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山派一行人進入西嶺分舵之後,遠處黃沙一陣抖動,從裡面冒出一個人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天山派眾人,隨後身子一矮,鑽入地底,順著黃沙地道來到一處沙窟。
「門主,黃沙門和神火教的人失敗了,邵飛和烈火也被擒住,另外天山派的沈鶴年與倪清風帶著天山七俠還有十多個弟子已是到了忠信堂分舵。」
沙鼠門門主沙提翁聞言擺了擺手,讓弟子下去,隨後寫下一封書信,封上火漆,叫來一個親信弟子,鄭重囑咐道:「立刻將這封信交到白頭山主手上,不得有誤!」
那弟子立刻應聲下來,接過書信後,立刻順著開挖出來的地道,朝著白嶺山而去,過了半個時辰後,那弟子鑽出地道,看著距離尚遠的白嶺山,立刻運起輕功,朝著那邊趕去。
又是過了片刻之後,那弟子終於來到山腳之下,守山弟子見到來人,登時喝止住,不過在見到那弟子拿出來的一枚令牌之後,立刻神色一變,對著手下一揮手,讓開一條路,那弟子見狀略一拱手,快步朝著山上走去。
「師兄,白鷹令怎會在那沙鼠門的弟子手上?」
「這不是你該問的,好好守住山道,要是出了差池,段師兄可不是會手下留情的。」
之前那弟子聽到段師兄的名字,登時面露驚恐,這白嶺山上誰不知道,除了山主之外,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這段師兄,他是山主唯一的弟子,也是武功僅次於山主的人,且手段狠辣,之前與他作對的幾位師兄,皆是下場悽慘,死無全屍,他可不想被這位主惦記上,當即閉口不言,老老實實的巡山。
沙鼠門弟子以白鷹令開道,一路暢行無阻,而就在他上山的時候,消息已是傳到了白頭老鷹這邊,後者聞言臉色凝重起來,立刻讓人將活閻王,綠袍仙還有極地門的鐘岳請來。
「白頭,你叫我等來,所為何事?」綠袍仙本在房中煉化吸取來的功力,這突然被打斷,臉色著實有些不好看。
「是沙鼠門那邊傳來消息了,此事必是事關重大,要不然沙提翁不會將白鷹令拿出來。」
活閻王聞言登時一驚,究竟是何等要事,竟值得動用白鷹令,綠袍仙則是不明所以,面露疑惑。
極地門門主鍾岳沉吟半晌,撫須道:「必是忠信堂分舵那邊出了事,而且必是對我等不利的消息,否則沙提翁不會如此焦急。」
白頭老鷹也是贊同,就在四人在石窟中等候一會後,那沙鼠門弟子立刻被引了進來,見禮之後,那弟子立刻將書信奉上,白頭老鷹接過查看後,拆開封口,細細閱讀一遍後,頓時臉色一變。
「白頭,到底發生了何事?」
看著白頭老鷹臉色陰沉,活閻王走到他跟前,白頭順手將書信遞給他,後者看過之後,臉色也是難看的很,綠袍仙與鍾岳圍了上去,只是粗略一觀,便覺一道霹靂打在他們頭上。
「天山派竟派出如此陣勢,看來是存了一舉覆滅咱們的決心。」
活閻王心下一驚,原以為天山派最多不過派上一位長老,十幾個弟子,但沒想到這天山派會有如此大的魄力,絲毫不顧及忠信堂。
「一個上官雲已是非常棘手,再加上倪清風,還有日月雙煞,沈鶴年這等高手,白頭,這一仗對咱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本座自然知道,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天山派,這位薛掌門將天山七俠也派了出來,顯然是想拿我等當做試金石,當真十分大膽,但本座又不得不佩服他,事已至此,咱們除了守陣待敵之外,就看後手的了。」
白頭老鷹此刻心中有些不安,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輕鬆,活閻王三人見狀也是漸漸將心放下來。
「邵飛和烈火被擒,忠信堂必會逼問二人山上情況,二人雖是所知有限,但咱們還得加倍小心。」
