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間歇
「安然無恙，這真是太好了！」說話之人上去就給了穆迪一個熊抱。
穆迪也顯得很激動，還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羞怯的神色。
好吧，穆迪並不是基佬，只不過有個強勢的、總是拿他當長不大孩子看的大哥。
奧利弗那邊來的是位長輩，鬼妹則是見到了父母，場面都透著小溫馨。凱恩能感覺的到，這些人的感情是真摯的，只不過表達方式各有不同。
他就有點尷尬了，孤家寡人一個。
但這種尷尬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奧利弗的引薦給終止了。
以奧利弗的情商，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忘記刷凱恩的好感度和知書達理的群體印象分。凱恩也的確擔得起救命恩人這個名銜。
爛俗的客氣寒暄，穆迪、鬼妹的親友也都先後加入進來，強者總是會被尊重，作為超凡者，食火者的特殊性他們是能清晰察覺的到的，科菲反倒不顯，防火者有『耐火磚』特性，能量隔絕，堪稱一流。
凱恩在應付了這波交際互動之後，將重點放在了奧利弗的長輩塞繆爾那裡，有些交淺言深的談了一些話題，比如說對救援艦隊的擔憂。
「救援艦隊看起來威風八面，實際上前途堪憂。」凱恩雖然沒有直接這麼說，但意思表達清楚了。
他為此舉了一個例子，心靈侵蝕。
進入噩夢區域，心靈侵蝕便開始，普通人雖然不似超凡者那般敏感，但承壓能力也差許多。
不說其他，就說航母，飛行員一旦陷入幻聽幻視，將自家的艦船當海怪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不難想像。
他扯這個話題，主要是為了點出了凝神刺，也就是代表著大腦封閉術的法器。
當然現在不是詳談這個話題的合適時機，他也不想表現的太毛躁，讓人以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通過售賣凝神刺，來展示神秘器物製造方面的價值。
塞繆爾也是識貨的，他表示對凝神刺很有興趣，晚飯後有空不妨聊聊。還表達了對凱恩所言的救援艦隊存在的危機的關注。
這方面顯然遠不止噩夢環境帶來的心靈侵蝕。
「我聽聞，守門人一族營救行動的其他參與者，先於我們被救援艦隊搜救到？」
塞繆爾點頭「是的，搜救組在北東海崖發現了他們，營救十分順利。」
「在這艘船上嗎？」
「沒有，他們在伊莉莎白號上。」塞繆爾說著指了指東南方向，那邊隔著一艘驅逐艦，有艘5萬噸級的大艦。類別算是補給艦，跟凱恩如今所在的維多利亞號是姊妹艦，對外，都隸屬於這支航母作戰群。
實際上是掛羊頭賣狗肉，這兩艘艦船，都更偏向於科考船，且是經過魔改的。
「參與守門人一族營救行動的，除了我們5人，余者都很有問題。」
凱恩這話顯得有些危言聳聽，不過奧利弗第一時間就站出來表示支持。
奧利弗向塞繆爾大略的講了A組調查員和船難，以及菌世界的詭異。最後點出，在營救行動之初就覆滅的這些人，卻能在險惡倍增的噩夢環境下大活躍，疑點太多。
A組的調查員還能勉強以『超凡者中的佼佼者，實力出眾』解釋。船難倖存者中可是有相當一部分海員的，他們憑什麼可以在噩夢環境中恣意生存？
再說一個問題，這些人這麼些天來，吃什麼、喝什麼、住在哪，夜晚如何度過？
希諾島的環境極其惡劣，平均零下30度的低溫，海風終日呼嘯，孽物像是原始林中生活的夜行動物，一到晚上就會跨界而來，來了就賴著不走了，四下遊蕩。
最可怕的是，噩夢環境對心靈的侵蝕，在夜晚會近乎翻倍。
奧利弗他們也是在凱恩深眠之後，才一點點品出其中的恐怖的。同時也對凱恩令科菲和食火者在夜晚撐起火源結界為他們提供庇護的安排充滿感激。
