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劉正風,你的事兒發了
天門道人是被天松道人和遲百城叫來的。
這兩人在田伯光這裡吃了虧,回到劉正風府里,當即就找上了自家掌門,一通告狀,不僅說田伯光這淫賊膽大包天,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回雁樓里,還說他藐視泰山派,說泰山派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這下子把天門道人給氣得是七竅生煙,當即就帶著人來到了回雁樓上,找田伯光算帳。
田伯光看到這泰山派打了小的,就來老的,也有點煩了,心道:我特麼已經手下留情了,你們這幫武藝這麼弱的菜雞還想幹啥?
你這老道士,上來就喊我淫賊,你禮貌嗎?先報個名號上來也行啊!
我特麼都不知道你是誰,想罵你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正要直接上去動手,樓板上又來了一大撥人,帶頭的是個白面胖子,一上樓就拽住天門道人:「天門師兄,且慢動手!」
「劉正風,你幹什麼?這淫賊人人得而誅之!」
天門道人被這白面胖子給弄懵了。
來人正是這次金盆洗手的主角——衡山派第二高手,劉正風!
劉正風是被徒弟米為義通知的,說萬里獨行田伯光如今代表少林寺來參加自己的金盆洗手大會。
深知少林寺乃是武林大派,不好輕視,當即安排人盯著田伯光。
他乃是衡陽城裡的地頭蛇,方方面面的關係自然是豐富無比,田伯光一進回雁樓,就有人報告給了他。
等到天松道人和遲百城挨了打,天門道人帶人出來找回場子,他連忙跟上,準備調解調解。
後天就是他金盆洗手的日子,他可不想這兩天代表少林寺來衡陽的田伯光和泰山派殺個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壞了他的謀劃。
田伯光也不想跟天門道人打起來,圖個啥?
沒好處啊!
打了這老道人也沒錢拿,沒功德點賺啊!
現在見劉正風來勸架了,當即也鬆開了戒刀,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看戲。
「天門師兄,這田伯光如今已在少林寺出家為僧,不可再口稱『淫賊』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番他來衡陽城,是代表少林寺而來的啊!」
「什麼?方證大師怎麼會讓田伯光這淫賊代表少林而來?他是老糊塗了麼?」
天門道人一聽劉正風這話,頓時怒氣衝天、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大罵一聲。
田伯光見這老道士一副想跟自己動手,又怕得罪少林寺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就喜歡看你們這些人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劉正風沒有理會天門道人的怒罵,走到田伯光面前,拱手道:「國光大師既然代表少林寺來參加劉某的金盆洗手,何不去我府上歇腳?劉某府上自有上好酒肉。」
這衡陽城逛也逛了,架也打了,正好順勢入住劉正風府上,這下自己應該算是在正道人士面前,以少林和尚的身份露臉了,這幫人再不好對自己喊打喊殺了吧?
洗白計劃,成功!
當即雙手合十道:「既然劉施主盛情相邀,小僧敢不從命?」
劉正風見田伯光這麼識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對身後的弟子向大年道:「速速回去安排酒宴,等我們一回府,就安排開席。」
這時候,他才發現令狐沖居然也在旁邊,只是那一個光頭讓他詫異不已,連忙道:「令狐賢侄怎麼也在這裡,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作為華山派最出色的弟子,劉正風當然是見過令狐沖好幾次的。
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這年頭的人都是蓄髮的,除非是出家剃度,就相當於跟過去一刀兩斷了。
如今田伯光出家是少林寺傳出來的,應該作不了假。
可這令狐沖是怎麼回事?
沒聽岳不群說這個徒弟要破門出家啊!
令狐沖原本還在往旁邊躲閃,試圖讓劉正風看不到自己呢,可沒想到還是被劉正風給抓住了,只能站起身來道:「令狐沖遇上個無恥惡賊,技不如人,大敗虧輸,被剃光了頭髮。」
田伯光在旁邊聽到劉正風和令狐沖的對話,肚子裡都快笑翻天了,麵皮都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劉正風聞言,頓時驚訝不已:「哦,令狐賢侄究竟是遇上了何人,竟然遭此噩運?」
他自忖這令狐沖的武功在二代弟子裡,已經算是佼佼者,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剃掉了他的頭髮?難道是江湖上新出現的高手?
他想到最近江湖上湧現了不少劍法迅捷的新人,不禁暗暗皺眉。
這個江湖,越來越波譎雲詭了!
不過隨即又想,自己過幾天就金盆洗手,還操心這些江湖事幹什麼?隨他去吧!
對於劉正風的疑問,令狐沖看著旁邊的田伯光,咬牙切齒地回道:「這惡賊的名字,不提也罷!往後令狐沖練好了武功,非得報此大仇不可。」
見令狐沖不說,劉正風也不好窮根究底了,邀請了田伯光和天門道長等人,帶著眾人就下樓往劉府方向走去。
只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給一旁桌子上的曲洋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找機會聚一聚。
作為知交好友,見到曲洋,劉正風心裡忍不住狂喜。
他心道:曲大哥也來了,那豈不是過幾天就能和曲大哥合奏一曲了?
妙啊!
