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爭鋒開端

  眼見堂主受挫,日月雙煞對視一眼,齊齊朝著倪清風撲來,二人一左一右,兩道截然不同的掌力朝著倪清風打來,倪清風見狀卻是冷哼一聲,長劍歸鞘,右手一攬虛抱,只見一道無形罡風滌盪來去,呼呼而過,日月雙煞頓感自己的掌力陷入一團泥淖之中,任憑自己如何摧動,都好似龍困淺灘。

  上官雲看著臉色逐漸漲紅的下屬,眼神微閃,手上軟劍嗡鳴一聲,五道劍光再次分射而出,劍光一攪,將那道罡風斬碎,日月雙煞見狀急忙抽身而退,來到上官雲身後,一臉驚駭的看著倪清風。

  「倪道長功力通玄,本堂主敬佩的很,不過倪道長真以為可以憑藉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武林麼?」

  上官雲眼見倪清風大發神威,臉色倒是恢復平靜,冷眼看著他。

  上官雲此話剛落,身後的十多家門派宗掌也是齊齊站了出來,皆是面色不善的看著倪清風。

  其中雙槍門門主郭銳更是出言道:「倪清風,識相的就趕緊讓開路,要不然大傢伙一擁而上,你也是難以招架,看在同屬武林的份上,只要道長讓開,大傢伙還可以和和氣氣的,要不然,郭某這手上的雙槍可是不認人的!」

  郭銳見倪清風幾招便讓上官雲吃了虧,心下也是忌憚不已,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這忌憚被他強行壓了下去,更何況有上官堂主坐鎮,加上他們這些人,也能活活將倪清風給拖垮。

  聽到郭銳的話,其他人也是爭先恐後,大聲嚷嚷,話中只有一個意思,就是讓倪清風不要不識抬舉,要以武林大義為重。

  倪清風眼神淡淡的的掃了面前眾人一眼,沉聲道:「天山派不是被嚇大的,諸位若是有時間還不如去其他地方搜索,時間晚了,恐怕連口湯也喝不上了。」

  上官雲聽到這話,握緊手上軟劍,冷聲道:「倪清風,本堂主一再忍讓,你卻如此狂妄,好,本堂主今日就替薛掌門好好教訓你。」

  話語落,上官雲右手持劍,左掌同運真力,劍光分閃,掌力磅礴,日月雙煞見狀也是同時出招,一陰一陽兩道掌氣直接對著倪清風而去,他們自知不是倪清風的對手,因此只在為堂主爭取時間。

  而就在三人同時出手之時,雙槍門的郭銳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帶著門下弟子朝著石窟之中衝去,而其他門派見狀先是一怔,隨後也是緊隨而上。

  「找死!」

  倪清風冷哼一聲,一道白芒閃過,日月雙煞的陰陽掌力率先被破,接著便是上官雲的劍掌雙絕,隨後劍力去勢不減,直接撕破日月雙煞的護體氣罩,二人悶哼一聲,吐血連退數丈,要不是山石阻擋,便會被斬落山崖之下。

  而上官雲也被劍光波及,劍法使得滴水不漏,將那襲來白光擋在外面,但是在接連碰撞數次之後,只聽一聲輕響,上官雲只感手上一松,定睛看去,只見軟劍已是斷成兩截,其中一半斜插在地上。

  而打退上官雲三人之後,倪清風欲要對郭銳等人動手之時,突然心神一動,停下動作,轉過身來,眼睛緊盯著上官雲。

  而郭銳等人加到倪清風沒有過來,登時心下一喜,正要帶人闖入進去,卻突然心生警兆,郭銳急忙撤身閃避,只見洞窟之中,一道劍光斬來,落在郭銳之後的乃是飛石谷的白石上人,猝不及防下,被劍光劃破手臂。

  白石上人捂著流血的手臂快速退在一旁,眼神陰厲的盯著從石窟中走出來的沈鶴年。

  其他人原本正興沖沖的往石窟中奔去,但先是見到郭銳閃身,再是看到白石上人被一劍重創,皆是不約而同停下腳步,一臉凝重的看了過去。

  「沈鶴年,你天山派是要與武林為敵麼!」

  白石上人用金瘡藥止血之後,一臉驚怒的對著沈鶴年吼道。

  郭銳也是殺氣騰騰的盯著沈鶴年,背後雙槍已是持拿在手,其他人見狀也是紛紛將兵刃拔出。

  「天山派行事何時需要看諸位的臉色,諸位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家了,諸位要想進石窟,那需得過了貧道手上的寶劍。」

