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小樓,那是玄廣的所在地。
此時,玄廣正在接見為宋子琦傳信的宋福。
「玄廣道長,小姐派我來傳信,她的身份已被六扇門獲知,是否需要現在動手,奪下揚城。」宋福恭聲道。
玄廣坐在太師椅上,搖手道:「此事我已知曉。告訴你家小姐,些許小事,於大局無礙,讓她無需擔心。」
「這······」宋福欲言又止。
玄廣只說無礙,卻不說理由,這讓他該如何向小姐回報。但這玄廣道長是和鎮山君直接合作的,論身份,便是小姐在他面前,也得執晚輩禮,不是他這下人可以隨便質詢的。
最終,宋福只能無奈地回去,希望小姐能體諒他的難處。
臨出門時,宋福看到一個面色慘白,捂著胸口的年輕人,正在惴惴不安地候在門外。
「滾進來。」
玄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小高不敢怠慢,急忙疾步走進屋內,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玄廣。
「軲轆」
一個小瓷瓶滾到小高膝前。
「通化療靈丹,可以快速治好你的內傷。一天,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的現在,我要看到清羽出現在我面前,不然,就是你的人頭出現在我面前。」
「是,先生。」小高抓過瓷瓶,起身弓著腰退出屋子。
「清羽······」小高抬起頭,目露寒光,「不知死活的雜種,竟害我至此。待我抓到你,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屋內,以玄廣的功力,自然聽到小高的狠話。
「廢物。」放狠話有什麼用,等你抓到人再說。
事到如今,玄廣已經沒心情陪清羽玩師叔師侄的小遊戲了。本想著陪清羽玩玩,看看能不能引出真武劍的下落。現在,清羽應該也看出了他這前輩的身份,知道了他的不懷好意,不然也不會向六扇門通風報信。另一方面,大事在即,玄廣已沒多餘功夫關注這事了。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抓住清羽,使用搜魂之術搜查記憶。不管清羽知不知道真武劍的下落,搜魂之下,最後都會變成白痴。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助鎮山君造反,事後定會被真武道門真正逐出門牆,謀取真武劍,也不過是為當初的一點念想。
真正令玄廣震怒的,是小高的陽奉陰違,占著有鎮山君撐腰,監視不利,這是不把他玄廣放在眼裡。還有清羽,這隻看似無害的兔子竟然咬了他一口,儘管傷不到他,卻讓他自覺失了面子。
另一邊,被玄廣和小高念念不忘的清羽,也十分苦惱。
李信一遍又一遍地苦苦勸著清羽:「公子,你就答應洛琰吧。六扇門聲威赫赫,完全不懼真武道門,你又何必堅持那成敗未知的計劃呢。」
「六扇門是能擋住真武道門。但六扇門不是洛琰家開的,便是他的師父,四大神捕之一的陸祁峰,也不過是決策者之一,頂上更是還有個捕神。我一個後天境的小蝦米,憑什麼讓六扇門冒著得罪真武道門的風險保我。真武劍嗎,那把破劍在哪我都不知道。況且六扇門拿真武劍有什麼用,一邊得罪真武道門,一邊拿去真武道門做人情?」
驀然站起身,清羽正視李信道:「我意已定,不必再勸。青州三年,我早已明白,自己的命,還需自己主宰,別人,終究不如自己可靠。」
「這······唉」李信長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再多,也勸不動清羽。
況且,清羽說的也對,六扇門不會因為一個清羽,就開罪於真武道門,不值得。
「不必為我擔憂,我會活著的,活得比任何人都好。你該多為自己考慮一下,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今後,你該為自己而活。」
「公子······」李信眼含熱淚。
「大男人的,還流眼淚,還不如我這未成年的少年。」清羽輕笑道。
李信急忙擦去眼角的淚水,笑道:「公子的一言一行,可不像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要是天下的少年都像公子一樣,還有我們成年人的活路嗎?」
「一個人的經歷閱歷,又不是由他的年齡所決定的。有些人到老都是個頑童,毫無心機,而有些人光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費盡了心力。」清羽淡淡地說道。
「公子可不像費盡心力的樣子。」
「我又沒說我是後者······」
「嚦······」
清鳴聲從天際傳來,隨著清風,傳遍整個揚城。
「耶,師叔,我們到了,我們終於到了揚城了。」清靈高興得要從白鶴上跳下來了。
這幾天不斷地趕路,路過一些熱鬧的地方,也不能去好好遊玩,可把清靈給憋壞了。
「清靈師妹,揚城地處邊疆,可沒什麼好玩的。」清洲淡淡的說道。
「死清洲,你怎麼不去死了乾脆。」清靈鼓起雙腮,怒視著打斷她興致的清洲。
「清洲說的對,揚城不是好玩的地方,我們這次也不是來玩的。」
「玄風師叔,連你也這麼說,不理你了。」
玄風回頭看著轉過頭生悶氣的清靈,搖了搖頭,不說話。小孩子脾性,過一會兒就好。
「白玉,下落。」
「嚦······」
又是一聲清鳴,巨大的白鶴舒展雙翅,找了個地方,緩緩滑行下落。
「鶴鳴······」被清鳴聲打斷話的清羽喃喃道。
這個時候,玄廣不可能這麼高調,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真武道門的人來了······」
而且,騎著白鶴,只有道門中的長老,才有白鶴作為出行的坐騎。
「真武道門的人來了······」
同樣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件事,還有位於揚城中某座高樓上的陸祁峰,以及城外半山腰小樓中的玄廣。
「越來越有意思了······」陸祁峰似笑非笑。
「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弟前來······」玄廣面無表情。
「李信,我的時機到了。你去吧。」清羽對著李信說道。
李信沉默著運起輕功,從屋頂的破洞提縱而出。
「保重,公子。」聲音從屋外傳來。
「保重,李信。」清羽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