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斬佛滅妖

  解決了二人之後,尹仲翻了他們的屍體,除了幾張符紙外,再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剛才那人就是用這符紙與人傳話」,尹仲拿著一張符紙,想了想,便收了起來,至於這兩人的屍體,則被他拋擲荒野。

  難得出來一趟,加上自己的孩子即將誕生,尹仲打算送給未出生的孩子一件禮物,轉身朝著三狐山而去。

  三泉村內,谷虛看著越發凝實的元神照影,心下很是滿意,估計再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自己就能將元神和肉身重新凝練聚合,達到陰陽合一的境界。

  看著手邊化成粉末的火晶石,谷虛心下暗想,今後還是要多收集一些五行之力的天材地寶。

  次日,谷虛在吃過早飯,為石頭診脈過後,對柳山說道:「老丈,石頭已然無事,今後一月只需要吃些補血補氣的食物就行,不用吃藥」

  柳山千恩萬謝的應了。

  「對了老丈,不知那三口泉井在哪,貧道想過去看看」

  「道長隨我來」,柳山聽到這話,吩咐兒媳去照顧兒子,自己帶著谷虛往村中走去。

  沿途上不時有村民與谷虛打招呼,後者一一應了,過了一會,老丈指著前面說道:「道長,那就是三口泉井了」

  谷虛望去,只見三口半人高下的井台,青石壘起,長滿青苔,看上去古意盎然,不過在谷虛看來卻是邪氣的很。

  在他眼中,這三口泉井上方漂浮著一股黑氣,黑氣起起伏伏,每當有人打水之時,就會有一股黑氣下沉,打上來的水表面上看去十分清澈,但卻是黑氣繚繞。

  「老丈,這三口泉井有問題,得趕緊告訴村正,這三口井裡的水不能喝」,谷虛伸手一點,一道赤芒斬中井上的黑氣,黑氣雖是被攪散,但是很快又重新匯聚起來。

  「好,我去喊村正,道長,你切等等」

  柳山聞言心下一驚,又見谷虛出手,知道對方不是無的放矢,急忙去找村正,要是村子裡的水有問題,那整個村落都要遭殃。

  還沒等他說走幾步,就看到前方村正王敢帶著村民走了過來。

  「村正,道長說井水有問題」

  「知道了,咱們先去看看道長怎麼說」,王敢心下越發肯定這是百佛寺下的手,畢竟之前曾有法師在這裡作法驅邪。

  眾人來到井邊,王敢走上一步,拱手道:「道長,這井水有什麼問題」

  「這井水被人用妖術污染了,諸位,請看」,谷虛拿出一張符紙,投進一個裝滿水的水桶中,眾人紛紛看去,不過一二個呼吸間,水桶中的水竟然如燒開一般,滾動起來,而且原本清澈的井水竟然泛黑,並且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有受不了的人,竟是當場吐了起來,連王敢也是臉色驚恐,這井水要是喝下肚去,非得生病不可,又想到道長之前說的妖術,難道自己等人是被妖怪盯上了麼。

  「道長,這,這」,王敢顫抖著手,指著面前的怪象,村民一個個皆是臉色蒼白,一想到家裡還有滿滿一大缸的水,那股噁心又泛了上來,轉身又去吐了。

  「王村正,這井水被人施了法,之前打上來的水,告訴村民不能再喝了,去附近的的溪流挑水吃,另外,家裡留存的那些井水,都放到這裡來」

  說完後,谷虛拿出拿出一個玉瓶,遞給王敢,道:「用溪流的水將這瓶裡面的丹藥化開,每個村民都要喝上一碗」

  「是,是,多謝道長」,王敢恭敬的將玉瓶接了過來,吩咐村民趕緊將家裡的井水都拿過來。

  村民聞言立刻抖著身子離開,過了好一會,陸續有人將井水挑了回來,谷虛命他們將井水倒回井裡,一桶一桶下去,谷虛看見那井上黑氣濃郁不少。

  等到最後一桶水倒進井裡,王敢走了過來,道:「道長,所有留存的井水都拿過來了,我已經派人去溪邊挑水,道長,那溪邊的水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這倒不會,那條溪水是從玉泉江一條支脈衍生出來的,活水難留,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王敢聽了這話,終於放下心來,幸好道長在這,要是全村人積年累月的吃下井水,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一想到這裡,王敢就不寒而慄。