「這二人原本就是一個試探,所幸他們二人並不知曉具體布置,忠信堂那邊要真是聽信二人所言,反倒是一件好事,這山上機關早已重新排布,就等他們一腳踏上。」
白頭老鷹聞言點點頭,他在此經營多年,山上一草一木皆是非常熟悉,若是對方前來攻打,勢必要付出數倍的代價。
「你回去告訴沙門主,請他務必監視住分舵那邊的動靜,一有消息立刻前來回稟。」
白頭老鷹將書信收好,對著那送心弟子吩咐幾句,那弟子當即稱是,隨後轉身離去。
西嶺分舵數里之外,忠信堂的旗幟在黃沙中出現,上官雲對著月煞吩咐一聲,月煞當即一揮馬鞭,率先躍出,朝著西嶺分舵而去。
「堂主,後方傳來消息,黑虎門,驚燕門,三才派,伏牛派,鐵掌派,雙槍門,流波派已是先後趕來,最多一日便能抵達分舵。」
日煞將手上的訊報遞給上官雲,後者看過後,滿意的點點頭。
「還算他們識相。」
上官雲此次率眾圍剿白嶺山即是為了對付白頭老鷹,也是試一試依附在忠信堂旗下各派的忠心,現在看來,這些門派還算是聽話。
「堂主乃是武林盟主,他們敢不聽命,只是不知道天山派那邊會派誰前來,堂主,這次圍剿白嶺山,要不要趁機對天山派下手?」
上官雲聞言,眼神微閃,沉吟一會道:「天山派實力已是嚴重威脅到忠信堂,將來兩派必有一戰,這次雖是合力圍剿邪派,但要是有機會削弱其勢,本堂主也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你自己看著辦。」
「是,屬下明白了。」
日煞知道上官雲的意思,明面上不能出手,但要是在與敵對戰的時候插上一手,沒有確鑿的證據,天山派也只能吃下這個虧。
月煞一路奔行,很快來到分舵,守門弟子見到是月煞,立刻上前一禮。
「你們舵主呢?這裡怎會有如此多的血跡,發生了何事?」
方才只是草草的清理一遍,一些血跡還未來得及清理,空中還瀰漫著一股血腥之氣和燒焦的味道。
「回長老,舵主正在裡面招待天山派諸位大俠……。」
接著那守門弟子三言兩語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月煞聞言頓時神色一肅,將手上韁繩遞給弟子,自己則是朝著分舵裡面走去。
有機靈的弟子,立刻派人前去通傳,此刻正與沈鶴年與倪清風交談的俞尚看到弟子急匆匆的走進門中,心生不悅。
「舵主,月長老到了!」
俞尚聞言立刻驚身而起,對著沈鶴年與倪清風歉然一禮,「兩位道長見諒,在下先失陪了。」
隨後帶著弟子快步離去。
倪清風看著俞尚離去,對著身邊的沈鶴年道:「師兄,上官雲這就到了,咱們靜觀其變。」
沈鶴年聞言點點頭。
俞尚帶著弟子剛剛走去沒有多遠,就看見月煞朝著這邊走來,急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屬下未及遠迎,還請長老恕罪。」
「俞舵主不必多禮,堂主馬上就要到了,分舵上下可已準備妥當?」
「長老放心,屬下早已準備妥當,月長老,天山派的沈道長和倪道長就在裡面。」
月煞看了一眼俞尚,淡聲道:「現在迎接堂主才是正事,俞舵主不要失了分寸。」
「是是,屬下失言了,屬下已是召集分舵高層,這就出去迎候堂主。」
說著話,分舵的幾位高層已是得了消息,立刻朝著這邊行來,一番見禮後,眾人跟著月煞一路來到分舵之外,靜靜等候著上官雲。
片刻之後,忠信堂旗幟出現在眾人眼中,不一會,車馬滾滾駛來,為首的上官雲遠遠看著分舵外聚集的人群,不由面露微笑,再是半刻後,上官雲一行人終於抵達分舵門口。
上官雲甫一下馬,俞尚等人立刻恭敬一禮,齊聲問好,上官雲略一抬手,讓眾人起來。
月煞這時候回到上官雲身邊,將分舵遭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些,上官雲眼神微閃,在聽到天山派已是到了之後,神色登時凝重起來。
「堂主,這裡風沙大,還請入內安座。」