  沈鶴年現在可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天山派崛起就在眼前,他絕不允許有人前來搗亂。

  「好好,天山派果真是狼子野心,大傢伙與他別講什麼道義了,併肩子上啊!」

  郭銳大喊一聲,揮動手上雙槍朝著沈鶴年刺去,其他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後想到石窟中的好物,立刻持兵上前,配合郭銳與沈鶴年戰在一處,沈鶴年雖是武功不俗,但畢竟只是一個人,只能儘量將那些掌門人物擋下,那些弟子之流皆是朝著石窟中涌去。

  沈鶴年仗著手上的玄鐵劍,配合天山玄功,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將幾家宗派掌門連兵帶人一劍劈成兩半,鮮血灑滿地面,端的是十分殘暴,不過片刻功夫,場中便只剩下郭銳,白石上人還有金笛門的金笛書生。

  「玄鐵劍!」

  金笛書生看著沈鶴年手上的寶劍,頓時臉色大變,郭銳與白石上人聞言也是心下大驚,但是臉上又是露出貪婪,若是能得了這玄鐵劍,他們這次也算沒有白來。

  「不錯正是玄鐵劍,諸位若是退去,還可留下一條命,否則一步踏錯,悔之晚矣。」

  沈鶴年手腕一抖,雪亮的劍身閃爍著懾人的寒光,雙眼平淡無波的看著三人。

  「沈鶴年,這次不是你放過我們,而是我們不放過你,玄鐵劍這等寶物合該歸我等所有,二位,速戰速決。」

  郭銳對著白石上人與金笛書生一點頭,三人很快達成一致,只見郭銳將兩柄短槍尾對尾,再是伸手一拽,一桿六尺長槍橫握在手,耍一個槍花,隨即一點寒芒刺破空氣,呲的一聲,直接對著沈鶴年的腹部刺來,與此同時白石上人手上三顆圓潤石子呈品字形分襲沈鶴年的「靈門」「膻中」和「巨闕」。

  沈鶴年見狀心頭一凜,看著迎面刺來的寒槍,側身一閃,手上玄鐵劍自下斜斬而去,欲要憑藉神兵之利,將長槍削斷,但是郭銳似乎已是察覺沈鶴年的企圖,長槍一震,只見槍頭紅纓陡然炸開,那玄鐵劍雖是鋒銳無比,但卻被一團紅纓給纏住一瞬,雖然很快被掙脫,但是白石上人的三顆石子已是近在眼前,而就在此時,金笛書生眼中精光一閃,橫笛在唇,一道陰森詭譎的聲音突兀出現,在石窟之內迴蕩來去。

  「不好。」

  沈鶴年被魔音入耳,雖是被體內純正真氣衝散,但是身體停滯一瞬,加上長劍被鎖,那三顆石子很快逼近沈鶴年三尺之內,眼看就要被石子擊中之時,突然兩道劍光從石窟中飛射而出,一取石子,一取金笛書生。

  只見劍光交錯,嚓嚓幾聲,那三顆石子被攪成碎塊,紛紛落地,沈鶴年得此一緩,立刻抽劍橫削,直接對著那長槍槍頭削去。

  看著迎面襲來的劍光,金笛書生臉色一變,急忙拿下笛子橫握在手,飽提內力灌入其中,與那劍光碰撞一處,只聽一聲慘呼,白石上人回身一望,只見那金笛書生一條手臂已是不見,而且一道深深的劍痕從左腹一直延伸到右腹,鮮血淋漓,十分悽慘。

