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威名初顯

  倪清風與白頭老鷹初次接掌,有意收斂幾分力道,但就是如此,也足夠白頭老鷹心中震驚。

  感受到掌心處傳來的純厚真氣,白頭老鷹再是添上三分力道,這才與倪清風拼了個勢均力敵,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此刻已是輸了,這倪清風看樣子也不過三十來歲,滿打滿算修行不過二十多年,自己成名之時,恐怕此人還未出生。

  「這人如此厲害,要不是為了龍珠,本座實在是不願意招惹。」

  白頭老鷹縱橫邪派數十載,除了一身武藝超群之外,還有便是識時務,這兩樣東西才是他立足江湖的根本,若是放在平時,他也就知難而退,但是現在狠話已是放了出去,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臉面,他不得不嘗試一二了。

  「倪大俠好深厚的內功,本座佩服,不過今日我等三人齊聚,卻不能這樣下去,否則無法面對武林同道,倪大俠,亮兵刃吧。」

  說著話,白頭老鷹袖袍一翻,只見一柄三尺來長的五指鐵爪飛了出來,右手緊握,寒光閃爍間朝著倪清風攻殺而來,另一邊的活閻王和神火上人見狀,對視一眼,也是拿出自己的兵刃,一者手持判官奪命筆,一者手持火紋鐧,怒喝一聲一同圍殺過來。

  倪清風見狀,長劍翻轉,只見一道寒光閃過,再是一聲金鐵交撞之聲,場中頓時寒星飛濺,肅殺森然,四人交戰一處,煙塵騰揚,氣浪飛卷,逼得圍觀眾人再是退避。

  「僅是一招就逼得三人亮出兵刃,這倪清風還真是不簡單,堂主,此人將來勢必會成為障礙,要不要……」

  日煞看著場中大發神威的倪清風,壓下心中忌憚,對著上官雲輕聲說道。

  「且等一等,此人底細我不甚明了,再則此人雖然行事張狂,但卻不像是不留後路之人,沒有摸清底細之前,切記不可妄動!」

  上官雲現在是越來越捉摸不透倪清風,先是碎空掌,再是這從未見過的劍法,上官雲對倪清風的忌憚已是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原本天山派中除了薛萬山讓他忌憚幾分,但是也僅僅是忌憚而已,只要稍加排布,天山派遲早是忠信堂的盤中餐,但是現在多了倪清風這樣一個變數,上官雲心中很是沉鬱。

  此刻場中,倪清風全力施展武當的柔雲劍法,此劍法的真意便是以綿綿無盡之意將襲來攻勢化解,白頭老鷹三人雖然攻勢凌厲,但怎麼也破不開那團緊密的劍光,非但如此,每當他們與倪清風劍身碰撞一次,他們就感覺身上重上一分。

  倪清風一劍盪開活閻王的判官奪命筆,順勢一挑,劃破活閻王的袖袍,隨即長劍朝前一遞,一招順水推舟直刺活閻王心口,只把對方嚇得冷汗直流,抽身閃避已是來不及了,而白頭老鷹見狀,頓感不妙,手上鐵爪灌注真氣,嗖的一聲直撲倪清風后背而去,竟是打的圍魏救趙的主意。

  與此同時,那神火上人見狀臉上殘忍之色一顯,手上火紋鐧紅芒一閃,沉喝一聲,躍入半空,直朝著倪清風頭顱打來,這一擊若是被打中,便是腦漿迸裂的下場。

  伏天嬌與伏天香見狀皆是臉色一變,但是她們不能出聲,高手交戰,容不得一絲分身,或許師叔原本無事,但是她們這麼一喊,很可能就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師姐放心,師叔武功大進,這三人不是師叔的對手,你們看著便好了。」

  裴師弟見到伏天嬌二人擔憂神色,輕聲說了一句,師叔的本事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在趕路之時,那崆山五煞不就是被師叔一劍梟首了麼,還有盤踞在天山之內的數十賊寇,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成了師叔的劍下亡魂。

