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規池黝黑池水被毒液侵染,變得更加漆黑,同時還有五顏六色的毒氣升騰入空,被天陽一照,竟是迅速揮發出去,眨眼之間,整個墨規池頓被毒氣籠罩,藏身在墨核密室中的班大師頓時臉色微變。閱讀М
「這赤練竟能使用毒蛇反制於我,真是失算了。」
班大師此刻也是心中陡沉,墨核密室雖是堅固無比,但是卻無法防禦這毒氣的侵襲,現在只能期望雪女能出手解決了。
「我倒要看看,這回你又該怎麼破掉此術。」
赤練嫵媚一笑,看向墨核密室之外的那道藍色身影。
雪女眼見毒氣不斷擴散,手中的凌波飛帶已是難以對付,神色一凜,碧玉簫持拿在手,一曲仙樂霎時響徹山洞,隨之便是漫天飛雪,周遭山壁頓結冰晶,墨核密室之外,一層薄薄堅冰覆蓋,毒氣未及靠近便被封凍起來,隨之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衛莊等人而來。
「北嶺雪燕之稱名副其實,只是我這火魅術也不是如此簡單。」
赤練看著蔓延而來的冰晶,冷哼一聲,手上鏈劍繞旋飛出,將一層冰晶盡數擊碎,身影一閃,借力飛躍半空,看著墨規池對面的雪女,鏈劍陡然繃直,如一隻利箭疾射而去,破空之聲猶在耳邊,一條深藍色的飛帶正正迎了上來,這一剛一柔兩件兵刃微微接觸便又飛快地返回各自主人手中。
「她能勝麼。」
白鳳看向衛莊,淡淡問道。
衛莊沒有言語,雙眼緊盯著對面的墨核密室,白鳳見狀呵了一聲,轉睛看向赤練,無雙鬼則是老老實實的站在衛莊身邊。
「雪女,墨家統領之一,擅長曲舞,有一手獨門絕技,但是至今沒人知道是什麼,相傳見識到此絕技之人全都已經死了。」
公輸仇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半空中交戰的兩個不同風格的美女,一個火辣一個冰冽,這女人動起手來可是比之男人也是不遑多讓,美麗的外表下皆是暗藏殺機。
赤練抖動袖口,一條條毒蛇射向雪女,後者見狀不慌不忙,凌波飛帶變成數個圓圈,那毒蛇穿過圓圈之時,已是斷成數截,未及落地便化成冰晶消散,與此同時,赤練鏈劍陡然從旁側襲射而來,雪女護身兵刃未及回返,只得身影騰挪,雙足連點,飄然落地,而赤練等的便是這個機會。
就在雪女落下地面之後,身在墨核密室中的班大師等人悚然發覺這雪女背後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一條丈許花斑大蛇,血盆大口張開,準備撕咬雪女,而在大蛇身邊,另有無數條小蛇圍繞,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滲人。
「這大蛇是什麼時候……」
班大師正自驚駭之時,雪女這邊也察覺到不對勁,在大蛇毒口即將落下之時,身影一閃,霎時離開原地,而不過半個呼吸的時間,那大蛇一口咬在了雪女原先站定之處,呲呲聲響,那青石板竟被毒液腐蝕出數個小洞,發現沒有咬中目標,大蛇再是昂起頭顱,一雙豎瞳散發濁黃之光,望著雪女。
「雪女妹妹,姐姐這條蛇名喚幽冥,兇狠異常,最是喜歡生吞活人,尤其是像你這樣至陰至純的女子,絕對是上佳的祭品,若是妹妹願意投降,姐姐我可以放你一馬,否則,你這傾國傾城的容貌可就……嘖嘖。」
赤練一番操作,讓班大師怒上眉頭,常聞赤練手段狠辣,今日見到才算是知道傳聞絕對沒有誇大,這幽冥蛇要吞吃多少活人才有這般濃郁的凶厲之氣。
而她說讓雪女投降,其歹毒心思昭然若揭,要是雪女投降,這對墨家必然是一個重創,雖然他相信雪女不會這樣做,但也足夠噁心墨家上下。
「姐姐手上的畜生還真是不少,這幽冥蛇如此醜陋,果真是物隨主人,艷麗的外表下藏著一個骯髒歹毒的心,即使用東海之水也洗不乾淨你的身體。」
