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堂大殿之中,上官雲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熟悉聲音,雙眼之中露出一絲精光,起身看著外面。
「玄武!」
上官雲立刻起身朝外走去,來到忠信堂大門前,正好看到玄武將一干屬下打倒在地,拿著酒葫蘆在那自飲自酌。
「玄武,許久未見了。」
揮揮手,讓一干下屬退去,上官雲對著玄武略一拱手,後者見到上官雲,雙眼微眯,呵了一聲,略帶深意道:「上官雲,多年不見,你果然大有不同,看來是得了不少好處,武林盟主,好大的威風。」
「既然來了我忠信堂,老友何不進去一敘,請。」
上官雲說什麼也不會讓玄武這樣離去,不容拒絕的伸手一引,玄武見狀毫不在意,收起酒葫蘆,大步朝前走去。
「今日貴客上門,一律來訪皆不接見,江徹,守好大門。」
「是,堂主。」
上官雲吩咐一聲,抬步離去。
玄武上人一邊走一邊打量這忠信堂的風光布局。
「當年我等八人中,就屬上官雲你的忠信堂最為勢弱,但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你這忠信堂成了武林第一派,而我點蒼派卻是一朝傾覆,真是世事無常啊。」
玄武上人一腳踩在座位上,喝了一口酒,看著上首的上官雲。
「玄武,當年你無故失蹤,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的龍珠呢?」
「呵,上官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龍珠嗎,實話告訴你,我沒得到龍珠,我也告訴你,5這龍珠就是一個禍害,被不屬於他的人拿到,早晚會得到報應,當年雷震子被你害死,便是一個前兆,現在秋棠柏,孟百川他們也都死了,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上官雲,看在咱們是老相識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龍珠噬身不是空話。」
玄武一臉嚴肅的看著上官雲,後者聞言卻是不置可否,冷笑一聲道:「玄武,都到這個份上了,本堂主可沒時間給你打啞謎,若你將龍珠交出來,我會放你一條生路,但是你若是不識抬舉,今日你便走不出這忠信堂!」
上官雲眼神冷冷的看著玄武上人,這龍珠他是勢在必得,誰也別想阻攔他,玄武上人聽到這話哈哈大笑幾聲,諷刺道:「上官雲,老夫我今日既然敢一人闖你的忠信堂,就沒打算活著出去,點蒼派的仇,我還要和你算一算!」
玄武上人冷喝一聲,手上酒葫蘆噴出一股酒水,在內力操控下化成一條水龍,朝著上官雲射去,後者見狀握掌成爪,只是一抓,那張狂不已的水龍頓被一股無形力量困死半途,輕輕一用力,赤色光華一閃,那水龍頓被蒸發殆盡。
「分金掌竟被你練成最後一重,好好,這才有些意思。」
玄武見上官雲舉手之間破了自己一招,頓時來了興趣,將酒葫蘆收起,單足跺地,只聽嗆啷一聲,背後寶劍凌空躥出,綻放一道清光,玄武上人單手一握,寶劍持拿在手,身影朝外飛躥,這大殿之中地方狹小,對他來說很是不利。
上官雲見玄武動作,身影同時朝外飛去,一干下屬見到玄武上人手持兵刃,立刻就要上前圍攻,卻被上官雲喝退,眾人見狀紛紛遠遠躲開,目不轉睛的盯著廣場。
「玄武,本堂主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龍珠,否則點蒼百年基業到此為止!」
「上官雲,多說無益,老夫今日就算是拼著一死,也要你為我點蒼付出代價!」
玄武上人目光森然,內力飽提,注入長劍之中,只見寶劍清光赫赫,嗡鳴清響,劍鳴之音充斥周遭,上官雲距離玄武數丈都能感受到那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