上官雲嗯了一聲,俞尚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緩緩走進分舵。
正在遠處監視的沙鼠門,見到上官雲出現,立刻將消息傳到沙提翁這邊,後者稍稍整理一番後,馬上派人將消息送到白嶺山。
上官雲一行人很快來到正廳這邊,看到在正廳外等候的沈鶴年與倪清風等人,上官雲立刻快走幾步,遠遠對著沈倪二人抱拳一禮。
「沈道長,倪道長,許久未見了,二位一向可好?」
「有勞上官堂主掛念,天山一別,上官堂主風采依舊,倒是讓貧道羨慕的很。」
沈鶴年打了一個稽首,稍稍捧了幾句,一旁的倪清風也是稽首一禮,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上官雲見狀也是沒有在意,眾人進入正廳之後,紛紛坐下,上官雲坐在上首,寒暄幾句後,便進入了正題。
「俞尚,白嶺山上的情況可曾調查清楚?」
俞尚聞言立刻起身,對著上官雲道:「回稟堂主,現在白嶺山上除了白頭老鷹之外,還有塞外三絕嶺的綠袍仙,地獄門的活閻王,極地門的鐘岳,唐門的唐恩唐德,還有八山十六窟的一干邪魔,人數大概在五百左右,
「白嶺山共有三道通途,分別在東南北,其中東面地勢最陡,易守難攻,南北兩處則是相對開闊,但是這兩處也是白嶺山布置最為嚴密之所,此外白嶺山周遭里許之地也被種下許多機關……」
俞尚顯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將白嶺山上的情況弄得七七八八,眾人聞言皆是連連點頭。
「堂主,屬下或許會有所疏漏,不過日前曾抓住黃沙門的邵飛,還有天山派倪道長擒住的神火教烈火,這二人說不定能知道更為詳細的內情,若是堂主同意,屬下這就將二人帶上來。」
上官雲聞言,對著俞尚一點頭,道:「那就將二人帶上來,先從他們嘴裡挖一些有用的東西。」
俞尚道一聲是,轉身離去,不過一會,就見被捆綁的緊實的二人被帶了上來,啪的一聲,二人摔倒在地,抬眼看著上首的上官雲和一旁目無表情的倪清風,烈火與邵飛二人頓時驚駭不已。
「邵飛,烈火,本堂主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若是你們二人能將山上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出來,本堂主確認無誤後,可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本堂主就讓你們灰飛煙滅!」
「上官堂主,此言當真?」
「有天山派諸位道長在此作證,難道你還信不過本堂主?」
邵飛聞言心下一定,天山派別的不說,這信義二字倒是比之忠信堂更為有價值。
「好,邵某便說給諸位聽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邵飛將自己知道的山上情況說了一遍,眾人皆是心中有數,這其中有不少和俞尚對不上,但他們也沒有太過氣餒,這裡不還是有個烈火麼。
「烈火道友,你可以說了。」
烈火看了一眼出言的倪清風,又看了看邵飛,也是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但是他說的這些與邵飛說的又有些矛盾,邵飛也是聽到,登時臉色一白,面目悽然的看著上官雲和倪清風。
「看來這白頭老鷹根本沒有將二位當成心腹,否則你們二人所說的不至於相差如此之大,只一個東邊山道,邵飛你說是布置了火雷子,滾石,烈火則是說地陷,箭雨,這讓本堂主如何判斷!」
上官雲淡聲一語,嚇得邵飛更是肝膽俱裂,倒是一旁的烈火神情自若,好似沒被影響。
「上官堂主,這二位所說也不全是沒有用處,火雷子之流或許是真的有,但指不定布置在哪一方,而且依照貧道所說,白頭老鷹這是故布迷障,這無疑是說明山上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我等,只能用些奇謀詭計縮短我兩方之間的差距。」
