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人生如戲一場痴
大堂上，石震天坐在上方，低頭看著跪匐在地的魏良心道。
「我聽說過你，你是無生老母座下最喜愛的弟子。可你既是無生宮的弟子，此番又為何要來拜我。」
魏良心頭也不抬，連忙道：「石堡主說笑了，如今無生老母早已被殺，我無生宮自此無主，弟子費盡周折才將無生宮的人整合在一起。今日我等前來，是打算棄暗投明投靠石堡主，共尊石堡主為主！」
眾人聽了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無生宮的人竟是來投靠石震天的。
石震天也有些意外，道：「哦，無生老母平日待伱們也是不薄，怎麼突然想到要來投靠石某。」
「石堡主有所不知，無生老母作惡多端，人神共憤，我們加入無生宮實屬被逼無奈。只可惜我們實力不濟，只能曲意逢迎，實則心裡恨不得為武林中人除掉這一大害，現在無生老母已死，我等又聽聞石堡主英明神武，自當是要為大家擇一賢主。」
說這話時，魏良心咬牙切齒，那樣子似是恨不得將無生老母大卸八塊，聽得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可是聽說，這無生宮的弟子仗著無生老母的威名為非作歹，欺凌霸女，怎麼到這人口中竟變成是被逼的了。
「賢主？」
石震天哈哈大笑道：「你覺得石某是一個賢主？」
「那是自然。」
魏良心臉不紅，心不跳道：「石堡主威震天下，武功遠勝風無崖，如今又殺了風浪天，日後一統泉州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此人物又豈是尋常人能比。」
眾人縱是聽過一些大獻殷勤的話，但也沒想到這魏良心竟然面不改色說出這番不要臉的話。
「我早有聽聞這無生宮的人多是一些阿諛獻媚之徒，原本還有些不信，今日聽了你這話才明白所言非虛。無生老母若是知道自己死後，你們這幫徒子徒孫會轉投外人，怕是當初就會將你們打死。」
石震天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魏良心點頭哈腰道：「石堡主說的是，我等是會些溜須拍馬，可這也是被無生老母給逼的。而且我們剛剛對石堡主說出的話，絕無二心，實是因為石堡主確實神勇無敵，我們對是石堡主的敬意也是猶如滔滔之水連綿不絕」
見他如此昧著良心說出這話，眾人聽得都是心中惡寒，這人還真是有夠無恥的。
石震天眉頭緊皺，他本就不喜歡這種無恥小人，可不知為何聽著聽著，反而有些順耳了起來。
他展顏一笑：「魏良心，你看你還是叫昧良心才是。」
魏良心眼前一亮，忙道：「多謝石堡主賜名！屬下正覺這名字有些不妥，不想石堡主竟如此神通廣大，一開口就解決了屬下的難題，以後屬下就叫『昧良心』了。」
那樣子猶如一個搖尾乞憐的貓狗，看得人心頭作嘔，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會有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石震天微微一笑，道：「你自稱屬下，意思是要逼我收了你。」
「屬下自然不敢！只是堡主既為屬下賜名，就是驚雷堡的人了，屬下只恨此生都能為驚雷堡做事絕無二心！」
昧良心感激涕零說道。
石震天瞧他這番樣子，即便知道是假，但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哈哈，你這兩句說得我到是開心的很。想你能將無生宮的人收納在手中，倒也有幾分能力，正好我手底缺人，以後你就跟著我驚雷堡做事吧。」
一聽這話，魏良心大喜開口。
「多謝堡主收留，正好屬下有一件禮物要送給堡主，希望堡主能夠喜歡。」
「哦，什麼禮物？」
石震天問道。
魏良心一揮手，身後的一眾無生宮弟子已是吹拉彈奏了起來，口中高聲唱道。
「石堡主神功無敵，功蓋千秋，一統泉州，武林稱雄」
聲音嘹亮，配上他們的吹奏，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
魏良心則是昧著良心道：「堡主覺得這禮物如何。」
石震天聽得放聲狂笑：「功蓋千秋，好，這禮物好得很！」
魏良心喜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繼續唱。」
很快，這堡中就儘是一片阿諛獻媚之聲。
眾人看向當中的石震天，一時竟是面面相覷。
回到院中。
克正言幾人一時還沒從剛才的一幕緩過神來。
剛才的一幕讓他們既覺可笑，又覺滑稽，就好像戲院中見到的戲子。
可回想起來，卻又有種不寒而慄的瘋狂。
「少爺，為什麼人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周鈺茫然開口。
他今日忽然覺得這個石震天似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儘管之前這石震天冷酷霸道，可卻從沒有剛才那樣讓他感到害怕。
呂思沉默片刻，感嘆道：「或許他已經瘋了。」
瘋了？
幾人有些驚愕不已，不知掌柜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思幽幽開口：「有些人在膨脹之後，做起事情就會變得瘋狂，武林中人也是一樣。多少年來為了稱雄爭霸，爭奪名利，何止瘋了一個？」
「此前石震天還未必有對付風雷崖的把握，可如今他自以為殺了風浪天，又有無生宮來投，這風雷崖不過砧板魚肉，任他宰割，由此放浪形骸也是正常。」
「掌柜的說的沒錯，這天底下的人一旦得到了利益，能夠正常的怕也沒幾人。」
克正言感慨開口。
「人生如戲一場痴，可有些人一旦陷入其中，又豈是一個『痴』字所能形容的？」
呂思輕嘆開口。
幾人聽到這話，都是若有所思，隱隱明白了石震天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只有一旁，風浪天愁眉不展，因為他已感覺到怕是再過不久，驚雷堡就會要對風雷崖動手了。
他擔心風雷崖到時候未必會是驚雷堡的對手。
呂思看著風浪天的樣子，知道他的心思，道。
「風兄若是擔心風雷崖，大可回去看看。」
風浪天苦笑道：「我若回去，怕也未必能做些什麼，況且現在我還想再等等看。」
呂思點頭，既然風浪天心裡有數，他也就不便多說什麼了。
回到房間，呂思發現屋子裡突然多出的一封信，臉色微微一動。
他拿起信封，也不怕有人在上面下毒，徑直打開，瞧見裡面的內容後，露出一絲若有所思。
「我有一些事情要去辦，你們先留在這裡。」
說完一句話，人已是飛出了院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