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師太傳音授密,劉依依頓時信心倍增,繞柳身法隨心而動,手上七星針次第飛出,那施展風雷掌的大漢頓時察覺到劉依依氣勢變化,心中微驚,側身回閃,手上再是蓄力打出一掌,將飛來的七星針全部打落,掌風凌厲,氣勢逼人,劉依依不欲與其硬拼,素容一正,一條白綾從手上飛出,如蛟蛇盤旋,飛舞繞空,眨眼之間已是將那為首大漢困在其中。
「雕蟲小技,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老子麼。」
大漢冷哼一聲,一掌掃出,雄厚內力如疊浪一般,朝著白綾打去,但是讓大漢沒有想到的是,掌力打中白綾,只是掀起掀起一道波瀾,隨後便自化散去,要不是還保持著出掌大殿姿勢,這大漢都要懷疑自己有沒有出手。
「這白綾有古怪,這掌雖然只是用上了七成的力道,再是堅固的頑石都能打得粉碎,何況這柔軟的白綾。」
大漢頓時心生警惕,聚力於掌,掃視四周,但是幾個呼吸後,外間似乎沒有什麼動靜,就在大漢再準備出手之時,突然眼前一亮,只見吧圍困住自己的白綾竟被劉依依撤了回去。
「劉依依,你敢針對我至尊盟的人,來日,司馬堂主定會率眾將食神居踏破!」
大漢魏獷甫一脫困,入目所見便是四具屍體,頓時牙呲欲裂,目露胸光,一臉狠厲的看著劉依依。
「至尊盟還輪不到你當家做主,讓司馬天到這裡或許我還要忌憚三分,你這樣的貨色,殺了你都嫌髒了我食神居的門,要是再不走,就留下你的命!」
劉依依原本還有些忌憚至尊盟,但是方才那大娘又傳音給她,說是得罪了官御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只是一個下屬堂會的小嘍嘍,只要有她在,定不會讓食神居遭到至尊盟的破壞。
「口出狂言,別以為有這稀奇古怪的東西,老子就奈何不了你。」魏獷怒喝一聲,身影急躥,掌心風雷匯聚,一式「風雷交加」從左右兩方直逼劉依依,後者見狀卻是不慌不忙,手腕一抖,那白色長綾如水波蕩漾,曲曲折折攻向魏獷的雙臂的同時牢牢護住自己,左手捻住兩根七星針,向外一甩,飛針急掠而去,目標正是魏獷的雙手神門穴。
砰砰兩聲悶響,風雷掌力打在那白綾之上,只是浮現出兩個掌印痕跡,但是很快白綾又恢復原狀,而這邊的魏獷則是遇到了麻煩。
那七星針第一次刺中他,不過是劉依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依著自己外功的堅實,怎會讓那功力修煉不到家的七星針刺中。
在劉依依出針之時,魏獷立刻將修煉的金身羅漢功運轉起來,肌膚頓時變成淡金色,魏獷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眼見劉依依擋住自己的風雷掌,再是向前疾奔,抬手起掌,十成風雷之力轟然打出。
「不好!」
就在魏獷打出這一記風雷掌之後,一股警兆莫名在自己心頭生出,兩道微不可察的破空之聲傳來,只見兩根細小飛針掠刺而來,非是對準眉心等要害之處,而是對著自己的手臂而來,一道刺骨寒意讓魏獷頓感不妙。
此刻魏獷已是有些後悔,為了能保證擊破那古怪的白綾,體內真氣幾乎耗去大半,而且這飛針來的湊巧,正好在自己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倉促之間,魏獷只能勉強再發一掌,但是已經晚了,那兩根七星針叮叮兩聲好似刺在了金鐵之物上,濺出一溜火星,魏獷手臂微微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魏獷本以為飛針未能刺破防禦之時,臉上微喜,就要松下一口氣之時,看到對面劉依依的的笑容,心中一寒,突然察覺到雙臂竟然垂落,無論他如何使力,都無法恢復正常。
