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長虹劍派
對於周子宇這種地位的人來說，他不怕你獅子大開口，反而拿那些無欲無求的人沒有辦法。
你無欲無求，他反而做不到威逼利誘了。
以他無法光明正大行走的身份，沒了威逼和利誘的手段，就像老虎沒了牙齒，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因此，面對楚棠「得加錢」的說法，他笑得極其開心，直言有要求儘管提，不用客氣。
「之前我等就約定，只要楚某為你們完成兩件事，就可以得到一部七境功法。這第二件事太過兇險，區區一部七境功法可不夠，楚某還需要一件七品以上的神兵！」楚棠沒有絲毫猶豫地提了條件。
「七品神兵？！」周子宇還沒說什麼，琳兒姑娘則叫出聲來，瞪大了她可愛的大眼睛，「功法是人就可以創造出來，可高階神兵的鍛造，除了需要厲害的煉器之人，還需要珍稀的材料才能完成。可見同級的神兵比功法要珍貴得多了！只是為我們取一樣東西而已，你竟然就想要一部七境功法和一件七品神兵？楚公子，你也太貪心了！」
楚棠淡淡一笑，並不反駁，而是問周子宇：「周公子，你說呢？」
如今他是賣方市場，沒理由不趁機為自己爭取利益。
周子宇看著楚棠，低頭沉吟了一會，最後說道：「成交！就這樣說定了！」
「公子……」琳兒姑娘不滿地叫了一聲。
周子宇瞥她一眼，道：「人才難得。區區七品神兵就能讓楚兄弟這樣的人助我一臂之力，多划算啊！」
琳兒姑娘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楚棠倒是笑了：「還是周公子爽快！」
周子宇失笑說道：「別說七品神兵而已，楚兄弟，周某答應你，後續只要你隨我們找到寶藏，在奉上一部八境功法的同時，周某額外再給你一件八品神兵，如何？」
楚棠臉上的笑容凝住了。
八品神兵誒，這麼捨得下血本的嗎？
到底是對方家底雄厚呢，還是在開空頭支票？
或者說，梁王寶藏里有各種高深的功法和高階的神兵，周子宇認為找到寶藏就都能擁有這些東西，因而不吝大派送？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棠訕笑說道：「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八境功法和八品神兵太過遙遠，楚某還是先拿到眼前的東西再說吧。」
「楚兄弟實誠！」周子宇贊了一把，「那我們接下來就說說長虹劍派的事？」
「願聞其詳。」楚棠作了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周子宇抬起頭來張望四周。
夜幕降臨，廳堂之內的景況暗淡了許多。
夜風吹走了一日最後的暑氣。
唉的一聲，周子宇幽幽長嘆一口氣，正色對楚棠說道：「楚兄弟，其實說到做賊，長虹劍派之人才是天下間最大的奸賊！」
「啊？」楚棠大感意外。
周子宇想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聲音有些縹緲了：「其實，五十年前，長虹劍派是投靠於我曾祖麾下的勢力，處處以梁王為首，以此對抗在梁州武林如日中天的落神谷。」
楚棠聞言興趣大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武林往事能八卦，也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周公子，梁王是造反失敗的，長虹劍派卻依然能保存至今，其中發生了什麼故事？」
「故事？事故還差不多！」周子宇憤憤不平起來，「五十年之前，落神谷還有九境絕頂高手，在梁州這地盤上還是非常強勢的。朝廷封我曾祖為梁王於此，也有鉗制落神谷的意思。而為了與之抗衡，我曾祖就拉攏了許多江湖勢力在身邊作為倚仗。」
「長虹劍派就是那時候歸於梁王麾下？」楚棠聽出了大概來。
如今沒有九境高手的落神谷依然在梁州武林處於一家獨大的位置，由此可見當年九境在手的他們有多麼囂張了。
初代梁王更多的精力都是放在邊境與蠻族的對抗上，對付落神谷，他也只能以武制武了。
長虹劍派這些江湖勢力就進入了的眼中，得到了他的扶持。
其實也可以理解長虹劍派這些武林勢力的選擇，落神谷獨霸梁州武林，對於他們這些江湖勢力來說就極其不友好了，依附朝廷，也成了他們的道路之一。
