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教曾書書做人
杜必書下了青雲山,先來到了草廟村。
村中百姓見青雲山上又下來了仙人,連忙跪拜不迭。
許多人數月前見過杜必書的,還忍不住竊竊私語,向旁人炫耀自己的見識。
草廟村村長連忙迎上來問道:
「杜仙長大駕光臨,我草廟村真是蓬蓽生輝啊!」
杜必書見這草廟村已經從數月前普智的屠殺事件中走了出來,不禁欣慰不已。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下去,生活,不就是這樣麼?
他如今雖然修仙,但卻還想做一個情感豐富的「人」,而不是一個斷情絕性的「仙」!、
他擺了擺手,止住村長的寒暄,問道:
「張小凡父母的墳地在何處?我來祭拜一番。」
村長聞言連忙親自帶路,帶著杜必書去祭拜了一番。
這時候他才知道,林驚羽前幾日也下山過一趟,回來祭拜了一番他的父母。
杜必書心裡驚訝不已,心道:難道那林驚羽竟然不到三個月就修煉到了玉清四層,所以能下山?
這也太逆天了吧!
還是說蒼松對這小子過於溺愛,所以派人帶他下山的?
這個疑問他自然是不可能想出答案,但也並不重要,杜必書只是心念一轉,就不把這事放在心頭了。
幫張小凡祭拜完他的父母,杜必書當即御劍往河陽城飛去。
下山出門,身無分文,杜必書可受不了。
想起上次跟著宋大仁下山,因為沒錢住客棧而被迫大晚上趕回青雲山的窘迫,杜必書當即決定還是先去河陽城找個大戶借些銀子花花。
一文錢難倒修真人啊!
想到這裡,他就暗自琢磨: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點石成金的法術?
這也太不修仙了!
……
河陽城距離青雲山不過五十餘里,杜必書御劍沒花一時辰就到了。
想起當初宋大仁帶著他來河陽城,費了老半天勁,他不禁鄙視了一番這個老傢伙。
修煉都超過百年了,居然才玉清境五層!
屬實離譜!
這資質也太差了!
他自然不會想到,倘若不是穿越,他杜必書恐怕到了宋大仁這個年齡,也未必能修煉到玉清五層呢!
更何況宋大仁如今已經到了玉清五層巔峰,估計隨時都能突破到玉清六層。
在青雲門裡,這修煉速度雖然比不了陸雪琪林驚羽那些天才,但也算得上中上等了。
……
到了河陽城,杜必書身無分文,也不能去山海苑胡吃海塞,只能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找了個蹲在小巷子裡的乞丐,喝問道:
「說!這河陽城裡,誰家最為富不仁?」
「啊,少俠,別殺我。當然是城西趙老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想當初我也是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
杜必書連續問了三個乞丐,終於確認,這城西趙老爺確實不是東西。
當即一個閃身,就出現在趙老爺家的高大宅院裡,然後輕輕鬆鬆地借走了一大摞金葉子、十兩一個的大銀錠四五個,另外看到趙老爺還收藏了不少上好的珠寶首飾,杜必書撿漂亮的拿了幾樣,準備回去給蘇茹和田靈兒當禮物。
拿完東西,他還手賤地拔出火麟劍,在庫房牆壁上寫下了一行大字——
「再敢為富不仁,下次取爾首級!」
……
從趙老爺家出來,杜必書直奔山海苑。
山海苑的清蒸寐魚,味道確實可以,上次吃過後,杜必書還有幾分念念不忘。
有了銀子,杜必書感覺腰杆子都挺直了幾分。
邁步進了山海苑酒樓,要了一張靠窗的大桌子,揮手就點了五六道招牌菜,然後又來了一壺上等好酒。
那小二見他氣度不凡,倒也不擔心他付不出銀子,不過還是小心地提醒一句:
「客官,您一位點這麼多菜,會不會……」
杜必書知道小二是擔心自己浪費,擺了擺手道:
「放心便是,速速上菜!絕不浪費!」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菜餚就端了上來。
杜必書當即放手大嚼。
在青雲山上,日常吃飯,大多都是素菜,偶爾才有那麼一盤葷腥,杜必書確實有點饞肉了,這會兒吃著大魚大肉,感覺到無比滿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杜必書這才放慢了節奏,開始張起耳朵聽著酒樓里酒客的閒聊。
如今他下山尋找天材地寶,可謂兩眼一抹黑,正需要打探下消息呢。
過濾掉那些家長里短的狗屁事,杜必書聽了半個時辰,也才聽到兩個行腳商人說到了一條重要消息,那就是:東海邊的小池鎮,最近這半年開始鬧妖魔作祟,鬧得商旅震恐,路過小池鎮行商,都得多雇些護衛才敢去。
聽到這個消息,杜必書心道:難道這是六尾天狐在小池鎮外的黑石洞搞事情了?
