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坑深難出
鬣狗怪一死，趙文睿這口心氣兒也就泄了大半。
痛感立刻凸顯了，而且累的跟連續爬了百層樓的狗死的，哈哈直喘氣。
後背的傷就不說了，手臂上，前身的傷，卻是問題不大，有幽木甲具保護。
但甲具脆的問題還是暴露了，有了好些裂縫，甚至有小碎塊兒，讓趙文睿聯想到破損的汽車擋風玻璃。
他覺得，這是事實在提醒他，單一材料很難完全如人願的滿足他的需要。甲具想要稱心如意，還得多花點心思在上面。
鬣狗怪的尾擊還是很有力量的，趙文睿覺得結構合理是一個重點，就像前端帶了配重球的鞭錘，揮舞起來使得上勁，而類狼牙棒的釘刺則能用歹毒來形容了。
他這次就被這些刺刺傷了皮肉，但不疼，而是麻麻的，還有些癢。
這讓他意識到有毒，而且是劇毒，連毒免疫都不能徹底屏蔽其效果。
後怕，心說：「這也太狠了，靈魂毒素？還有，毒免疫不萬能啊！？」
儘管以前就想過這種可能，但真正發現了，還是有些失落。
主要是期待有些高，以為這個特效是個很堅挺的依仗，甚至打算賴上它做很多讓人羨慕嫉妒恨的騷操作呢，結果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看情況，鬣狗怪危機到這裡差不多可以宣布結束了，但他感覺很彆扭，或者說憋屈。
戰況沒有按照他的意圖和想要的節奏發展，開始沒機會輸出，最後還是沒機會輸出，中間則是險死還生，那些戰技、術法，捏在手裡沒能用上，以結果論的角度看，等於沒有。
他覺得這是思路問題，他明顯還沒有適應超凡戰職者的戰鬥方式。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研究這些暴露出來的問題的時候。鬣狗怪危機結束，並不等於他安全了。
事實上真正的危險現在才開始。
某種他無法看到的存在出現了，刺激的他如墜冰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並且這不是什麼單純的心理作用，因為他呼吸間，出現了濃重的白氣，說明這個區域內的確是氣溫驟降。
他自然是想立刻離開這個危險的地區，但他卻不知道哪個方向是正確的退路，他認為這時候盲動，等於是賭命。
他的謹慎很快就獲得了回報，那頭剛剛咽氣的鬣狗怪，身上浮起一團與之外貌像是的虛影，其邊緣散逸著淡淡的光。
趙文睿雖然從未見過，但仍舊是第一時間就想到，那是靈魂。
然後就見到被撕咬的一幕，就仿佛有一群大個頭的食人魚在從四面八方啃噬。
一塊一塊的，鬣狗怪的靈魂迅速消失，都都來不及恢復形狀（流動的能量一般會通過稀釋來填補空缺），就像眾人爭奪的餅乾般被分掉了。
這一幕讓趙文睿下意識的連吞了幾次口水，緊張的。
他之前就臆測過，山城廢墟的主要危險類型，就是精神力打擊，靈魂傷害，依據自然是掉San值。
最最開始的時候，他曾懷疑過是自己不好，意志不夠強大，膽怯了，畏懼了。
後來漸漸發現，掉San值跟這方面有一定關係，但關係不大，更像是乾燥大地對水汽的吸收，又或冰冷海水對體溫的掠奪，如果沒有掌握應對的技巧，那麼就會被掠奪，尤其是特定的區域。
然後再結合陰靈的存在，以及詛咒論，得出山城廢墟的主要危險是精神力攻擊且大而化之這一結論。
這也是他為什麼造聚雷塔的原因。
他覺得受詛咒的是這片土地，光清理陽光不能直射的廢屋和角落裡的陰靈是治標不治本的。
但現在的情況讓他意識到，這裡的問題怕是遠比他想像的要嚴重。他原本的打算極有可能是一種作死行為，就像試圖用火燒掉火藥殼表面的一些些散碎火藥顆粒一般，會直接引爆這裡，讓後他自然是慘死當場。
「那今晚要怎麼熬？」
他原本是打算靠著聚雷塔收集的雷霆之力防身的，現在看來，簡直就像用一滴水去抵抗大火，不但滅不了，反而會刺激到，如同澆油。
所以說想當然害死人，不是他想錯了，而是想少了。
有了這些認知後，趙文睿立刻就決定先離開這裡。