  「這三泉井接通地下水脈,按說也是屬於活水,不至於中了邪法,但邪氣凝聚不散,下面必定有什麼東西,看來得下去看看」

  谷虛正在想著,那邊有十幾個青壯挑著幾十擔水走了過來,倒進之前準備好的大缸中,王敢將丹藥放在缸里,藥力散開後,村民每人一碗,不一會就有人掐著自己的喉嚨,臉色漲紅。

  谷虛見狀,單掌一頂,此人喉嚨一松,一灘黑色塊狀物吐了出來,散發著臭氣,谷虛手一揮,一道熾熱勁風過去,穢物消失不見。

  隨後半個時辰內,有人嘔吐,有人頭暈,還有人臉色發黑等症狀,王敢看著一村的傷員,嚇得冷汗直冒,這簡直就是要把三泉村一網打盡啊。

  「道長,現在村民體內的邪氣應該已經解了吧」,王敢將玉瓶還給谷虛,小聲問道。

  「嗯」,谷虛回了一聲,接過玉瓶,隨後說道:「王村正,貧道需要幾人明日下井一探究竟,不知可否」

  「道長說的哪裡話,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王村正當即喊來三個青壯,帶到谷虛面前。

  「三位壯士剛剛清除體內邪氣,現在不適合立刻下井,明日正午時分,陽氣充足之時,就有勞三位了」

  三個青壯連連應下,吳村正見狀讓他們三人趕緊回去休息,養精蓄銳,並讓人準備一些好飯。

  「王村正,一會我就要暫時將這井封上,或許會有一些動靜,為防萬一,還是將村民疏散了」

  王敢聞言,立刻點頭稱是,來到村民身邊,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不一會眾人紛紛散去。

  「道長,您看還需要準備些什麼」,王敢恭聲道,之前他也見過有人作法,準備了好一些東西。

  「不用,貧道自有方法」

  見谷虛沒什麼要吩咐的,王敢也快步離開這裡。

  谷虛目凝前方,手指併攏,虛空勾勒出一道金色符文,光芒閃動間,只見一條條金色絲線在空中織成一道金色法網,罩向三口井。

  法網一落,觸碰到那些黑氣,發出嗤嗤的聲音,黑氣像是遇見了天敵,不停翻滾攪動,頃刻間化成一個面目猙獰的邪佛,手上的黑色金剛杵重重打向法網。

  谷虛手指並劍,一道金色飛芒一閃,頓將邪佛打成碎片,黑氣聲勢頓弱,法網趁勢一罩,將三口井頓時封住。

  「連外域勢力也來分一杯羹麼」,谷虛從竹簡中看到過,外域邪佛一派最是能蠱惑人心,現在竟然將手伸進這裡,如果無上道知道,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中原內部之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一夜安穩,次日正午時分,村民早早就來到井邊,谷虛將三顆刻畫符文的火晶石遞給三個青壯。

  「有這東西可保你們安然無恙,下去如果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小心拿了上來」

  三人稱謝一聲,接了過來,小心放好,他們知道道長神通廣大,有這東西護身,性命是保住了。

  王敢再是囑咐幾句,三人分別下了水井,旁邊的一些村民則是屏息靜待,過了好一會,一個名叫大壯的人那邊有了動靜。

  「趕緊把人拉上來」,王敢招呼一聲,幾個青年拉住繩索,把大壯拉了上來。

  大壯渾身濕透,臉色雖是蒼白,但難掩激動之色。

  「大壯,下面有什麼東西沒有」,王敢急聲問道。

  「有,有東西」,說著大壯伸開手,掌心裡躺著一個紅色晶狀物,顏色純正的有些妖異,旁人只覺得漂亮,谷虛卻是一眼看出來歷,這分明就是一顆邪佛舍利。

  「大壯,你在下面看到了什麼,說給道長聽聽」

  王敢讓人散開,大壯站起身來,對著谷虛彎腰稱謝。

  「要不是道長給的火晶石,我差點就被那條黑魚給吃了,這東西就是在黑魚的肚子裡拿出來的」

  大壯回想自己剛一入水,就感到非常的冷,井壁上冒著絲絲寒氣,多虧火晶石在身,自動抵擋寒氣,要不然身體可扛不住。

  「那條黑魚有半人高,嘴裡長滿了牙,背上倒插這幾根骨刺,見到我就往我身上撲……」

  隨著大壯的描述,眾人聽後紛紛後怕不已,這井裡面怎麼生出這樣的惡物,不過對火晶石又是十分好奇,可惜大壯說已經碎了。

  「道長,這東西」,王敢看著舍利,真心希望道長將它摧毀,這等害人的玩意,別再留著了。

  似乎聽到了王敢的心聲,谷虛將真氣灌入舍利中,原本赤色晶體頓時如遭洗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個透明物。