想到那六尾天狐手裡的上古神器玄火鑒和黑石洞外神奇的滿月井,杜必書決定先去這小池鎮走一趟!
不過考慮到那六尾天狐的實力,杜必書決定今晚就先在河陽城住一晚,氪金到玉清八層再說。
到時候以玉清八層的實力,再面對受傷的六尾天狐,應該才比較安全。
計議已定,杜必書就喚過小二,扔出一錠銀子:
「小二,結帳,再給我開一間上房,送些熱水來!」
店小二見他扔出的銀子足有十兩重,不禁暗道這少俠好闊綽,連忙回答:
「客官,用不了這麼許多。這一桌酒菜和一間上房,約莫三兩銀子也就夠了。」
杜必書擺擺手:
「多的放在帳上,下次我再來住店也可。」
說完他抬腳就往客棧後院走去。
然而這時候,忽然有人高喊:
「杜必書!站住!」
……
山海苑裡,杜必書正準備去後院休息呢,卻聽到有人喊他。
他不禁暗自皺眉,心道:這麼巧?居然在河陽城裡都能遇到認識自己的?
轉身一瞧,卻見酒樓門口,赫然正站著風流倜儻的文弱少年曾書書!
這廝腰懸長劍,手拿一把描金摺扇,好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模樣!
看到這傢伙,杜必書也不往後走了,而是揮手讓給他帶路的小二先去忙,自己走到曾書書面前問道:
「怎麼,曾書書,你又想幹什麼?」
「哼,上次在大竹峰,我看在田師叔的面上不好跟你動手。今天居然在河陽城碰到了,真是冤家路窄,你可跑不了了!」
曾書書見了杜必書,仿佛見了什麼生死仇人一般,咬牙切齒。
聽得曾書書的話,又見他這幅模樣,杜必書忍不住嘀咕:伱丫的至於麼?我師傅的大黃狗對你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那只是一條普通的老狗啊!
雖然活得貌似長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他如今玉清六層的修為,怎麼可能怕曾書書?
他當即決定要好好教這小子做人,讓他以後看見自己了,老老實實喊「杜師兄」!
山海苑裡人來人往,他們兩個青雲弟子不好在這裡動手,杜必書當即縱身城外走,邊走邊道:
「走,城外解決!」
曾書書也知道河陽城裡人口眾多,自己和杜必書身為青雲門弟子,不適合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當即也緊隨其後,走出了河陽城。
……
兩人來到河陽城外十餘里外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里,杜必書好奇地問曾書書:
「曾書書,你至於這麼咬著我不放麼?我師傅的那條大黃狗有那麼寶貝?」
「哼!杜必書,你知道個屁!那大黃狗聽我爹說,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那能是普通的狗?」
曾書書清秀的臉上都是怒意。
顯然他打田不易這大黃狗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杜必書甚至琢磨,自己和這廝的這個賭,很可能是被下套了。
畢竟他這具身體,按理說只好賭,不好色的,應該不會去打陸雪琪的主意的。
基本弄明白了曾書書打大黃狗的主意的原因,他也懶得跟這廝廢話了,當即拔劍出鞘,遙指曾書書道:
「曾書書,既然你非要找死,等會兒可別哭鼻子!」
曾書書自恃是風回峰第一天才弟子,老爹曾叔常往常沒少誇讚他是曾家麒麟兒,當然不會怕杜必書這個青雲門有名的賭鬼。
聽得他的話,當即冷笑:
「就憑你玉清二層的修為,也敢說讓我哭鼻子?真是胡吹大氣!
不過我倒也納悶了,咱們青雲門的習慣不是玉清四層才能下山嗎?怎麼你師傅會讓你現在下山?
難道你犯了什麼大錯,偷跑、叛逃了?如此一來,我要打殘了你,再抓你回去,豈不是還立下了一大功勞?」
說著說著,曾書書的眼睛越來越亮了。
仿佛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對於曾書書的腦補,杜必書嘿嘿一笑,手裡長劍一拋,如閃電般射向曾書書。
「嘿嘿?玉清二層?我讓你見識見識不一樣的玉清二層!」
眼見著杜必書動手了,曾書書也沒有在意,手裡那把描金扇子合攏,隨手就準備去撥開杜必書的火麟劍。
然而下一秒,他就面色大變,驚叫出聲:
「御劍?你竟然已是玉清四層?!」
因為就在他的扇子即將和杜必書拋出的火麟劍碰在一起的時候,那火麟劍赫然如遊動的龍蛇一般,忽然調整方位,從他側面刺來,眼看著就要刺入他的肩膀!