「這!」
魏獷還來不及細想,劉依依那邊白綾抖動,以層層疊嶂化去風雷掌力,身影飄動之間,劉依依嬌喝一聲,白綾筆直如利刃,劃空而去,嗖嗖鋒銳之音讓魏獷臉色大變,只能仗著不太靈動的身法躲避白綾的攻襲。
「這天女飛仙倒是使得有三分模樣了,只有形似而不是神似,否則,這樣的對手根本堅持不過三招。」
死心師太躲在一旁觀看,又是讚嘆又是可惜,這天女飛仙也算是一門一流的武學,只是在劉依依手上發揮不出原有的力量,這天女飛仙是一門講究靈動的武學,劉依依將大量心血傾注在燒菜之上,與此功那是相背而馳,也幸好她底子厚,在功力相差不大的對手面前還能占據一定的優勢,否則照她修煉的境界,只能是作繭自縛。
「嗯?」
死心師太朝著某一方向看去,只見一面旗幟迎風招展,上書「至尊盟」三個大字,旗幟下方是六個身著戎甲的騎馬精銳。
「至尊盟來人了。」
死心師太神色微凝,這六人功力比之場中的魏獷還要略勝一籌,而且這六人之間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機相連,應該是同修了一門陣法。
「速戰速決,至尊盟的人一到,你再想出手可就不容易了。」
死心師太略略一算,這六人要想到達此處,至少還要半刻功夫,這是劉依依最後擊殺魏獷的機會。
劉依依聽到傳音,頓時眼神一厲,手上動作更是迅疾,白綾宛如索命長鋒,一步一步收割魏獷的性命,後者雙臂脫力,戰力失去九成,在躲閃數次後,體內真氣耗盡,身體一軟載到在地,那破空而來的白綾嗖的一聲穿透了魏獷的心口,劉依依手腕一抖,白綾收卷回來,上面的血水滾落如珠,隨著白綾的收回,灑下一片血雨。
「乾脆利落,堅毅果決,若能由我培養一番,來日她七絕琴的造詣必定在我之上,我死心門也可在這大劫之中留下一線生機。」
死心師太看著劉依依,雙眼精光爆閃,激動不已,顯然已是將劉依依當做了自己的傳人。
而劉依依看著場中的五具屍體,頓時嘆息一聲,雖然在藏鋒練武之時,已經知道將來會涉足武林,但是沒想到卻這麼快。
「從此以後,食神居恐怕會多事了。」
就在此時,一聲整齊的馬蹄聲將沉思中的劉依依喚醒,看著從馬背上躍下的六人,劉依依臉色凝重的走了上去。
「食神居劉依依,殺我至尊盟青龍堂之人,證據確鑿,若不想食神居一干之人受牽連,便隨我們去至尊盟一趟。」
為首的持刀中年男子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五具屍體,眼神在那魏獷屍體上多看一會,心思兜轉間,心中已是有了定計,此刻任千行不在至尊盟,正是對食神居下手的最好時機,可惜這魏獷辦事不利,到最後還是得讓他親自出手。
劉依依聞言臉色一變,這人竟是直接拿住自己的要害,要是自己不配合,這食神居的人都要遭殃,想到這裡,劉依依不由怒罵一聲卑鄙,但是為首的持刀中年卻是輕笑一聲。
「能讓名聞天下的女食神束手,倒是孟某的榮幸,女食神,請吧。」
孟慶伸手向外一引,另外五人同時將目光看了過來,劉依依頓時感覺身上壓力增大,神色數遍數變後,劉依依深吸一口氣,就要跟著幾人離開之時,突然一道琴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那孟慶瞬間臉色一變,寶刀持拿在手,順著琴音看去,只見是一個相貌蒼老的老婦,潔白如玉的手,正在彈奏豎在身前的七弦琴。
「何方神聖!至尊盟辦事,閒人勿擾!」
