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下巴微微翹起,將一盤五香瓜子擺在紅衣女子面前。
對於紅衣女子驚呆的模樣,她顯得頗為有些小得意。
小樣,震驚了吧?
「對了,方才妹妹是想說什麼?」冷秋娘盈盈一笑。
「沒有,我沒說什麼啊?」紅衣女子神情有些尷尬,將手中的裝了五香瓜子的小袋子縮了回去。
「哦,是嗎?不過妹妹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這五香瓜子的味道還真不一樣,越吃越想吃,根本放不下手來。」
冷秋娘不以為意,撿起一粒五香瓜子,放在嘴裡磕了起來,宛如畫中仙子般。
碧兒在一旁偷笑,還是姑娘厲害,打臉都這麼好看。
「沒想到姐姐這兒有這麼多五香瓜子,不知是哪位送的?」紅衣女子臉上的笑容很僵。
「一位相識多年的故人!」冷秋娘輕笑道。
紅衣女子只以為冷秋娘口中的故人是常逛醉春樓的貴客之一,眼中說不出的羨慕嫉妒。
「妹妹,你也別光說,也試試這五香瓜子!」冷秋娘玉指點了點桌上的五香瓜子,客氣道。
「不了,妹妹還有事,就不和姐姐多聊了!」
紅衣女子哪裡敢在這裡多待啊,原本是想在冷秋娘面前顯擺一番,但沒想到反被擺了一道。
不顧冷秋娘的挽留,直接走出了屋子。
只是剛出了院子,就聽見碧兒那嬉笑的聲音,「還敢和姑娘比,也不瞧瞧她什麼模樣,就拿了那麼一小袋瓜子就敢在姑娘面前顯擺,現在打臉了吧!」
紅衣女子臉色驀然難看了幾分,磨著牙,頓時將手上的錢袋子往地上扔去。
可沒一會兒,她又趕緊撿了起來,憤恨的大踏步走了。
屋裡,一想到紅衣女子吃癟的模樣,碧兒別提有多爽了,恨不得將剛剛紅衣女子目瞪口呆的模樣記錄下來,好好欣賞一番。
冷秋娘搖搖頭道:「你這丫頭少說兩句,如今清秋是醉春樓的頭牌,得罪了她,以後沒你好果子吃!」
碧兒道:「我才不怕她呢,就算她以後真當了花魁,我也不伺候她,我就只伺候姑娘一人,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冷秋娘輕笑道:「知道你忠心了,快過來磕瓜子吧。」
碧兒登時喜笑顏開道:「姑娘,咱們有這麼多五香瓜子,夠姑娘磕好些天了!」
冷秋娘搖頭道:「這五香瓜子也不光我們吃,等一會兒,你拿些五香瓜子給趙嬸嬸她們。」
碧兒笑道:「姑娘,我明白怎麼做?」
……
牛大力一家剛從醉春樓離開
「娘,冷姨住的地方還漂亮啊,有花園,還有個大水池,等回去後,我要告訴秀兒聽。」二丫小嘴說個不停,小臉說不出的興奮之色。
李香蘭笑著傾聽,大丫卻抱著冷秋娘給的文房四寶,愛惜得不得了,聽娘說,冷姨是個才女,她的文房四寶自然非同一般。
「那俺們也在城裡買個大房子住要不?」牛大力回頭看向牛車裡,笑道。
李香蘭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二丫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道:「爹,我們能買冷姨那樣的大房子嗎?」
牛大力笑道:「能啊!」
光是賣那向日葵幼苗就能買一座城裡的屋子,不過要買醉春樓那麼大面積的,只怕沒個十萬兩不成,但他們能買面積小一些住所還是沒問題的。
二丫想了想,「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要住在城裡啊?」
牛大力道:「是啊,買了屋子不住,那不是浪費了?」
二丫嘟著小嘴,「那不要了,住在城裡就見不到秀兒,妙兒她們了,也不能到山裡放牛,還不能帶小黃小黑跟何家哥哥去挖蚯蚓。」
二丫低頭數著手指頭,列出一大堆在城裡不能幹的事情。
李香蘭點頭道:「大力哥,咱們家如今才剛剛起來,就在城裡買屋子,我看不合適,而且城裡的屋子很貴。」
大丫道:「爹,我也覺得城裡也沒什麼好的,冷姨住的地方雖然大,有花園,也有水池,但花園的花,沒有我們家種的向日葵壯觀,也沒有我們村子後山的野花好看,水池更沒有我們村那條小河清澈。」
二丫舉起小手,補充道:「還有還有,魚也沒有小河的肥,一看就沒肉!」
李香蘭和大丫忍不住笑了。
「俺也只是隨便說說。」
牛大力憨厚一笑,其實他也覺得住在開原城這種車水馬龍的地方,並沒有在村子實在,村裡有熟悉的人和事,到了城裡,儘管暫時會人生地不熟,會重新認識新的人,但終究會少了點田園的趣事。
「爹,你看前面是怎麼了?」
忽然,大丫指著遠處道。
牛大力抬眼看去,就見遠處堵著七八個壯漢,四周的百姓對這些壯漢畏懼不已,擔心受牽連般,遠遠避著他們。
「你給我們停下來。」
牛車緩緩行駛上前,八個壯漢並排擋住路,而說話的是其中一名滿臉麻子的壯漢。
