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深吸一口氣,緩緩平復進階先天的激動。
「先天之境果然是非同一般,現在若是在對上倪清風,也就不用那麼費力了。」
之前上官雲雖然也是仗著龍珠的力量進入先天,但只是強行進入,不僅時間短暫,而且力量與現在也是天差地別。
「三顆龍珠已是讓我進入先天,若是能再得到另外幾顆,假以時日,整個天下便都是我的。」
上官雲現在的野望也是隨著實力的增長發生改變,區區天山派也不被放在眼裡,除了一個倪清風稍稍棘手外,剩下的不過都是一些土雞瓦狗,只要自己輕輕一揮,便可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夫人手上的龍珠,也是時候拿回來了。」
之前他一直未曾對賀艷榮下手,就是因為夫妻情分,現在上官雲已是得了龍珠的甜頭,心魔已生,自然不會對她手下留情了。
對著室內銅鏡一照,上官雲發覺自己的看著面容變得有些邪魅,而且額頭之上還有幾道赤色紋絡若隱若現,但是他沒有多想,整理一番儀容後,推開密室大門,朝著外間走去。
就在上官雲走到外間後,日月雙煞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二人先是驚訝堂主容貌突變,但很快收斂心神,對著上官雲道:「堂主,三日前,門人發現玄武上人的蹤跡,另外他還帶著一個孩童,這孩童似乎別有玄機,竟能操控自然天象,門眾圍攻玄武上人之時,就是被此子布設迷霧,這才讓他們逃脫。」
月煞將日前發生的大事詳細的跟上官雲說了一遍,後者聽完之後,眼中精光一閃。
「操控自然天象,有意思,看來這察木族的族人還沒有死絕,依照月煞的說法,能如此輕易地救走玄武,這手段必是族長一脈,莫非是察木龍的兒子?」
上官雲心中飛快思索,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此一來,若是能抓到此子,用他來威脅察木龍,那剩下的幾顆龍珠還不是手到擒來,想到這裡,上官雲內心頓時激動起來,看著月煞,沉聲道:「現在可發現他們的蹤影?」
「回堂主,有消息傳來,玄武和那孩童正在距離忠信堂西北七百里外的四安城。」
上官雲聞言神色一凜,這四安城可不在忠信堂的管轄之下,這地方距離天山派的勢力範圍很近,要想在不驚動天山派的前提下抓住二人,需得細細的籌劃。
「你們二人即刻帶人前去滅了流波派,本堂主獨自一人前去四安城,堂中之事暫時交給江徹,記住,你們一定要隱蔽行蹤,切不可讓人輕易發現。」
「是,堂主!」
日月雙煞應聲稱是,圍攻白嶺山的人在昨日已是返回來,大大彌補了堂中的力量,滅掉一個流波派那是輕而易舉。
二人見上官雲沒有別的吩咐,便告退離去。
上官雲見二人離去,原本還想去看看賀艷榮,但是想到那察木餘孽還有玄武上人手上的龍珠,便立刻熄了心思,賀艷榮的龍珠又不會跑,但是玄武那邊可就不好說了,萬一落在天山派或者察木龍手上,這對自己都不是好消息。
「遲則生變,需得立刻啟程。」上官雲隨便收拾一下後,從馬廄中挑選了三匹馬,騎上馬,立刻朝著西北方向奔去。
而在忠信堂之外,陸逸看著上官雲獨自一人騎馬離去,又看到日月雙煞帶領大隊人馬朝著東南而去,不由心生疑惑,但是隨之心中一喜,這忠信堂的三位高手已是全部離開,自己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看一看飛燕。
就在陸逸準備有所行動之時,肩膀卻被一隻手給按住,陸逸心下已經,轉身一掌打去,烈烈掌氣如燥風席捲攻向那人,此刻陸逸卻發現那人竟是一個清俊的執扇男子,一襲青袍,腰間掛著一塊熠熠生輝的流彩玉,而且面容有些熟悉,不由心下一驚,急忙收回幾分掌力。
但即使如此,那掌力也是非同小可,這碎空掌可是陸傲天的得意之作,最是剛猛,碎石斷金只是等閒,尋常一流高手也不敢硬接,卻見那清俊男子不慌不忙,手中摺扇一掃,便將那酷烈掌風給打散。
「好俊的功夫,碎空掌果是不凡,陸少俠已是得令尊七分真傳。」