  「此物的邪氣已經被清理乾淨,村正可放心,另外兩位壯士應該也快上來了」

  谷虛話一說完,井邊的兩根繩索也一同晃動起來,王敢趕緊派人將他們拉了上來,與大壯不同的是,另外兩人手裡除了拿回來舍利外,還帶著兩條黑魚屍體。

  「好大的魚,吃什麼長大的」

  「這魚長得真兇」

  村民在一旁議論紛紛,卻都不敢上前,只是伸手指指畫畫。

  「道長,這兩個東西還請道長處理了」,王敢捧著手心裡的舍利,呈送給谷虛,後者一招手,舍利就被吸了過來。

  三顆舍利被淨化,井上的黑氣頓時開始消散,兩三個呼吸後,黑氣消失不見,一陣清風吹來,眾人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舒坦。

  「道長,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王敢察覺到有些不同,心下肯定這是道長的手筆。

  「井中邪物雖然已經被取了出來,但最好還是過上半月的時間再取水」

  說著,谷虛將一顆火晶石激發之後,投入到井中,眾人只見井中紅芒一閃,隨後就見三口井同時一震,地面微微晃動,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嗯,我感覺這邊沒有那麼冷了」,有村民發覺異狀。

  之前在井邊打水,身上都是涼嗖嗖的,現在卻是暖洋洋。

  村民將目光都是看向谷虛,這位高人手段可比那些百佛寺的法師們強多了。

  「諸位,在這裡我要告訴大家一件事,這些邪物都是百佛寺的那些法師們留下來的,為的就是謀害我們,要不是道長遇見,咱們可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王敢話一說完,頓時群情激奮,好啊,原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些傷天害理的東西,虧得自己還那麼虔誠的奉上香火錢,到頭來罪魁禍首就是他們。

  「村正,咱們該怎麼做」,雖然口號喊的震天響,但是村民也不傻,那些法師各個身懷絕技,自己去找麻煩,那就是以卵擊石。

  「道長,您看」

  「諸位放心,貧道既然遇上,自然不會不管,諸位切都一切如常剩下的事情就由貧道來解決,王村正,可否借一步說話」

  「道長隨我來」,王敢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自己則是帶著谷虛來到自己家中。

  「王村正,聽你說起過這佛寺十分靈驗,當真如此麼,就沒有人發現其中的古怪」

  「道長是高人,自然能看出不同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裡懂得這些,那些法師一番操作,周邊幾個村莊都供奉香火,連衙門那邊都有人專門來請,本事大,有關係,就算有點古怪,那些僧人也會遮掩過去」

  谷虛聞言點了點頭,世人未開智,難免被人糊弄,見到神跡自然誠心叩拜。

  再是詢問一些事情後,谷虛心下有數,這佛寺明面上是求子祈福,消災解難,問道前程,背地裡不知道幹了些什麼勾當。

  「道長是要去除害麼」

  「這等害人之所,害人之輩斷不可留」

  「那道長千萬小心,聽說百佛寺後山經常有古怪的叫聲,寺內僧人說是降伏的妖獸」

  知道道長神通莫測,但王敢還是提了一句,讓谷虛心中有數。

  從村正家裡出來,谷虛回到柳山家,說了一會話,便辭行而去。

  按照村正給的方向,谷虛一路往南走去,百十里地的距離,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到了,稍一打聽,就知道哪座山是百佛山。

  「此山本是靈秀之地,竟被強行逆轉陰陽,將靈地變成了邪域,一山生靈盡數成為傀儡,這百佛寺當真是罪該萬死」

  看著眼前高峻的山峰,凡人看不見的上空處,一層厚厚的黑雲籠罩山頂,裡面不斷傳來各種嘶吼之聲,聽的谷虛大皺眉頭。

  沿途一路,儘是上山拜佛之人,谷虛遮掩身形飛身上去,抵達寺廟門前,只見金碧輝煌的佛寺內,黑色烏雲之中,有一尊異常顯目的六臂邪佛巨像,只有心臟一塊是金色,其餘地方皆是漆黑。

