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一怔。
那時空破碎之時,他尚未有餘裕去將那些個法器收歸己有,卻不料宋鈴兒倒是先下手為強,將物事給收到自己懷中,而且竟連他都未發覺。
宋鈴兒叉腰,頗為自得的揚起下巴:「因為剛到六層的時候我就看見那些東西了,因為那靈光聚集之感過於明顯,就算我想當做沒看見也做不到啊。」
「那便是拿出來看看吧。」
宋青書坐下後便是將宋鈴兒今日買下的吃食放在桌間,將其整理清楚後才丟回小世界之中。
宋鈴兒雙掌之間靈光凝結,一道金芒划過,便是有了一道古卷懸於宋鈴兒掌間。
那古卷出了尖塔之後,便只餘下幾分微弱道光。宋鈴兒看著那趨於黯淡的古卷,不滿的蹙起眉頭,言語間儘是嫌棄之意。
「它那時候因為好看我才拿的它,沒想到現在竟是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同於宋鈴兒瞧不起此捲軸的心念,宋青書反倒是眉間一亮,接過了那宋鈴兒懷間的捲軸。
他方才在陪宋鈴兒去集市的時候便是已經將搜魂所獲成果給粗略的掃了一遍。
白衣虛影所言那辟開前往仙界道路的言辭並非是在拿他取樂,反倒還真確有其事。
那白衣之人所構建之法,是複製其餘大千世界與仙界的通路,再藉由這複製而來的通路,在道靈閣大千世界之中辟開一道通往仙界的聯結。
但白衣虛影的規劃之中,萬事俱備,只欠一道源於其餘大千世界的仙界通路供他複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那白衣虛影才會硬生生耗到為天道所不容,淪落到如今下場。
而白衣虛影的計劃中,有一道擎天古卷便是不可或缺之物。
宋青書去往通往天風帝國大千世界之時,那通路是在空間亂流之中本就存在的錯雜通道。要不是因為他們有天風帝國大千世界的坐標,就算迷失在那成型通路之中也不足為奇。
同樣仙界的通路卻和那時空通路不盡相同。
天風帝國大千世界之中,通往仙界的通路與道靈閣世界並不相同。天風帝國大千世界的仙界通路早已成型,並未有什麼再開闢維持的需求。
可道靈閣大千世界並不同。
若是按照開闢時空通路的常規手段,就算是到了那仙界,找到通往仙界之路途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畢竟光是維持那通路長期開啟,便是能將道靈閣大千世界中的靈力吸食個一乾二淨。
宋青書所求自然不是這種缺德辦法,他想要找的,是某種能夠長期維持的通路開闢之法。
白衣虛影所想,便是能夠滿足宋青書的要求。
擎天古卷所為便是複製通路。且靠那古卷之力,便能將整個空間通道徹底維持住,並不需要修士在旁側維持。
這便是可以說是最為省事的解決方式。
也不知是不是該感慨宋鈴兒的好運,宋鈴兒所拿的那道變得黯淡的古卷,便是宋青書現在所需的擎天古卷。
要不是因為宋鈴兒將其拿到了手,恐怕宋青書此番還是得去找用來代替它的存在。
「鈴兒,做的不錯。」
宋青書身手,揉了揉宋鈴兒的小腦袋。
「爸爸!你——」
每次宋青書揉宋鈴兒頭的時候,都會將她的髮型徹底打亂。
不過宋鈴兒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可這該抗議的依舊還是得走個過場才行。
「行了行了,過兩日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東西如何。」
宋青書只是笑,只見宋鈴兒眼睛一亮:「那當然好了呀。」
「對了,鈴兒你此番去那秘境或多或少也該有些感觸才是。先去將這些體悟煉化,之後再好好看下那些拿到的秘笈。」
宋鈴兒頗為乖巧的點點頭,轉言道:「那爸爸,你現在又要做些什麼?」
「我得先將這道擎天古卷中的物事消化清楚。」
宋青書頷首,雖這開闢通路之事暫且還急不得,不過這古卷即是在那尖塔之中能散發出足以令宋鈴兒看上眼的道光,便或許還會有著其他用途。
宋鈴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了。
宋青書一個沉念,便是將神識浸入那古卷之中。
「呼——」
宋青書再睜眼的時候,身下是一片山澗之處。
山澗之中靈力充沛至甚至有些好幾分靈力已經化作液狀,在宋青書身側流轉。
宋青書將手探入那靈力涓流之中,涓流並無半分敵意,甚至還將己身之靈力灌注進宋青書的身體之中。
純粹的靈力緩緩流進筋經脈之中,只令人有茅塞頓開之感。
宋青書眼尖,很快便看見了山澗之中的一頂涼亭。
現在的宋青書不過是一道神念而已,在空中一個飄忽翻騰,便是普通那靈力流中的游魚一般,隨著靈力的引導而到了那涼亭之側。
宋青書在半空中調整身形,換了個姿勢才緩緩落地。
涼亭之中有一身著天水之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雖是背對著宋青書,在亭中得閒飲茶,卻還是先開了口。
「來者何人,是敵是友?」
宋青書一個拱手:「不知此為何處,晚輩不好論定敵友。」
老者品茗之手停頓在半空之中,就在宋青書以為那老者欲出手之時,老者轉言一笑:「善。」
宋青書依舊保持著警惕,那老者笑了好一會兒,袖袍一揚,在身側擺出一把椅子。
「坐下來聊吧,相逢即是有緣。」
老者已是說到了此等地步,宋青書也是不好推拒,徑直坐在老者的身側。
「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就敢貿貿然闖入這番天地之中,也不知該誇你這個後輩膽大,還是冒失了。」
老者抿茶之際,宋青書面前也是出現了一杯溫茶。
宋青書並未過多糾結,端起玉杯輕抿一口。
「好茶。」
雖不過神識狀態,他卻還是能夠品出這茶水之味,便是足以提現茶水之玄妙。
「爽快。」
換做常人,都該多躊躇幾分,才敢將這茶水下肚。
但是宋青書可不一樣。
他現在畢竟是有求於人,怎麼都不能顯得過於墨跡才是。
「小友,有事便提吧。我這雖是僅餘下一道神念,不過要是我能夠做得到的事情,我倒也不會吝嗇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