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跟大舅哥搶司理理

  小院裡,滕梓荊一隻腳踏出門外,然而另一隻腳卻再也踏不出去了。

  面對強敵,他只能硬著頭皮問:

  「你是誰?」

  來人不答。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看到他院子裡的一片狼籍和死不瞑目的宮典,終於,低沉的聲音傳來:

  「能殺了宮典,看來你比想像中更強!」

  「何不報上名來?」

  滕梓荊看著眼前這人的形貌,一邊問,一邊拼命在腦海里回憶穿越前看的電視劇。

  「你不用知道。」

  來人拒絕通名。

  滕梓荊的腦海里忽然閃出一個人的名字,當即脫口而出——

  「你是影子?」

  來人顯然也沒料到滕梓荊居然能認出他來,忍不住在心裡暗想:這小子居然能認識自己,看來他的背景一定不是院裡檔案上記載的那樣簡單。

  不過他嘴裡卻沒有說話,而是開始伸手拔劍。

  雖然這人沒有承認,但滕梓荊見他的舉動,幾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陳萍萍身邊那個刺殺之王,東夷城大宗師四顧劍的親弟弟——影子。

  當年四顧劍殺了自己全家,唯獨留下了這個弟弟。

  他為了復仇,就投奔了慶國,一直在陳萍萍身邊擔任保鏢和暗殺之王。

  滕梓荊想到這傢伙有九品上的修為,再加上一身刺殺之術,以及四顧劍的劍意,頓時感覺十分棘手。

  以自己如今的武功,要解決影子,屬實難度很大。

  不過他有《凌波微步》輕功在身,倒還沒有慌亂,大不了打不過就跑。

  所以他見影子開始拔劍,乾脆一個後退,拉開距離,以參合指遠程對敵。

  此刻,滕梓荊忽然明白,這影子應該只是來試探他一番的,而不像宮典,是為了殺他而來。

  畢竟影子作為一個刺客,這樣公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其實是放棄了自己最有威脅的手段。

  明白了影子的來意,滕梓荊就放鬆了下來,無形指力也不再射向影子的要害,而是他的四肢。

  不過影子可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雖然陳萍萍只是讓他來試探滕梓荊一番,但他不潛伏刺殺,已經算是放了滕梓荊一馬了。

  現在正面對敵,他的劍迅捷無比地刺向滕梓荊的咽喉。

  這劍奇快無比,如流星趕月,又如羚羊掛角。

  滕梓荊腳步還沒動,就感覺到影子的劍意刺得他喉嚨生疼。

  「好厲害的劍!」

  滕梓荊一邊閃避,一邊忍不住開口。

  他覺得今天那所謂京都第一快劍謝必安的劍,在影子的劍面前,就像小孩子玩耍一般!

  滕梓荊不得不承認,真正的京都第一快劍,是眼前這個鬼影一般的影子!

  不過他雖然腳步閃動,但手裡的動作卻不慢,無形指力一指一指地朝著影子拿劍的手射去。

  這時候,他愈發覺得《參合指》不如《六脈神劍》了,這點式攻擊,完全比不上六脈神劍的劍氣縱橫啊!

  就像步槍戰鬥力無法與加特林突突突相比。

  現在,他一指一指地點向影子,影子卻身形閃動,輕鬆避開他的無形指力。

  也不知道這廝是如何感知到無影無形的無形指力的,面對滕梓荊箭雨一般的無形指力,他竟然毫髮無損。

  只有那身黑袍上出現了幾個無關大局的洞。

  影子也沒見識過滕梓荊這麼奇妙的無形指力進攻,但他見滕梓荊的無形指力三四丈遠還有威脅,不禁大感佩服。

  這等能遠能近的功夫,屬實神妙。

  心知繼續和滕梓荊纏鬥,未必能討得了好,他當即腳步一錯,身法加快,如一道黑光一般朝著滕梓荊衝來。

  他算是看清楚了,若是遠程和滕梓荊這廝僵持,那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影子原本的速度就快如鬼影,現在全力加速,更是讓滕梓荊的眼睛都來不及反應。