碧玉生輕笑一聲,手中摺扇合攏,讚賞的看著陸逸。
「碧先生?」
陸逸有些不確定此人是不是爹娘所說的碧玉生,只是通過其人打扮才有所猜測,加上他能接下自己一掌,還道出掌法名字,心中已是相信自己推斷無誤。
「正是碧某,失禮之處,還請陸少俠見諒,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
碧玉生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左右,對著陸逸招呼一聲,朝著一家客棧走去,陸逸沉吟半晌,便立刻跟了上去。
二人進了客棧,上了二樓,點了一些飯菜之後,陸逸耐不住性子,對著碧玉生道:「碧先生方才止住晚輩,不知是何緣故?」
「陸少俠可是想要進忠信堂找上官雲的女兒上官飛燕?」
碧玉生雖是詢問,但是語氣卻是十分肯定,陸逸聞言略一皺眉,口中道:「嘗聞碧先生是百曉生,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這視察人心的本事堪稱武林一絕,晚輩由衷佩服。」
陸逸雖是敬佩碧玉生,但是卻不代表他不介意對方窺探自己的心思,這種感覺很是讓他不舒服,碧玉生聽到這話,自然知道陸逸的心思,當下抱拳一禮,致歉道:「是碧某得不是,日前碧某遇上黑白雙俠,恰好知道一些事,若有失禮之處,還請陸少俠不要見怪。」
陸逸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爹娘自從被倪道長治好傷之後,便留下一封書信離去,已經有半月沒有消息,現在碧玉生突然出現在這,莫非是……
「碧先生,不知家父家母他們在何處?」
「抱歉,碧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此回前來也只是受令尊令堂囑託,其餘之事恕在下不能相告,」碧玉生看著陸逸失望的眼神,又說了一句,「不過令尊令堂也說過,等你接回上官飛燕後,立刻前往天山,便可在天山重聚。」
陸逸聞言頓時臉色稍霽,看了碧玉生一眼,這才說道:「方才碧先生租阻我進入忠信堂,可是有什麼謀劃麼,上官雲和日月雙煞皆是離去,現在正是忠信堂力量最為空虛的時候,我有八成的把握可將飛燕從忠信堂帶走。」
陸逸此時武功比之一流高手也是相差不遠,就算堂中還有人留守,至多也不過二人,自己足以應付,但是碧玉生聞聽此言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陸少俠有所不知,上官雲和日月雙煞雖是離去,但是忠信堂內部還有幾位高手留守,你雖是武功高強,但是遇上他們,時間一長,必會被擒!」
陸逸聽到這話,神色一變,他也知道碧玉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既然他都這樣說,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裡,陸逸倒也乾脆,對他一抱拳,認真問道:「不知碧先生可有法教我?」
碧玉生見狀,手中摺扇啪的一聲展開,淡聲道:「調虎離山。」
陸逸聞言眼神一亮,這計策雖是簡單,但卻是當下最為好用的一個,沉吟半晌,陸逸鄭重對著碧玉生一禮,懇聲道:「希望碧先生能助晚輩一臂之力!」
「這是自然。」
碧玉生正聲回道,隨後二人便簡單商議一會後,決定入夜之後前去忠信堂。
深夜之時,客棧中躥出兩道身影,皆是黑衣蒙面,二人輕功不凡,幾個跳躍間已是消失在黑夜之中,等到二人落地之時,已是到了忠信堂高大的大門之前。
看著門前點著的兩盞燈籠,陸逸與碧玉生對視一眼,二人飛快攀牆而上,悄無聲息的立在了牆頭之上,此時忠信堂之內大都漆黑,唯有中心位置仍是亮著光,在黑夜中十分顯眼。
「那裡便是正殿,陸少俠,你且去辦你的事,剩下的便交給碧某。」
碧玉生對著陸逸一拱手,身體朝下落去,陸逸則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上面,等待時機,沒過多久,只聽到忠信堂中燈火通明,一道道嘈雜聲由遠及近,陸逸急忙下了牆頭,躲在黑影中。
