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絕巔，既前已無路

  三年後。

  「修行果然是要天賦的啊。」

  「前輩何出此言，如今前輩已涅槃九重，突破絕點指日可望，可見前輩的天賦也是不差的。」石昊開心的說道。

  「.」天劍老人無言。

  他的天賦不差？

  若是真的不差，何至於花費八百年才修行至涅槃二重？

  至於現在的涅槃九重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涅槃九重完全就是被尊上強行提升上來的，可以說哪怕到了如今，涅槃境本應有的蛻變，一點都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這樣完全不曾經過蛻變的他，基本上已經可以判定終其一生都無緣絕巔之境了。

  可後悔麼？

  天劍不後悔！

  本就天資有限的他，若非得尊上垂憐，替他強行拉升境界，或許他這輩子的極限也就只有涅槃二重。

  「好了，老夫的筋骨已經打不動了，今天的修行對聯就到這裡吧。」

  說這話時，天劍老人已經顯得心灰意冷。

  短短三年，他從涅槃五重提升到了九重，對面的少年也提升到了涅槃四重，可明明有著這般大的境界壓制，天劍老人卻已經發現，他已經不是石昊的對手了。

  天劍修行八百載。

  修為相差五重天。

  可他卻已經打不過對面的少年。

  且如果單純是這樣也就罷了，對於這個世界上總有妖孽出世這種事情，八百年來天劍老人早就習慣了。

  真正令他心灰意冷的是，自去年開始，他就開始逐漸察覺到，石昊與他對打時，竟然開始有意的避讓與他。

  涅槃三重對戰七重。

  涅槃四重對戰九重。

  涅槃三重對戰九重。

  到如今，石昊已然把自己壓制在涅槃二重天與他對打，可就算是這樣，天劍老人依舊感到無比的吃力，甚至比之前石昊以涅槃四重天的實力與他對戰時，還要吃力的多。

  而這，既讓天劍明白，自己的上限已然到了，而石昊的上限，則是遠遠超越他，他所能做的，既是成為少年成長路上的一塊墊腳石，幫助其加速成長罷了。

  『難道我真的沒有修行天賦？』

  離開天斷山脈之巔的武鬥平台，走在下山路上的天劍老人心中苦澀難言。

  天賦一詞，與修行路上真的就這般重要麼？

  從初見時石昊與他眼中不過是一空有境界的幼兒，到如今跨越八個境界依舊讓他只能低頭認輸。

  這一過程，居然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

  「果然，沒有天賦的老夫，這一生就不應該走上這一條修行之路啊」

  修行路上的天賦是否重要？

  是！

  這個答案是註定的。

  天賦一次，並非是在某個境界，而是所有境界都通用的。

  不要聽旁人說什麼天賦無用，到了某某境界後，大家的起點都一樣的屁話。

  不是說這句話不對，而是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是『若你沒有那一份天賦，這輩子你都修行不到這一境界』！

  是啊，在把天賦不夠的人都篩選下去了，剩下的都是天賦逆天之輩，他們的起點自然就一樣了。

  可這種一樣，與那些天賦不夠的人而言，還有什麼意義麼？

  沒意義。

  可惜。

  這種讓天劍老人覺得人生無趣的道理，與石昊而言，卻不過是一種從小就被告知的常識罷了。

  又一次回到月湖福地。

  與如今已然變了模樣的福地內兜兜轉轉，詢問了福地內的諸多念頭化身後，石昊終於在萬蛇窟內尋找到了陳知行。

  見到自家師傅站在蛇窟內一處鐘乳石洞內，望著前方地窟中一條正在蛻皮的金色大蛇，石昊笑嘻嘻的湊上前去。

  「師傅，您怎麼跑這兒來看蛇來了，噫，我記得三年前這條蛇就在蛻皮，怎麼這麼久過去還沒蛻完啊。」

  「這是它三年裡第九次蛻皮，它要化龍了。」陳知行淡然道。

  「化化龍？」

  猛然聽到這個詞，石昊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是，它記得這蛇窟里只是一窩普通的黑蛇來著，其原本還是那一窩月熊圈養的食物怎麼這才三年過去，這黑蛇就要化龍了？？？

