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柳生家族駐地
「你說什麼,近誠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柳生但馬守厲聲一語,單掌劈碎了案桌,嚇得僕從急忙將頭抵在地上,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兇手都不知道是誰,你們這群廢物」。
看著面前的僕從,柳生但馬守恨不得一掌斃了他的命,柳生近誠作為自己最為看好的家族子弟,沒有死在與別的道流的爭鬥中,反而死在了終於中原一個沿海小鎮,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近誠的武功不弱,就連秘技『雪飄人間』都修煉成功,這中原武林能輕易殺死他的人,屈指可數,究竟是誰」。
柳生但馬守對自己家族的家傳武學十分自信,當今的中原武林除了一些掌門人級別的高手外,柳生近誠都會有自保之力,不會這般。
「讓咱們的人認真查清楚,這件事柳生家族不會就此罷休,至於青岩鎮那邊,就暫時罷手」
一位家族高手喪命在此,柳生但馬守也不得不調整計劃,轉而將力量集中到其他幾座沿海城鎮。
「嗨」,僕從心下鬆了一口氣,急忙應聲道。
看著僕從下去,柳生但馬守找來家族長老,交待一番後,便帶著兩位長老一同乘船來到青岩鎮,改裝換面後,通過暗記,找到家族在這裡駐地。
看著面前已經成為廢墟的駐地,兩位長老十分震怒,柳生但馬守臉色也很不好看,沉聲說道:「去下一處」。
另一處駐地雖未成廢墟,但也是被官府重兵把守,任何人沒有手令都無法進入。
柳生但馬守見狀,攔下要動手的兩位長老。
「走」
兩位長老不敢違抗,看了一眼駐地守兵後,哼了一聲,跟著柳生但馬守來到一間客棧下榻。
「家主,看來官府之中必定有高手相助,要不然這兩處駐地不會悄無聲息的就落在他們手上,那些弟子看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柳生但馬守聞言,沉吟不語。
這兩處駐地,尤其是第二處駐地,可是有著幾十人的精銳,對上數倍之敵也是穩操勝券,現在竟然被官府發現,那些弟子的下場也是不言而喻了。
「看來殺死近誠的那個人與官府必定有脫不了的干係,武功必定也是上流水準,說不定便是朝廷派來的供奉」。
能在自己得到消息前,將兩處駐地清理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聲響,這人當真是可怕,除了朝廷之人,柳生但馬守不做他想。
「家主,我覺得不應該是朝廷供奉」。
白髮長老猜測道,對著柳生但馬守的目光,白髮長老立刻說道:「家主,朝廷供奉向來心高氣傲如果真是他們的手筆,必然會大肆宣揚,而不是像現在守口如瓶,官府和朝廷那邊也未發出消息」
柳生但馬守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如果真是朝廷和官府的人做的,為了提高士氣,一定會大加宣揚,而他們之所以未有動靜,應該是摸不清這位神秘高手的脾性,不敢妄加揣度,免得讓他心生厭煩,索性來個不發一言,讓人摸不著頭腦,好讓我們誤判」
「家主英明」
「看來,這件事背後的水很深,這位神秘人必須得儘快查明身份,對了,新任的總兵劉遵不是貪財好色麼,就從他身上下手」
「是」
青岩鎮,總兵府
副將房召看著死不瞑目的劉遵,心裡一片冰涼,總兵不明不白的死了,連兇手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與劉家交待。
原本因為剿殺倭寇的喜悅之情,此刻卻是一掃而空,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可是狂風暴雨。
「這件事不能耽擱,必須儘快上報,等候朝廷來人查明」。
房召對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敢隱瞞,先是寫公文送交朝廷,詳說事情經過,後又送信到在朝廷的好友,為他開脫一二。
處理完這些事後,房召再次來到停屍房,對仵作問道:「劉總兵的致命傷有何說法」。
仵作聞言,放下手中工具,說道:「回大人的話,劉總兵身上僅有咽喉一處傷口,看傷口痕跡,乃是用利器所創,很像是江湖人士的手筆。」
房召聽後沉默不語,其實他心中也推測是江湖人下的手,但就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江湖人,沒有一個能有此功力,能在守備森嚴的總兵府輕而易舉殺了劉遵,讓後者來不及呼救。
「好,我知道了,把屍體用冰保存好」。
房召交待仵作一聲,回了居所,吩咐下屬一聲,「去把當初蔣博煥蔣總兵為江湖人士製作的造冊給我拿來」。