  白石上人心下驚恐,看著被逼入死角的郭銳,神色數變,隨後十指連揮,只見八顆石子對著沈鶴年打去,自己則是轉身便往外奔去。

  「休走!」

  一聲嬌喝伴隨著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只見天山四弟子卓冰素容寒霜,手持一柄利劍,輕功巧運,幾個跳躍間已是攔住白石上人的去路,後者見到攔路的只是天山弟子,頓時冷笑一聲,若是伏天嬌和趙開,自己或許還會忌憚一二,這卓冰聲名不顯,到底是沒有多大本事,想到這裡,白石上人身體前縱,手上拿出一根銅鞭,呼嘯連揮,打向卓冰。

  卓冰見狀神色不變,手上長劍輕挪轉運,不與那銅鞭正面相接,只以巧力化解對方兇猛攻勢,招起招落,你來我往,短短數招過後,白石上人已是察覺這個對手十分難纏,瞥了一眼郭銳兩人,他們已是落入下風,再有十數招便可落敗。

  「一旦郭銳和金笛書生落敗身死,一會可就要直面三人了。」

  聯想自己打的處境,白石上人眼神一厲,手上攻勢頓時凌厲起來,卓冰邊退邊戰,二人很快來到距離石窟洞口不遠之處,就在此時,白石上人左手暗扣一顆石子,以銅鞭架開卓冰的長劍之後,嗖的一聲,以內力將其打了出去,目標正是卓冰的眼睛。

  這一招可是十分陰損,要是被石子擊中,卓冰必是戰力大損,但是就在白石上人以為卓冰被重創之時,只見卓冰右手一推長劍,灌注內力的長劍離手,順著銅鞭直接刺向白石上人,同時身影后退,雙手抱攏合一,中間出現一道罡氣旋流,那石子如被吸引一般,飛快的投入進去,恰如石子如水,只是咚的一聲,在進入旋流之後,便再無痕跡。

  此招乃是倪清風傳授給卓冰的「玄罡真流」,是一門承力化力的上乘武學,卓冰雖只是練了一些皮毛,但是對付那一小小的石子已是足夠,若能練至圓滿,就連對方的招式都能一一化解,還能盡數返還回去。

  卓冰突如其來的手段,著實打了白石上人一個措手不及,還在驚駭與對方手段之時,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如疾電般飛射而來,眨眼只見已是穿透他的胸膛,劍勢不減,叮的一聲,將人釘在了石壁之上。

  「你……」

  白石上人面有不甘,自己還有許多手段未曾使出,就這樣死在一個天山二代弟子手上,心中憤恨可想而知,但是卓冰可沒有功夫與他在這囉嗦,隔空一掌直接震斷他的心脈,來到屍體旁,握住長劍,用力一攪,只將那胸膛絞的細碎。

  抽回長劍,卓冰甩掉上面的血污,急忙回到石窟之中,等她到的時候,那金笛書生與郭銳早已斃命,見到卓冰回來,伏天香立刻迎了上去,問道:「師姐,那白石上人怎麼樣了?」

  「已經被我給殺了。」

  卓冰話語方落,伏天香驚呼一聲,那白石上人可是武林成名高手,四師姐竟能將其斬殺,這武功已是不遜色與一派宗掌了。

  沈鶴年聽到這話也是頗為意外,在他印象中,卓冰雖是武功尚可,但是比之天嬌和趙開還是有些察覺,但是這回看來,卓冰的武功已是與天嬌和趙開相差無幾,比之他們這些長老級別的人物也是不遑多讓了。

  「做的好,白石與忠信堂相勾結,殺了他也算是削弱忠信堂的實力,天香,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沈鶴年一邊往石窟走,一邊詢問,伏天香當即回聲道:「有大師姐和二師兄他們在,加上流波派的人,那些雜兵根本是不堪一擊,要不是這樣,師姐也不會讓我和四師姐出來幫忙了,算算時間,應該已經解決了吧。」

  不過半刻,三人走進石窟,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在燭光照耀下,只見石窟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的屍體,大部分都是雙槍門,飛石谷的人,另有少數流波派的弟子,天山派雖是無人傷亡,但是卻又七人重傷,已經昏迷過去。