可以說，若沒有結界保護，失眠和噩夢連連將會是常態，而休息不好導致的神經衰弱又會進一步促成失眠和做噩夢。根本用不了一周，人就折騰垮了。
以己度人，他們在有庇護所，吃喝不愁的情況下，都是戰戰兢兢的熬過了這些天，那麼A組的調查員和船難倖存者，又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對此，奧利弗他們更偏向於凱恩深眠前的提示：由於被菌世界捕獲時間較長，這些人很有可能已經黑化。
當然，菌世界的操作，多半最終便宜了莎布又或克蘇魯。
像奧利弗他們幾個，先是被菌世界折磨的精疲力竭，克蘇魯的力量趁虛而入，轉化開啟。
凱恩分析說：「可能是時間短，菌世界針對你們的操作尚在最粗淺的折磨階段，第二階段應該是扭曲黑化，第三階段大約是誘導操控。畢竟抓捕不易，彌耗甚多的投入背後，多半是有所圖謀的。」
奧利弗他們也覺得這推論是靠譜的。
那麼按照凱恩的推論，被菌世界引導捕獲了近一周的A組調查員和船難倖存者們，至少也是處於第二階段了。
塞繆爾表示凱恩、奧利弗他們說的這些他都聽進去了，他會盡力去嘗試做點什麼，不過凱恩他們，恐怕得受些委屈，希望他們能忍耐一下。
果然，委屈很快就來了，援救艦隊的負責人之一近乎直白的告訴他們，介於他們的現在的綜合情況，需要接受全面檢查，說白了就是軟禁。
凱恩的傀儡，包括科菲，都遭到了封印。不過封印的具體操作凱恩親自參與了，解封的鑰匙就在凱恩手中，以此來表示並無覬覦之心，而是遵守相關制度，在一絲不苟的走程序。
奧利弗和穆迪，都一再提醒，A組調查員和船難倖存者的黑化可能。然而辦事員打官腔說什麼『我們會注意，感謝提醒』，明顯就是應付差事，根本沒走心。
相比於奧利弗他們的憂慮，凱恩顯得更沒心沒肺一些。
實際上以他一貫的偏陰謀論思路，分析出的結論更嚴峻。他認為，救援艦隊遭受重創的可能性很高，情勢會因此徹底糜爛，再組織一次行之有效的行動，至少也是幾十天以後的事。
一旦那樣，就錯過了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甚至永久性的噩夢擴散源，就此在島上某處成型也是有可能的。
但那又如何？
他對這個世界缺乏認同感。
而且他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
以他的自私，哪裡還肯上趕著為了某個群體的福祉而水裡來、火里去。
再說，明明環境超魔，超凡肆虐，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仍舊發展壯大，這背後能沒說法？水深著呢，他可不會覺得這類危機發生，他不下場救世，文明就會毀滅。
午飯前完成了一系列體檢，結果自然是一切正常，凱恩對軀體的掌控度和擁有的人體學知識，足以讓他應付各種科學側和神秘側的檢查，若是有人試圖藉機挖掘他的秘密，那純屬想多了。
下午，有辦事員登門，就他在希諾島上的遭遇展開詳細問詢。當凱恩陳述他從水下將排水量數萬噸的鋼鐵巨艦重新推回水面並拖上岸時，兩名辦事員明顯露出了不信的神色，後面陳述深潛者發動大風暴潮，驅趕數千海怪蟻附攻伐時，更是一副捏著鼻子強忍的模樣。
凱恩對此也渾不在意，當初做的時候，該考慮的就已經考慮了，包括眼前這一幕。這些人一定要『這都是某些人的臆想』來解釋，那也沒什麼，他並不需要他們的認同。
當然，若是利益被觸犯，他會根據具體情況採取行動的。
一句話歸納：有足夠的實力做憑持，能淡定的起來。
晚飯之後，塞繆爾如約而至，主要聊的話題，就是凝神刺。
這種法器也可以稱之為第三眼，佩戴方式有些奇特，就像戴隱形眼鏡般，用手指抵著對外的一面，貼在額頭正中，微微向下一拉，使之正對大腦的松果體，再一摁，就會有能量刺，穿過皮肉顱骨刺入松果體，之後在三眼前兩厘米的空中，會有發光的行星符文緩緩形成，等到這個始終與第三眼本體保持相對位置的符文徹底穩定，大腦封閉術就算完全激活了。