雪女毫不客氣的嘲諷回去,手上動作也是不慢,凌波飛帶嗖的一聲纏上幽冥蛇,寒氣結冰,霎時覆蓋住蛇身,但是赤練見狀卻是不為所動,眼中厲芒一閃,只見那幽冥蛇身體陡然增大一倍,凌波飛帶竟是被震碎,漫天殘片飛落而下,雪女一時之間好似被驚住,赤練暗道一聲好機會,操控幽冥蛇卷向雪女,但是就在此時,突然飛快遊走的幽冥蛇身形一頓,隨之自尾部出現一塊藍色冰晶,以極快的速度向整個身體蔓延,不過兩三個呼吸,幽冥蛇頓時成了一座大型冰雕。
赤練看著幽冥蛇碎成無數冰晶,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拍手道:「妹妹手段高超,能事先埋伏暗手,當真是了不得,只是殺掉一隻蛇就讓你失去了防身的兵刃,你又該怎麼對付接下來的兩條呢?」
「什麼!」
班大師等人悚然一驚,在碎裂的冰晶中,又是兩條一模一樣的幽冥蛇躥了出來,毒牙外露,咬向雪女,雪女此刻也是臉色微變,急忙轉身騰挪,不斷躲開幽冥蛇的攻擊,一時之間竟是難以脫身。
不僅如此,因為失去了雪女功力加持,籠罩墨核密室的冰層防禦也是在毒氣侵蝕下開始瓦解,不過一會便破開一個小洞,毒氣由此而入,鑽入了墨核密室中。
「屏住呼吸!」
班大師見到毒氣進入,臉色微變,急忙捂住口鼻,其餘之人也是飽提一口氣沉入丹田,開始以內氣呼吸,片刻之內當可無事。
「嘿嘿,墨核密室,老夫倒要看看有多堅固。」
公輸仇看著赤練已是攔住雪女,當即摧動破土三郎去攻擊墨核密室,但是這破土三郎不過剛奔到墨規池邊緣,突然地面下沉,不急反應間,那破土三郎直接沉入地下,等到恢復如初之時,破土三郎已是沒了蹤影。
「地陷之術,雖是普通卻是效率甚高。」
公輸仇眼見地陷出現,心裡卻是微微放鬆些許,這地陷之術原先是針對重型武器的,尤其是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一旦超過重量便會啟動,在攻滅六國時,此術可是對公輸家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機關獸不行,便讓人上,老夫今日定要拆了你這墨核密室。」
公輸仇來到衛莊身邊,說了幾句話後,衛莊當即點了點頭,公輸仇當即點了五十兵士,讓他們服用解毒丹藥後,朝著密室方向逼近。
「這墨家的機關還真是有意思,只守不攻,也不知道墨家的祖師爺是怎麼想的。」
赤練看了一眼被幽冥蛇糾纏住的雪女,移動目光,看向被毒氣覆蓋的墨核密室。
「墨家機關獸除了白虎之外,其實還有一隻機關獸,叫青龍,只是傳聞此獸威力極大,足以毀天滅地,因此自從造出之後便就一直封存,在其他三隻機關獸打造數十後,青龍機關獸卻從未增加。」
「哦,還有這樣的事。」
這等墨家的秘聞,公輸仇卻是知道的如此詳盡,真是應了兵家的那句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公輸仇看著兵士已是安全到了墨規池,那地陷機關並未啟動,登時鬆了一口氣,揮手下令,那五十兵士正要執戟衝鋒,卻見墨規池周圍地面露出一個個圓形孔洞,一隻只寒光閃閃的長槍從裡面射出,直接洞穿這五十兵士的身體,剎那間全部殞命。
「墨家的潛龍機關陣,防不勝防,真有意思。」
公輸仇這邊進展遇到麻煩,赤練這邊的情況也是有些不妙,不知道是雪女察覺到什麼,那兩條幽冥蛇的動作已是慢了下來,而且雪女的眼睛一直望著自己這邊。
「半刻,最後的時間。」
衛莊對著赤練淡淡一語,赤練聞言則是面上一喜,道一聲是,揮舞鏈劍朝著雪女走去,就在她距離雪女不到半丈之時,那兩條幽冥蛇竟是無端消失,而雪女的凌波飛帶仍是好端端的纏在她的手臂上。
「火魅術當真不凡。」
雪女由衷的讚嘆一聲,這武功發動起來無聲無息,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中了招,陷入了幻境,要不是無意中觸動了她隱藏內心深處的痛苦,她也不會醒悟過來。
