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等到半夜啊?」
「不用!」
說完,徐半仙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油,便大踏步朝店門走去。
再次開車來到第三公墓,這個點又是這種地方,此地肯定連一個人都沒有。
徐半仙要怎麼做,我壓根不知道,不過相處了這麼久,對於他的能力,我絲毫不懷疑,所以也懶得操心問他下一步要怎麼做。
傍晚來到這裡時我還沒注意,原來墳地的北側有個小房子,此時還亮著燈。
應該是守墓人的住所。
據說現在的墓地管理都比以前規範,大型的公墓都有守墓人,其實所謂的守墓並非守護什麼,畢竟都是現在的墓穴,沒有值錢的陪葬品。
主要是為了形式上的完整,知道有人守墓,死者家屬心裡會舒坦一些。
說白了,都是為了給活人看。
這麼大一片墳地,有守墓人也正常,所以我也沒當回事。
跟著徐半仙在墳地里轉了半圈,他停在了一棵樹前。
這是一棵榆樹,挺粗挺高的。
「小子,把那閨女的衣裳掛到樹梢上!」
「奧!」
我直接一跳,人便懸起了五六米高。
「再拿出那枚古幣!」
我趕緊把古幣拿出,交給徐半仙。
他並沒伸手接,而是指了指樹幹上一個大拇指粗細的凸起:「掛到上面!」
我掛完後,又望向他,意思是詢問他接下來做啥。
誰知徐半仙卻懶洋洋地坐到了樹下,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
「你也過來坐吧!」
「奧!這就完事了?」
「嗯!接下來就是等!」
「有把握吧?」
「八九成吧!也不排除有意外。」
徐半仙遞給我一根煙,倆人背靠著大樹邊抽菸邊聊起天。
大晚上在墳地里抽著煙聊天,這他娘的不是鬼故事中常常出現的橋段嘛!
這麼一想,我內心忽然冒出想聽故事的想法。
「老徐,講講半個世紀前,那場大夏國和東洋忍者火鶴門之間的鬥法唄!你應該也參與了吧?」
算算時間,那時候的徐半仙就已經六十來歲了。
徐半仙笑了笑,然後開了口。
「經歷那次鬥法的圈裡人,如今還活著的也沒幾個了,這事其實關乎到了民族氣節以及術法正宗的問題,所以當時但凡心術正的圈裡人都很重視。我方聚集了一百多個術士,可以說是當時大夏陰陽圈最強大的力量……」
陰陽圈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這些規矩是不分國界的。
其中一個規矩就是「不得張揚,不可傷及無辜」。
於是雙方約定的廣西的十萬大山鬥法。
十萬大山位於廣西巴乃地區,有幾百上千畝的原始山林,平時除了偶爾有膽大的獵人光顧外,根本看不到人影。
雙方在山林深處鬥法三天,鬧得天昏地暗,附近的居民還看到了詭異的天象。
例如:白晝混亂,家畜驚慌,六月飄雪。
在他們鬥法的第二天,當時明明是中午12:30多一點,天卻莫名其妙黑了,而且還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家裡養的狗啊貓的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嚎叫,牛馬羊也明顯焦躁不安。
很多人曾親眼見過兩個站在雲彩上的人對峙,他們的身體隱隱發光,一眨眼又消失不見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時明明是酷暑時節,突然下起了十幾分鐘的大雪,氣溫也是驟降,好在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估計這一異常自然現象的出現,當地氣象專家們到今天也解釋不清楚。
好在按照圈裡的規矩,這次鬥法只有陰陽圈的人知道,並沒有外傳。
雙方鬥了三天才分出勝負,雖說是我方勝出,其實也是險勝。
不管怎麼樣,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東洋忍者火鶴門徒也願賭服輸,從此之後他們消失了半個世紀。
不過經過這件事,大夏國的術士們也領略了東洋忍者火鶴門徒的手段。
沒想到源於大夏國的陰陽術法,傳到東洋後又有了升華。
我倆一邊聊天一邊抽著煙,眼看著各抽了五六根煙了,四周還是沒有動靜,我不免有些著急。
晚上吃了不少東西,還喝了兩大瓶大窯,忽然尿意襲來,便想著到一側旮旯去解決掉。
我剛解開褲子,就注意到守墓人住的小房子裡依然亮著燈,只是燈光的顏色有些不對勁。
一琢磨,這是煤油燈發出的光啊!
這裡是荒郊野外,還是在一大片墳地里,看到這樣的畫面難免讓人心生畏懼。
我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都快11點了,守墓人怎麼還不睡呀?
難不成他膽小,為了壯膽才點著煤油燈睡?
還是別多管閒事了!
趕緊先排尿再說。
排尿的同時,我還是忍不住朝著小屋多瞅了幾眼。
真是不瞅不知道,一看驚得我差點尿到褲子上。
透過小屋的玻璃,我看到一個穿著紅裙子,披頭散髮的女人正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因為此時是晚上,紅裙子女人站在燈光中,所以格外顯眼。
很顯然,女人也看到了我,便立刻轉過身離開了窗戶,隨即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震驚之餘,我趕緊加快速度,尿完後提上褲子,跑回到大樹下。
「老徐,這屋子裡有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
我這麼一喊,徐半仙直了直身子,也抬頭望向小屋子窗戶。
「什麼時候點起蠟燭了?」
看到小屋子亮起的光,徐半仙也很是疑惑。
我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忙問:「你是說剛才這屋裡不是點著煤油燈?」
徐半仙點點頭:「對!咱們剛來的時候屋裡亮著的分明是白熾燈——怎麼,你沒注意?」
「我只注意到屋裡有亮光,沒注意是什麼光。」
倆人都是捏著嗓子說話。
徐半仙盯著小屋的窗戶十幾秒鐘後,猛地抬起頭望向樹梢。
我也緊隨著徐半仙的視線抬起了頭,發現我之前掛在樹梢的內衣不見了。
「老徐,咋回事啊?」
「看來這小妮子比我想像的厲害呀!」
徐半仙冷冷道。
徐半仙讓我趕緊把古幣收起來,然後朝著小屋子走去。
此時此刻雖然我滿腦子都是疑惑,可也顧不得問徐半仙。
跟著徐半仙走向小屋子,距離小屋子5米左右時,屋內的燈光忽然熄滅了。
我趕緊拔出湛盧古劍橫在身前。
徐半仙只是愣了一下,但並沒有停,他直接走到屋門前,輕輕一推,吱喲一聲門開了。
這門只是虛掩著的!
一股陰風從屋裡吹出,徐半仙明顯渾身一顫,身體隨之停住了。
「怎麼回事兒,老徐?」
「鬼東西還不少啊!」
說完徐半仙一步邁了進去。
屋內漆黑一片,即便是以我超越常人的視力也什麼都看不到。
既然徐半仙都進去了,就算裡面是鬼窩,我也得硬闖。
一步邁了進去,頓時感覺自己仿佛跌進了冰窖里,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四周依舊伸手不見五指,我本能反應是雙眼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我除了什麼都看不到外,聽覺好像也失靈了。
「老徐——老徐——」
我連著喊了好幾聲,卻沒有收到徐半仙的回應。
目測小屋子不過五六十平米,並不大,正常情況下,以我現在的聽覺能力,只要是在這個屋子裡的人,我應該連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都能聽得見。
這不對勁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