「點蒼派的『玄音驚鳴劍』在你的手上倒是威力不凡,那玄雀子簡直是不堪一擊,只希望你不要讓本堂主失望。」
玄雀子便是點蒼掌門,算是玄武的師弟,在攻滅點蒼派之時,玄雀子便是死在了上官雲手上。
玄武聞言卻是不為所動,劍鳴持續幾個呼吸後,只聽叮的一聲,長劍清光聚斂與劍尖之上,一團璀璨奪目的光輝好似天陽,微微閃爍,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喝!」
玄武身影瞬動,一劍直刺,在半途之中,身影瞬分,化為八道幻影,從四面八方朝著上官雲圍殺而去,上官雲見狀也是收起輕視之心,這玄武雖是武功不如自己,但也不是無名之輩,若是大意起來,陰溝裡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上官雲懶得和玄武糾纏,腰間軟劍拔出,直接放出劍芒,橫削而去,只見那八道幻影應聲而碎,但是上官雲卻是感覺不對,此時,他突然心生警兆,急忙側身一閃,一道清光沿著他的胸膛划過,直接斬落下一片衣襟。
揮掌一掃,一道金色掌印攻向玄武,後者劍光連閃,那金色掌印頓被斬滅,得此一緩,上官雲臉色陰沉的看著飄落而下的衣襟,抬眼看著玄武,沉聲道:「這不是點蒼劍法。」
點蒼派的武學秘籍他大部分都看過,方才玄武起手劍勢分明就是「玄音驚鳴劍」,那幻影分身也是認識,唯有那一劍,迅疾如電,勢如雷霆,與點蒼派輕靈劍術精要截然不同。
「上官雲,這些年進步的不止你一人,若還想著用之前的方法應戰,老夫說不得要懲奸除惡了。」
玄武上人一語說完,長劍一划,一記劍氣沿著地面石板朝著上官雲刺去,同時身體騰空,雙手握劍,朝下一劈,只見一道巨大劍氣光刃傾壓而下。
上官雲見狀臉色不變,隨手一劍斬滅那地上劍氣,隨即左掌高舉擎天,浩浩真氣流轉全身,一道光罩將其遮護其中,光刃不偏不倚斬中光罩,只聽轟的一聲,上官雲足陷三寸,周遭石板掀飛,捲入上空,被兩股力量攪成碎片。
劍氣光刃與護身光罩相持半刻之後,上官雲沉喝一聲,光罩一縮一脹,將那劍氣光刃震碎,玄武上人登時被震退丈許,臉色略有蒼白的看著上官雲。
上官雲目光森冷的盯著玄武上人,緩步行來,手上精鋼軟劍呲呲作響,玄武上人見狀深吸一口氣,直起身體,握緊手上寶劍,身體前縱,當頭一斬,一記飛閃劍光順著上官雲咽喉抹去,後者身體微傾,逼開劍鋒,手腕一抖,軟劍如一條長龍,逼向玄武手腕。
玄武見狀手腕一翻,劍身橫側,叮的一聲,將軟劍劍尖抵住,同時內力一震,將軟劍彈開,左掌則是趁機打出一記「天絕掌。」
上官雲不閃不避,身外氣罩一現,那天絕掌氣打在上面好似泥牛入海,半點微瀾也沒有掀起,玄武上人臉色微變,迅速撤回掌力,右手寶劍綻放清光,在上官雲驚愕眼神中,那寶劍劍尖之上陡然伸出半尺劍芒,只是輕輕一划,那氣罩如薄紙一般被輕鬆劃破。
玄武上人謀劃多時,將劍芒底牌此時打出,卻是打了上官雲一個措手不及,劍芒去勢不減,直接劃在上官雲身上,帶出一溜赤紅,要不是他及時抽身,這一劍足以將他重創。
「本堂主還是疏忽了,你當年劍術就已是武林頂峰,這麼些年過去,我能修成劍芒,你有如何不可,不過僅憑這半尺劍芒,想要走出這忠信堂,你沒有半分可能。」
接連被玄武上人得逞兩劍,上官雲臉色凝重起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平淡的看著玄武,後者聞言卻是言道:「上官雲,多說無益,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看劍!」
玄武上人手持寶劍,摧動劍芒攻向上官雲,只見長劍在劍芒加持下閃爍熠熠清光,無數劍影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好似根根利箭,而身處正中的上官雲猶如太陽,等待著裁決。
