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洲。
靈台方寸山。
有道是,千峰排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松。
修竹喬松,萬載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時不謝賽蓬瀛。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溜清。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蒨崖苔蘚生。起伏巒頭龍脈好,必有高人隱姓名。
此地便是項凡塵和玉鼎二人為隱姓高人「菩提老祖」合力打造的世外桃源,靈台方寸山。
此時,隱世高人項凡塵一襲白衣,皓首童顏,於山巔之上淡看日升月落,雲綣雲舒。
「佛祖,那石猴已至山下。」
雲霧之間,一美貌女子白衣欲仙,似真似幻般從雲霧之間升起,最後於項凡塵身後凝實。
「嗯,記住,以後稱呼我為老祖或者祖師,你們也不可在自稱小妖。」
「是,祖師!」
項凡塵身後的乃是從阿依納伐工廠加工出來的巨蟹,改造完成的整個人改頭換面,堪比重新投胎。
什麼化妝,整容之類的亞洲四大邪術和阿依納伐的3D列印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阿依納伐的技術不僅可以毫無破綻的複製粘貼,還可以根據要求自我定製,甚至可以術後修正,直至滿意,就憑這一手,如來不封一個佛陀果位簡直說不過去。
三界第一手術刀,就憑三界第一這四個字也值一佛陀果位吧,畢竟又不是三界第一丑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排名。
或許這就是道不同不相與謀的原因吧,在如來看來,阿依納伐的道,與佛並無干係,如何封佛。
可在項凡塵處便並非如此。
什麼是道?
為吾所用,即是吾道。
所以對項凡塵而言,佛是道,魔是道,道亦是道,他可以接納阿依納伐,可以改造魔道眾。
什麼貪嗔痴,愛惡欲,即便是惡念,在項凡塵看來也是進步的動力。
可是佛道不是,理念一樣才是佛,所以阿依納伐永遠不可能成佛。
……
靈台方寸山下。
一隻猴子穿著衣服,帶著帽子,滑稽的不行。
猴子光著腳丫子,蹦蹦跳跳的穿過草地向著山腳跑來。
猴子身上這裡缺一塊肉,那裡缺一撮毛,有的地方傷口已經結痂,有點地方甚至還有地方隱隱有血液在流。
這些傷口讓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猴子看起來有些猙獰,兇惡,顯然這一路走來並不是那麼風平浪靜。
天上或許有四值功曹,五方揭諦守護,但是卻也不能讓猴子走得太過順利。
「嘿,老倌,老倌。」
猴子學著人類的模樣對著前方不遠處的樵夫拱拱手,雖然學的不倫不類,倒也有些像模像樣。
「咦?居然是只猴子,你這猴頭叫我做甚?」
樵夫瞧著穿衣帶帽的猴子哈哈一笑,這猴子真有意思。
「老倌,老倌,這山上有神仙麼?」
猴子以他學到的,自認為的禮貌向著樵夫請教。
「這山上自是有神仙的,我還曾遠遠的見過,聽過神仙的歌謠。」
「啊!?謝謝老倌。」
猴子再度匆忙拱手行禮,然後繼續手腳並用,向著山上快速跑去。
「呵呵,這猢猻,天生地養資質倒是非凡,難怪佛祖和靈山那幫禿驢都要相爭。」
說完,樵夫將手裡的柴擔往背上一背,轉身離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猴子沿著山路,一路前行,穿過密林,越過灌木,爬上階梯,猴子露頭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一奇偉的山洞,洞門緊閉,靜悄悄杳無人跡。
再定睛一看,見崖頭立一石碑,約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闊,上有一行十個大字,「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咦,猴子漂泊十餘年,居然還有空識字?額,滿天神佛護送,識個字什麼都也不是什麼難事。
猴子來到三星洞前,洞門開啟,項凡塵扮演的隱世高人邁步而出。
「小猴子,你迷路了嗎?」
「仙人,仙人,我想跟你學本領。」
「學什麼?」
「學本領。」
「什麼本領?」
「可長生不死的大本領。」
「你這猴頭倒是心大,要學就學最厲害的,只是道祖曾有言,道不可輕傳。」
猴子聞言,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轉身就跑。
項凡塵負手而立,叨叨的講了半晌,回頭望去,洞外一片空空如也。
「……」
我去,這麼任性的嗎,不應該啊,回來,要不咱們再談談。
項凡塵靈識放開,洞悉整座靈台方寸山,山腰處,猴子動作靈巧的攀上一顆果樹,熟練的摘下果子放在懷裡。
半個時辰之後。
項凡塵看看自己面前堆積的水果會心一笑,拿水果換道果,這買賣做得。
「行,跪下磕頭拜師吧。」
於是猴子磕頭拜師,屁顛屁顛的跟著項凡塵進了斜月三星洞。
三星洞的日子和猴子想像的不太一樣,一路西來,它聽說過不少仙人的描繪。
在它想像中的仙人是強大的,驕傲的,強大在於金剛不壞的軀體,驕傲在於不通世俗。
可是這裡的仙人顯然不是如此,儘管這裡的仙人也同樣的神通廣大,與世俗格格不入,但是他們卻與猴子所認為的仙界完全不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裡的仙有時候有著和市井凡人一般都心氣,有時候也高高在上。
但是漸漸的,猴子習慣了這裡,他覺得這才是神仙該有的樣子。
有時候高高在上,逍遙自在,有時候也憐憫人間疾苦,降落凡塵。
三年又三年,前面七個年頭,猴子在斜月三星洞沒有學到法術,這七年間,三星洞教授除了法術的一切東西。
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猴子學到懷疑猴生,哦,對了,猴子拜進山門之後,被賜名孫悟空。
「悟空,又挨祖師揍了?」
一位黑袍青年笑嘻嘻的看著皮青臉腫的猴子,經過前七年的學術政治教育,猴子已經被批准修習仙法道術。
黑袍青年就是改造之後的黑袍。
「哼,俺老孫的事要你管,再說,這是修煉八九玄功,不是挨打。」
項凡塵表示,修理八九玄功這種功法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挨揍,這不但可以鍛鍊體魄,還可以將身體記憶融入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