  隨著香火不斷往巨像身上匯聚,一隻手臂已經開始由黑轉金。

  「邪門歪道」,谷虛冷哼一聲,伸手一划,畫出一道斬靈符,一聲敕令,符紙燃起化成一道金光打中邪佛心臟。

  邪佛受此重創,慘嚎一聲,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注視著谷虛站立的方向。

  就在它六隻手臂要捉拿谷虛之時,身上突然爆發出一團金色光芒,邪佛巨像驚愕之間,由心臟開始,身體寸寸碎裂,不一會就散成漫天煙塵,谷虛一揮袖,頓時寺廟為之一清。

  就在邪佛巨像被毀同時,佛堂大殿中,幾個老和尚同時氣息一滯,隨後便沒了生息,為首一個老和尚驚駭之下飛快掏出一枚血色丹丸,咽了下去。

  「我佛真身被毀,有高人到此,此地不宜久留」,老和尚勉力鎮壓自己傷勢,急忙跑出大殿,來到後山一座石洞。

  山洞深處,有一個不大的小湖,水呈墨黑,散發著森森寒氣,氣流上浮,寒氣凝結成冰柱,倒插而下,水中一陣翻滾,一條丈許長的黑色大魚躍出水面,魚目赤紅,嘴角兩邊長著長須。

  「墨痕大尊,外面來了高手,我佛金身被毀,還請現身相助」,老和尚叩頭就拜。

  烏芒一閃,一個光頭和尚身著黑色僧衣出現在老和尚眼前。

  「人已經來了」,墨痕眼睛盯著洞外走進來的谷虛,沉聲說道。

  老和尚心下一驚,轉身回望,只見谷虛就站在後面。

  「原來是一條黑魚修佛,難怪修的不倫不類」

  聞聽谷虛此言,墨痕眼中厲芒一閃而逝,隨後輕笑一聲。

  「高人到此,有何貴幹」

  「三泉村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污染泉水,溝通玉泉江水脈,助長功行,旁門左道」

  嘩啦一聲,墨痕縱身跳入湖中,老和尚見勢不妙,剛一動身,就被谷虛一指斬滅神魂。

  看著湖中的黑影,谷虛拋出四顆火晶石,分列四方,一股灼熱之氣蔓延開來,欲要將湖水蒸乾。

  底下的黑魚感受到溫度變化,立刻魚尾一擺,四個嬰兒頭骨燃起碧綠妖火,沖向火晶石。

  「孽障受死」,谷虛怒喝一聲,火晶石得真氣之助,火力頓時大增,一團純青火焰不斷逼近水面,湖水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乾涸,黑魚不甘受困,掀起水浪,但卻被迅速蒸發。

  數個呼吸後,黑魚氣竭,奄奄一息,露出乾涸的水底,一具具散亂的白骨觸目驚心。

  谷虛來到黑魚旁邊,伸指一點,一道黑魚精魄被扯了出來。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

  不管黑魚的求饒,谷虛搜魂之後,直接將它投入了淨魂清心鑒中,當做此寶晉升的資糧。

  「沒想到外域邪佛竟然與妖魔兩道勾搭上,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谷虛將山洞內外清點一遍,倒是發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將其收好,谷虛坐在湖邊,念誦了一篇道經,為這些冤死的亡魂超度。

  隨著經文念誦完畢,一點點金色光點投向谷虛身上。

  一把火將屍骨燒成灰,谷虛將山洞一掌打碎,當成他們的墳墓。

  無上道駐地

  寧蹈知道尹仲的消息後,立刻告訴了道主祁灃。

  「道主,您看尹仲這顆棋子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麼」

  「尹仲雖然失憶,但一身功力可不能小覷,就派幾個機靈的弟子前去監視就是,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說,而且我懷疑他失憶,很可能有人在暗中插手,這顆棋子用起來有些棘手」

  祁灃一席話讓寧蹈心驚,是誰有這麼大本事能瞞過道主,但他不敢多問,應聲領命,道:「是,弟子知道了」

  「道主,妖魔兩道和邪佛那邊,您看……」

  「放心去做你的事,剩下的自有我們為你撐腰,小小邪佛也敢覬覦中原,當真不知死活」

  寧蹈聞言,不再言語,恭敬一禮,便退了出去。

  寧蹈離開後,祁灃則是猜想造成尹仲失憶的那個人,一定就是封印尹鳳體內血咒的那個高手,現在看來,他對尹家父女很是關注。

  「咱們早晚會有見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