玄武上人使出的乃是點蒼三大劍訣的「射日劍法」,此劍法最是剛猛無比,要想使出劍法的最大威力,除了有一身深厚的純陽內力之外,還要有一顆勇往直前,百折不撓的決心,二者缺一不可,否則就算是使了出來,也是徒有其表。
上官雲自然知道這套劍法,這劍法封死對手退路,為的就是逼著對手正面對決,破解此招的唯一辦法便是以絕對的實力打破。
要是放在之前,上官雲也是不懼,但是有了劍芒的存在,上官雲卻是沒有絕對的把握,誰知道這玄武有沒有留下什麼後手。
「未曾我竟被逼得如此地步,這玄武倒是有兩把刷子。」
上官雲在充斥劍光的空間不斷施招抵擋,只見金色掌印與白色劍光與那射日劍光拼撞廝殺,轟鳴不止,本就殘破的地面再也承受不住璀璨,當即炸開一個個大洞。
再是纏鬥數個呼吸,上官雲察覺身外空間越來越小,當即一劍逼開身外劍氣,同時心神一催,只見一顆龍珠從他的懷中飛出,一股金光落下,那射日劍光如烈陽融雪,紛紛破散,劍影也是消失不見。
「受死!」
上官雲抓住時機,心神再催龍珠,那龍珠登時對著玄武衝去,一道金光眨眼飛逝,瞬間來到目光如炬的玄武面前。
「來的好!」
玄武見到龍珠不驚反喜,手上寶劍嗡鳴一聲,只見半尺劍芒凌空一斬,當的一聲,那龍珠金光與劍芒相撞一處,龍珠金光大盛,將劍芒不斷吞噬,玄武臉色一變,急忙抽劍而退,但是那金光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追上玄武之時,突然天外射來一蓬暗器,朝著上官雲打去。
上官雲察覺暗器臨身,急忙揮劍格擋,而他這麼一動,對龍珠的掌控瞬間鬆懈,玄武上人趁此機會,運使輕功,幾個跳躍間已是消失不見。
在外圈圍觀的一干下屬反應不及,眼見玄武離去,正準備去追的時候,被上官雲喝止住。
「不用追了。」
一干下屬聞言紛紛退去,上官雲將龍珠收了回來,伸手一吸,將地上一枚暗器捏在手指間,這不過是最普通的暗器,但是方才飛射過來的時候,卻是凌厲非常,出手之人必是絕頂高手。
「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救人的,整個武林沒有幾人,莫非是當日救下察木龍的倪清風,不對,倪清風此人不屑於暗中偷襲,而且他與玄武也沒什麼交情,犯不著這樣。」
上官雲將沉吟片刻,腦海中不斷思索,但是卻沒有頭緒,將暗器仍在地上,轉身回了大殿之中。
忠信堂東南里許之地,有一條清澈的溪流,玄武上人端坐溪邊,打坐回氣,過得片刻,頭頂一片白氣升騰,隨後緩緩收入體內。
「多謝閣下相救,玄武在此謝過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玄武上人睜開雙眼,起身對著不遠處的藍衣青年拱手一禮。
「在下碧玉生。」
碧玉生摺扇一收,對著玄武回了一禮。
「碧先生,大恩不言謝,要不是你出手,老夫這條命可就要落在上官雲手上了。」
玄武不認識碧玉生,但卻能感覺到面前這位青年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不由感嘆這武林人才輩出。
「上官雲與點蒼派的恩怨,在下也是略有所知,此回不過是機緣巧合,上人,你要想對付上官雲,恕在下直言,憑你一人之力那是絕無可能,硬碰硬,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老夫知道,不過這次試探已是達成目的,在沒有完成另一件事之前,老夫還要留著有用之身,碧先生,我還有事在身,便不多奉陪了,救命之恩,來日必報,就此告辭!」
玄武對著碧玉生再是一禮後,撿起地上的長劍和酒葫蘆,輕功一運,很快在碧玉生面前消失。
碧玉生見玄武離去,輕搖摺扇,沉吟許久之後,也是緩步離去,片刻後,來到忠信堂。
「煩請通稟一聲,就說碧玉生有事請見上官堂主,這是拜帖。」
