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不存在的村子
轉了一大圈，最終也沒發現復活了的剪紙人。
沒辦法，我們只好回到大老牛家，等了十幾分鐘，垂頭喪氣的大老牛也回來了。
「你不說在凌晨之前他們不可能離開村子嗎？」
徐半仙問大老牛。
大老牛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對！凌晨之前他絕對不可能離開。」
「如果沒有離開村子，是不是躲到了某戶人家了呢？」我接茬道。
大老牛沉思了幾秒鐘，然後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因為剪紙人的智力水平不是我能控制的，這道理就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智力水平都是註定好的，父母也無法決定。」
我趕緊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現在是十一點十五分，距離凌晨十二點，還有四十五分鐘。」
「村子現在有多少戶？」
「一共一百一十三戶。」
徐半仙輕嘆一聲：「這麼多戶人家如果挨著找，時間根本就不夠用，能不能找到他就要看運氣了。」
沒想到聽徐半仙這麼一說，大老牛卻冷冷一笑，眼眸中透出一股冰冷。
「其實我還有一個不得已的辦法。」
我趕緊問：「都這時候了，牛大叔！你到底有什麼好主意趕緊說呀？」
大老牛再次冷冷一笑，厲聲道：「如果距離凌晨十二點還剩二十分鐘，我們還是沒找到他，那乾脆一把火把整個村子燒了。」
大老牛這話一出口，我只覺得後背一陣冰涼。
「燒了？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大老牛直接眯縫起了雙眼，惡狠狠地道：「我寧可讓我所創造的這一切都變成灰燼，也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禍害別人。」
此刻我除了在大老牛的雙眼中看到冰冷，還看到了堅定。
徐半仙沉默不語，我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起來這件事都是因李佳琪所起，如果不是我們把李佳琪帶來，如果不是大老牛把李佳琪救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實在感到自責。
「時間很多嗎？都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找？」
大老牛大喝一聲，如同一聲悶雷，驚醒了我和徐半仙。
三個人趕緊一商量，決定以大老牛的房子為中心，同時往外找，還商定好，一旦找到他，立刻捅死，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如果到了十一點二十，還是沒能找到人，那就點燃身側的房屋。
三人分頭行動前，大老牛對我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其實早就預料好了會有今天這事，所以早就在整個村子的房屋下面埋了火藥和煤油，一旦著起火，復活的紙人絕對逃不出去。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大老牛定下村規，禁止除了他廚房之外的任何地方點火。
因為心中有愧，所以我找起來特別賣力。
既然整個村子除了大老牛外，都不是活人，也就沒有所謂的私闖民宅了。
果然和徐半仙說的一樣，家家戶戶的床上躺著的都是紙人。
雖然剛才徐半仙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可我親眼看到床上躺著的是紙人，門口蹲著的是紙狗，牛棚里關著的是紙牛後，我還是震驚不已。
剎那間也體會到了大老牛的不容易。
他生活在這裡，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整個村子一片死氣沉沉，這種數十年的孤獨與寂寞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或許徐半仙這樣做，是對族人贖罪的一種方式吧！
那片槐樹林應該也是大老牛種下的，在陰陽圈裡，槐樹通鬼，是一種極陰之木，種下這麼多棵槐樹，讓族人們的亡靈得以安息，也算是不得已的贖方式。
另外，我心中的另一個疑惑也隨之解開了。
大老牛家有那麼多野物，還包括野山菇、各種野果，應該都是村裡的人送來的。
從某種角度說，大老牛是這個村子的主人，算是一方諸侯。
如果心能沉寂下來，生活在這裡有吃有喝，還山清水秀，的確是個難得的養老之處。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和徐半仙並沒發現黑心剪紙人的蹤跡。
「時間到了！」
徐半仙一聲低吼，我渾身隨之一顫。
趕緊看一下手機。
果然呀！已經到了夜裡十一點四十分。
徐半仙果斷地劃燃火柴，點燃了身側的一堆草。
這一刻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期待會有奇蹟出現。
直到看見村子的另一頭也燃起了熊熊大火，熊熊大火瞬間把整個天空耀成了紅色，我才意識到這次奇蹟不會出現。
果然和大老牛說的一樣，短短几分鐘，大半個村子便被熊熊烈火包圍。
在大火燃燒起來前，我和徐半仙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大老牛家。
雖然大老牛的房子位於整個村子的中心位置，但東西兩側是一片水窪，南北也各有一片空地。
倒是不用擔心著火。
大概這一切都是他有意為之。
幾分鐘後，大老牛也氣喘吁吁地回來了，臉色極其難看。
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住了幾十年，還是自己一手建造的村子即將變成一片廢墟，心情自然不會好。
我和徐半仙也都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徐半仙如同丟了魂，一屁股坐到門檻上，大口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才抬起對我們說：「你們趕緊離開吧！不用管我。」
徐半仙走到他身側，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有啥打算？」
大老牛望四周的火海，嘆息道：「重建唄！或許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劫，避無可避！你們也不用自責，這也算是給我的餘生找了點事做。」
他這麼說，我心裡就更難受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也沒辦法。
坐上車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半，透過車玻璃，我望著已經逐漸變小的「火村」，心中感慨不已。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麼一想，大概「畫龍點睛」的成語故事不是完全杜撰，「神筆馬良」也未必是神話傳說。
實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還有大老牛這樣的人，他的一聲是個悲劇，竟有這麼神奇的剪刀，這麼詭異的剪紙術。
李佳琪也基本緩過神，開啟了「問題模式」，一口氣問了我幾十個問題。
我當然是有選擇性地回答。
不到一個小時，汽車停到了一個山腳下。
徐半仙說道：「哀牢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