孟慶只是一聽琴音所發勁力便知對手功力不凡,而且這琴音似乎有古怪,只是聞聽了這麼一小會,就感覺心浮氣躁,真氣隱隱有些控制不住,而他尚且如此,另外五人功力稍弱,此時已是面色蒼白,頭腦昏沉,隨著琴音奏響,除了劉依依和孟慶之外,其餘之人在琴音侵蝕下,已是昏睡過去。
「你究竟是什麼人!」
孟慶在琴音越發高昂之時,已是盤膝坐地,以真氣護住心脈,封閉六識,將琴音隔絕在外,但是這琴音無孔不入,琴音起伏之下,孟慶再也堅持不住,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煞白,身體癱軟在地,宛如一團爛肉。
「好厲害的七絕琴,武林中能有次造詣的唯有死心門的死心師太了。」
食神居內,賽華佗等人也是清晰的聽到那七絕琴音,只因為此音不是對他們而發,且只動用了三成的功力,所以受到的影響也是比較小,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讓賽華佗等人心驚不已。
「這死心師太的七絕琴恐怕已是練到了絕斷的境界。」
了如神眼神深邃,這死心師太從來沒有走出過死心門,這次竟然來到至尊盟,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注意,要是干擾了自己的計劃,說不得得找個機會將她引開。
死心師太畢竟是名列四大高手之一,自己若是沒有修煉夢幻無極,必定不是她的對手。
「了如神,依依那邊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吧,我還是有些擔心,這官御天可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賽華佗原本在劉依依出手對付魏獷之時便出去,但卻被了如神制止住,說什麼此番不是劫而是福。
「死心師太乃是前輩宗師,有她出手,依依必然不會有事,但是這七絕琴音一出,那官御天必然會被驚動,咱們此時不宜露面,否則只會給依依帶來麻煩,走。」
了如神再是看了外面一眼,對著賽華佗夫婦沉聲說道,二人聞言,嘆息一聲,跟著了如神進了房間,在了如神按下機關後,三人通過密道,一路朝著城外去。
此時食神居外,死心師太已是收回七絕琴,來到劉依依身邊,後者臉色略有蒼白的看著死心師太,正要行禮之時,卻被死心師太一把抓住手腕。
「前輩?」
死心師太微微一察,已是辨別出劉依依是萬中無一的練琴奇才,當下手中湧出一股真氣,流入劉依依體內,後者只感丹田一股暖流,隨即凝沉的淤氣被沖開,身體頓時舒暢不少。
「晚輩劉依依,多謝前輩。」
劉依依對著死心師太恭敬一禮,後者點了點頭,受了這一禮。
「依依,你先回食神居,待會的事情你插不上手。」
死心師太感受到一股驚天皇者之氣正朝著自己這邊湧來,若無意外,應該就是官御天了,自己雖然不懼官御天,但是劉依依在身邊也會分擔一些精力。
「前輩,小心!」
劉依依沒有推辭,再是一禮後,立刻回了食神居,並讓所有的夥計全都到後院,免得受到影響。
「一入死心與世絕,幽幽琴聲不染塵,心意思想妄斷絕,七絕琴下無活人,官御天,既然到了,那便現身吧。」
死心師太朝著某處沉聲喊道,隨即一道霸氣華貴身影從天而降,伴隨著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
「死心師太,久仰其名。」
死心師太目光凝重的看著對面拿到霸氣四溢的身影,這官御天果然威武不凡,一身修為令人心驚,難怪能以一己之力對抗鑄劍城和海鯊宮而不落下風。
「死心師太,本盟主敬重你是一代宗師,怎會對本盟主的下屬下此狠手,是否有失風範?」