「賊子,敢來闖忠信堂,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兄弟們,給我上!」
喊殺聲伴隨著兵刃交接聲,只聽那聲音越來越近,陸逸眼前突然一晃,只見一道黑影在眾人圍攻下朝著外面奔去,留守忠信堂的三位高手見狀,立刻讓江徹留守,另外二人帶著十多人繼續追趕。
過了好一會,忠信堂中才安靜下來,江徹派人嚴加防守,仔細叮囑之後,想到夫人和小姐那邊沒有留守足夠的人手,不由心下一驚,急忙帶著剩下的幾人趕往內院,陸逸見狀急忙悄悄的跟上。
內院之中,賀艷榮母女本已是睡下,但在聽到外間的動靜後,立刻穿衣起身,上官飛燕知道娘傷勢未愈,立刻拿著兵刃去了她的房間,見到賀艷榮沒有事,上官飛燕這才鬆了一口氣。
「娘,您沒事吧?」
「無事,外間發生了什麼事,飛燕,你去問問。」
賀艷榮生怕又是忠信堂的敵人來攻襲,現在上官雲他們不在,要是再來一次,這忠信堂可真的就要完了。
上官飛燕聞言點了點頭,對著外間喊了一聲,不一會,一個幹練的勁裝女子走了進來,對著賀艷榮母女行有一禮。
「外面發生了何事?」
上官飛燕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的一皺眉,這女子渾身的氣息讓她很是不喜歡,總感覺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漠然無情。
那女子聞言眼睛平淡無波,一板一眼道:「回小姐的話,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毛賊闖了進來,江統領他們已是去解決了,驚擾夫人和小姐,是屬下失職,請夫人小姐責罰。」
上官飛燕聞言冷哼一聲,賀艷榮則是揮了揮手讓她下去,那女子見狀再是一禮後,轉身退出房門。
「娘,你說是不是又是那些白嶺山的人?」
「不無可能,除了白頭老鷹之外,那極地門和地獄門都不是善類,如今你爹不在,咱們務必要小心些。」
賀艷榮此刻也是提心弔膽,之前是因為黑白雙俠及時趕到,這才保住她們母女二人的命,單絲上官雲弄出這麼一件事來,幾乎是葬送了這段關係,要是真有強敵突襲,賀艷榮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就在母女二人準備去歇息之時,突然賀艷榮心神一動,對著上官飛燕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扣住腰間的軟鞭,蓄勢待發,賀艷榮聽著外面的動靜,欲要動手之時,外間傳來了江徹的聲音。
「夫人,小姐如何?」
「無事。」
「守好房門,一有異動立刻放出信號,夫人和小姐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是。」
房門外的江徹對著那勁裝女子囑咐一二後,看著房間明亮的燈光,本想說上幾句,再是一想,便沒有多說,帶著下屬轉身離去。
而就在江徹帶人離開後,賀艷榮對著上官飛燕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房頂,上官飛燕見狀,伸手輕輕一拂,只見那燭火頓時被微風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母女二人則是精神高度集中,目光炯炯的注意上下四方。
沒有過去多久,賀艷榮只聽到外間幾聲悶哼,隨之一道身影落在門前,高大的影子在月光照射下反映在門前。
上官飛燕心中很是緊張,握住軟鞭的手也是收緊,裡面傳來一股潮意,賀艷榮則是面色平靜地盯著外間的影子,手上暗扣幾枚飛針。
就在房門被推動之時,賀艷榮眼神一厲,手上飛針嗖的一聲朝著外間射去,與此同時,上官飛燕的軟鞭猶如一條蛟龍向外舒展身軀,夭矯盤旋,破空之聲呼呼作響。
