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清楚李香蘭對牛雲茹還是有感情的。
想當初李香蘭嫁給他時,牛雲茹才不過三歲多的孩子,就算牛雲茹是牛大壯和張氏第一個孩子,但由於牛雲茹是個女娃,並不受牛大壯夫婦重視。
錢婆子更不用說了,在她看來女娃就是個賠錢貨,也很少搭理牛雲茹,而當時李香蘭剛嫁入老牛家,看管牛雲茹的事情自然落在李香蘭身上。
那時,李香蘭可是很疼愛牛雲茹的,給牛雲茹洗澡,將牛雲茹照顧得無微不至,仿佛將牛雲茹當成自己的親閨女般。
儘管後來,牛雲茹做了許多傷害李香蘭的事,也沒將她當成親人看待,但牛雲茹終究是李香蘭帶大的,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在內。
此刻,李香蘭神情頗為難受,「那汪員外都快五十的人了,雲茹那孩子怎麼能嫁給那樣的人?大力哥,你說雲茹那孩子是不是被逼的?」
被逼?
以牛雲茹的手段,除非是自願的,誰能逼迫她?
只是有一點,牛大力想不明白為什麼牛雲茹會選擇嫁給一個老頭子。
他可是清楚牛雲茹經常在他那片向日葵花田前勾搭讀書人,明明有精力旺盛的讀書人不選,偏偏選個垂暮之年的。
莫非是看重那汪員外老....
他意思是汪員外如今五十多歲了,而牛雲茹正是花季年華,只要生個娃,熬死了汪員外,那萬貫家財不就是牛雲茹了?
不過,那汪員外兒子孫子可是有不少,那牛雲茹真以為她能對付得了?
牛大力搖搖頭,「香蘭,俺看不像是被逼的,你想想看她那性子,她要是不願嫁,家裡沒有人能逼她嫁!」
「可...那人都快五十的人了啊?」
李香蘭還是不相信牛雲茹會嫁給一個能當她爺爺的汪員外。
牛大力不好跟李香蘭說他剛剛的猜測,只能無奈聳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不行,我要去問問!」
李香蘭站起身,就要打算去老牛家問問。
卻在這時,王石虎和孫寡婦從外面進來,見李香蘭急匆匆的模樣,孫寡婦困惑道:「你這是怎麼了?莫非家裡出了什麼事?」
牛大力便將李香蘭的擔憂告訴王石虎兩人聽。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也是的,那牛雲茹當初是怎麼對待你們的,你如今到是擔心起她來,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是好了!」孫寡婦神情頗為生氣,對李香蘭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道。
「她怎麼說也是我看大的,我又怎麼忍心看她嫁錯了人?」李香蘭支支吾吾道。
「你將她當成侄女看待,可她有沒有把你當伯母了?」孫寡婦反問道。
李香蘭被問住了,垂著眸不知道該說什麼,確實,自從牛雲茹懂事後,便沒將她當成伯母,就算是平時見面也只是喂喂的稱呼。
牛大力乾咳一聲,為李香蘭開脫道:「香蘭心善!」
王石虎拉了拉孫寡婦,小聲道:「你少說幾句!」
孫寡婦誰的面子也不給,道:「心善也要對人啊,那牛雲茹一看就是沒良心的,就算你對她再好,人家也未必會記住你!你看看大力,那牛雲茹還是大力的親侄女呢,人家大力有說過什麼?」
「沒有,那你知道為什麼?因為大力早看出那牛雲茹不是好的,要是好的,大力會不幫她嗎?」
牛大力:「……」
孫寡婦是他惹不起的人,這都能燒到他身上。
他看向王石虎,王石虎抹了抹鼻子,聳聳肩,很明顯了,他也無能為力。
李香蘭被孫寡婦訓道了一頓。
孫寡婦也覺得差不多了,反而輕聲道:「蘭妹,也不是我要說你什麼,就算你現在過去牛家,他們一家還嫌棄你過去打擾他們好事呢!你可知道這門親是牛雲茹親自選的!」
「怎麼可能?」李香蘭抬眸,有些不敢相信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那汪員外家財萬才,牛雲茹嫁過去就是當家太太了,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一大堆丫鬟伺候,今兒送來的聘禮連牛家整個屋子都裝不下,不知羨慕死多少姑娘了,連我看了都有些眼饞!」孫寡婦道。
「可那汪員外都快五十多歲了!」李香蘭輕咬下唇道。
「說不定那牛雲茹看上那汪員外老成持重,有經驗,就好這口呢!」孫寡婦道。
牛大力和王石虎面色古怪。
李香蘭怔了怔,忽地臉上一紅。
王石虎乾咳一聲,「慧娘,注意措辭!」
孫寡婦瞄了王石虎一眼,「我說那汪員外閱歷多,辦事穩重,莫非還說錯了?」
王石虎猛地搖頭,「沒有沒有,你說得都有道理!」
牛大力嘆了口氣。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是妻管嚴。
不過....
好樣的,這才是好男人!
聽了孫寡婦一番闡述後,李香蘭也想通了,放棄去老牛家問牛雲茹。
原本牛大力還擔心老牛家會請他們去吃什麼宴席,好在他們面前炫耀賣弄一番,不過老牛家並沒有這麼做,這倒是讓牛大力樂得清閒。
只是,更讓牛大力沒想到的是牛雲茹竟然會嫁得這麼急,才下聘沒幾天,就嫁去新嶺村了。
之後的日子裡,杏花村又恢復往日的平靜,但還是時常有村民去牛大力家。
四月初,王石虎新屋修建好了。
第一天,王石虎喊來幾個族兄弟幫忙搬東西去新屋。
王石虎並沒有喊牛大力過去幫忙,因為他清楚牛哥和老牛家的關係不好,叫來保不準會被老牛家數落。
沒過幾天,便請不少鄉親們過來新屋這邊吃喬遷宴。
這次王石虎請來了不少人,桌椅從屋裡擺出院子,院子擺到院子外。
好在王石虎族裡的桌椅不少,只要誰辦好事就能向族裡的借,王石虎的族親也來了不少人,李香蘭也早早就到王石虎家幫把手。
在昨兒,牛大力就領著王石虎,范中雲等人進山打獵,只要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沒有哪個能逃過牛大力的法眼。
當然,某種黑糊糊,長相噁心,又會飛的動物,直接無視。
望著桌上各種飛禽走獸,過來吃宴席的村民忍不住咽了咽喉嚨,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豐盛的菜餚!
紅燒兔肉,清蒸兔肉,烤山雞,小雞燉蘑菇,這還是能分辨得出的肉食,還有一塊塊叫不上名字的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