沈鶴年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從二人滿是漏洞的話中捋出一條清晰的線,那便是山上的人數或許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多。
「沈道長所言甚是,白頭要真是能在力量上壓住咱們,也不至於弄出這些把戲,不過話雖如此,但是想要攻破白嶺山也是不容易,
「現今天色已晚,另外幾派還未到來,等到諸派齊聚之後,我等再作商議,不知兩位道長意下如何?」
「上官堂主此乃慎重之言,貧道沒有異議。」
沈鶴年可不願意在沒弄清情況之前,就讓天山弟子去死。
倪清風也是搖了搖頭,上官雲見狀點點頭,一揮手便讓人將邵飛與烈火帶了下去。
沈鶴年與倪清風見狀也是起身告辭,回到居所,倪清風找來顧銘,對他吩咐幾句,等到入夜之後,倪清風便悄無聲息的離開分舵,朝著白嶺山而去。
監視西嶺分舵的沙鼠門弟子根本未曾發現倪清風的行蹤,反倒是被倪清風給發現,倪清風不想打草驚蛇,輕功提運,很快消失在黃沙之中。
與此同時,白嶺山上,白頭老鷹幾人正在商討如何對付忠信堂和天山派的圍攻,綠袍仙說道:「上官雲和倪清風極不好對付,要真是到了萬一之時,白頭,你這白嶺山可就要捨棄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若能以一座山換了上官雲和倪清風的命,這就值了。」
白頭老鷹眼中厲芒一閃,他早已在這白嶺山中埋了炸藥,足以將他們炸的粉身碎骨。
「此舉非到不得已絕不能用,一旦爆炸,白頭,這朝廷那邊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追查下來,咱們就只能流落海外了。」
朝廷不在乎武林廝殺,但是那炸藥卻是禁忌之物,不管你什麼門派,私藏此物就是死路一條,別看忠信堂聲勢威赫,但在朝廷面前也是脆弱不堪。
「這是最後的法子,只希望咱們派出去的人能起到作用,只要滅殺一部分人,造成混亂,咱們便可依據地利優勢與他們對峙下去,時間一長,上官雲必會忍耐不住。」
說到這裡,白頭老鷹頓了頓,繼續道:「上官雲與天山派的聯盟本就鬆散,時間越長,損失越大,諸派因利而合,也會因利而散,到時候咱們將從少林寺搶來的東西散發出去,必會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好計策,若是能如此那是再好不過,只是唐門那邊……」
活閻王也是覺得這個計策很是不錯,但是這其中唯一受損的微唯有唐恩唐德他們。
「唐恩唐德是聰明人,不會看不清眼前形勢,再說了,咱們不是不幫他報仇,只是時間稍稍延後一些,並不算違背約定。」
綠袍仙聽到這話看了一眼白頭老鷹,沒有多說什麼,活閻王與鍾岳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幾人商談片刻之後,各自回到自己居所,綠袍仙拿著血參來到山崖之上,端坐石台之上,趁著滿月,吞服血參,吸取月華,只見綠袍仙身外縈繞著一股稀薄冷輝,在這冷輝之聲還有各種顏色的斑點,此乃他體內真氣雜染,隨著他一吞一吸,身外那密密麻麻的各色斑點開始逐漸黯淡下去,更有幾個消失不見。
「這血參果真是不凡。」
綠袍仙祛除體內一絲異力後,頓感身體輕快不少,再次吞服一根參須,就在他欲要繼續煉化之時,突然心生警兆,飛快起身,雙目掃視著四方。
「誰在那!」
綠袍仙彈指一揮,一道指力射向山崖一處岩石,只見石塊粉碎,並未發現有人在那。
「難道是我感應錯了?」
就在綠袍仙疑惑之間,突然發現身後站著一人,心下一驚,急忙回身一掌,卻不想掌落空處,隨即便是脖頸一疼,頓時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