第三眼本體乍一看像是吉祥痣，但在空中形成的符文使之顯得很魔幻，即便是男人使用，也不顯娘氣，反而神秘感十足。
凱恩選擇塞繆爾，主要還是一直以來奧利弗主動親厚，比較會做人。凱恩也就順勢與其代表的超凡者勢力加強互動，算是一種回饋。
拋出這個超凡物品，主要還是為了展示價值。
而展示價值的用意，自然是不想跟天城級的超凡者勢力撕破臉。
在凱恩看來，現在有兩個撕破臉的誘因。
從當下來說，他在過往行動中表現出的實力，很可能導致營救行動的組織方希望他繼續充當解決噩夢事件的執行者。而他卻不願再過深的攪合，不管背後有什麼驚天秘密或好處。
從長遠來講，他在過往行動中展示出的技術，會被很多勢力覬覦。
既然如此，那麼不妨現在就鋪墊，看能不能通過利益捆綁掛靠在奧利弗一系所屬的勢力名下。
塞繆爾這次過來，其實也是很有誠意的。
大腦封閉術，這幾乎是參與噩夢區域行動的標配。畢竟噩夢環境對於心靈的影響，還要高於過去邊緣環境對於心靈的影響，負面情緒會不斷積壓，心靈創傷被一點點挖出，重現，漸漸與幻聽幻視融為一體，直至意識崩潰。
更重要的是，噩夢環境的另外一個恐怖之處，就是法則壓制，超凡者們在這裡，被削弱的十分嚴重，那些跟舊日支配者超凡技術體系不沾邊的術法異能，更是乾脆失效。凱恩提供的技術，卻能穩定而持久的發揮作用，逼格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
塞繆爾在來之前，自然是跟奧利弗詳談過，也相信奧利弗並未誇大其詞。那麼，視擁有強大戰力，以及優秀造物能力的凱恩為戰略級合作對象，也就可以理解了。
還有另外一個值得一提的插曲，那就是成功搜救的船難倖存者中，包括了奧利弗的另外一位長輩，奧利弗的姑母凱蒂，也是塞繆爾的妻子。
奧利弗也一度跟凱恩提過，正是因為有這麼位長輩作為營救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他才能消息靈通，獲得一些額外的情報。
在迎接凱恩他們一行之前，塞繆爾跟凱蒂接觸過。儘管凱蒂連夫妻之間的小秘密都能一口道出，但塞繆爾仍舊認為，現在的凱蒂已經不是他的妻子。
假凱蒂很會演，塞繆爾一時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但這個情況在跟奧利弗、凱恩接觸後，就成為了一份旁證。哪怕凱恩他們這邊透露的信息顯得匪夷所思，錯漏似乎也不少，但在塞繆爾看來，這才是真相。因為真相往往不盡人意，而謊言總是編織的很是合理。
塞繆爾相信凱恩，也願意跟凱恩更進一步的互動。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一批超凡物質很快落在凱恩手中。
凱恩也麼有辜負塞繆爾的期望，一口氣製作了8枚凝神刺，這東西的效果無需多說，誰用誰知道。
由於時間等多種因素，互動到這裡就暫時告一段落了。塞繆爾現在無法給予凱恩最想要的『無責脫坑』，他沒辦法跟大後方取得聯繫。救援艦隊進入噩夢區域，就與外界失聯了。不過塞繆爾明確表態，無論接下來事態如何演變，只要能取得聯繫，那麼『歌利亞』都會助凱恩脫坑，哪怕是以砸保釋金的方式。
凱恩自然明白塞繆爾這份承諾的分量。人類的絕大多數互動，都是圍繞『利益』這個概念進行的。就像那句俗語描述的：忠貞只是因為價碼不夠……
一個天城級超凡勢力誠意撈人，他相信是可以幫他擺平很多糾纏不清的爛事的。比如被僱傭方的責任什麼的。
「接下來是什麼節目呢？多半是救援艦隊被教做人。」在送走塞繆爾後，凱恩不乏惡意的思忖。他並不想看到救援艦隊受創，但發生概率著實是有些高，好在他手中又有了材料，消化之後，或許可以騎劫一艘艦船？如果有必要，他會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