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虛雖然從外人口中得知金剛門勢力很大,但終究是道聽途說,還是親自去一趟,探聽一番,徹底摸清金剛門的底細,以免將來情報有誤,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夜深後,谷虛小心從客棧出來,往金剛門駐地而去。
施展「梯雲縱」,不過一會兒谷虛便來到一座金磚碧瓦,富麗堂皇的寺廟前,「不愧是韃子在冊的皇家寺廟,果然奢靡無度」。
谷虛整合情報後發現,這金剛門原本勢力不過爾爾,不過是因為出了一個天賦異稟的人,仗著武功高絕,投奔了汝陽王府,金剛門借著王府的勢力,這才一躍成為西域大派。
一想到那阿二就是致使師傅殘廢的罪魁禍首,谷虛心中憤怒不已,「如果此人在此,那就逼問他交出『黑玉斷續膏』,然後拿他的首級當成獻禮」,谷虛按下心思,運氣提力,往寺廟裡面縱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夜晚的金剛寺仍是燈火通明,谷虛潛伏在房頂,小心往下探望,一群袒胸露乳的僧人各自摟著一個風塵女子,正在飲酒作樂,各種污言穢語不斷,讓谷虛大皺眉頭。
下方僧人雖多,不過能讓谷虛值得一看的也就兩人,首位之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谷虛看的分明,面容兇惡,太陽穴高高隆起,臂膀粗壯有力,一看便知是個外練高手;
另一個乾瘦的和尚坐在他旁邊,身量不高,皮膚黝黑,但是一雙手卻是潔白如玉,谷虛曾聽師傅說過,手上功夫練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這等現象,想來此人最擅長的便是掌法。
通過細細查聽二人的氣息,谷虛發現這兩人單憑內力是難以與自己抗衡,但外練功夫卻是有點棘手,如果自己不能在十招之內解決,恐怕就會誤了大事。
反正自己已經給師門傳訊,等到眾人匯聚,便徹底將金剛門從武林除名,想到這裡,谷虛不欲多留,小心離開金剛寺,至始至終,金剛寺的僧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
回到客棧之後,谷虛又細細思量一番,「金剛門中共有三十二人,除了那兩人之外,剩下的雖然也是好手,但比武當精銳弟子要差了不少,只要行動迅速,應該不難拿下,在門派來人之前,不宜輕舉妄動。」
一連三日,谷虛除了時刻監視金剛門之外,剩餘時間就是繼續修煉,不讓自己鬆懈下來,武道一途,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稍有放鬆,就會成為習慣,長此下去必定難成氣候。
谷虛自習武以來從來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今天對自己放鬆一刻,明天就有可能為此付出更多時間彌補,可謂得不償失。
第四天傍晚時分,谷虛正在樓下吃飯,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中,來者正是俞蓮舟,谷虛和俞蓮舟對視一眼,後者稍一點首,然後買了幾個饅頭便出去了。
谷虛放下筷子,緊隨其後,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谷虛恭敬行禮,「師伯,你們這麼快就到了」,谷虛原以為還要再等上兩日。
「一接到你的飛鴿傳書,你大師伯就立刻點齊人馬,除了我之外,你三位師叔也來了,要不是師傅閉關,武當需要師兄坐鎮,他也要來,此次還有二十位弟子跟隨」。
其實俞蓮舟還有一些疑問想詳細詢問,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帶著谷虛來到下榻的客棧。
客棧房間內,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莫聲谷、谷虛坐成一圈,「師侄,你在信中所說三弟是被金剛門的人所傷,還有那『黑玉斷續膏』真的能治療三弟殘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俞蓮舟迫不及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他幾人也是緊盯著他,「師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師侄就簡單說下,那金剛門原是少林一位火工頭陀所創,所以才會大力金剛指這這門功夫,而金剛門橫練外功,難免有筋骨折斷的時候,經過多年研究,這才制出這等寶藥」。
谷虛儘量用精練的言語將此事說個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已經大致明白。
「可惡,這金剛門竟然和朝廷勾結,想要惑亂武林,可憐三弟遭此惡劫,這筆帳一定要好好清算」,涵養一向較好的俞蓮舟頓時怒不可遏,砰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其他幾人也是各個滿腔怒火。
任誰知道兄弟被害的真相,那還不能憤怒,俞蓮舟斂下怒色,詢問谷虛,「師侄可探聽到金剛門的情況?」
雖然自己等人不懼金剛門,但也要有的放矢,提前摸清底細那是再好不過。
谷虛便把詳細情況說了一遍,一人計短,眾人商議對策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強,更何況還有四師叔在,想必他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俞蓮舟知道四弟足智多謀,於是詢問道,「四弟,你可有什麼計策麼」,張松溪沉吟一會,緩緩說道,「按照師侄的說法,這金剛門與朝廷還有聯繫,這就有點麻煩,我們是為報仇取藥,本質上不想將事情擴大,暴露身份實乃下策,以免提前與朝廷撕破臉皮,讓武當派成為活靶子,此行可定義為江湖仇殺」。
停頓一會則接著說道,「不過為防止他人發現是武當下的手,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只能在事成之後,毀屍滅跡」,說到這裡,張松溪目光看向俞蓮舟。
俞蓮舟聽懂了張松溪話中意思,武當七俠俠名遠播,做這等毀屍滅跡的事情實在有損名聲,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俞蓮舟當下決斷,就照此來做。
其他人也沒有反對,自己名聲有損又如何,自己兄弟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眾人又敲定下諸多細節,並安排好各自任務,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子時發動。
谷虛離開之後,俞蓮舟對張松溪感慨說道,「咱們這個師侄當真了不得,連我都看不透他,恐怕唯有師兄有此能為吧,武當派將來有他,大興在望」。
張松溪則是笑著說,「谷虛確實是武當奇才,資材天授又勤修苦練,有今日這般修為,我是一點都不驚訝」,話頭一轉,「如果那『黑玉斷續膏』真能治好三哥,想必師傅他老人家也會很高興,只是不知道五弟這些年,唉」。
一說到張翠山,眾人神情都有些低落,還是俞蓮舟打破沉默,「現在還是專注三弟的事情,千萬不能分心,等到解決這件事後,我們再出海繼續尋找」。說罷便讓眾人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客棧的谷虛,在腦海中反覆推演與金剛門的戰鬥,師伯他們對付那武功最高的兩人,是沒有懸念,剩下的那些嘍囉則有自己帶領一幫弟子對付。
這些弟子實戰經驗較少,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有自己在一旁掠陣,他們可以放手去做,將來不出意外,便是武當的基石。
谷虛自認為達不到祖師的威望,興盛武當單憑自己肯定不夠,還要一大批人才,任何一個門派,把榮辱興衰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走入邪道。
一旦出現意外,那便是滅頂之災,谷虛將來要執掌武當,當然不會出現這種錯誤,他要把武當打造成真正與少林比肩,甚至超過少林的巨派。
腦海閃過諸多念頭,谷虛當即靜下心來,打坐練氣,完成晚間功課,養精蓄銳,等待明日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