下屬領命而去,不一會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回來,放在了桌上。
將書冊之上內容粗略翻看一遍,房召不由得頭大起來,用手揉了揉腦穴。
「邱力,你說劉總兵的死會不會和蔣博煥有關」。
之前蔣博煥被撤下,劉遵才得以上位,那些江湖人士或許就是看不慣劉遵的為人,加上私人恩怨,這才對他下手。
親衛邱力聞言,沉吟一會,道:「大人,我覺得不像,那些江湖人士雖然看不慣劉遵,但也不會如此愚蠢,一旦失手,遭殃的可就不止他們」。
「說的有道理,東廠也不是吃素的,那位步督主可不是好惹的」
現任東廠督主步嘯深受皇帝信重,用他來管制江湖諸多勢力,所有門派都在朝廷造冊收錄,一旦有不軌之心,立刻就會遭到東廠的毀滅性打擊,一些不聽話的門派就已經成了歷史。
「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呢」
客棧中,柳生但馬守臉色鐵青,劉遵已死,自己竟然連個打探的人都找不到,在這片地界,要想儘快查出那個神秘人,更是難上加難。
「家主,那些弟子都已經放了出去,過段時間應該會有結果」。
柳生但馬守默然不語,自己要是不儘快找到這個神秘人,怎能安心進行下一步動作,如此束手束腳,當真是讓人心煩。
「誰」,柳生但馬守大喝一聲,急奔道門前,剛打開房門,就見一枚飛鏢激射而來,柳生但馬守反應飛快,抽出長刀,將飛鏢打到門上。
「家主」,兩位長老同時驚呼一聲,看到柳生但馬守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伸手拔掉釘在門上的飛鏢,上面綁著一張紙條,打開之后里面寫著一句話。
柳生但馬守在中原學習多年,漢字還是識得的。
「要知緣由,碼頭一聚」
收起紙條,柳生但馬守沉聲道:「看來這神秘高手在我們入鎮之前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也好,就讓我見識見識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三人施展輕功,不到一刻的功夫就來到碼頭,前方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人,應該是正主。
此時天色已晚,加之之前遭受倭寇侵襲,碼頭周圍沒有人影,只有海浪拍岸,陸風吹襲。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柳生但馬守走近幾步,察覺不到對方氣息,肯定此人功力必在自己之上。
「柳生家族不在東瀛當土皇帝,為何偏要前來中原攪和,是覺得中原之地是任人可欺麼」。
谷虛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問道
清朗聲音入耳,震的柳生但馬守和兩位長老心神有些不穩。
「柳生近誠是否為閣下所殺」
「駐地被破是不是也是閣下的手筆」
「沒錯」
柳生但馬守聞言,眼神一厲,招呼兩位長老一聲,立刻抽刀而上,既然正主找到,那就沒什麼可說的,只有你死我活。
雖然柳生但馬守自覺不是谷虛的對手,但有兩位長老協助,自己未嘗沒有一戰之力,而且東瀛之人向來喜歡挑戰強者,此人便是自己的磨刀石。
白髮長老和黑須長老雙雙持刀而上,一左一右兩道刀氣齊齊斬向谷虛,柳生但馬守飛身騰空,雙手持刀連揮,四道刀氣緊隨而上,將谷虛上下左右退路封死。
谷虛見狀,站立不動,身體周身突然浮現一道金色氣罩,六道刀氣斬在上面,絲毫沒有反應。
「金鐘罩」,柳生但馬守看出對方武功路數。
「這金鐘罩我也見識過,但從來沒有人能夠修煉到如此地步,能輕而易舉的擋下六道攻擊」。
谷虛有心試一試金剛不壞神功的威能,這才站立不動,這番試探,果真不負威名。
「來而不往非禮也,諸位也請接我一劍」。
話語落,谷虛單足點地,騰越半空,映著天中明月,長劍如雪,寒光徹照,一道氣機鎖定柳生但馬守,後者頓時汗毛冷豎,雙手緊握長刀。
劍氣呲呲破空之聲讓三人亡魂大冒,兩位長老看著劍光落去的方向,同奔而去。
「家主,快走,此人不可力敵」,白髮長老和黑須長老在氣勢壓制下,勉力說道。
「砰」的一聲,柳生但馬守被氣勢所傷,又被兩位長老雙掌擊飛,頓時口吐鮮血。
看著兩位長老在苦苦支撐,最後看了一眼,立刻身影瞬閃,數道身影往不同方向奪命而逃。
谷虛看了一眼逃跑的柳生但馬守,呵了一聲,手上再加一份力,兩位長老同時重創,雙刀被劍氣所斷,劍光閃過,成了兩具屍體。
「柳生但馬守,你活著才會有更大的價值,下次再遇見,便是這般下場」。
將兩具屍體提起,隨手扔到海里,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柳生但馬守急喘吁吁的跑到海崖山洞中,發現谷虛沒有追來,這才放鬆心神,歪到在地。