……
田伯光一行人隨著劉正風回到了劉府,劉正風府里已經來了不少江湖豪傑,比如丐幫副幫主張金鰲等人。
劉正風自然是把田伯光少林寺國光大師的身份跟眾人介紹了一番,江湖豪傑們雖然很不齒田伯光這採花賊居然都洗白跟他們這些正道豪俠為伍了,但礙於少林寺的面子,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跟田伯光見禮,道兩聲「幸會幸會」。
這下子,至少在明面上,沒人能對田伯光喊打喊殺了。
田伯光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心道過兩天嵩山派要找茬的時候,自己得多出點力,畢竟不只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也為了報答下劉正風這把自己引薦給這些武林正道的恩德。
一番寒暄,劉正風就讓弟子給田伯光安排了房間休息。
田伯光正準備去休息呢,忽然一群尼姑走進了劉府。
劉正風連忙迎上去:「定逸師妹,為何才來,天門師兄已經到了兩日了。」
來人正是恆山派定逸師太帶著弟子們。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互相之間都稱師兄師妹,因此劉正風才這麼稱呼定逸師太。
「劉師兄,貧尼來晚了,恕罪恕罪。弟子們路上有些耽擱了。」定逸師太是個火爆性子,也不扭捏,直接認錯。
劉正風正要互吹一下呢,卻聽得定逸師太忽然一聲大喝:「田伯光,你欺負我恆山派弟子,速速出來受死!」
原來,這會兒他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田伯光。
田伯光被她一聲大喝嚇了一跳,待見到一個老尼姑正怒氣沖沖地指著自己,又見到她身後儀和儀清儀琳等人,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打了小的,老的上來找麻煩了。
劉正風心道這田伯光也太能惹事了,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把天門道長給勸住了,怎麼這定逸師太又來找茬了呢?
連忙拉住定逸師太,道:「定逸師妹,這田伯光如今在少林寺出家,此番是代表少林寺來的。」
「少林又怎樣?少林的人就能欺負我恆山弟子?」
定逸師太聞聽劉正風的話,明顯聲調低了三分,很顯然,她的內心沒有她嘴上這麼堅定。
田伯光也不得不站出來了,只見他無奈地站出來道:「定逸師太,我田伯光就算往日有錯,如今放下屠刀,改邪歸正,可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吧?」
「哼,的確如此。」
定逸師太心裡把方證大師給罵了個千遍萬遍,真想把他揪出來質問,為什麼要收下田伯光這麼個淫賊。
「既然田某已改邪歸正,可貴派這幾個弟子,見了田某就喊打喊殺,田某也沒跟她們計較,稍稍懲戒一下,也合理吧?更何況,貴派弟子儀琳遇到土匪,還是田某出手救人的。」
田伯光對這老尼姑還是很佩服的,至少她沒有死鴨子嘴硬說不承認田伯光改邪歸正了。
聞聽這話,定逸師太頓時臉漲得通紅,把儀琳揪出來問:「儀琳,你給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一嗓子,把儀琳嚇了個哆嗦。
儀琳害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只能抽抽搭搭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了儀琳的話,定逸師太頓時對儀和等人大失所望,武功菜也就罷了,還不明是非,瞎鬧,這不是玷污恆山派的清譽麼?
只能不好意思地對田伯光道:「國光大師見諒,我恆山弟子不明是非,待我回山後,定然好生教訓。」
「定逸師太言重了,既然是誤會,說清楚了便是。」
田伯光這會兒當然不能咄咄逼人,連忙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鬧了這麼一出,田伯光在改邪歸正的事,傳揚得更加廣泛,他洗白得更徹底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
劉正風見誤會解開,當即鬆了一口氣,當即安排恆山派的人去休息了。
而田伯光,也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劉正風給自己安排的房間。
劉正風作為衡陽城內的豪富之家,這宅院自然是大得離譜,再來二百人也住得下。
不過田伯光在打發走了劉正風的弟子後,並沒有躲在房間裡練功,而是在劉府里到處轉了轉,打探了下劉正風的住處,這才讓劉府下人給自己上了酒肉,大快朵頤起來。
劉府下人對於他這麼個和尚居然要酒要肉,都是大感不齒,但卻不敢說什麼,撿了上好的羊肉和美酒給田伯光送了來。
田伯光吃飽喝足,躺到床上又睡了一覺,直到月上中天,他才翻身而起,悄悄地推開房門上了房頂。
夜已深,劉府之內,一片安靜。
田伯光運起輕功,輕如鴻毛地在房頂上飄過,很快就找到了劉正風的房間。
來到劉正風的房間房頂上,田伯光運起內力仔細去聽房間的動靜,卻發現劉正風居然沒睡,而是小聲不知道和誰在說著什麼。
田伯光暗想:難道是曲洋來了?
這劉正風和曲洋,還真是好基友啊!
只是一個四十多歲,一個快六十歲,怎麼看,怎麼怪異。
不過他也懶得管人家的基情,悄悄地拿戒刀在瓦片上敲了三下,隨後就騰身而起,朝著城外方向飛去。
房間裡,自然是劉正風和曲洋。
曲洋今天在回雁樓見到了劉正風,得到了他的一個眼色,當晚就來到劉正風府里了,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搞出金盆洗手這樣的大事來。
哪知道兩人見面,剛說了幾句話呢,就聽到房頂上傳來的動靜,頓時大驚。
要知道,他們一個身為正道大派衡山派的第二高手,一個身為魔教的長老,卻私下溝通,這要是泄露出去,可真是潑天大的禍事,當即兩人就一起追了出來。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個夜行之人輕功如此之高,他們兩人竟然差點追不上。
好在引他們出來之人似乎是並無惡意,偶爾見他們追不上,還刻意停下來等他們,這才沒有追丟。
三人都是高手,用了一炷香功夫,就到了衡陽城外的小樹林。
劉正風見那人停住了腳步,心急火燎地開口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引我來此?」
此時月光黯淡,他並沒有發現眼前背對著他和曲洋的人就是田伯光。
「劉正風,你和曲洋的事兒發了!」
田伯光話語平淡,但內容卻讓劉正風和曲洋兩人心裡都如大海漲潮一般翻湧不止。
劉正風忍不住失聲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
田伯光也不賣關子了,轉過身來道:「劉施主今日剛見過小僧,這怎麼才幾個時辰,就不認識了?」
「田——伯——光!」劉正風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