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聰明莫過帝王，伶俐莫過江湖。
除了極個別情況，帝王之家沒有蠢貨，哪怕是劉阿斗，晉惠帝，也不是蠢貨，樂不思蜀是為了自保，何不食肉糜是因為晉惠帝見識過的最低廉的食物就是肉糜。
曾有人笑話晉惠帝聽聞青蛙叫問朝臣是為公還是為私，實則是試探，群臣是為了自家家族的利益，還是為了朝廷的利益，誰聽我的，誰忠心與我。
明朝皇帝更是個頂個的人精，權術玩的一個比一個溜，雲羅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把她當成一個尋常郡主，那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她表現的單純，只是因為天性如此，她不傻，尤其是大場面，她遠比成是非更擅長應對。
看著得意洋洋的成是非，雲羅冷笑道：「我那招白雲出岫用的如何？」
成是非大大咧咧的說道：「還不錯，比我……唉，輕點，輕點，耳朵掉了。」
話說到一半，雲羅已經掐住了成是非的耳朵：「我根本沒用白雲出岫這一招，還想騙我，你竟然敢騙我，你發過誓以後不騙我了，你這混蛋……」
雲羅生氣了麼？當然沒有，這叫打情罵俏，不叫生氣。
皇宮內院長大的雲羅耳濡目染之下精通一百八十種宮鬥技巧，每一種都能讓成是非跪搓衣板跪到搓衣板變成白板。
反抗？開玩笑，從雲羅千里尋夫開始，成是非就沒有反抗的資本了。
林軒笑眯眯的看著小兩口拌嘴，以年齡來說，林軒足夠當兩人的爺爺，看兩人拌嘴就如同看後生晚輩吵吵鬧鬧，非常有生活氣息。
雲羅似乎是玩的野了，經歷了這麼多事也沒有想要離去，反而要和成是非繼續闖蕩江湖，林軒搖了搖頭，看著腳下的兩個人，冷笑道：「曹閹狗派你們這些十八流廢物來做什麼？」
林軒腳下的兩人當然不是什麼十八流貨色，放到江湖上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和少林輩分最高的「了」字輩平分秋色。
洛菊生夫婦，男的是少林弟子，精通多種少林絕學，內功深厚，女的是西域妖人，精通多種邪術和刑訊逼供之法。
他們是曹正淳的左膀右臂，是曹正淳最會咬人的狗，地位遠高於五毒鐵爪飛鷹。
可他們現在只是林軒的腳墊，被林軒踩在腳下，不敢有絲毫反抗。
無需用什麼大招，一個精神衝擊過去，兩人就沒有抵抗之力了。
林軒本以為投靠閹黨的不會是硬骨頭，生死危機之下問什麼說什麼，沒想到洛菊生竟然頗為硬氣，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讓林軒有些惱怒。
「嚴刑逼供，這種事情我很久沒有做過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洛菊生冷笑道：「你的刑訊手段，能超過東廠天牢不成！」
「試試不就知道了，來，這一招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著，林軒從雅麗兒身上搜出天蠶，拽脫洛菊生的下巴，餵他服下。
天蠶需要特定的琵琶曲才會啃齧五臟六腑，林軒不會琵琶曲，但林軒有血蠶。
這種刑訊用的天蠶生命層級還不如曾經的千年冰蠶，更別提進化了不知多少次的血蠶了。
血蠶微微釋放了一絲氣息，這種生命等級的壓制讓天蠶沒有絲毫猶豫便選擇了服從，張開大嘴啃齧洛菊生的五臟六腑。
洛菊生的下巴被拽脫，林軒也不怕他咬斷舌頭，半晌，林軒問道：「滋味如何？」
「不過如此。」
「我很奇怪，曹正淳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般賣命？你能背叛少林，就不能背叛曹正淳？」
洛菊生冷笑道：「你這種生來便高高在上的傢伙，怎會明白底層人的苦楚！」
「讓我猜猜，你小時候家境貧寒，很快就要餓死，這個時候，曹正淳出現了，給你吃，給你穿，把你養大，你感念恩德，願意為他出生入死，拜師入少林也是曹正淳的安排，我說的對麼？」
「沒錯，一飯之恩，沒齒難忘，你殺我容易，讓我背叛曹公公，萬萬不能！」
「好古老的戲碼，不過值得讚揚，這年頭，能有這種忠誠的，真不多了，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總歸是硬骨頭，對付硬骨頭，我只能用別的手段了，放心，一點都不痛。」
曹正淳的做法沒什麼新奇的，林軒在小說電視劇中看過無數次，真實世界也不是沒有。
這種辦法培養人才雖然耗時，但質量高，忠誠度高，一般的刑訊手法沒什麼意義，直接上精神手段才是正理。
洛菊生的忠誠值得贊言，可他幫著曹正淳幹了無數壞事，這等惡賊，用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比精神力，林軒不懼任何人，很快便在洛菊生的記憶中找到了曹正淳的秘密。
曹正淳這些年培養了不少人才，有少林弟子，有武當弟子，有崑崙弟子，有的脫離門派到東廠為他辦事，有的留在門派等待日後掌握大權，有的經商，有的讀書考科舉。
甚至幾個反曹正淳反的激烈的御史，實際上是曹正淳的人。
洛菊生是這些人才中最優秀的一個，因此知曉大部分秘密，而他此行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成是非。
五毒殺不死成是非，多一個洛菊生也不行，五毒殺得死成是非，洛菊生沒必要出手。
洛菊生此次出行竟然是為了聯合東瀛伊賀的忍者。
東瀛還沒有到江戶時代，忍者武士沒有發展到極致，忍者分為兩大支，甲賀和伊賀。
前些時日，柳生但馬守僱傭忍者刺殺林軒，兩大忍者家族各自損失八位精英忍者。
為了甩鍋，柳生但馬守把和巨鯨幫的商路賣給了甲賀，歸海一刀和段天涯一通砍殺，甲賀到大明的忍者盡數隕落，實力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東瀛內部，柳生家族和伊賀聯合，吞併了甲賀的勢力，柳生家族穩定了權勢，伊賀則是勢力大漲，妄圖染指大明，利用一些手段和曹正淳搭上了線。
洛菊生便是此次事件的聯絡官。
這等大事，柳生但馬守竟然沒有匯報，顯然狗鏈子有點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