  還好他凌波微步也同樣迅捷無比,當即一個側身後撤,讓過影子的身影,一指點向影子的肩膀。

  影子剛剛全力一擊,以求畢其功於一役,但在變化上就難免速度慢了些,此刻感受到滕梓荊的威脅,剛準備轉身,就感覺肩頭一痛,頓時心裡大駭。

  滕梓荊一招得手,迅速閃開,拉開距離,隨後道:

  「影子,你不是我對手,還是回去吧!」

  影子左邊肩頭冒血,左臂已經感覺到有些乏力,知道恐怕這一下傷到了筋骨,當即還劍回鞘,道一聲:

  「你竟然已是九品修為!」

  隨後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滕梓荊的視線里。

  影子走了,滕梓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面對這位暗殺之王,滕梓荊覺得壓力山大。

  他知道,正面對陣,一百招以後,他能勝這影子。

  但倘若影子潛伏起來偷襲自己,恐怕生死難料。

  尤其是滕梓荊知道,影子今天對自己沒有殺意,而且還有絕招沒用,所以在傷了他之後,並沒有得意忘形。

  這時候,他才知道這世界的高手有多麼難纏。

  想到能秒殺影子的慶帝和五竹,滕梓荊覺得自己還得氪金才是。

  不然根本沒安全感。

  不過到底如何氪,可能得再想想。

  功德點要用在刀刃上!

  連著廝殺了三場,滕梓荊覺得今天有些心力交瘁,需要有人安慰一番。

  一摸自己懷裡還有些銀兩,當即朝著流晶河行去。

  ……

  京都城內,流晶河畔,有秦樓楚館。

  乃是王孫貴族一等一的瀟灑之地。

  而其中的醉仙居,則是最頂級的所在。

  滕梓荊今天心情不爽,他記得這醉仙居的花魁是艷絕天下的司理理,準備去體驗體驗。

  今天不去,恐怕將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殺了宮典,也許明天開始,就得亡命天涯了。

  慶帝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

  ……

  醉仙居是一座臨水而建的四層閣樓。

  樓下碼頭有十幾艘花船。

  那都是為了講究雅致的客人所準備的。

  畢竟在樓里不夠清靜,叫兩個姑娘,到船上喝酒飲茶,再把船兒開到流晶河中央,那享受,簡直絕了!

  滕梓荊就懶得費這勁了,他一個法外狂徒,還講什麼道德禮貌啊?

  當即利用高明輕功,飛身上了醉仙居,而後抓住濃妝艷抹的媽媽,喝問道:

  「司理理在哪裡?」

  那媽媽也是久經歡場的人,當然也見過滕梓荊這樣不懂情趣的客人,呵呵一笑道:

  「這位客官,我們司姑娘可是醉仙居的頭牌,不輕易待客呢!」

  若是往日,滕梓荊可能會塞她點銀子,大家你好我好,但現在,滕梓荊沒有心情,當即惡狠狠地道:

  「少廢話,不說,就死!」

  他今天連殺謝必安和宮典,身上多少有幾分殺氣,這一嚇唬,那媽媽就瑟瑟發抖,哆嗦著道:

  「客……客官,我們這醉仙居可是皇家內庫的買賣,你不怕殺頭之罪嗎?」

  「哼,殺頭之罪?我今天已經犯了好幾樁,你說我怕不怕?」

  滕梓荊冷笑。

  這媽媽見滕梓荊似乎真是敢殺人的,不禁心裡暗道晦氣,把他當做了惹不起的江洋大盜,連忙指著遠處河中央一艘華麗的樓船道:

  「那……那艘船就是司姑娘的。」

  「好,要是你敢騙我,小心你的狗頭!」

  滕梓荊一把推開這媽媽,然後飛身下樓,朝著那樓船飛去。

  不過他還是講原則的,隨手扔了兩錠銀子過去。

  那媽媽被滕梓荊推了一個趔趄,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見這廝真的去找司理理了,不禁嘀咕道:

