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也納悶了,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事情,他們又沒告訴其他人,怎麼才一晚的功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儘管何重大上衙門當差,何千湖夫婦總算揚眉吐氣一回,但他們也沒打算到處說啊?還千叮萬囑孩子們不要亂說。
可今兒,他們夫婦兩人一出門,就被不少村民圍著追問,「你家重大是不是要上衙門當差了?」
突然被這麼盤問,弄得何千湖夫婦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了。
畢竟,何重大還沒正式上衙門當差,他們擔心要是出個什麼意外,上衙門當差的事情黃了,最後成為村裡的笑談就難堪了。
不過,何千湖夫婦還是很謙卑的回道:「我們哪知道啊?昨兒村長到我們家,讓我家重大上衙門,說衙門裡給他安排了些差事做。」
「村長都這麼說了,那這事沒跑了!」
「千湖,你家重大以後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鄉親們啊!」
不少村民恭賀著,眼中說出的羨慕之色,能到衙門當差,就算只是給人做飯的小廝,也讓無數人嫉妒。
「自然自然!」
何千湖夫婦周旋客套了好一會兒,這才狼狽的回到家,沒辦法,實在是鄉親們太熱情了。
回到家後,何千湖第一時間就將幾個孩子叫來,詢問了一番,是不是他們將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事情說出的。
要知道家裡窮,幾個孩子沒少因為這事被其他孩子嘲笑,如今他們大哥要上衙門當差,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番,想必這幾個孩子難免會向村裡的孩子炫耀。
何重二幾人搖搖頭,「爹,你昨兒叫我們不要亂說,我們哪敢亂說啊!」
何千湖夫婦對視一眼,不是孩子說出去的,那還能有誰說?
「千湖,你說這事會不會是大力他們說出去的?」
何氏困惑了,對於自己的這幾個孩子,她還是比較相信的,這幾個孩子性子倔,有做過的事,從來不會不承認。
「大力兩口子不是那種多嘴的人!」何千湖搖搖頭。
何氏倒是認同丈夫的話,牛大力一家都是老實厚道的人,向來不會說長道短,她仔細琢磨了一下,又說道:「那...該不會是村長吧?」
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不是他們家,也不是牛大力家,那唯有王青陽了。
何千湖琢磨了一下,覺得也不太可能是王青陽說出的,最後搖頭,苦笑道:「好了好了,別想了,反正這事村里人遲早也會知道的,早讓他們知道也好。」
其實這件事還真和王青陽有關。
昨日早上,王青陽出門打算跟何家說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事情。
路上正巧碰見幾個熟悉的村民。
有村民就問了,「村長,你走這麼急,是打算去哪啊?」
「重大那孩子要上衙門當差,我去和千湖說一聲。」
王青陽回了一句就離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村民。
隨後嘛,這些村民告訴自家婆娘,婆娘又告訴相熟的婦人,婦人都喜歡小眾聚集在一塊嘮嗑,什么小道消息都能鬧得沸沸揚揚,更何況還是這種大事情。
就這樣,不到一天時間,關於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消息傳遍了杏花村大大小小的地方。
不少和何家相熟的村民都上門道喜。
人一多,自然有人好奇何重大是如何上衙門當差的,何千湖夫婦半點也沒隱瞞,將牛大力向縣太爺推舉何重大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說何重大能上衙門當差是牛大力的功勞,不少村民都傻眼了。
他們也不是不知道縣太爺曾經去過牛大力家,還想讓牛大力上衙門當差,但後來被牛大力給拒絕了,他們震驚之餘,沒少背地裡議論牛大力腦子傻。
如今聽見牛大力竟然將衙門當差的好事讓給別人,他們再次震驚了。
一時間,杏花村又炸開鍋了。
第一次,牛大力拒絕上衙門當差,能說牛大力傻,可第二次將衙門當差的好事推給別人,難道還能說是傻上加傻?!
可又有人困惑為什麼牛大力會將這好事推開何家,莫非牛大力和何家背地裡有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換做別人,可能還有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只是換做牛大力,他們是百分百信任牛大力的人品的。
所以,關於何千湖父子倆到牛大力家修建屋子,以及何家幾個小子庇護二丫的事情漸漸被人們談了起來。
「聽說牛老三的兒子叫人打大力兩個閨女,要不是何家幾個小子出手,只怕大力兩個閨女就要挨打了。」
「還不止呢,上次清富村有幾個孩子要打二丫,也是何家幾個小子護著。」
「莫非何家大小子能上衙門當差是因為這個?」
「我看不假!大力老實憨厚,又疼閨女,何家幾個小子三番兩次救了他閨女,他哪能不記得何家的好。」
在杏花村里,沒有誰不知道何家小子特別照顧二丫,如今在不少人看來這分明就是討好牛大力啊!
他們嫉妒何家的好運外,暗恨自家孩子為什麼之前沒討好牛大力的閨女,不然,衙門當差的事情就落在他們頭上了。
牛大勇和牛大壯在外面喝完酒回來,聽見村裡的人的議論後,對視一眼,登時跑回老牛家,將關於牛大力推舉何重大上衙門當差的消息告訴牛老根聽,這可把牛老根氣得不輕。
「孽子!白眼狼!有這好事竟然讓給不相干的外人!」牛老根氣得鬍子瞪眼,重重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上摔去。
「是啊,爹。牛大力太不知好歹了,怎麼能將衙門當差的好事便宜給何家那小子啊。」何大勇氣憤道:「要上衙門當差也是我啊!」
「爹,要不你上牛大力家說道說道,將這衙門當差的好事讓給大勇,怎麼說大勇也是他大哥啊。」錢氏道。
「大嫂,你有句話說得沒錯,這種上衙門當差的好事不能便宜外人,我家大壯是牛大力的親弟弟,要上衙門當差也是我家大壯去做。」張氏將親弟弟說得格外重,暗指牛大勇和老牛家沒有血緣關係,就算要上衙門當差也沒他的份。
錢氏哪能聽不出張氏的弦外之音,頓時和張氏爭吵了起來。
「夠了!」牛老根額頭青筋直冒,若是能說,他早去說了,「這件事,休要在我面前提!」
說著,牛老根氣沖沖的離開屋裡,留下一屋子茫然無措的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