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孫前輩真會開玩笑。不是我找你,是我這兄弟找你。」李江一臉窘迫,抬手指向木呆呆的阿飛。
孫駝子一愣,看向了右手邊的阿飛,擺著手疑惑道:「飛劍客的事?我僅是鄉下一個老倌兒,恐怕幫不上飛劍客的忙。」
李江趁他拿開手,飛快將酒注入其杯中,同時笑著說道:「謙虛了謙虛了不是?孫前輩哪裡是鄉下的老倌兒!您是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之事的大人物,否則怎麼無須介紹就認識我倆?」
孫駝子噎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端起酒懷道:「玉壺春一瓶要上百兩銀子,既然都倒出來了那就不要浪費了。」
說罷他舉起酒懷小口啜飲,「滋滋」出聲,不再言語。
阿飛此時已想起了李江在馬上車所說的話,頓時明白了這個「前輩」多半就是當年的知情人,因此他情緒激動就要開口詢問。
冷不丁的,他桌下的腳被踢了一下,阿飛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端起酒杯遮住了自己的一臉急色。
李江踢了阿飛一腳後,笑吟吟道:「孫前輩別為難了。其實阿飛所求之事對您來說只是動動嘴皮而已,您也不想看到一家人骨肉分離的人間慘劇吧?」
「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這事絕對不行,我答應過王公子絕不透露他們的行蹤!」孫駝子把酒杯重重頓在桌子上氣哼哼地說道。
阿飛驚怒下欲要起身,李江一把按住他的手,臉上堆笑道:「孫前輩,能不能看在我們和你侄女兒是朋友的面子上,破一次例呢?」
孫駝子堅定搖頭:「我知道你們是好友,小紅來信說過了。但.是,別說你們只是好友,就算你是我侄女婿我也不會違背誓言!」
「孫前輩,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要當了你的侄女婿還用來問你?我才不信你孫家其他人也不知道。」李江不冷不熱道。
「那你儘管去試試好了。」孫駝子嗤笑一聲,就是油鹽不進。
李江瞄了一下眼睛越來越紅的阿飛,臉色終於冷了下來,陰鬱道:「孫前輩,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孫駝子眼皮一跳,大義凜然道:「我知道你小李飛劍的名頭,我也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想要我違背心中的誓言,除非打死我。」
李江桀然一笑道:「那倒不用,我相信孫前輩一定會體諒小輩們的苦衷,敞開心扉的。」說到這裡,李江扭頭對阿飛道:「沈兄,麻煩你去門口守著,不要讓人進來打擾到我和孫前輩談心。」
孫駝子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阿飛站起身,給李江打了個眼色,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李江給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阿飛點點頭走了出去,只是一向穩定的步子稍微有點踉蹌。
小鋪湧進了一股冷空氣,很快又後繼無力,僅是在屋內打了個旋兒,嗚咽了兩聲便消散一空。
李江收回了看向門口的視線,提起了酒瓶對孫駝子道:「前輩,來,我們繼續喝酒。」
孫駝子端起酒懷,主動向李江湊來。
就在酒杯要接進瓶口時,孫駝子忽然手腕一甩,杯子急轉著飛向李江臉部。
李江右手抓著酒瓶,頭部輕擺躲開了酒懷,左手向前遙遙一點。
「嗤」的一聲,孫駝子肩井穴一麻,另一隻已成鷹爪的手在李江鼻前軟了下去。
孫駝子厲喝一聲,腳下使力就要踢翻桌子當做阻擋。
「嗤」聲再響,孫駝子腿根一麻,右腳無力落下。
孫駝子大驚,右手捏拳打出,「嗤、嗤、嗤」李江食指連點,索性把他還能活動的右手、左腳全點了,順便點中了他的氣海穴,讓他連內力都運使不了。
此次交鋒在電光火石間兔起鶻落,李江右手的酒瓶最多傾倒了一錢酒於桌面之上。
聽著酒水又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李江嘴色一翹道:「孫前輩,你這是何必呢?這豈不傷了兩家的和氣,以後我也不好同你的侄女兒交待吶……」
孫駝子愣神了半響,頹然一嘆道:「弄笛道人果真武功高強,怪不得上官金虹會死在你的身上。罷了……有什麼你就問吧。」
「這就對了嘛!其實我們也不是強人所難。雖說是讓您老違背了誓言,但我相信就算王公子知道了也會一笑置之,畢竟阿飛不是外人麼,他只是想找到父母親而已。」李江笑嘻嘻地坐了下來。
「唉,王公子不怪,可我也過不了我自己這關……你附耳過來。」孫駝子唏噓不已。
李江聽話地伸過頭去。
突然之間,變生肘腋,孫駝子嘴裡吐出了一口濃煙,「撲哧」打在了李江臉上。
煙霧散去,孫駝子翹起的嘴角裂開了,嘴大大張開。
李江抹了把臉,調侃道:「孫前輩,你莫非在想我為什麼沒倒?」
孫駝子嘴裡流出了哈喇子,茫然點頭。
「孫前輩,你真調皮,還藏著一手。幸好小子我從小就是吃毒藥長大的,否則不就中你的招了嗎?」李江笑呵呵道。
孫駝子眼睛睜地溜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江臉色一正,肅然道:「好了,我也陪前輩玩鬧了許久。再待會兒你的下屬說不定就來了,因此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好好兒談談心。」
「休想……」孫駝子剛怒罵出聲,突覺眼前一黑,頓時什麼也不知道了。
十分鐘後,李江掀開酒鋪門帘走了出來。
正在門外焦急踱著步子的阿飛立刻迎了上來,嘴唇顫抖著口吃道:「海……海,他……他……」
李江含笑點頭。
阿飛激動地歡呼了一聲,催問道:「在……在哪?」
李江擺擺手,說道:「沈兄,孫前輩的手下如果見他一段時間沒出門,肯定會來查看的。我們邊走邊說。」
說完話,他扭頭就走。
阿飛回身看了眼酒鋪,躊躇了兩秒,又趕緊追了上去。
「海川兄,你把孫前輩怎麼了?」阿飛還是存著正義之心,此時平靜下來不是先問消息而是關心起了其他人。
「沒什麼!用了點小手段,孫前輩沒事。」
「哦……那就好,他……他畢竟與我有恩。」
「放心,孫前輩睡一覺就好了。」
「海川兄,沈……沈……」
「他們在朝鮮南部耽羅島。」
「朝鮮……南部?」
「你在東北生活,不知道朝鮮?」
「不知道。」
「我也是佩服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劍!」
「怎麼去?」
「小雲這邊事完了,叫他吩咐興雲莊找艘船送你過去。」
「海川兄,我……我……」
「別婆婆媽媽,趕快跑!」
「海川兄,你以後就是我阿飛一生的兄弟。等等我……」
(月初了,求一張月票,不要多,只為了不是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