剛才為了爭取時間,柳生但馬守不得已用了禁術「瞬影十分」,原本重傷之體更是雪上加霜。
「此人來歷非同一般,只能日後再行謀算」。
柳生但馬守端坐身體,默默運功療傷。
青岩鎮的公文送到朝廷後,皇帝特派東廠之人前來調查。
「大檔頭,殺死劉遵的必然是一位使劍高手,武林中能有這般功力的除了天下第一劍客劍驚風之外,再找不出第二個人,可是劍驚風最近正和少林派的了空和麒麟子在一塊,根本沒有時間到這裡」。
大檔頭齊宇聞言點點頭,「看來這江湖武林的水深不可測,這等人物,東廠檔案上竟沒有任何線索,罷了,將記錄歸檔,送到督主手中,以後再處理,現在關鍵的是要把總兵府控制在手中」
齊宇此次前來除了調查劉遵的死因外,更重要的是為督主步嘯拿下一個總兵之位,好安插自己的人手,擴大自己在朝野的勢力。
「大檔頭,那個叫房召很是識時務,大檔頭要不要見上一面」。
下屬摸了摸袖中的銀票,小聲說道。
「哦,那就給他個機會,讓我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資格擔任」。
少林寺,後山
「了結大師,你再不出掌,恐怕就要敗了」。
谷虛雙指彈劍,劍身發出一聲清吟,一道道劍氣不斷在身邊匯聚,此招一出,必定是驚世駭俗。
了結大師一襲僧袍,一臉慈悲之相,看著谷虛道:「阿彌陀佛,施主,小心了」。
雙掌合十,提力於身,雙方各自聚勢,谷虛看到了結大師已然使出成名絕技「大悲掌」,神情凝重幾分。
這套掌法最是講究慈悲之心,與佛法修為息息相關,現在少林派中也只有了結大師一人練成,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在劇中,了結大師就是憑藉大悲掌戰勝了練成「阿鼻道三刀」的歸海一刀,又憑藉此招在和柳生但馬守決鬥時,穩占上風,要不是因為歸海一刀分心,中了算計,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劍氣縱橫,掌力貫空,雖未直接對上,但氣勢已然十分驚人。
谷虛輕喝一聲,密密麻麻的劍氣飛射而去,如一條長龍席捲八荒,了結大師掌風如濤,將劍氣盡數吸納其中,要用無邊浩瀚佛法化解其中戾氣。
「轟轟」幾聲巨響,山上岩石碎裂開來,一道道無形氣流掃向四方,使得方圓十丈之內頓成一片空白。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谷虛看著手上滿布裂紋的長劍,收回內力,頓時變成一塊塊碎片。
「了結大師的大悲掌果然厲害,貧道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谷虛不由得讚嘆一句。
這方世界,了結大師的武功足以名列前三,除了未來的鐵膽神侯朱無視和不敗頑童古三通外,其餘的人,像無痕公子和霸刀,都遜色他不少。
「阿彌陀佛,谷虛道長的劍法也是相當了得,貧僧佩服的很」
了結大師看著谷虛,內心十分震驚,前幾日,谷虛來到少林寺,說要挑戰自己,當時自己沒有答應,轉而和他談論起佛法,沒想到谷虛竟用道法與自己論道。
兩人論道三日,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還是親自交手。
「谷虛道長看上去不過而立之年,無論道法修為,還是武功功力,都是世所罕見,難道老衲久不出山,這天才都是如此麼」
按下心中思慮,了結大師邀請谷虛前去達摩洞一坐,谷虛欣然應允,就在二人將要離開之際,只見一位僧人走了過來。
「了結師兄」,來者打一聲佛號,了結大師見狀向谷虛介紹。
「谷虛道長,這是我師弟了空,了空師弟,這位是谷虛道長」
「了空大師有禮」
「谷虛道長有禮」
二人見禮過後,了結止住了空話頭,「師弟,有什麼話,先去達摩洞再說」。
了空點了點頭,谷虛則說道:「大師,這少室山風景一絕,貧道就在這後山遊玩一番」。
「阿彌陀佛,道長自便就是」
看著谷虛遠去,了結才帶著了空來到達摩洞。
「師弟,你這次離山許久,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師兄,歸海百鍊死了」。
「什麼」,了結有些吃驚,這歸海百鍊武功高強,刀法一絕,而且與麒麟子,劍驚風是結義兄弟,就連了空也是至交好友,怎麼會突然死了。
「師兄,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過了半個多時辰,了空才將事情來龍去脈分說清楚,了結聽完之後,嘆息一聲。
「阿彌陀佛,這件事遲早會包不住的,你可有覺悟」
「師弟與麒麟子和劍驚風大俠他們已經下了決定,將這件事攬在我們身上,不至於讓歸海一刀記恨路施主」。
「也罷,將來之事,留待將來解決」,了結站起身來,看著達摩洞內的達摩留影,手捻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