見了杜必書這般操作,他曾書書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賭鬼已然是玉清四層境界?
難怪他能下山行走天下!
危急關頭,曾書書左手一拍腰間那柄紫色古劍,只見一道紫光閃耀,猛然和杜必書的火麟劍碰在了一起。
「鏘!」
一聲大響。
劍氣四散,草木亂飛,曾書書和杜必書二人都後退幾步,免得被雜草糊一臉。
這時候,杜必書才嘿嘿一笑:
「玉清四層?曾書書,你的眼力可真不怎麼樣!」
不過雖然面露輕蔑,但杜必書卻已經感知到自己的火麟劍在剛剛這一碰之下,已經靈性大損。
這讓他肉痛不已。
他看著曾書書的那把略帶紫色的古劍,猜測這劍估計大概率也是九天神兵了,不禁暗道:這青雲門也有點太過分了,這些精英弟子,九天神兵人手一把啊,難怪是魔教的眼中釘、肉中刺呢,這底蘊也太深厚了!
簡直不給魔教半點活路!
話說這九天神兵這麼不值錢嗎?
曾書書雖然以手中神兵之利占了一點點便宜,但他面色也十分嚴峻。
從杜必書的話里,他知道,這爛賭鬼絕非玉清四層境界,最少都是玉清五層!
甚至有可能是玉清境六層!
他不禁震撼無比,心道: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爛賭鬼的天賦竟然和通天峰蕭逸才師兄和小竹峰陸雪琪師妹一樣逆天?
可這廝之前入門好幾年,明明才玉清二層的啊?
曾書書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杜必書的修為會突然進步這麼多!
不過此刻,容不得他多想,杜必書的下一招進攻已經又打來了。
這一回,不是火麟劍直刺了,而是一道雷光突然從杜必書掌心冒出,朝著他打了過來。
正是杜必書《混天四絕》里的拿手招數「五雷轟頂」!
這門笑三笑傳授的絕學,如今被杜必書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反覆琢磨、推演後,以法力催動,儼然就是「掌心雷」。
劈手一掌,雷光冒出,威力不小。
杜必書自忖自己的火麟劍不是曾書書手中寶劍的對手,所以不和他比劍了,而是以渾厚法力欺負他。
杜必書琢磨自己玉清六層的法力,要欺負曾書書應該不太難。
曾書書眼見著杜必書這一手雷光,眼珠子都瞪圓了。
這種空手瞬發雷法,他可沒聽說田不易會啊!
眼見著雷光臨身,他連忙御劍劈砍,試圖以手中軒轅劍將雷光劈散。
不得不說,這把他老爹傳給他的九天神兵還是很好用的,紫色色光芒一閃,硬生生將杜必書發出的雷光劈散。
但他沒料到杜必書的法力竟然如此深厚——
這雷光被劈散之後,並沒有立刻消散,還是有大部分雷光繼續朝著他的身子劈來,一個眨眼之間,就打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身上劈得頭髮倒豎起來,而那件上好雪蠶絲製成的白衣也被電得多了好幾個破洞,幾處焦黑,瞬間變乞丐裝。
一招得手,杜必書可不會手下留情,身形閃動之間,接二連三的施展「五雷轟頂」,打得曾書書落花流水,直接變身河陽城最慘乞丐。
起初曾書書還不斷馭使軒轅劍試圖反擊,但杜必書身法太快,他的神兵根本打不到杜必書。
發現這個情況後,曾書書只能調用法力護住自己的小命,躺平挨揍。
還不時發出慘叫聲:
「啊——」
「哎呦——」
……
好半晌,杜必書總算發泄出了被找茬的鬱悶,傲立場中對躺在地上哀嚎的曾書書道:
「怎麼樣?服了嗎?」
曾書書衣衫破爛、渾身焦黑、頭髮還在冒煙,看起來悽慘無比。
但是他知道杜必書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下死手。
面對杜必書的質問,曾書書有心嘴硬,但又不想繼續挨揍,只能小聲道:
「杜師弟,咱們可是青雲雙『書』,你何苦對我下手這麼狠?」
「哼,那不是你自找的嗎?非要找我的茬!」
杜必書看著這傢伙如今的慘狀,十分遺憾這個世界沒有手機和相機,否則拍一張照片往青雲門裡一傳播,這傢伙絕對社死,再也不敢出現在眾人面前。
聞聽杜必書的話,曾書書連忙服軟:
「杜師弟,那不是我跟你開個玩笑麼?咱們青雲雙『書』,一貫可是兄弟,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杜必書見這廝現在滿臉焦黑,再也不服往日清秀瀟灑的模樣了,也不跟他逗悶子了,伸出手去:
「拿來!」
「拿什麼?」
曾書書懵了。
「你說什麼?」
「你是說上次你想看的那本《房中十八式》?我沒帶在身上啊,等我回青雲山了,肯定拿給你。」
曾書書一臉信誓旦旦。
杜必書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心道:我去你大爺的《房中十八式》!