但是他們肯定想不到梁王是要造反的，一旦牽扯過深，後果很嚴重。
對於周子宇憤怒的原因，楚棠猜測應該是長虹劍派最終選擇背叛梁王，與朝廷一道絞殺了梁王的勢力。
「長虹劍派都是一些陰險狡詐之輩，出爾反爾！當初還是他們主動攛掇我曾祖起事的，說什麼他們會聯合梁州大部分武林人士共襄盛舉。他們的要求是成功之後，請我曾祖一舉盪滅落神谷，他們好取而代之。萬萬沒想到，臨起事了，他們反而跑去告密，還與緇衣衛一道重創了我曾祖這邊許多高手。我曾祖迫於無奈，倉促起事，最終功敗垂成。」
楚棠瞠目結舌，長虹劍派還有這等騷操作的？
但是，他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
這種事向來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肯定不能信一面之詞。
只聽到周子宇咬牙切齒地說：「長虹劍派因告密建功，取得了朝廷的原諒，得以保存。而且朝廷為了千金買馬骨，特意樹立他們這個標杆，多方扶持，使得這五十年來長虹劍派成了僅次於落神谷的梁州武林勢力，在江湖上呼風喚雨，行事霸道，為所欲為。」
楚棠恍然了，難怪以周子宇對長虹劍派的恨意，也沒聽說他猛烈報復，原來是懾於長虹劍派與朝廷的關係，投鼠忌器之下，只能蟄伏。
「楚某聽說長虹劍派得仙人授劍，飛虹劍法應運而生，這才得以縱橫樑州的。」楚棠平靜地說。
「放屁！」周子宇失去了往常優雅的風度，怒氣勃勃，臉都漲紅了，「仙人授藝？誰信啊！不過是為了名聲，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辭罷了。這些話也都是這幾十年才傳揚出來的，搞不好是為了顯示他們與落神谷的與眾不同，與朝廷沆瀣一氣搞出來的騙人把戲！」
楚棠聞言笑了，好嘛，原來都是為了營銷啊，這倒是好理解了。
待周子宇情緒稍稍平復，楚棠又問：「周公子，長虹劍派到底拿了梁王什麼東西，竟然能讓你們不惜代價找楚某去取出來？」
周子宇沒有任何猶豫說道：「之前你從黃龍飛他們手上得到的那面銅鏡，你也見過了。其實除了那面鏡子，它還有一個配套，就是一台銅架。這銅架如今就落在長虹劍派手中。」
「銅架？」楚棠驚訝了，「你們之前不是說只缺陳家的那副圖而已了嗎？」
周子宇搖頭說道：「周某手中只有鑰匙，我清楚地記得，只說銅鏡有人去取了，不勞煩楚兄弟你。那銅架也一樣，只是有線索而已，尚未拿在手上。而周某要楚兄弟辦的第二件事，就是去長虹劍派取那銅架。」
楚棠皺眉不已：「就一個銅架而已，非取不可嗎？」
周子宇趕緊說道：「那銅鏡和銅架是我曾祖特意請高人打造的物件，合併到一處，在特定的條件下，能顯露另一番景象。後來藏寶，改造了這物件，令其可定位寶藏之方位。銅鏡與銅架，缺一不可。」
「既然缺一不可，當年怎麼就一分為二了？」楚棠很是好奇這一點。
周子宇解釋說道：「當年事敗，我曾祖將開啟寶藏之物一分為四，藏寶圖、銅鏡、銅架、鑰匙，分別托與四人保管，令他們突圍而去。鑰匙一直掌握在他後裔手中。藏寶圖在陳家手中也隱藏得很好。
「就是拿著銅鏡與銅架的兩人被追殺，最終覆滅了。而這兩樣東西也分別落在朝廷和長虹劍派手中。他們只知道這兩樣東西深得梁王看重，但不懂其中的關鍵，也就一直束之高閣。」
說到這裡，故事告一段落，周子宇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棠點點頭，想了一會，問道：「周公子親自趕來此處與楚某會晤，還把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對那事物志在必得，想來是已經摸清長虹劍派之內的情況了吧？」
有司馬府這個例子，楚棠不信周子宇會對長虹劍派的情況置之不顧。
「當然！」周子宇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神態傲然，「楚某早些年就遣人打進了長虹劍派內部，已然打探出銅架的位置。」
楚棠疑惑不已：「既已探知位置，何不取出來就是？難道是銅架太大，無法搬動？」
周子宇搖了搖頭：「銅鏡你是見過的，就兩個手掌那般大小。配套的銅架其實也是很小巧的，並不比銅鏡大多少。」