  「敢這麼對老娘,就去死吧!我就不信你敢惹那位公子!哼!」

  看到他扔的銀子,連忙又眉開眼笑的撿起來。

  此刻時辰已經不早,滕梓荊飛身朝著河中央飛去的場景並無多少人見到,因此也沒有引起轟動。

  他輕巧地落在樓船上,就聽見有個好聽的女子聲音說道:

  「林公子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了,怎麼還不走?」

  這時候,一個男子回答:

  「理理姑娘如此佳人,林某怎麼捨得走呢?不如今晚你我共度良宵如何?」

  原來這女子果然就是醉仙居花魁司理理,只不過看起來,她現在的確有客人。

  「抱歉,小女子賣藝不賣身。林公子若想聽小女子彈琴,不妨點來。若有其他圖謀,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被這林公子糾纏,司理理顯然有些憤怒,話語裡都是斬釘截鐵。

  「哼,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我不信這幾年你都是守身如玉的!來,讓我檢查檢查!」

  這林公子顯然也是歡場老手了,對於司理理這種態度,他並不以為意。

  畢竟,這樣的花魁,他見得多了!

  最後不還是跪倒在他的權勢下?

  這司理理雖然看起來有些背景,但那又怎樣?

  然而這時候,司理理還沒說話呢,他們就聽見外面一聲慘叫。

  林公子敏銳地覺察到那是自己那個七品護衛的聲音。

  他腦海里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是有敵人來了。

  顧不得再跟司理理說話,他連忙一個閃身沖了出去。

  從這矯健的身手來看,他也有不凡的武藝在身。

  來人自然是滕梓荊了。

  當他聽到司理理的船上有人要捷足先登時,當即就怒了。

  敢跟他搶女人?

  找死!

  他本來準備直接衝進去呢,卻在船艙外遇到了一個七品護衛。

  這護衛看他直衝過來,也不開口問話,直接拔劍刺向他的咽喉。

  想來往日裡也是囂張跋扈的。

  既然對方先出手了,滕梓荊當然不會可憐他,隨手一招參合指,點在這護衛胸口,這護衛當即只能發出一聲慘叫,就領了盒飯。

  那林公子衝出船艙時,看到的場景就是他擊殺這護衛的情形,頓時心下大駭。

  他知道自己這護衛可是七品修為,可來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就殺了他,那這人是幾品?

  八品?

  還是九品?

  甚至九品上?

  他連忙大喝:

  「你是誰?敢殺我的護衛?」

  「我為什麼不敢殺?難道你是王子皇孫?」

  滕梓荊冷笑。

  心道:我特麼今天都殺了二皇子的護衛和禁衛軍副統領,就算你是王子皇孫,我也不介意再殺一個!

  「在下林拱,家父是當朝宰相林若甫!」

  這男子傲然自報家門。

  哎呦,這不就是大舅哥嗎?

  滕梓荊聞言有點麻了。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

  這跟大舅哥搶花魁,可還行?

  順便還殺了大舅哥的護衛。

  貌似自己這有點不地道啊!

  他記得這林拱對林婉兒是相當不錯的,從這個角度來講,他不準備殺林拱了。

  當即道:

  「哼,林相又如何?我給你個機會,現在就走,不然我就殺了你!」

  林拱感覺到這人身帶殺氣,看起來是真的敢殺人,當即放一句狠話:

  「小子,好生張狂!你等著!」

  說話間就飛身而起,往旁邊的花船上跳過去。

  他輕功不如滕梓荊,自然不可能一個飛躍就跳到醉仙居上。

  滕梓荊見這廝還挺識時務,當即一腳將他那護衛踢過去:

  「帶著你這護衛走吧,免得污了司姑娘的船!」

  誰知林拱眼見著那護衛的屍體飛來,卻根本毫不理會,加快速度,又往下一艘船跳去。

  顯然是不想搭理這護衛的屍身了。

  滕梓荊只能可憐這護衛跟了這麼個薄情寡義的傢伙,白白死了,屍體都無人收斂。

  打發走了林拱,滕梓荊感覺到花船里只剩下兩個女子的呼吸聲,以及船尾一個船夫。

  料想那兩個女子便是司理理和她的丫鬟了,當即施施然走進了船艙。

  只見船艙里,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正坐在主位上烹茶,面相清純、溫柔,實在是人間絕色!