碧玉生看了一眼大門守衛,將拜帖遞給了為首的江徹,後者一見碧玉生,臉色微變,快走幾步,將拜帖接了過來,恭敬道:「原來是武林百曉生親臨,還請碧先生稍後,我這便通報。」
江徹對著其餘幾人吩咐一聲,隨後往裡面走去,來到大殿之後,說明情況,將手上拜帖遞了上去。
「碧玉生,他來幹什麼,請他進來。」
上官雲本不想見碧玉生,但是突然靈機一動,這碧玉生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不低,而且武功也是不弱,若是能將他收服,對自己和忠信堂都是大有助益,將來對付天山派也能多上一份把握。
「是。」
江徹應聲,轉身離去,不過一會,碧玉生便來到大殿之中,二人見禮之後,上官雲溫聲道:「不知碧先生到來所為何事,若是本堂主能幫的上忙,碧先生儘管開口。」
上官雲準備提前賣個好給碧玉生,誰知碧玉生卻是道:「多謝上官堂主,此回在下確實有一事需要需要上官堂主解惑,不知上官堂主可否為在下解答?」
「哦,碧先生說來聽聽。」
「在下想向上官堂主打聽一下,當年『風雷刀王』賀三泰的死因,不知上官堂主可否為在下講述其中詳情?」
碧玉生面露微笑,一雙清湛的眸子看著上官雲,後者聞聽此言,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警惕起來。
「本堂主可以告知碧先生,當年舅兄因私事遠赴大漠,兩月之後,我便收到舅兄的飛鴿傳書,說是被漠北群魔圍攻,我當即點齊人馬奔赴大漠,等到我到的時候,舅兄已是重傷垂死,只來得及交代幾句話後,便去了,後來經過我調查,原來是因為龍珠引來殺機,這才使得舅兄殞命。」
「龍珠?」
碧玉生眼神微微一閃,靜待上官雲接下來的話。
「不錯,我也是事後才知道舅兄得了一顆龍珠,傳聞得龍珠者,得天下,漠北群魔就因為這件東西圍殺舅兄,我事後雖是將他們全部殺死,但龍珠卻是不翼而飛。」
「原來如此,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個緣故,多謝上官堂主解惑,在下已是明了。」
碧玉生起身對著上官雲一禮後,接著說道:「今日多有打擾,在下就此告辭。」
說完之後,碧玉生欲要轉身離去,上官雲卻是問道:「某可問一句,碧先生因何詢問此事?」
「上官堂主,抱歉,此乃私事,恕在下不能相告。」
碧玉生已是知道這件事有很大問題,更加不能讓賀艷榮置身險地,否則後果不妙。
「是某為難先生了,碧先生認為忠信堂如何?」
「氣勢沖霄。」
「在下願意請碧先生在忠信堂擔任長老一職,不知碧先生意下如何?」
上官雲一步步走下台階,語氣平淡的對著碧玉生道。
「碧玉生向來獨來獨往,自由慣了,上官堂主好意,在下心領了,就此告辭。」
碧玉生臉上微笑隱去,略一拱手,轉身向外走去,而上官雲聞言則是眼神一厲,沉聲道:「讓我送碧先生一程!」
說著話,一道猛烈掌風襲向碧玉生,後者當即轉身,右掌聚起一團碧光,瀅瀅光耀,對著襲來的掌風打去,只見金碧兩色光芒互相抵消,碧玉生順勢而退,口中朗聲道:「上官堂主,後會有期。」
聲音方落,碧玉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上官雲收回右掌,只見上面一點碧青十分顯眼。
「好一個碧玉生,某稱霸武林的障礙又多了一個,哼!」
…………
「禿驢,今日就讓本仙來會會你,白頭,你和活閻王去料理其他,這裡便交給我了。」
綠袍仙對著白頭老鷹和火焰一擺手,二人見狀點點頭,各是帶著一隊人馬朝著其他建築奔去。
綠袍仙目光陰森的看著面前身著赤紅金紋袈裟,手持赤銅禪杖,香檀佛珠,寶相莊嚴的少林主持。
「阿彌陀佛,今日老衲便是舍了這具皮囊,也要將你們這些邪魔外道送進地獄!」
了慈方丈禪杖一揮,銅環噹噹作響,一團赤紅光芒朝著綠袍仙打去,了慈知道面前這人不好對付,起手便是「伏魔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