作為閱女無數的老海王,我還需要那玩意兒?
「那玩意兒你留著自己欣賞吧,我說的是陸雪琪的手帕!那可不是你能把握的,快給我!」
杜必書一副曾書書不給,就繼續揍他的模樣。
曾書書連忙哆嗦著伸手到破破爛爛的衣服里,摸出一個天蠶絲混合金絲編制的錦囊,遞給杜必書。
「呶,這就是陸師妹的手帕了。」
曾書書眼神裡帶著無限的不舍。
「給我拿來吧!」
杜必書一把搶過錦囊,打開一瞧,發現正是之前自己還給曾書書的那塊手帕,當即收好揣進了自己懷裡,同時喝令曾書書道:
「我鄭重宣告,陸師妹是只會是我的女人,你們所有覬覦陸師妹的,最好都收起這點小心思,否則我會一個個找上門去,教你們做人!」
「是是是,我曾書書肯定不打陸師妹主意。」
既然已經服軟了,曾書書也不敢再搞事情,這軟話說起來也就順暢無比了。
不過他心裡自然是暗自鄙視杜必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堂堂風回峰首座之子,玉清五層修為,迷倒小竹峰無數師姐妹的萬人迷,都不能讓陸師妹刮目想看,何況是杜必書這爛賭鬼?
他覺得,但凡陸雪琪多跟杜必書說一句話,他就敢對著杜必書跪地磕頭!
杜必書見這傢伙這麼老實了,也就不好再調教他,只能又好奇地問:
「對了,你這手帕,是怎麼偷來的?小竹峰不是禁止男弟子踏足麼?」
聽到杜必書問這個,曾書書就嘿嘿一笑,頗有幾分自得的樣子回答:
「當然是有位師妹仰慕於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了。」
聞聽這話,杜必書心道:好傢夥,你這廝才是青雲門第一海王啊!
居然能忽悠小竹峰的女弟子幫你幹這種事,真是人才!
他也懶得問曾書書到底是哪位女弟子,中了他的美男計,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了,轉身就往河陽城方向走去。
邊走還邊裝13道:
「曾書書,你若是啥時候自覺修為超過我了,歡迎隨時來找我報仇,不過只要你來找我,就別怪我下手太重哦!」
曾書書心裡恨不能立刻衝上去把這廝一腳踹翻在地,然後狠揍一頓,但他見識了杜必書的法力,知道自己最少得修煉到玉清七層,恐怕才有必勝的把握,只能強顏歡笑道:
「杜師弟說笑了,咱們青雲弟子之間切磋一二,哪有什麼仇恨,談什麼報仇?」
杜必書聽到他這話,也沒有再說話,一個閃身之間就消失在了曾書書的視線里。
眼見著杜必書走了,曾書書再也繃不住了,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往地上一躺,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剛剛被杜必書教訓一頓,他看著狼狽,但其實只是皮外傷罷了。
不過他內心受到的傷害,可比身體受到的傷害大。
他想不通為何往日裡修為如此低微的杜必書,竟然一躍能騎到自己頭上!
被這樣一個往日裡其實不大看得起的人狠揍一頓,他曾書書豈能服氣?
但他隨後就是頹然一嘆,暗道這廝修為進展如此之快,自己還能追得上他嗎?
心生幾分這樣的退縮之心,曾書書摸到自己的軒轅仙劍,又強行將這個頹喪的念頭趕出心間,暗道:還有幾年就是七脈會武,大不了這幾年,我把對那什麼珍奇異獸的渴望都放到一邊,努力練功,早日晉升玉清九層!
到時候,我非得讓你杜必書好看不可!
我就不信,你還能在七脈會武的時候,也晉升到玉清九層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