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中,氣氛凝重。
除了有限的幾人之外,大多數人都臉色難看。
因為毒殺讓人防不勝防,如果蹋頓說的是真的,日後他們連與烏桓王樓蘭吃飯都不敢。
畢竟誰能保證樓蘭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相反如果蹋頓說的是假的,那今夜肯定有大事發生,至少蹋頓還有第二招。
不少人甚至都在暗中的考慮,若是右賢王蹋頓與烏桓王樓蘭發生衝突,到底該怎麼選擇?
蹋頓一臉坦然的看著在場之人:「若是這酒中無毒,我願意立刻自裁。」
「義父對我有救命之恩,再造值得,我卻對其子嗣栽贓陷害,此舉天理難容。」
「如果這裡面真有毒,大王該當如何?」
「是否將身邊的奸賊給推出來?」
「畢竟我相信大王不會對我下殺手,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受到人的挑撥離間。」
「如何?」
蹋頓並沒有針鋒相對,咄咄逼人,眼中滿是清澈,這風度讓在場不少人頻頻點頭。
蹋頓本就威望不低,這段時間辦的事情也漂亮,許多當時反對他繼位的人甚至都在暢享,如果當初不是樓蘭接替了丘力居的位置,換成蹋頓,結果會如何?
想必烏桓肯定會更加強盛吧?
樓蘭自然也能感覺到王帳中氣氛的改變,他清楚接下來的檢查關乎著兩人支持力量的消減與增加。
如果蹋頓說謊,自裁而亡,這是最好的結果,那時候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烏桓的所有力量,再也不會有人在自己跟前唱反調。
可如果真的是步山著急,那就被動了。
想到這,他下意識的看向步山。
步山葉明白樓蘭的意思,悄無聲息來到其跟前,趁著一眾人混亂的瞬間,壓低聲音:「一切都按照大王的吩咐,第一杯為了以防萬一,並未加入毒藥。」
「也就是說那是最普通的酒水。」
樓蘭臉色大喜:「快去找人前來驗酒。」
步山走出兩步,猶豫道:「若咱們找人,不知蹋頓會不會相信,其餘人更會懷疑其中的公平。」
「若是蹋頓找人,誰知道那人會不會鬧出波折?」
「我看蹋頓如此自信,不可不防啊。」
樓蘭眼中閃過一抹陰翳:「難道沒毒的酒他還能檢查出有毒?」
步山壓低聲音:「不可不防啊!」
「眾目睽睽之下也會有假。」
樓蘭冷聲道:「那該怎麼辦?讓其他人檢查不同樣會有風險?」
「今日好不容易將蹋頓逼到絕境之中,絕對不能這麼輕鬆的放過他。」
「必須要置他於死地!」
步山沉默了片刻:「如果非要治他於死地,非得大王出手不可。」
「剛才自裁的話雖然都聽到,可這是蹋頓大氣的體現,下面不少頭領,將軍對蹋頓為人還是非常佩服,到時候肯定會阻攔蹋頓,那時若大王一意孤行,難免遭到其他人的非議。」
「說起來蹋頓畢竟是大王的兄長。」
樓蘭隱藏著眼中的殺意:「那你說怎麼辦?」
步山道:「逼他到絕境,大王親自喝下這杯酒,既能展現自己的胸懷,也能讓蹋頓再無後退之路。」
「畢竟他都懷疑大王到這種程度,甚至間接逼迫大王喝下毒酒,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樓蘭眼前一亮,他再度回過身來,擺了擺手,等王帳中再度安靜下來,其正色道:「右賢王太過信任他人,竟然相信這種無稽之談,說什麼我下毒謀害你。」
「如今可是華夏將要大舉入侵草原的時候,就算我再短視,也不會當著無數人的面毒殺自己的兄長吧?」
「不過兄長懷疑,我自然要證明。」
「讓任何人過來驗毒都可能出現意外。」
「所以我思來想去,只能由我自己親自來驗毒。」
「我現在喝下這杯酒,若其中有毒,我定然會有死無生。」
「反之如果我無事,那就證明右賢王以及那個告訴他消息的人別有用心。」
「到時候.」
不等他話說完,蹋頓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片刻緊咬牙關:「我願意自裁,絕不後悔。」
「其餘頭領,將軍莫要勸說我。」
「我意已決。」
其餘人輕嘆一聲,知道這對兄弟算是槓上了,暗嘆一聲,也不再多言。
樓蘭心情大好,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將酒拿過來。」
「快!!」
下首有幾個樓蘭的心腹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大王,您乃是千金之軀,怎能立於危牆之下?」
「不如讓其他人來試驗,同樣沒錯。」
「還請大王三思而行。」
樓蘭擺了擺手:「若換成他人,未免有人說我提前布置,仍然會惹出其他端倪。」
「我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喝下所謂的毒酒,看看到底有沒有事。」
說著接過那杯毒酒,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朝著喉嚨處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