  「裴師弟,師叔他?」

  伏天嬌看著自信滿滿的裴師弟,不知道他的信心是從哪來的。

  「師姐,詳情如此……」

  伏天嬌越聽心裡越是震驚,天山賊寇也就罷了,那崆山五煞可都是成名十多年的邪派高手,比之場中的白頭老鷹三人也是毫不遜色,但是這麼五人也沒有撐過半個時辰,實在難以想像師叔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樣一個地步。

  「師叔此戰必可得勝,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忠信堂的人,師姐,此事你應該心中有數。」

  伏天嬌聞言看了裴師弟一眼,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場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伏天嬌轉身看去,只見師叔已是一劍斬斷了活閻王的左臂,後者此刻已是重傷倒地,雖然沒死,但是也失去了戰力。

  原來方才倪清風在刺中活閻王胸口之時,卻是陡然轉換劍招,原本直刺的長劍竟是一旋一挑,直接將襲來的鐵爪黏住,再是朝著神火上人打去,後者本就在提防,眼見於此卻是不改攻勢,直接一鐧打在那鐵爪之上。

  但是就在碰到鐵爪之時,裡面蘊藏的純陽真氣卻是震得他氣血翻騰,接連數個翻身,才將那股反衝之力化解,但這樣一來,卻是遠離了倪清風,而白頭老鷹又陡然失去了兵刃,一時難以對活閻王施以援手,後者剛剛喘息半刻,就被倪清風凌厲的劍法逼入死角,最後以一條臂膀的代價退出戰場。

  「倪大俠好本事,事情既然到了這步田地,我等只有死戰到底了。」

  白頭老鷹從神火上人手上接過鐵爪,臉色陰沉的看著倪清風,三人聯手竟然還拿不下一個倪清風,還損傷了一人,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丟臉,若是就這麼退去,不日這件事就會傳遍武林,倪清風這是踩著三人提升名望。

  「白頭先生和上人若是就此退去,倪某不會為難。」

  白頭老鷹與神火上人聞聽此言,臉色一變再變。

  「倪大俠,多說無益,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白頭老鷹沉喝一聲,飛身騰越半空之上袖袍斬開,遮蔽天日,一時之間光線頓時暗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那神火上人身影騰挪,趁此機會朝著倪清風下關打來。

  倪清風見狀,眼中厲芒一閃,手上長劍嗡鳴一聲,一道清越劍吟清楚的傳到場外眾人耳中,隨即眾人只見昏暗之中劃出一道明亮劍光,閃滅一瞬之後,天上的白頭老鷹陡然朝著遠方飛遁而去,眨眼只見已是不見了人影。

  而就在眾人疑惑之時,一聲慘呼將眾人注意力吸引過來,只見那神火上人此刻對一柄長劍死死的釘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活了。

  「好霸道的劍法,這不是天山派的劍法,不知道這倪清風是從何處學來。」

  上官雲眼神一凝,方才那釘死神火上人的那招,自己竟是從未見過,其速飛快,其勢千鈞,若是自己遇上,除了閃避一途別無他法,他十分肯定這招劍術不是天山劍法,若不是倪清風自創之招,那便是他得了機緣。

  「教主!」

  神火教的人見到教主被活活釘死在場上,登時拔兵沖了上來,目光狠狠地看著倪清風,後者對此卻是不屑一顧,掃了他們一眼,只把神火教弟子看的膽中生寒,走到神火上人身邊,反手將劍一拔,帶出一溜鮮血,只見那神火上人伸手指著倪清風,弱聲恨道:「你……」

  話未說完,神火上人頭顱一歪,登時氣絕。

  「倪大俠,今日是我等栽了,咱們後會有期。」

  重傷的活閻王,掙開弟子幫扶,走到倪清風身前,對著他拱手一禮,倪清風聞言對他一點頭,後者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再是一禮,收拾了神火上人的屍首,帶著邪派之人飛快離去,不一會,場中只剩下天山派和忠信堂的人馬。

  「倪兄弟大發神威,今日一戰想必不久之後就會傳遍武林,某在這裡要恭賀倪兄了。」

  上官雲走上前來,笑吟吟的對著倪清風拱了拱手。

  「上官堂主抬愛,倪某本不願生事,但情勢如此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不狠下殺手,僅憑本派這點人手,今日恐怕是走不出這盤沙鎮了,還未感激上官堂主,倪某在此多謝了。」