  石昊不能理解，只能以懵逼的目光投向陳知行，希望師傅能給他解釋一番。

  陳知行見狀，淡漠的抬手衝著黑蛇一點。

  一道靈機飛出，在石昊奇特目光的注視下，這道靈機與半空中逐漸變化，最終落到那金色蛇團前時，卻是已然化作了一株外表奇特，如蟒蛇盤扎的翠綠草藥，被抬起頭來的金蟒一口吞下。

  「化龍草？」石昊眼前一亮，對於自家師傅這種靈機化萬物的大神通，他已經垂涎許久。

  「嗯。」陳知行平淡道：「這條龍蟒的路走偏了，不過其靠著大量吞噬同類，強行淨化了多次的血脈，為師見其也算少見的奇特，既出手點化一番。」

  點化？

  是用來做實驗吧！

  知曉化龍草的根本作用的石昊，心下為眼前的大蟒默哀，要知道化龍草的作用可是激活自身體內所隱藏的遠古血脈，且這種激活可是不分內外，也不分先天與後天的。

  換句話來講，師徒二人身前的這條金蟒或許原本還有可能藉助被純化的血脈平安進階至涅槃境，可如今被餵食了大量的化龍草激活血脈後，卻是成了一例註定瘋狂的實驗品。

  因為化龍草激活的，可並非只是那些已經被金蟒吸收了的血脈之力，連帶著未曾吸收的血脈之力，甚至是胃囊中一些來不及消化的同族屍骨，也在其激活之列。

  一條蛇，被激活一種遠古血脈，其或許有可能化龍，乃僥天之幸。

  可一條被激活了體內萬千種同一血脈的蛇，又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在石昊眼中，這隻金莽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落到了自家師傅的手裡。

  這般想著，石昊隨即閉口不言。

  他也好奇，這條金蟒的最終結果。

  近墨者黑嘛。

  可以說從小就在陳知行類似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石昊，身上自然也與自家師傅有著幾分神似。

  一天之後。

  莽蒼山種雷鳴陣陣，伴隨著一聲撕裂的龍吟聲炸響，天空中七彩般顏色的神雷既如雨點一般向莽蒼山後方的那一潭月湖砸落。

  「嗷！！！」

  龍形金光逆流而上，與半空中盤旋扭動，經歷雷劫犀利的同時，口中發出一陣陣慘絕人寰的哀嚎。

  它乃逆天之物，本就不該現世，如今有違天道化形成龍，自然要身死與天劫之下。

  可以說，如今的七彩神雷已然不是對其的考驗，而是對這種違逆天道的扭曲之物的天譴。

  可就算這樣，又能如何？

  就在金龍奄奄一息，即將損滅之時，一道清冷的劍光與天空中一閃而逝。

  雷霆止息。

  雷雲化霧。

  原本蘊含無盡破滅之力的雷劫，在這一劍之下竟是被逆轉屬性，化作正常度過天劫後的滋養之力，開始滋養下方那條奄奄一息金龍的軀體。

  「這也可以啊。」

  月湖旁註視這一幕的石昊眼中滿是羨慕。

  這條金蟒的劫數，居然被師傅給逆轉了，話說他渡涅槃之劫時都沒這待遇。

  所以說，所謂天道，也是欺軟怕硬之輩？

  再看師傅。

  明明做出了這般逆天的舉動，其面上的神態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的波動，依舊是那副淡然出塵的模樣，就好像這種逆轉天劫的手段與其而言，不過莞爾。

  眼見金蛇無礙，不知想到了什麼的石昊，嬉笑著湊到陳知行身邊。

  「嘿嘿，師傅，您又變強了啊！」

  「嗯。」

  「師傅，這金蛇既然渡劫成了，那怎麼處理啊？」

  「嗯？」陳知行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要只寵物麼，送你了。」

  「真噠？！」石昊聞言眼睛都在放光！

  「嗯，養著玩吧，長生之前，它應該都能跟得上你的腳步。」

  這般說著，陳知行卻是對眼前的實驗結果感到無趣。

  金蟒化龍成功了。

  且還是一口氣度過了化蛟的環節，直接從無爪的金蟒，化作了一條生有鹿角，長著四爪的金色扎龍。

  且因為在其蛻變的過程中，陳知行的插手，一劍斬去了其的記憶與過往的因果，如今的金龍可以說是與一條新生的小扎龍無異。

  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沒什麼可期待的，自其出生其，到其將來壽終時，其一生最終的成就大小，都已在陳知行預定的範圍之內，根本跳脫不出。

