒絕回答，只是強調此舉絕不是為了勒索領主，畢竟她們不缺錢，否則也不會拿出鑽石僱傭邁爾斯。」

  「委託人還暗示，綁架領主小姐是為她好，幫她擺脫專橫霸道的父親，獲得自由。

  「話說到這個份上，邁爾斯難免懷疑這起綁架案的背後，牽扯複雜的情感糾紛。」

  「比如領主小姐相中了某個青年，然而戀人無法得到他父親的認可，還蠻橫的要求女兒跟戀人一刀兩斷。」

  「青年不敢得罪領主，又不甘心放棄愛情，所以才通過代理人僱傭邁爾斯，

  以綁架為名，行私奔之實。」

  「當然，從領主的角度講，無論綁架還是誘拐他的女兒，都是不能忍受的惡劣犯罪。」

  「邁爾斯想掙這筆錢，卻又下不了決心。『

  「灰燼鎮的領主席爾梅斯是一位鍊金師，法力高強，還擅長製造魔藥和稀奇古怪的鍊金裝置，可不是好惹的。」

  「倘若參與這起綁架案，不得不慎重考慮得罪席爾梅斯大師的後果。」

  「更重要的是，綁架少女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邁爾斯覺得有違自己的良知「邁爾斯在道德和金錢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他告訴委託人，需要找他的牧師一一也就是我一一請教，接這樁生意，有沒有違背哥斯拉教會的教義。」

  「在不違背信仰的前提下，可以接單。」

  「委託人接受了他的條件。」

  「雙方約定，三天後在苦水村教堂會面。』

  「先知大人，當我最初聽邁爾斯匯報此事，心裡是不大高興的。」

  「無論出於什麼理由，綁架少女都是犯罪行為，有損我們教會的聲譽。」

  「更何況接下來我們還要去灰燼鎮傳教，怎麼可以為了不義之財得罪當地領主，自討麻煩。」

  「我本想叱責邁爾斯，讓他打消參與綁架的念頭，然而另一件事改變了我的想法。」

  「邁爾斯告訴我，僱傭他綁架領主小姐的，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美八「姐姐叫玲美，妹妹叫美玲，個頭都只有半尺高，背上長著兩對透明翅膀，

  像蜻蜓那樣在空中飛翔。」

  「這對李生姐妹來自聖都廢墟，自稱出身於世代守護沙帝遺產的妖精一族！

  聖都廢墟！

  沙帝遺產！

  聽到這兩個關鍵詞，哈桑頓時來了精神，連忙通過聖獸向伍迪匯報。

  伍迪也對妖精姐妹很感興趣，轉告哈桑：

  「等我處理完塔法城的事情，就去苦水村，見一見那對妖精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