「即使再不凡,還是被你識破了,雪女妹妹,你的臉很美,姐姐握就收下了。」
赤練一語方落,手中鏈劍抖成數個圓圈罩向雪女,狠辣非常,後者見狀急揮手中飛帶,飄袂如仙,撒出道道流光,光芒逼射,赤練不由伸手一擋,就在此時,凌波飛帶凌空一擊,直取赤練要害。
這邊的公輸仇看著面前的屍體,不由思索起來,這潛龍陣要破只能以蠻力破之,但是一旦使用大型機關又會觸動地陷,這看上去似乎無解。
「如今之計只能請衛莊大人親自出手,以劍氣劃開這墨規池。」
公輸仇對著衛莊拱手一禮,後者聞言則是點了點頭,提劍來到墨規池前,而衛莊這麼一動,則是讓墨核密室內的班大師臉色大變。
這鬼谷縱橫雙劍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劍聖蓋聶有多厲害自不必去說,而身為同門師弟的衛莊定也相差不到哪裡去,這潛龍陣不一定能攔得住他。
「蜂巢陣!」
班大師一聲令下,只見墨規池四周高壁之上機擴聲響,一隻只勁弩蓄勢而發,雪亮箭尖鋒芒畢露。
「有趣。」
衛莊一聲有趣,隨即只見一道暗紅劍氣直劈而落,墨規池水驟然翻騰,咔嚓咔嚓之聲不絕於耳,只見這地面頓時裂開一道道深淺相同的裂紋,那五十具屍體盡數拋飛,撲通撲通全都載到了池水中,化成一股股白煙,更添三分狠厲。
「不好,墨核!」
班大師在潛龍陣被毀,蜂巢陣不及發動之時,看著已經裂開的墨核鑰匙,頓時臉色陡變,就在他欲要拿下墨核鑰匙,卻見後方一道黑影閃過,隨之一聲驚呼傳來,等到他醒過來之後,入眼所見竟是小高,雪女,大鐵錘以及端木蓉帶著一眾墨家弟子擋在衛莊等人身前。
「能解鴆羽千夜,醫仙名不虛傳,只是杯水車薪,你又能在有限的時間救下多少墨家弟子?」
赤練輕笑一聲,看著對面難看的臉色繼續道:「墨核鑰匙都是丟失,你們墨家的依賴也是一朝喪盡,還拿什麼和我們斗,乖乖認輸還可免去皮肉之苦,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赤練看向一旁研究墨核的公輸仇,淡聲道:「公輸先生,丞相大人可要求墨家的人是死是活麼?」
「只要身份確認無誤,死活都是一樣,墨家的重要人物,每一個都是價值千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公輸仇一邊擺弄著墨核,一邊回答著赤練,兩人的對話直接讓大鐵錘憤怒起來,大罵一聲混蛋,欲要上前卻被高漸離止住。
「之前一戰沒有盡興,這次你可不要讓我失望,高漸離。」
白鳳足尖一點,雙手懷抱,在高漸離半丈之外站定,而赤練則是走到雪女對面,鏈劍揮動,發出激盪之聲,至於那無雙鬼毫不意外的對上了大鐵錘,如此一來,機關城內三大高手全部被拖住,剩下一個端木蓉,雖然醫術不凡,但是功力淺薄,對上衛莊那是自尋死路。
反觀流沙一方除了衛莊這等頂尖高手,還有無處不在的墨玉麒麟,此人方才突然襲擊班大師,這才使得墨核密室被一舉攻破,現在又是不知到了哪裡,眾人需得時刻警惕。
「嗯,又是回到了原來的情景,終究還是要蓋聶出手麼?」
谷虛看著已是交戰的六人,移回目光落在閉目養神的衛莊身上,後者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拄劍的手微微一動,谷虛見狀輕笑一聲,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黑影闖入進來,定睛看去,正是早已失蹤的隱蝠,隱蝠闖入場中,不待衛莊發話,直奔端木蓉而去。
「蓉姑娘,小心!」
班大師驚呼一聲,端木蓉看著襲殺而至的隱蝠,手中銀針一甩,嗖嗖破空而去,隱蝠見狀則是森然一笑,蝠血功一運,霎時通體染赤,五指一撥,便將銀針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