哪怕是在山外面對未知的怪物，也好過在這裡跟數量多到爆的無形之靈交鋒。
他甚至都有些後悔當初選擇了驅虎吞狼之計。
山城廢墟哪裡是什麼猛虎，分明就是一頭陰影之龍！
根本都沒有心思收集戰利品，趙文睿趁著鬣狗怪的靈魂被分食，輕手輕腳的開溜。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簡單琢磨了一下就做了，哪怕是自我安慰，也是好的。
拉開一段距離後，他忍著渾身的不適，強大精神，向著聚雷塔那邊進發，至於尚未結束的鬣狗怪與觸鬚怪的戰鬥，卻是根本都不願意湊過去看一眼。
到了聚雷塔下，收取了『雷罐』，拎起用草繩和木棍子編的背包，扭頭就走。
當初為了便捷，引火之物等材料就都放在包里，還裝備整了個石龕，以免被雨水泡到、淋到。
現在他需要這些，否則黑暗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這也是這段時間測試出來的一條重要信息。
在這片荒原上，的確有著各種怪物，不過最可怕的是『夜王』。
這個中二名字是趙文睿起的，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對方已經當之無愧的統治了夜晚。就像在地球動物為了躲避人類，很多都改習性成為夜行動物一樣，只不過這裡是反過來。
趙文睿很慶幸當初福至心靈，跋涉了一個白天來山城外圍度過了第一個夜晚，否則他很可能在那天晚上就死了。
而現在，他卻想著離的山城遠遠的，畢竟應對夜王，有火就問題不大，而在這邊，能否熬過也夜晚主要得看臉。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還是低估而來山城廢墟的可怕。
他遭遇了類似『鬼遮眼』的幻境之術，竟然無法走出廢墟！
這回他可真實有些抓瞎了。
他先前就有猜測過，整個山城廢墟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尤其是當他繪製出了已探索區域的俯瞰圖之後，就越發覺得建築布局有說道。
這也是他在初期這種勞動力明顯匱乏的背景下，建造聚雷塔的又一個原因。
造塔需要用材，就地取材的結果就是拆遷，拆掉一部分廢屋，等於是破壞了魔法陣的結構。
可現在看來，要麼他的施工量還不夠，影響了魔法陣但尚不足以令其崩潰。要麼就是魔法陣另有門道，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拆拆房子就能破壞。
但這個問題同樣以後有的是時間考慮，前提是先活過今晚。
鬣狗怪的最後悲鳴隱隱傳來，趙文睿知道，這裡現在只剩他一個生靈了。就像一個皮紙的燈籠，靈魂發出的光不斷自內溢出，這些光的名字叫做精神能量，對某些特殊的存在而言，是其渴求的美味。
「那麼，觸手怪又算什麼？它們絕對不是植物，否則我不可能識別不能。也不是動物，灰燼誓約有著溝通優勢，哪怕是邪惡的、負面的，也都能進行一定的溝通……」
趙文睿又習慣性的開始問什麼了。
他很少害怕，一大原因就是太愛刨根問底問為什麼，了解了，自然也就不怎麼怕了，甚至能有個自洽的說法，也行，否則他也慌。
可惜只有問題，沒有答案。
這次突發事件，等於綜合性的給他上了一堂大課，有很多值得深思的教訓。其中就包括一條『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升級版——平時求穩不肯賣，危時不解拿命填。
這個教訓同樣也適合C凱恩。
C凱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意識到潛移默化中的心態改變。
就像另外一個類似的道理所闡述的——壁壘高大厚重，固然有安全感，卻也會讓人們的警惕感、危機感、和承受力慢慢下滑。
求穩的心態某種程度跟入奢一樣，上去了就難下來，不再肯干一些擔風險的事，動不動就說什麼作死。