楚棠哦了一聲，想到對方要仰仗他的輕功，不由問道：「擺藏銅架的地方很特殊？」
周子宇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這就得說到長虹劍派的地勢了。」
說著，他向身後的琳兒伸出了一隻手。
琳兒姑娘立即從袖中摸出一物，遞到了周子宇手中。
周子宇將其拿在手上，雙手一抖，攤開鋪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楚棠一看，嘴角抽了抽——又是一張布局圖！
這圖紙比之前司馬府那張要大得多，上面的圖畫和文字更是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張紙。
乍看之下，能看出周圍起伏的山狀，還有其中林林總總的建築。
周子宇將圖紙推到楚棠面前，指著中間一個位置說道：「楚兄弟請看，這就是長虹劍派的地勢，看到了嗎，其實整個劍派所在的地方，可以說是一片窪地，相比周圍的地方要低得多。」
楚棠一邊看一邊點頭，目光落在了圖紙中上部位一個空白之地。
此處畫得很是奇怪，圓圓的一片空白，周圍是直聳的線條，中間是波紋。
「這裡是？」楚棠手指直上問道。
周子宇笑了：「楚兄弟也發現奇特之處了？其實這裡是一個天坑。」
「天坑？」楚棠表示不解。
周子宇說道：「其實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長虹劍派是圍繞著這個天坑而建，周圍的院子、亭宇，還有這些演武場，都在天坑四周。再一看，這些建築像不像天坑的護衛？」
「護衛……」楚棠心中一動，目光緊緊盯在圖紙的天坑上。
周子宇沉聲說道：「這天坑才是長虹劍派的核心！為何？他們的藏經洞就設在天坑的峭壁之上，歷代都是他們收藏秘籍寶貝的地方。」
「藏經洞？」楚棠更好奇了。
周子宇繼續說道：「天坑高五六十丈，下寬上窄，最底下是一片小湖泊，上面的坑口最寬處有三十多丈。坑下是懸崖峭壁，猿不可攀。在天坑西南角下去三十多丈的懸崖處，有一個天然的寬闊山洞。長虹劍派以其為基，打造了一個藏經洞，用來收納其門派的經書秘籍、神兵寶貝，作為門派重中之重、傳承之所。」
「這麼說來，銅架就在藏經洞內？」楚棠問道。
周子宇嗯了一聲，道：「正是！周某的人經過幾年打探，確定有人在藏經洞內見過那銅架。但是，想要上下天坑，進出藏經洞，手續非常繁瑣，極其不容易。長虹劍派對於它的看護，也極其森嚴。」
楚棠臉色都黑了：「周公子你麾下能人輩出，他們都做不到，楚某更做不到了吧？」
「恰恰相反！」周子宇斷然說道，「還真非楚兄弟難以成事。」
「嗯？」
「其實說他們看護森嚴，是因為他們利用了天坑的地勢。首先，他們布置了一條索道梯子，只有此處才能上下天坑。而他們在天坑上下都有人把守這條索道，一般人無法在不驚動看守之人的情況下上下天坑。
「其次，上下藏經洞的路徑，與上下天坑的索道又不是同一條！他們在藏經洞門口又建了一條下天坑的索道，注意，只有下天坑的道，沒有上天坑的路。也就是說，長虹劍派的人進出藏經洞，要先從上下天坑的索道到坑底，然後走一段路，再從另一條索道上下藏經洞。
「如此一來，程序繁瑣，還要經過幾道守護之人的關卡，非長虹劍派核心之人都沒有資格進出藏經洞，更別說外人了！」
說到最後，周子宇苦笑連連，攤手說道：「楚兄弟知道周某有多為難了吧？哪怕派多少人打進長虹劍派內部，除非成為掌門，否則想從正常途徑帶出那個銅架，無異於痴人說夢！但楚某也不能為了那事物就大舉進攻長虹劍派。」
楚棠也嘆息一聲：「所以只能偷了？但是，幾十丈高的懸崖峭壁，楚某貿然下去，只怕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吧？」
他當然不會承認如今自己上下懸崖如履平地了。
周子宇趕緊說道：「當然不會讓楚兄弟赤手空拳下去。周某已做了周全的布置，楚兄弟可以藉助一些輔助工具在懸崖上攀爬，加上楚兄弟獨步天下的輕功，在我們之人的掩護下，絕對可以悄無聲息到藏經洞口。」
楚棠哦了一下，問道：「藏經洞守護如此兒戲，大開方便之門，誰都可以自有進出的？」
周子宇默默從袖中摸出一把金屬的物件，啪嗒一聲擺在桌面上。
楚棠一看，愕然不已，嘴角再次抽搐——赫然是一把鐵做的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