陸逸方一推開房門,就遇到這等攻勢,頓時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也是反映迅速,半矮身軀避過那幾枚飛針,同時身軀向前一滑,右手一記「攬月」直接將那軟鞭擒住,登時將鞭身繃的筆直。
「飛燕,是我!」
陸逸眼睛在黑暗中看的分明,眼看賀艷榮和上官飛燕還要再出手,立刻輕聲一語,陸逸明顯感覺到軟鞭上傳來的力量弱了下來,那股縈繞不去的殺意也是隨之散去。
上官飛燕聽到是陸逸的聲音,心中一喜,立刻散去體內涌動的真氣,轉身看向賀艷榮,後者對她一點頭,伸指一彈,只見那熄滅的燭火重新燃起,黑暗退去,熟悉的臉龐映在上官飛燕眼中。
「陸逸!」
忠信堂東南三里之外的樹林中,邱統領和王統領帶著十二人追擊碧玉生至此,看著前面的那道人影,邱統領與王統領對視一眼,二人手一揮,只見那十二個屬下身法挪移,轉瞬之間已是將碧玉生團團圍住,後者見狀,黑色面巾下嘴角微微上揚,伸手一甩,只見一道青翠光芒閃爍,朝著其中一人攻去。
邱統領見狀臉色微變,沉喝一聲變陣,只見那十二人突然身法一變,原本內四外八的陣勢陡然置換,變成內八外四,那青翠之光對付一人或許有用,但是迎面砍來的兩道刀光,直接將那青翠物事給擋了回去,光芒一散,落在碧玉生手上,啪的一聲展開,王統領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摺扇,在月光照耀下,扇面上乃是一副與眾不同的山水圖畫。
「青嵐映碧翠,白水接素陽,閣下莫非便是百曉生碧先生?」
王統領畢竟是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那青翠玉柄的摺扇的來歷。
邱統領聽帶這話,瞳孔一縮,這碧玉生的大名他也是知道,但誰能想帶赫赫有名的碧玉生竟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來,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武林之人笑掉大牙?
碧玉生聽到邱統領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臉上也是不由尷尬,自己竟是忽略了手上的摺扇,實在是失策,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必要隱瞞身份了。
隨手扯掉身上黑衣,摘掉面巾,碧玉生對著邱王二人拱手一禮,正聲道:「碧某受人之託,出此下策,二位見諒。」
此話一出,邱王二人也顧不上碧玉生的事,心中一沉,對視一眼後,王統領立刻運起輕功朝著忠信堂奔去,原地只留下邱統領帶人對付碧玉生。
「碧先生乃是武林名宿,按理說本不該對您出手,但是忠信堂威嚴不容外人踐踏,今夜邱某便要向碧先生討教一二了。」
邱統領一語說完,手勢一變,只見圍在外面的十二人立刻紛紛持刀而上,其身法迅疾,眨眼之間,碧玉生已感刀光臨身,側身迴避,旁邊兩道刀光斜斬而來,摺扇攜帶罡風一掃,將兩道刀光破去,但是這三記刀光方落,後面七道刀光接連斬來,破去一道,另一道又斬了上來,刀光連綿無盡,貫穿一線,不給碧玉生絲毫喘息的機會。
「十二滅絕陣,好陣法!」
碧玉生在陣法內部左右閃避,刀光雖是犀利,但卻總是斬不到他身上分毫,而且他還有閒情逸緻的點破這陣法缺憾。
「十二滅絕陣需得四位一流高手,八位好手才能發揮出最強威力,邱統領這陣法還是有不少疏漏,西南邊角氣機流轉不暢,化生門為死門,轉生地為絕地,本是一記妙手,偏偏讓一個功力最弱的鎮守,這可是陣法布置的大忌。」
邱統領聞言心中一震,正自驚駭間,只見正在運轉的陣法突然氣機一滯,隨後十二道青翠光芒不偏不倚得點在那十二個下屬身上,那些人皆是悶哼一聲,倒退兩步,紛紛載到在地,雖有氣息尚存,但已是失去了戰力。
「邱統領,你待如何?」
碧玉生手搖摺扇,閒庭信步的朝著邱統領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