官御天掃了一眼地上呻吟的六人,還有那魏獷五人的屍體。
「常聞官盟主御下甚嚴,想不到今日一見卻是大失所望,一個小小的堂主下屬竟如此猖狂,不知是門風如此還是自己的原因,官盟主可否為貧尼詳說一二。」
死心師太目如冷電,語氣淡淡,這樣一番作為倒是讓官御天神色稍正。
「還被給本盟主滾起來!」
官御天看了一眼死心師太,揮袖一掃,一道罡風席捲而去,孟慶六人當即被罡風捲起,隨後穩穩噹噹的落在一旁,至於那魏獷幾人的屍體仍是擋在官御天和死心師太中間,隨著二人氣機交鋒,血腥味越來越弄濃,隨著一聲驚爆,魏獷五人的屍體承受不住來自兩方的壓力瞬間被扯碎,漫天血雨紛灑落下,數丈之內,唯有官御天和死心師太三尺之內留有空白,其餘皆是變成赤色,看上去十分血腥。
「師太可還滿意,這幾人罪該萬死,已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孟慶幾人乃是奉命行事,師太阻攔我至尊盟行事,是不是也該給本盟主一個交代?」
官御天負手而立,定定的看著死心師太,後者聞言神色平靜,淡淡回道:「官盟主的威龍神掌號稱天下第一掌,獨步武林,無人能及,貧尼唯有一手七絕琴還可堪等大雅之堂,今日難得一見,不如就讓貧尼領教一下官盟主的高招。」
死心師太哪裡還不知道官御天要與自己一戰的心思,正好自己也想試一試自己的絕斷之境能不能與威龍神掌相抗衡。
「師太快人快語,本盟主求之不得,此事不管結果如何,今日之事一筆勾銷!」
官御天也是鬥志昂揚,這天下間的高手,除了那個神秘道人外,能入他眼中的唯有劍尊,赫連霸,死心師太三人,今日就先試一試這死心師太的七絕琴,若能摸清其底細,將來修煉「先天罡氣」也能有所防備。
「師太,請。」
官御天道一聲請,隨後身體站定原地,靜候琴音,死心師太見狀也不客氣,單足而立,手掌一翻,七絕琴落在腿上,面容一肅,素手輕彈,只聽一個個悅耳音調緩緩奏出,隨著死心師太的操控,這些音調化成一個個利刃,朝著官御天攻殺過去,這不過是七絕琴的起手式,雖然威力不強,但是卻能找到對手的破綻。
只見琴音利刃嗖嗖劃空而至,官御天見狀則是屏氣凝神,身上浮現出一道無形氣罩,那琴音利刃撞在上面,頓時劃開一個個口子,但是氣罩很快又彌補回來,一時之間,琴音旋割如刃,將官御天身影盡數籠罩,隨著時間流逝,死心師太雙眼精光一閃,素手重重一彈琴弦,一道流光飛刃疾刺而去,目標竟是官御天的左耳。
方才試探之下,官御天周身防禦無漏,琴音利刃奈何不了他,但是在左耳處,官御天卻是出現了一絲破綻,應該就是這氣罩的破綻所在,死心師太當即施展絕意之招,意圖擴大破綻增大己方優勢。
「死心師太,心意思想四招對本盟主無能為力,你還是直接動用絕妄,絕斷之招吧。」
官御天哈哈一笑,察覺七絕琴威力並不像自己所想那般厲害,真氣一轉,氣罩陡然擴大,那絕心絕意之招登時被震得支離破碎,連帶著琴音都有一絲喑啞,死心師太聞言臉色不變,繼續施展絕思絕想之招,琴音由高昂轉入低沉,一股肅殺蕭索之意頓時充斥場中,官御天察覺氣機不對,臉色也是稍稍凝重起來。
「這七絕琴不愧是我先天罡氣的克星,這四招單獨拿出來不過尋常一流武學,但是循序漸進的使出,卻是威力倍增,不知道最後一招絕情又該是何等模樣。」
絕思絕想兩道殺招匯聚一處,琴音殺性更加清晰,官御天只感體內真氣翻湧,深吸一口氣,將其壓下,雙眼微眯,看著彈奏的死心師太,此回他不願意在被動受招,當即抬手一揚,龍吟聲中,一道龍形掌氣飛射而出,直奔死心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