  倪清風知道若是上官雲撕破臉皮,不顧一切出手,今日之事恐要再起波瀾,不過幸好此人城府頗深,考慮甚多,又忌憚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倪兄此話就見外了,我與薛掌門乃是至交好友,又同屬正道,本堂主又是武林盟主,自然不會讓那些宵小趁人之危,倪兄,不知貴派接下來打算?」

  上官雲看著走過來的天山派弟子,瞥了一眼伏天嬌手上的那顆龍珠,心下不由一嘆,這東西暫時拿不到手,只有從長計議了。

  「自該返回天山,天嬌他們離山日久,掌門師兄他們也是掛念的很,上官堂主事物繁忙,我等就不多做打擾了,改日閒暇,上官堂主定要前來天山一聚,想必掌門師兄會非常高興。」

  倪清風對著上官雲略一拱手,隨後對著天山弟子一揮手,眾人紛紛站立一旁,等待吩咐。

  「既是如此,那就祝願倪兄一路順風,改日某定會前往天山一會好友,告辭。」

  上官雲看了看倪清風,朗聲一笑,隨後招呼日月雙煞一聲,帶著忠信堂弟子立刻騎馬離去。

  「師叔?」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馬上離開這。」

  天山弟子聞言立刻翻身上馬,朝著鎮外奔去,很快消失不見。

  看著天山派的旗幟越來越遠,日煞對著身邊的上官雲道:「堂主,天山派也就只有一個倪清風棘手,只要堂主能拖住此人,憑咱們的實力一定可將那龍珠拿回來。」

  「兄弟,堂主心中定是另有計較,那倪清風不好招惹,若是一味逃走,恐怕沒人能將他留下,要是讓他返回了天山,這件事可就要鬧大了,忠信堂現在正在整合的關鍵時刻,實在不宜再生枝節。」

  上官遠讚賞的看了一眼月煞,淡聲道:「龍珠我是勢在必得,就先放在天山派手上一段時間,等我空下時間,在做計較,對了,點蒼派那邊怎麼樣了?」

  「回堂主,臨行之前收到消息,點蒼派的白鶴道人已是同意成為忠信堂的舵主。」

  「很好,現在點蒼派已是歸順,接下來便該是秋水山莊了,秋棠柏那裡可有什麼消息麼?」

  「暫時還沒有消息,屬下已是名人嚴加監視,一有消息會立刻回稟,堂主放心就是。」

  「嗯,秋水山莊不好對付,需得徐徐圖之,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先將天山派的那顆龍珠拿在手上,雖然現在本堂主抽不出時間,但是也不能讓天山派閒著,將龍珠落在天山派手上的消息傳出去。」

  「是!」

  另一邊,天山派一路朝西而行,沿途中,伏天嬌將發生的事情詳細告知倪清風,後者心中有數,看了一眼察木龍,沉聲道:「你的來歷需得掌門師兄親自確認,你說龍珠屬於你,不知有什麼證據?」

  察木龍知道旁邊這個人威脅性十足,當下心神一喚,只見伏天嬌包裹突然一亮,那龍珠如被吸引般,乖巧的落在了察木龍手上,只把天山弟子看的目瞪口呆,之前只是聽聞這龍珠神奇,以為是無主之物,但是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人家的東西,要不然怎會能操控龍珠。

  「嗯,貧道已是相信你的話,不過龍珠落在你的手上和落在天山派的手上沒有什麼區別,今後天山派恐怕是多事之秋了。」

  倪清風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伏天嬌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握劍的手猛然一緊,自己這算不算給天山派招來禍患。

  「師叔,是天嬌行事莽撞,連累了師門,實在是罪該萬死。」

  伏天嬌半跪在倪清風身前,那上官雲眼饞龍珠是她親眼目睹,要不是師叔及時趕到,自己和師妹恐怕已是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察木龍見到天嬌如此,心中也是有些愧疚,自己只顧著奪回龍珠,卻是忽略了對方的立場。