道理沒毛病，但同樣能套用『過猶不及』，就如他鄙夷的慫久了便慫成了習慣差不多。
最諷刺的是，他其實並沒有穩步慢行的資格，畢竟從宏大視野的角度理解，他和本尊一樣，都是更高維戰爭失敗，卻因特殊原因活著的『餘孽』，針對性的追殺隨時會出現，且一出現多半就是讓人絕望的碾壓式。又或者，溫水煮青蛙已經開始，花個百千年消磨掉奮進心態、拼搏意識，然後還剩什麼？不過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小小挫折，帶來的卻是大觸動。
C凱恩自己已經沒有這份敏感，但趙文睿有，他的感觸足夠敏銳。
C凱恩深覺這個人性分身值回票房，不受苦，不知自己已脫節，甚至還在為自己的所謂高警惕性沾沾自喜。
不夠，遠遠不夠，人已經變得懈怠，心氣也已經淡化，不再像當年篳路藍縷、披荊斬棘、一次次以傷換死、絕地求生時那般拼搏，並且以自己成了『穿鞋的』而沾沾自喜。
在一番思忖後，C凱恩徹底堅定了『動起來』的決心。
具體些講，他不但對毀滅克里人帝國項目以及跨界挖神墓項目變得更上心，自己也開始更積極的準備開戰。
開戰的對象分別是多瑪姆，天神組、觀察者。
公允些說，人家都沒有招惹到他。
是他覺得不跟這些存在做一場、分出個高下，同時加深了解，那麼始終就是讓人懸心的隱患。
而從更加宏觀的尺度，就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不光是本尊和C凱恩，其他次級分身，也都開始主動搞事，開啟規模浩大，又或等級非常高的戰爭。
這是因為量子態的心靈感應，相互影響？又或是某種更加玄妙的隱晦觸發，導致了危機意識的增強，還是承受不住歲月之重，心理扭曲，走向瘋狂和滅亡……沒人能說的清楚。
但有一定是可以肯定的，這麼多個凱恩一起動作，即便是以整個多元宇宙的尺度來講，都形成了一次浩劫，難以計數的生命，因此捲入戰火，以至於在很多人眼中，引發這一切的凱恩，成了十惡不赦、百死莫贖的大反派。
視角從已經開啟的多元宇宙級動盪，轉回到C凱恩的人性分身趙文睿身上。
趙文睿很清楚，有時候，廝殺簡單而又殘酷，沒有前置，沒有廢話，一上來就你死我活。
所以別看現在好像沒有異常情況在他面前發生，可一大出現，極有可能就是雷霆之勢，連做反應都來不及。
他也是有決斷的人，牙一咬，當下迅速回頭，並很快就來在了聚雷塔之下。
他已經注意到了，雷霆的確有破邪穢的能力。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下了三場雨，前兩場聚雷塔沒有建成，第三場卻是趕上了。而且是雷雨。
就是這場雨，不但令雷霆注滿了雷罐，還沿著電網放電，將周遭掃蕩了一番。昨天他過來，竟然看到了植物的新綠。
這電網設計的初衷，本來是為了保護雷罐，以免能量過足而毀掉，但有了這番表現後，很自然的引發了他以之淨化整個區域的心思。
現在雖然知道這麼搞很可能導致惡靈大爆發，但另一方面，其效果威能卻又讓他十分心動。
像現在，哪怕是幻境迷眼，可這聚雷塔，卻像黑暗大海上的燈塔，始終給予他正確的指引。
可惜聚雷塔的位置略微靠里了些，否則未必不能以之確認相對位置，硬沖定下這幻境，從而突出重圍。
雖然最終還是陷在了這山城廢墟的一角，但靠著指引迅速的回到聚雷塔下，也算是節約了時間，這裡至少經過一次淨化，有什麼異常發生，會有體現，光是這個效果，就已經很又價值了。
當然這不夠，還需要他另想辦法。
而他能想到的切實可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更改原本的計劃，金手指經驗值換等級，晉級！
不為別的，只為晉級後多出來的法術位，可以讓他再針對性的準備幾個法術，趁現在還有點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