牛大力皺皺眉,這幾人身上有天地靈氣波動,但極為稀薄,只怕是剛修煉內功心法,卻還沒踏入後天一層的武者。
「你們擋住俺們的路,可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忽然,一旁攤位上,一名正在吃麵的魁梧壯漢,冷笑道。
牛大力看向那魁梧漢子,他倒是不認識這人是誰,但認識站在魁梧漢子後面的乾瘦男子,這乾瘦男子就是之前想在巷子裡堵他們的那兩個地痞之一。
「你還真讓老子好等啊!」
魁梧漢子雙手猛地拍向桌面,「嘭」的一聲,桌面驀然碎裂成數塊。
小攤老闆咽了咽喉嚨,用抹布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敢怒不敢言。
周圍的百姓紛紛駐足,遠遠的打量著這兒。
「小子,將我兄弟打得半死不活,這筆帳怎麼算?」
魁梧漢子用手將殘留在嘴角的麵條放進嘴裡,橫眉怒目緩步走來,乾瘦男子緊隨其後。
「你打算咋算?」牛大力道。
「聽說你媳婦跟閨女長得不錯,出來給老子瞅一瞅!」魁梧漢子嘴角勾起一抹淫邪道。
那八名壯漢頓時凶神惡煞的將牛車包圍住。
牛車裡,李香蘭將打算出去的二丫拉了回來,對二丫搖搖頭,二丫頓時撅了撅小嘴,好似很不高興的模樣。
牛大力掃了這些人一眼,看向那魁梧漢子,「俺覺得你命根子是打算不要了!」
魁梧漢子怔了怔,驀然仰頭笑道:「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跟老子是怎麼說話啊的?」
「完了完了,那憨厚漢子怎麼就招惹上雄鷹會的人了?這不是嫌命長嗎?」
「哎,不用看了,今兒一條命就要沒了。」
周圍的百姓嘆息搖頭。
「兄弟們,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魁梧漢子看了八名凶神惡煞的壯漢一眼。
「老大,我們明白!」
那八名漢子獰笑一聲。
牛大力搖搖頭,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既然這幾個人想找死,他自然要成全他們。
不然白白讓別人等了這麼久,那不是浪費人家一片苦等了!
「哼!」
一聲冷哼突然傳出,驀然一道身影飛躍而來。
「砰砰砰!」
一腳一腳頓時將八名壯漢踢飛出去。
「鏘!」
寒光一閃,一柄長劍驀地頂在魁梧壯漢的的脖子。
一襲黑衣,頭戴竹編斗笠的人影掃視了眼地上哀嚎的壯漢,冷聲道:「幾個練武之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個普通人算什麼武者!」
厲害厲害!
牛大力忍不住都要為這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鼓掌了。
「爹,這不是那個人嗎?」
二丫鑽出個小腦袋,一邊磕瓜子一邊問道。
「哦?你認識。」
牛大力從二丫小手上拿了幾粒瓜子磕了磕,好奇道。
「爹,你忘了嗎?我們去錢莊的時候,碰見過他,當時妹妹還用手指著他!」大丫也冒出頭道。
被大丫一提醒,牛大力還真記起這麼一個人來,怪不得方才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先天武者?」
魁梧漢子心裡拔涼拔涼的,「前輩,有話好好說,我是雄鷹會的執事!」
那黑衣男子目光一冷,手中長劍忽地甩動。
「刷刷」數聲。
魁梧壯漢的頭髮驀然掉落。
魁梧漢子連動一下也不敢動,像先天武者,就算十個他也不是對手,哪什麼和人斗啊!
「以後你們若是再惹是生非,我定饒不了你們,給我滾!」神秘人冷聲道
魁梧漢子等人如獲大赦般,登時逃一般的跑了。
黑衣男子面容冷酷,將長劍插入劍鞘中,目光看了過來,二丫頓時找他招了招手。
「小哥哥,你叫什麼啊?」二丫好奇道。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問了有何用?」黑衣男子背著他們,擺擺手,手握長劍,緩步離去。
牛大力:「……」
這麼能裝的人,他還真見了不少。
「咦,那是什麼?」
二丫跳下牛車,撿起一面木牌,正當她想叫住黑衣男子,卻發現黑衣男子不見了。
「爹,你看,那小哥哥落下一個令牌。」
二丫將木牌拿了過來。
不用問了。
這上面一定寫了那人的名字。
一般想裝逼的人怎麼會不留個名字呢?
「上面寫了啥?」牛大力問道。
「這個字是六,這個是門,這個是塵!」二丫指著木牌上的字一個一個念道。
「還是我來吧!」大丫拿過木牌,輕聲道:「六扇門,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