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化佛而去
「佛為何物？不過是心中執念，我心既是佛，自當是為佛。」
老僧雙手合十，低聲念道一句。
「大師倒是說的好一句禪機。」
呂思笑道。
老僧道：「老僧在寺院這麼多年，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像呂掌柜這樣的人。」
「哦？大師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呂思來了興趣，倒想聽聽他怎麼說。
老僧看著呂思，緩緩道：「呂掌柜氣機圓融，與天地仿佛合為一體，無分彼此，這等情況老僧還是頭一回見。」
說話時，他的語氣也是帶有一絲驚訝。
「習武之人，冥感天地本不過是再正常的事情。」呂思卻笑道。
老僧搖頭：「老僧也曾見過一些習武之人，其中不乏武功高強之輩，可這些人當中卻無一有與呂掌柜的類似。」
「大師覺得那些人與我有何不同。」呂思發問。
老僧老老實實道：「那些人仿佛自成天地，將天地絕於己身，雖有高強武功，可卻無一能發現老僧的不對。」
呂思聽了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其實乃是絕境強者。
他當初瞧見那位徐島主，已感有些不同，後來他參悟元神之妙，越發覺得這方天地的武者只強自身，於天地之道卻了解不多，且對心神也是修煉不足。
這也是他元神一成，總有一種凌駕於諸多武者的感覺。
「大師說的其實是武林中所提到的『絕境』。」呂思緩緩開口。
「絕天絕地，絕人絕己，可這樣將天地隔絕身外，也不知是好是壞。」
老僧嘆聲開口，看向天地，一幅惋惜悲憐的樣子。
「大師乃是世外高人，又何必操心這天下的事情。」呂思笑道。
「我只是遺憾世人不通天地，又如何能領悟大道。」老僧悲天憫人道。
「大師乃佛家之人，竟然也說出大道這話。」呂思有些好笑。
老僧卻搖頭：「佛道本是同歸同流，道即是佛，佛即是道，又何分彼此。」
頓了下，他問道：「這麼說呂掌柜的武功應該也是很高了。」
「說出來大師可能有些不信，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已經達到了什麼境界。」
聞言，呂思悠悠開口。
他步入『入神』之境，其實已是與這方天地的武學境界分割開來。
因此很難用這方世界的境界來描述他如今的境界，而他至今為止也還從未遇到可以讓他全力出手的人，所以其實很難辨別他如今的實力。
更何況，絕境也只是一個統稱，其間也有高下之分，所以呂思說出這話倒也不算是誆騙對方。
且他冥感天地，修為每日俱增，可能第二天又會有所變化，因此更難以衡量他的實力。
但毫無疑問，他的實力絕對在絕境這個層次。
「所以說是因為與呂掌柜所練的武功有所不同？」
老僧似是有些明白了什麼。
他笑道：「這麼說來，老僧也是等對了人。」
「什麼意思？」
呂思訝然。
「老僧不知呂掌柜是否相信緣法，此前老僧若有所感，可能會有一人來此，其人與道而合，異於天地，或許會讓這方天地有所改變。」
老僧笑著說道，一雙明澄澄的眼睛注視呂思：「現如今老僧覺得呂掌柜就是老僧要等的那個人。」
他說這話時，呂思心中微動，沒想到這位老僧竟然能預感天機，提前知曉自己會來此。
這與佛家所說的另一種神通『宿住通』有些相似。
『宿住通』又名宿住隨念智證通，可知曉自身及三界六道眾生之百千萬世宿命及所作之事，其實說起來就是道家所說的預感天機。
他也知這非是傳說，因為他就知曉一門武學，叫做『天子望氣術』，此功法便有預測天氣，看穿對手氣機，窺得三才之變，洞悉天地玄機之妙等神奇功效。
一旦練成，便能窺得天機，可殺人於無形之中，幾乎可以說是無敵之天下。
他當然不覺得這位老僧能夠領悟這種大神通，興許是他冥冥中有所感覺，方才可能察覺他的到來。
「大師等我前來可是為了什麼？」
呂思詢問開口。
老僧道：「世人皆知天地，曉佛理，可真正能參悟的又是寥寥無幾。老僧多年參悟出一些佛法心得，如今交給呂掌柜，還望能對世人有所用處。」
說著，老僧突然從懷裡取出一本書籍，遞給呂思。
隨後就見他突然雙手合十，誦念佛經。
「如是我聞，深樂觀察諸對治門，所謂苦樂、常無常、淨不淨、我無我、實不實、歸依非歸依、眾生非眾生、恆非恆、安非安、為無為、斷不斷、涅槃非涅槃、增上非增上」
剎那間，只見這老僧蒼老的面孔竟是突然紅潤起來，容貌由老變為年輕，片刻不到，竟已是變回二十多歲的模樣。
而此時，這位嘴角含笑，渾身上下帶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之感，只可惜氣息已是全無。
呂思愣了一下，隨即曬然一笑：「好個懂得省事的禿驢，自己化佛而去，竟打算讓呂某幫你苦渡眾生。」
不過口中雖說如此，但內心裡卻對此人佩服不已。
此人參透佛法，勘破生死，選擇化虹而去，說是一句成佛也是毫不為過。
他也不去看手中的書籍，直接長身而去，朗聲道。
「鬼君既然已至，何不現身一見！」
他聲如洪鐘大呂，頃刻間便傳遍整個白馬寺，甚至蔓延極廣，幾乎傳遍大半的城中。
如此雄厚的內力，讓城中的眾人無不是駭然色變，隨即也是為之轟動起來。
沒想到等了這麼久，這陰山鬼君終於是來了！
下一刻，眾人紛紛趕來這白馬寺。
片刻不到，白馬寺的四周就已是聚集了眾多的江湖高手。
當日呂思殺了鬼木愁，眾人就知道那位陰山鬼君絕不會善罷甘休，這陰山鬼君自立陰山一脈，一身武學通天徹地，根本不是尋常高手能比。
如今這位找來，他們也想藉機看一看，這位傳聞中的『笑書生』呂思，武功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
一時間，只見人影攢動，布滿四周，目光齊齊看向那位走出的呂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