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和范仁禮對視一眼,立即往堂屋裡趕去。
此刻,二丫睜大著雙眼望著范芷微,范芷微垂著頭,死死捂住里側臉,好似有些不敢面對大丫和二丫一般。
楊蘭臉色一白,李香蘭困惑的看向大丫和二丫這邊,「出了什麼事?」
大丫猶豫了一下,脆聲道:「娘,薇薇臉上有一大塊紅紅的胎記。」
牛大力一進屋,就聽見大丫的話,心裡頓時瞭然了,也難怪先前范仁禮會欲言又止。
胎記長在一些隱蔽的部位還好一些,但長在臉上,輕者只是稍微影響美觀,可重者相當於毀容了。
更何況,還是長在女子身上。
想到此處,牛大力不由得看了沉默的楊蘭和范芷微一眼。
說真的,沒被楊蘭和范芷微用長發遮住的側臉其實長得並不差,容貌在女子當中算是上佳了,可偏偏臉上長了一塊胎記,那對她們和毀容差不多。
也難怪之前楊蘭和范芷微會給他的感覺有些內向。
由於臉上長了胎記,長期以來所遭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以及非議,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是心理健康的男人也會出現問題。
「牛伯父,你方才不是問我為何微微會被村裡的孩子嘲笑?」范仁禮看向自家妹妹捂著臉,心裡一嘆,將實情說了出來。
楊蘭並沒有制止,說到底范芷微的側臉被大丫和二丫看到了,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可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李香蘭能感覺得出楊蘭心裡的不安,伸手握住楊蘭的手,楊蘭內心微微一顫,有些感激的看向李香蘭。
「能讓俺看看你的臉嗎?」
聽說楊蘭和范芷微左側臉有塊紅胎記,牛大力走上前,用比較和氣的聲音詢問范芷微道。
「我...」
范芷微眼眶濕紅,心裡反反覆覆自責。
為什麼那麼不小心被大丫和二丫看見側臉了?
如果大丫和二丫也嫌棄她怎麼辦?
她真的很想和大丫,二丫交朋友,真心不想失去兩個談得來,不嫌棄她的小夥伴。
「薇薇姐,你就讓我爹看看吧,我爹可是很厲害的,他一定能幫你的!」二丫一雙晶亮的眼睛,純真又有幾分熱情道。
「是啊,微微!」大丫鼓勵道。
范仁禮嘆了口氣,「妹妹,牛伯父想看,你就讓牛伯父看一下!」
其實,對於二丫方才的話,他並不怎麼相信,牛伯父確實厲害,但牛伯父厲害的又不是醫術,連鎮裡,城裡的大夫都說沒辦法,牛伯父又有什麼辦法?
「我...怕嚇到你們!」范芷微自卑的垂著小腦袋。
「我二丫什麼沒見過啊,別說胎記了,就算山裡的老虎,我也不怕!」二丫雙手叉腰,挺了挺胸脯,信心滿滿道。
「微微,其實你不用擔心,天底下有胎記的人多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怕的!」大丫淺笑搖頭,安慰范芷微道。
范芷微看了看大丫和二丫,又看了看楊蘭和范仁禮,最後將目光集中在牛大力身上,鼓起勇氣,用手將遮住側臉的長髮撥開。
只見,范芷微側臉從左眼到臉頰都是紅色的胎記,咋一眼還是有些嚇人的。
范芷微原以為大丫和二丫會露出大驚之色的模樣,但讓她意外的是大丫和二丫非但沒有大驚之色,反而為她抱打不平起來。
「這可惡的胎記,明明微微姐長得那麼好看,就是被這可惡的胎記連累的!」二丫氣鼓鼓道。
「嗯嗯!」大丫認同道。
范芷微小身板微微一顫,眼眶再次濕紅了,有能為她說話的小夥伴,真好!
楊蘭臉上的情況跟范芷微差不多,但顏色更深一些,李香蘭是知道大力哥能煉製讓肌膚變好的丹藥,可那丹藥對這胎記有沒有用,她又不清楚,不由得將目光看向牛大力。
「弟妹,你放寬心,只要找對藥,還是能去掉臉上胎記的。」
牛大力憨厚一笑,胎記說白了就是皮膚出現某些雜質,一顆冰清玉膚丹還是能輕易解決的。
聽他這麼說,李香蘭心裡也有底了,也在一旁寬慰楊蘭。
可楊蘭三人心裡早就不抱太大希望了,胎記本來就是長在身上的,哪裡說能去掉就去掉的。
不過,心裡還是鬆了口氣。
畢竟,牛大力一家是他們家的恩人,沒有因為臉色長了胎記,因而排斥她們,那比什麼都重要!
楊蘭母子三人的神情,自然瞞不住牛大力雙眼,但他也不解釋太多,畢竟相比解釋,事實更能說明一切。
由於此趟來下溪村的目的就是將天胡和路游的消息告訴他們家人,牛大力一家在范中雲家待了一會,便由范仁禮領著去天胡和路游家了。
范芷微很想跟來,但又有些顧及,就有些不舍的跟大丫和二丫道別了。
待牛大力一家離開,范芷微小臉驀然笑得很是開心,「娘,大丫和二丫說以後還會來看我!她們還跟我說了好多私塾的事情。」
看著神情洋溢的閨女,楊蘭眼眶微微一紅,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薇兒又怎麼會從小沒有朋友。
她兒時就經歷過一次了,沒想到她女兒也要跟她一樣。
……
去天胡家的路上,牛大力打算從范仁禮口中了解一些天胡家和路游家的情況,可范仁禮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只是讓他去了就知道了。
天胡和路游兩人兄弟眾多,這些兄弟各個還成婚生子了,對於牛大力一家的到來,他們顯得很驚訝,但還是熱情的招待他們。
牛大力閒聊幾句,就將天胡和路游兩人安好的消息告訴他們家人聽。
他們家人聽了到是沒有過於劇烈的反應,就連天胡和路游的爹娘也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相比得知天胡和路游的消息,天胡和路游的家人更多的是奉承他們一家。
牛大力也不好說什麼,兄弟多的人家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和諧,做爹娘的也不可能光顧所有孩子。
大丫和二丫也有些不喜歡天胡和路游的家人,所以他們沒有過多的逗留,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