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戎狄人接應的軍隊越來越近,王越身體的魔力亦是節節消耗,這一次行動似乎已經到了失敗的邊緣。
於搏殺中,他抽空回望一眼,只見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眾大周將士正越來越少,且每個人臉上都充滿疲憊與焦急,還有越來越明顯的絕望!
事情正逐漸變得難以挽回。
剩下的不多點戎狄人聽見背後正靠攏的馬蹄聲一個個氣勢如虹,義無反顧,似乎連送死也變得有了意義。
千鈞一髮。
這一場勝負就看是王越他們先追上察爾罕還是戎狄人支援的大軍先過來。
大周這一邊顯然處於劣勢的。
察爾罕選擇之前那個山頭俯瞰戰場顯然並非隨意之舉,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至少遇到意外狀況的時候,少軍隊的支援能夠及時到達。
就如同現在!
王越已經多次加快突進速度了,結果好像還是差了一點。
數百精銳的犧牲,說不定就會盡數浪費在此。
這樣的結果眾人自然難以接受,王越同樣也不甘心!
於是想著,自己或許該採取更冒險一點的辦法。
他在心中默默估算一番成功率,張口倉促留下一句,「我先走一步……」
話落雙斧一盪,將周圍敵人掃開,留出一片空擋,整個人重心下移,雙腿蓄力彎曲,而後爆發一蹬。
碰~
魔力涌動間,勁力勃發化作神奇的力量,王越在原地留下一個大坑的同時身體已經騰空躍起,急射而出。
好似一顆被投石機拋飛的石彈,飛得又高又遠……
這一躍,主體是跳斬技能,卻又包含著輕身功夫的效果,足足讓他飛射了十數丈的距離,如同一顆隕石重重砸在地面。
轟~
王越連人帶斧砸下,激盪的勁力讓碎石隨氣流飛濺,周圍的戎狄人頓時遭了大霉,瞬間被打了個七零八落,驚氣一片慘叫。
深吸口氣,緩了緩因魔力過度爆發以及高處墜下而震得有些僵硬的身體,便再次蓄力一躍……
第二次騰空而起,顯然沒有第一次那麼順利。
王越的狂飆突進著實驚住了一眾戎狄人。
自然,他也成了被重點盯防的對象。
第一次跳躍順利落地那是趁著別人沒反應過來,再次跳起的時候,咻咻咻的,就有無數箭矢射向天空,將他前進的方向完全封死,一絲空隙也無!
草原大軍甚至完全不管下方還有不少自己人,為了大王的安全,誤傷在所難免,只能怪自己倒霉。
心思電轉,王越瞬間就知道自己沒辦法按照先前預計那般落在察爾罕身旁。
迅速估算一番雙方的距離,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身在空中,機會稍縱即逝,王越也沒辦法將計劃細節完善。
當即擰腰沉肩,曲肘蓄力,借著飛躍前沖之勢,雙臂接連一掄。
左右雙斧相繼脫手,極速盤旋飛射而出。
修羅戰斧脫離了血肉之軀的限制與束縛,在極限速度上狂飆突進,如同兩輪渦扇,發出刺耳尖嘯。
戰斧飛旋著,激盪起一股飛揚的氣流,於瞬息間縱貫十數丈距離,沿途嘯聲刺耳,如魔音貫腦,讓不少靠近的人痛苦非常,抱著頭張嘴狂嚎……
「保護大王!」
「攔住他……」
察爾罕身旁的一舉一動,如今都是吸引著雙方最大的注意力,甚至更甚於中央的主戰場。
飛旋的戰斧,裹挾驚人的氣浪與尖嘯,自然引人注目。
無數戎狄人想要將其攔下來,在它命中察爾罕之前。
軍中不少神射手張弓搭箭要將其射落,可惜弦尚未張滿,雙斧已至近前。
來不及了!
所幸察爾罕身旁的一眾護衛隨時保持警惕,兩面重盾一左一右合攏,掩住了前方。
這讓見到這一幕的戎狄人內心稍安,也讓大周一方的將士心中一緊,原本略有高漲的士氣重又回落……
轟~
當先一柄戰斧飛旋著斬在兩面重盾交接之處,斧上巨大的迴旋力道瞬間就將盾牌掀翻。
其後將重盾固定在胳膊上的兩名力士承受不住,手臂瞬間撕扯扭曲,折斷的骨刺從皮肉中突出,首次見了天光。
劇痛尚未傳入腦海,戰斧上磅礴的力量繼續爆發,連人帶盾被拍在一起,甩飛了出去。
「啊~」
兩人口中只來得及吐出半聲驚惶慘叫,就已經骨骼盡斷,血肉撕裂,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即便兩面金屬的鐵盾,這會兒也被飛旋的力道撕扯的七零八落……
如此,第一柄戰斧的力道盡數傾瀉,對察爾罕也就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眾人尚未從它的巨大威力上回過神來,第二柄戰斧又至!
再由重盾力士防護已是不及,只能靠得近的兩名護衛持著彎刀抵擋。
雙刀斜架迎擋,又如何招架得住?
不過瞬息之間,戰斧上激盪的氣流就破除了戎狄人的防禦,連著血肉筋骨被攪成一灘爛泥。
修羅余勢不竭,再無阻礙的殺向察爾罕。
察爾罕曾經是個高手,這是毋庸置疑的。
能當上草原人的王,作為眾多部落的共主,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沒兩把刷子肯定不行。
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察爾罕自從當上了大酋長,過上了享受的日子,雖然雄心未失,甚至擁有了更為遠大的志向,想要將草原人真正團結起來,成立一個大周那般的中央集權國家……
可如今,再高的雄心,再遠的志向,都沒有自己本身的力量來得可靠,終究無法救他出這刀兵之禍。
他這麼些年的享樂,以及運籌帷幄,武力上的荒廢自是成為必然。
雖然從一個周人那裡得了一篇修行法門,內功隨著年齡而愈發深厚,但搏殺能力卻是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衰減。
眼見著破空而來的戰斧,即便連穿兩人勁道有所減弱,他居然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揮刀抵擋。
那又如何擋得住?
王越自從內氣生成後一身力量越發雄厚,已經有了超出常規的趨勢。
飛旋的戰斧崩開了察爾罕手上的彎刀,其上力道再減幾分,順勢破開他的胸膛,嵌入其中。
凱甲在重斧面前並無多大用處!
「怎麼會……」
親眼看著自己胸口插上一柄戰斧,又親眼看著自己鮮血從傷口中飛濺而出,察爾罕仍舊感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