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被陸修看得頭皮發麻,一時間都不敢動彈,連拖著屍體的手也沒有放下。
陸修仔細與他們每個人的眼睛對上,無一例外,無人敢直視他的雙眼,都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他將目光收回,眾人這才鬆懈了下來。
「師兄,我們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到位的?」
李俞小心翼翼地向他試探道。
陸修輕輕搖頭。
「這倒沒有,你們都先將屍體放下吧,給我講講最近外面發生了哪些大事。」
見他神色平淡,幾個人原本忐忑的心放了下來。
很快,每個人都開始講述最近以來自己聽到的消息。
但在講述的同時,李俞他們發現,陸修的樣子有些奇怪。以往雖然他也照常聽他們講述,但每次對方都只是簡單聽聽,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些他們帶來的屍體上。
而這次不同,陸修一直將目光看向他們,以至於他們在講述之時頗為緊張。
「師兄,我最近知道的消息就這些了。」
在最後一名弟子講述完畢以後,眾人小心翼翼地的看向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指示。
雖然他們巴不得掉頭就走,但為了不觸怒對方,只能是站在原地,聽候發落。
陸修掃過眾人一眼,之後將擺放在旁邊的幾個玉瓶拿在了手裡,向著幾個人展示了一下。
「你們每個人拿一瓶過去。」
眾弟子不明所以,但都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紛紛是上前將瓶子給拿在了手裡。
「將瓶子打開。」
當所有弟子都拿了瓶子後,陸修繼續命令。
李俞等人只好紛紛打開了瓶子,看到了裡面散發著靈氣的丹藥,皆露出疑惑神色。
「師兄,這是……」
陸修抬起手,制止了這名弟子的話語。
「將丹藥吃了。」
他們不敢違背,雖不知這丹藥是何物,但只能硬著頭皮將其服下。
一股異樣的感覺,在他們體內生成,仿佛仿佛靈魂在被某種東西侵蝕,且似乎無法再掌控自身。
「這是什麼藥?」
一弟子驚道。
「此藥乃是我親自煉製,一旦服用,你們便不可違背我的意志。平日裡,你們可以如往常一樣生活,但只要違背了我的命令,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陸修冷冷道。
眾弟子聞言,登時一臉慘白後退,有弟子連忙伸手抓向喉嚨,企圖將方才吞入的丹藥給取出來。
「嗯?」
陸修立刻看向這名弟子,輕哼了一聲。
下一刻,這弟子竟是一下子跪倒在地,渾身血色消失,他似乎陷入了窒息狀態,雖然張開了口,但一句後也說不出來。
直到他渾身酸軟無力,身子癱軟在地面上時,陸修才收回目光。
一段時間後,他似乎重新恢復了力量,緩緩支撐起來了身子,但已經不敢再做任何的動作。
這一幕嚇得其他弟子也都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神色緊張至極。
陸修掃視眾人一眼。
「若還有誰敢違背,我這次絕不會再留手,聽懂了嗎?!」
李俞幾人哪敢再有異議,紛紛點頭。
見無人再有反意,陸修重新坐在了青石上。
所有人都服用了他的『心弦蠱』,自己現在已經可以直接操控他們,但如果什麼事都讓他自己來控制,後面做起事來不僅麻煩,而且也容易引得他人注意。
因此,他只說是自己煉製了毒藥,而非蠱蟲。
李俞這幾個弟子,雖然曾經招惹過他,但並不是什麼生死仇恨,以這種方式對待他們,也委實殘忍了點。
但陸修想要提升力量,重回巔峰,甚至對太虛復仇,就必須讓自己的心硬下來。
仁愛、大義、同情,那是唯有強者才有資格具備的東西,而弱者,一旦心軟,便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這是修真世界,一切以實力為尊。即使在他前世,一個人的力量,無論財力、智力,也幾乎能決定大部分的東西。世間萬物,皆是以弱肉強食的法則在運行,誰也無法違背這恆古不變的定律。
他現在要獲取修煉資源,就必須牢牢把控住所有的細節,雖李俞等人已經臣服於他,但還不夠,還有他無法掌控的地方。
任何可能出現的風險,往往最終一定會到來。
他絕不容忍自己的修行之路被幾個鍊氣弟子給阻礙,必要之時,他必須下狠手。
他收回心緒,將目光放在幾人身上。
「接下來,我說幾樣東西,你們每個人都記下,將它們給我找來。」
「你們給我買一個丹爐,以及一些基礎靈藥過來,靈藥的類別,分別是……」
幾名弟子立刻豎起了耳朵,不敢錯過一個字。
直到講述完畢,李俞幾人嘴裡還在不停念叨著方才聽到的名字,不敢忘記。
「師兄,那……我們可以走了?」
李俞面色恐懼,顫聲道,那樣子,生怕陸修變一個臉色,便將他抹殺在此。
「可以。」
陸修面色平淡,也並未再做出像剛才教訓那名弟子時的動作。
眾人如釋重負,先是緩步離開,直到即將消失在視野盡頭時,才邁開了步子,逃也似地從古陵園離開了。
陸修也從他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這次他沒有命令那些弟子買貴重的東西回來,只是讓他們先買一些基礎的東西,除開必要的丹爐等東西以外,他還讓他們買了一些基礎煉丹材料。
第一次煉丹,他並不想一蹴而就,一下子煉製出高階丹藥。他選擇從基礎做起,先煉製出一階下品丹藥再說。
煉製一階丹藥,並不需要多麼名貴的材料,很多都是市場上常見的東西,不過他現在不方便出去,連這些普通材料都無法購買。
此次煉丹,他也只是用作試手,畢竟自己從未煉丹過,雖已經將煉丹知識理解透徹,但畢竟理論與實踐不同。一上來就煉製高階丹藥,萬一失敗,便浪費了材料。
先將丹藥煉製出來,日後再徐徐圖之,這是他目前的打算。
隨著搬運屍體的幾名弟子離開,此地又是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這才將目光看向地面上的幾具屍體,朝它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