  「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些人想要龍珠,就找我來要,我不怕他們。」

  「閣下說的輕巧,自你在我天山派陣營之後,任何事都無法說清了,這武林之中,只要利益動人,再是有理也會被吞沒,不過你們也不要擔心,天山派也不是任人擺布,只要咱們上下一心,除非忠信堂不顧武林大義,否則,這件事始終是咱們暫居優勢。」

  倪清風此話倒也不算夸言,天山派實力雖是不如忠信堂,但是對付那些小門小派還是十分輕鬆的,如今自己又滅殺了邪派的囂張氣焰,天山派風頭正盛,那個不要命的敢前來充當先鋒,自己就會讓他有來無回。

  「師叔,方才你對付白頭老鷹的那套劍法不像是天山劍法,但是卻十分精妙,那是什麼劍法?」

  伏天香看著氣氛有些沉重,立刻轉移話題,雙眼崇拜的看著自己這位四師叔。

  今日師叔一人單劍逼退白頭老鷹,重創活閻王,斬殺神火上人,自己這位四師叔不顯山不露水,一出手便是這麼大手筆,著實震撼了自己。

  不只是伏天香,伏天嬌等人也是將目光看了過來,四師叔那套劍法輕靈飄逸,綿里藏針,施展起來好似道家仙人,令人心嚮往之。

  「那是柔雲劍法,是我機緣巧合得來,你們要是想學,師叔可以教你們,不過這門劍法易學難精,若無恆心,只會是似而非。」

  伏天香一聽這話頓時熄了念頭,自己那套天山七絕劍還沒有融會貫通,再修煉這門劍術,只會貪多嚼不爛,還不如完成天山七絕劍後再做打算。

  「弟子還是先把師尊傳授的劍法修煉好再說吧。」

  其餘之人聞言也是暗暗搖了頭,他們已經有自己的一套修行方式,突然修煉這精妙劍術,難保不會捨本逐末,到時候不僅劍法沒學精,反倒是荒廢了原本的武學。

  倪清風見狀也是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眼神一厲,對著後面的弟子一擺手,眾弟子見狀立刻提高警惕,就在此時倪清風袖袍飛卷,只見數道驚芒朝著前方的黃沙地射去。

  呲呲幾聲,那驚芒直接插入黃沙之中,頓時幾聲慘嚎從地下傳來,伏天嬌等人見狀立刻拔劍在手,環顧四方。

  不遠處黃沙翻滾,朝著己方過來,倪清風當即拔劍在手,騰越半空,對著下方連揮數劍,只見幾道劍氣沖射下來,那翻滾的黃沙登時停止不前,隨後倪清風對著下方伸手一拿,只見黃沙涌動,三具屍體被吸了上來。

  「師叔,是沙鼠門的人。」

  裴師弟翻身下馬,走到屍體面前,用劍鞘翻看之後,再看到幾人的袖口上的黃鼠圖案,已是知道這幾人來歷。

  「消息如此靈通,咱們不過行走半日,就有人送上門來,看來這回山之途註定不是一帆風順,繼續趕路,讓弟子們都小心些。」

  倪清風翻掌一揮,那三具屍體瞬間沉入黃沙之中,朝著不遠處看了一眼,隨後騎馬在前開路,天山派一行人繼續前行。

  就在天山派一行人離開不久之後,黃沙翻湧,一個個人影從裡面鑽了出來,為首的是個身穿黃衫的矮胖老者,手上拿著一柄月牙鏟,此人正是沙鼠門的門主沙提翁。

  「好靈敏的感應。」

  沙提翁臉色十分凝重,那倪清風肯定發現了自己,但是卻沒有動手,他不是做不到,應該是不願意多事,那三具屍體便是警告。

  「門主,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埋伏?」

  「算了吧,人家已是留了不少面子,咱們這樣的上去,不過是給人家送菜,就讓忠信堂自己去弄吧,咱們沙鼠門小門小派,可招惹不起這龐然大物。

  「天山派出了這樣的人物,武林又有熱鬧看了,龍珠雖好,也得有命去拿,撤!」

  隨著沙提翁一聲令下,沙鼠門弟子立刻潛入黃沙之中,不一會已是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