  她的臉本來就很白皙,又穿著一身黑色薄衫,襯托得整個人都白得耀眼。

  饒是滕梓荊沒少見美女,也不禁開口讚嘆:

  「聽說司姑娘是艷絕醉仙居,果然名不虛傳!」

  司理理見那討厭的林拱被趕走,心裡難免有幾分喜色,不過滕梓荊不請自來,她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新來的這青衫人是個什麼目的。

  眼下聽得滕梓荊的讚嘆,她面無表情地回:

  「多謝謬讚。這位公子是想聽曲還是賞琴?」

  「都不是。我想睡在你這裡。」

  滕梓荊嘻嘻一笑。

  心道:要是卡拉OK,我還能嚎兩嗓子。什麼聽曲賞琴,我一個也沒興趣啊!

  司理理聽得他如此直白,頓時翻了個白眼。

  她心裡想: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

  不過這種人她也見得多了,倒也不稀奇。

  在這醉仙居里,花大價錢來找她的,不都是抱著這個目的嗎?

  眼前這個人如此坦誠,倒還比那些裝模作樣的人要可愛一些。

  不過她還是那一套回覆:

  「這位公子說笑了,京都城人盡皆知,理理是賣藝不賣身的。

  如果公子是來聽曲賞琴,理理歡迎之至。

  倘若有其他想法,請公子去找媽媽,媽媽自會讓公子滿意。」

  「哈哈,我如果就想要司姑娘呢?」

  滕梓荊往司理理面前一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司理理忽然覺得眼前這男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底細一般,不禁有幾分慌亂。

  連忙咬著嘴唇道:

  「請公子可憐理理這些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勿要為難了。不如理理給公子彈兩首拿手的曲子?」

  見這司理理還裝,滕梓荊卻不想跟她浪費時間了。他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對船尾那船夫道:

  「把船往下游城外方向開。」

  那船夫聞聽這話,當即拒絕。

  回道:

  「這位客官,我們醉仙居的花船不去偏僻之地。」

  「不去就死!」

  說著滕梓荊一指點在那船夫腳下。

  當即一個觸目驚心地圓洞就出現在船夫腳下船板上,把那船夫嚇了一跳。

  司理理作為北齊暗探,她身邊的船夫,自然也不是真正的船夫,而是北齊派來保護司理理,順便干一些傳遞消息之類的雜事的暗探。

  身上當然也有不凡武藝在身。

  但此刻,見到滕梓荊在兩丈外輕輕一指,就能把那堅硬無比的船板給洞穿,頓時大驚失色。

  心知來人不可力敵,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划船,準備找機會傳遞消息,看看能不能召集人手救援。

  滕梓荊似乎是洞悉了他的打算,冷聲道:

  「你別想著召喚救援,在你們的人來之前,我隨時都能殺了司理理!」

  那船夫聞言大駭,連忙求饒道:

  「客官說笑了,小老兒只是個小小船夫。小老兒這就開船。」

  「哼,你是不是個普通船夫,自己清楚。別在我面前弄鬼,否則我殺你們就跟殺雞一樣。」

  滕梓荊又放下一句狠話,這才又轉身面對此刻已滿臉煞白的司理理。

  司理理從他和船夫的對話里,已經明白:來者不善!眼前這青衫男子,和以往那些單純只是想一親芳澤的,恐怕大不一樣!

  她忍不住哀求:

  「這位公子,看你模樣,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來欺壓我一個弱女子呢?」

  說著,她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太苦了!

  小時候也曾在這京都城內錦衣玉食,誰知一場變故差點淪為階下囚,好不容易一路亡命逃到北齊,卻又被人以親弟弟威脅,被迫回京都當上了花魁,每日裡和一些禽獸鬥智鬥勇。

  她好心累!

  「欺壓?當然不是。我是來救你出苦海的!李離思,你也不想一直當花魁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