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尋仙問道為哪般
這日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
呂思立於礁石之上,手持玉笛,輕輕吹奏,笛聲漸輕,其後隨浪花而起,忽高忽低,洪濤洶湧,好似潮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
一曲吹罷,潮水褪如平鏡,但內下又暗流湍急,於無聲處隱伏兇險,猶如這首曲目,讓人防不勝防。
一個穿著破爛布衫的少年在遠處聽得直入神,待呂思吹罷,這才興奮的走了過來。
「道長,你剛才吹奏的是什麼曲子,怎地如此好聽?」
少年名叫阿潮,本是附近一家漁戶的兒子。
前幾日忽的瞧見有人在這裡每日靜坐,只覺稀奇,時不時的就跑來觀看。
起初瞧見這位風度非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仿佛遠隔萬里的山川,讓人不敢靠近,後來發現這位溫文爾雅,時常還跟他聊一些各種趣事。
久而久之,阿潮漸漸也就將這位當成了可以傾訴的朋友。
只是他也不知道該叫這位什麼,只能以道長來稱呼。
「你覺得這首曲子好聽?」
呂思轉過頭,瞧著這少年的興奮勁不由啞然失笑。
若是黃老邪知道他這首曲子只是被人稱之為好聽,怕是要惱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首『碧海潮生曲』卻是也算得上一個好曲子,此曲暗合碧海潮生之像,若是輔以內力催動,短時間內可以亂人心神,傷人於無形,可以說是黃老邪平生最得意的手段之一。
當然呂思剛從吹奏時,並未附上內力,否則這笛聲入耳,這少年哪還有命活下來。
「我從未聽過別人吹曲,只是覺得道長的曲子很好聽。」
阿潮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呂思也不見怪,點點頭道:「今天又跑去城中聽書了?」
提及這事,阿潮就是興奮了起來。
「可不是,今天酒樓又是開講『俠客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進裡面一聽。只可惜我吃不起酒,只能在外面聽個樂。」
「看樣子聽書的人倒是挺多。」
呂思笑道。
「當然了。」
阿潮目露期待道:「也不知那位笑書生是什麼人,竟能寫出這麼多好看的故事。我聽他們說,這些書中的武功似乎都是真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像『石中玉』一樣學會絕世武功。」
「你也想闖蕩江湖?」呂思問。
阿潮不好意思道:「想是想,可是阿爸阿媽他們不同意。說是江湖太兇險了,還是老老實實打魚最為實在。」
「江湖上的兇險確實遠非伱能想像。」
這話呂思倒是十分認同。
「可是若是武功高了,豈不是也能自由自在?若真是人人都覺得兇險,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要習武。」
阿潮問出一句話。
看得出他對前往江湖還是十分嚮往的。
呂思啞然一笑,悠悠道:「也是,自古尋仙問道為哪般?為的還不是尋求長生?而江湖之人,為的不也是名利二字。」
前一句阿潮沒有聽懂,但後一句他卻聽懂了。
突然,呂思瞧著他道。
「這幾日,你每次都給我送來新打的大黃魚,看得出你也是有事相求。說吧,你學什麼武功,我可以儘量教你。」
一聽這話,阿潮臉色唰的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這人一眼就瞧出了。
呂思一笑:「你也不用羞赧,你想要習武本沒有錯,雖然存了些心思,但也能夠理解。若你刻意如此,怕我還未必會答應,不過看你是出於本心,些許小事我也就不在意了。」
他久經江湖,早已是洞若觀火,又豈會看不出這少年的心思。
若非是看這少年還算順眼,且也不是刻意為之,他怕是早就讓他離去了。
聞言,阿潮緩和了好半晌,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要學什麼,只要能學一門武功就可以了。」
他確實存了想學武功的心思,當日他見這位丰神俊秀,氣度非凡,這種模樣只有在那些江湖高手身上見到過,是以就覺得這位肯定是一位江湖高手。
只是他年紀尚輕,且又未經歷江湖,又豈會知道眼前這位的武功之高遠非他所見的那些江湖高手可比。
呂思見他說的不是假話,思索片刻道。
「你我在此相識倒也是有緣。也罷,正好近日我得了一門功法,就先傳給你吧。」
「你過來。」
他叫來阿潮。
阿潮乖乖的走了過去,內心卻是忐忑無比,不知這位傳授他武功是真是假。
他曾經可是聽說過有些江湖人,明明口頭已經答應好好,結果最後卻突然翻臉,他也生怕這位會突然反悔。
呂思瞧的一笑:「你有這樣的心思,以後行走江湖倒也會避開一些危險。不過你儘管放心罷了,我若想要反悔也不是在這時了。」
阿潮心下一松,這次終於下定決心。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還請師父傳授弟子功法。」
呂思長袖一拂,阿潮只覺一股沛然巨力將自己扶起,心下只覺駭然同時,更是興奮不已,知道這位確實是個武功極高的前輩。
「你也不用如此,我雖傳你功法,但這聲師父也大可不必。」
呂思輕易不會收徒,到如今為止他也僅僅收了小環和阿柴兩人為徒。
至於周鈺,其實兩人的關係更像是主僕。
可阿潮卻堅定道:「阿爸阿媽跟我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道長你傳授我武功,自然就是我的師父。」
見他執意如此,呂思也不糾正,畢竟口長在對方身上,他能制止對方拜師,卻也制止不了對方開口。
「我傳你這門功法名叫『神行百變』,這門功法共分三層,第一層為『腳底抹油』,練成之後,可日行千里,任他輕功高強之輩也難以追上。第二層為『壁虎爬牆』,練成之後翻牆入室如入無人之境,第三層為『泥鰍鑽洞』,顧名思義就是猶如泥鰍一樣讓人抓拿不到。這門功法雖然對敵而言算不上多強,但確實是保命的一等一武功,練成此功之後,你雖未必能打敗敵人,但敵人也未必能打敗你。」
呂思緩緩開口,將這門『神行百變』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