  「師叔。」

  伏天嬌純白的衣衫也是沾滿血跡,臉上也是有一絲疲態,看見沈鶴年三人過來,立刻帶著天山派弟子迎了上來。

  「天嬌,傷亡如何?」

  沈鶴年看著地上躺著的七個天山弟子,心中一痛,這可都是天山派精銳中的精銳,損失一個都能讓他心痛萬分,伏天嬌見到沈鶴年悲痛的神色,急忙回道:「師叔,這幾位師弟只是重傷昏迷,我已經給他們服用了四師叔的丹丸,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沈鶴年聞聽此言,微微一怔,隨後心中大喜,快走幾步來到他們身邊,一個個親自查看之後,沈鶴年這才放下心來。

  「師叔,東西已是整理完畢,咱們是不是要先撤出去?」

  伏天嬌看著同門身上幾乎各個帶傷,急欲出了石窟,立刻下山治療,省的耽誤了最佳的時間。

  「立刻帶著東西出去,將那些笨重的東西全都丟下,只選一些輕巧的帶走。」

  沈鶴年沉吟半晌,吩咐幾聲,天嬌等人立刻著手去辦。

  「沈道長,此番之戰也是兇險,要不是貴派劍陣護佑,蔽派也會損失慘重,請受尹某一禮。」

  尹松月見到天山派有條不紊的準備,這才走了過來打聲招呼,方才那雙槍門幾派見到自己與天山派在一處,直接對著他們出手,猝不及防下,死了幾個弟子,連自己也被暗器打傷了手臂,要不是天山派救援,自己便被亂刀所殺了。

  「尹掌門不必客氣,這是我輩俠義之人該做之事,只是如此一來,貴派恐怕會得罪忠信堂,今後可有什麼打算麼?」

  今日之事一過,忠信堂面子折損,上官雲必會惱羞成怒,流波派作為原本監視拖累天山派的後手也沒能發揮應有的價值,勢必會遭到上官雲的報復。

  「尹某素來對薛掌門瞻仰不已,來日定當前去天山一會薛掌門,只要貴派不要嫌棄蔽派勢小力微便好。」

  尹松月已是決定投靠天山派,搏一個前程,怎麼看這天山派都比忠信堂大有前途。

  「貧道一定會將尹掌門話語帶到,蔽派倒是必會掃榻相迎。」

  這流波派的實力不亞於黑虎門幾派,有它加入,之後與忠信堂對陣,天山派又能增長几分力量。

  尹松月聽到這話,抱拳一禮,退回流波派中,帶人整理殘局。

  不過一會,天山派與流波派已是整理完畢,眾人帶著財物緩緩走出石窟,就在眾人從石窟中出來之後,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了過來,其中要數上官雲的眼神最為熾烈,眼中的貪婪幾乎掩藏不住。

  沈鶴年迎著上官雲的目光看了過去,頓覺神魂一陣酥麻,渾身如墜冰庫之中,就在此時,一道渾厚真氣灌入,沈鶴年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倪清風收回右手,目光冰冷的看著上官雲。

  「上官堂主,白嶺山已被攻破,我天山派這便下山去了。」

  沈鶴年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對著上官雲稽首一禮,後者聞言卻是冷哼一聲,目光看向後面,那天山弟子手上提著的一個個木箱。

  「天山派太過霸道,白嶺山被攻破並不是你一家之力,若是沈道長和倪道長不給我等一個說法,我神刀門決不罷休!」

  說話的人身材挺拔,黑髮黃臉,手上提著一柄細刀,上面還沾著血跡,此人正是神刀門的門主孟裕,也是忠信堂的忠實擁護,論起在上官雲心中的信任,孟裕還在黑虎門的高絕和高亮之上。

  他這番話一出,倪清風臉色不變,沈鶴年則是沉聲道:「孟門主慎言,常言道先到者先得,貴派若有實力為何不本派更早進入石窟,卻在這裡趁火打劫,莫不是以為我天山派好欺負!」

  自己是對付不了上官雲,但是一個小小的神刀門還不放在自己眼中,沈鶴年語氣森冷,讓對面的孟裕有些不寒而慄。

  「沈道長,你還是將得到的東西放下來,咱們坐下來再做分配想,否則某這個武林盟主有些不好做。」

  上官雲擋在孟裕面前,淡淡的話語讓沈鶴年臉色沉了下來。

  話音剛落,忠信堂這邊的人立刻向前逼近,天山派眾人見狀也是紛紛拔劍在手,直視對面敵人。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倪清風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天山派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