  無望長生，更別說長生之上。

  這種自生來就被註定了最終結果的人造物，如今真的引不起陳知行的任何關注。

  哪怕其生命力強大，悠久的壽命長達萬年，比之許多長生境修士還要強出許多。

  哪怕其生而為扎，天生親近金水，與這二者之間，可謂是天生之神聖，生來既有兩道四序的境界。

  可終其一生，無論其再怎麼去努力，最終也不過也只是在陳知行為其設定的框架內打轉罷了。

  除非其能得諸天之大運，更進一步，化四爪為五爪，化為一條真正的五爪金龍

  可這種事情，在天玄界卻絕無可能。

  只因這一方世界的天道不准！

  「長生之上不開，諸天神聖不顯，世間萬物皆是道主食餌這一方世界，與如今的我而言，還是太小了啊。」

  如今，陳知行已然走到絕巔境的極致，甚至可以說是天玄界與絕巔這一境界所設定的極限，且在很久之前就先得了長生果位在身，一些天玄界的不和諧之處，他已然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了。

  也就有了如今這般的低語。

  世間太小了。

  並非天玄界太小，而是當初那群走上道主之路的人族的氣魄太小。

  以道主之道，替代原本天玄界的萬道。

  以一代萬。

  化萬為一。

  聽起來十分之精彩，也的確是為天玄界之人族大興，做出了足夠的貢獻，為當初遷移至這一界的人族，開闊出了足夠的生存空間與遠景。

  可這般的做法，與陳知行這般的修士而言

  「不入長生既無路，這般的做法，太絕對了。」

  搖搖頭，無視了一旁欣喜湊到金蛇身邊的石昊，陳知行轉身，一步跨出。

  下一刻，卻是已然來到了崇明山上的崇明殿。

  金鵬正在小歇。

  左仙使在為其讀書。

  嘭的一聲，崇明殿的大門自外向內倒下。

  不待一人一鳥往去，透入大殿的陽光中，既傳出了陳知行平淡的聲音。

  「來與我打一架吧。」

  打一架？

  左仙使還在愣神，他甚至都不曾認出面前的陳知行，既是五年前登山過的魔尊。

  「您是.」

  「嗯？」

  忽然間，陳知行眉頭皺了下。

  沒別的原因，就是在他話出口後，本來好好趴在那裡的金鵬，居然.跑了！

  跑了？！

  「呵，無趣。」

  陳知行轉身離開，大殿內只留下依舊茫然的左仙使繼續愣逼。

  打一架？

  「傻子才和你打！」

  崇明山外八千里，一路逃至此地隱藏的金鵬吐槽不斷。

  沒別的，也不是它怕了陳知行。

  就是這種事情它已經經歷了不止一次了。

  可以說每次那些被它虐待過的天才之輩，在『神功大成』之後，都會跑過來要找它打架。

  這個過程與它而言算不上美好。

  一次兩次還行。

  可次次與這種人交手後，都會轉變成它被虐，然後不得不跑的局面.既然這樣，它為什麼不舍卻中間被虐的過程，直接逃跑？

  反正累死這群人，祂們也追不上它！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魔尊好兇啊，這才過了多久，有五年麼？就走到這一境界了？」

  聯想到陳知行之前周身混元如一的氣息，金鵬也是很人性化的眼角抽搐了下。

  對於這一境界，它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

  那隻代表一件事。

  對付與天玄界中已然進無可進！已經把這一界之道修行到了極致！修行到了這一界的上限！

  這一上限被稱之為絕巔，一界之巔！

  絕巔，之所以被稱之為絕巔，原因既是如此。

  再往後，要麼走上被限定了的道主之路，得一長生道果，要麼既只能前往外界，看能否尋得之後的修行之路。

  至於二者皆不走，一心留在天玄界死磕，打算重新開出一條道來？

  別想了。

  大羅道地的一妙真君想過，羽化仙宗的化羽仙尊也想過。

  再他們之前，某位帝尊更是只差丁點，既有可能走出第一步。

  可結果呢？

  「帝庭崩塌，二人化聖，天道孕育，萬物化生，一人降一人.嘿，想無敵與一界，哪兒有這麼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