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巫妖王的怒火
紫銅傀儡戰團在溫德索爾的指揮下，開赴提瑞斯法地區。
凱恩借之為餌，等待巫妖王出招。
與此同時，巫妖王正在發脾氣。
對象是泰蘭努斯，以及瑪爾甘尼斯。只不過後者是恐懼魔王，是同僚而不是下屬，巫妖王的怒火有些發不出來。
至於生氣的原因，自然是夜襲北流堡和兵出幽暗地域的大失敗。
不得不說，心思縝密且有多疑偏向的凱恩，有時候容易犯將事情腦補複雜化的錯誤。
這接連讓天災軍團損兵折將的兩次軍事行動。背後的動機其實並不複雜。
泰蘭努斯那邊，說是自信也好，說是膨脹也罷，總之其行事風格中就帶有一定的賭性，當然如果成功了，那就成了敢作敢為。
當年斬殺巨人加弗斯特，就有這種賭性的功勞，看著加弗斯特那體諒，所有人都犯怵，泰蘭努斯一咬牙上去了，結果贏了。
這次，泰蘭努斯的思路也差不多太多。
他心說我這邊兵強馬壯，光是縫合戰獸中的精銳——憎惡，就攢了幾千頭，卻讓我一直蟄伏，這不管從哪個角度將，都不合適。
泰蘭努斯覺得，如果早點啟動他這支力量，洛丹倫王國早就全面崩潰了。
他是在克爾蘇加德和瑪爾甘尼斯大鬧達隆地區的時候，帶人從諾森德回到故鄉的。
那時候各方勢力的焦點，都在達隆地區的戰事上，洛丹倫王國的其他地區則陷入風聲鶴唳，乃至混亂之中。
泰蘭努斯正是借著各個中小領主龜縮自保的心理，解封插針，奪了芬里斯領地，並借其外殼做掩護，開啟了發展之路。
不過真正讓他的勢力走上發展快車道的，卻是在拿下平安鎮之後。
平安鎮這種爛大街的庸俗名字，的確不容易給人留下什麼深刻印象。但它在原歷史線的另一個名字，卻是廣為人知——喪鐘鎮。
沒錯，就是原歷史線部落之一極被遺忘者的新生成員主要來源地，喪鐘鎮。
凱恩總愛說，事出皆有因。喪鐘鎮之所以能成為被遺忘者的重要來源之地，自然是有其獨特的地方。
這獨特，可不僅僅因為這裡有個歷史古老的大墓穴那麼簡單。
這背後的故事要說起來就比較冗長了，甚至關聯到了提瑞斯法林地的名字的由來。
提瑞斯法，在維庫人語中，意為提爾殞落之地。
提爾是泰坦眾神離開前欽定的9位守護者中的一位，有秩序之王的尊號。
9位守護者中，看管奧杜爾尤格薩隆監獄的智慧之王洛肯最先被腐蝕，之後各種陰謀詭計，令守護者體系出現了大問題。
凱恩還對此發表過個人評論，嘲笑眾神殿的泰坦諸神人情不夠練達，不懂用人。
智者善思、多思，這類人你不理他，他自己都能鼓搗出十萬個為什麼來，搞研究什麼的完全沒問題，讓他看守牢房，不就等著出事嗎？
像看守老房子這種枯燥單調，又需要盡心盡責的工作，就應該交給那種思路簡約，甚至半傻不奸的人去做。
上古之神再會念經，遇上這種焚琴煮鶴認死理的，也會產生秀才遇上兵的苦楚。結果往往是上古之神叨逼叨半天，人家當催眠曲小眯了一覺。
提爾就屬於認死理的，發現了洛肯的異常，就偷走了性質類似監控錄像帶的諾甘農圓盤。
這東西交給觀察者阿加隆，讓其通過網絡發給眾守護者的老闆泰坦諸神，洛肯死定了。
洛肯自然不肯坐以待斃，就放出了扎卡茲和基希克斯，這兩貨都屬於恩剌基，也就是人們俗稱的無面者。
在泰坦眾神降臨艾澤拉斯之前，上古之神就以恩剌基為眷族，在艾澤拉斯建立了鼎盛的帝國。
當然，那個國度在人類的審美來看過於殘酷了點，完全沒有人們習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的生命之綠，最常見的就是鑄鐵色澤的岩石，和熔岩的河流。
元素們都以很奔放的形態展示著自我，無面者們則奴役諸族。
上古之神被封印之後，一些強大的無面者也遭遇了相同待遇。
究其原因，泰坦諸神也不是真的無所不能。
比如說，他們就沒辦法有效的將對手身上的『神奇特性』抽出來，或者說的再有逼格一點，神性剝奪。
正是因為能力有限，留下了一堆隱患，後來生出許多是非。包括提爾之死。
提爾在跟卡拉茲和基希克斯作戰時，以殞落的代價，殺一重傷一。
以凱恩的視角看那一戰，他覺得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僥倖從提爾捨命之擊中逃得性命的基希克斯，被嚇破了的膽，遠遁而去，再未回到戰場。
這導致一個結果，就是戰場無人打掃。
這個無人打掃，指的是有那個級別處理守護者、半神遺留之物的存在沒能在場。這就好比沒核燃料泄漏了，結果沒有專家指導，最終被一干農夫獵戶草草埋了了事。
這必然是要出問題的。
半神使用的器物，乃至它們的軀體，都是信息富集之物，這種物質簡直就是法則結識，靠自然的運轉很難消化，時間久了，其周遭的環境反而會受其影響，發生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
當年永恆之井大爆炸，達斯雷瑪逐日者帶著一票不想與荒野為伍的上層精靈遠渡重洋尋找新家園，最終來到東大陸，就是從提瑞斯法林地的耳語海岸登陸的。
起先，經歷了大事件、以及在海上顛簸多日的上層精靈們，就打算在提瑞斯法林地落腳了。
但很快靈異事件就出現了。不止一個人精神受到了影響，包括做噩夢。上層精靈們普遍的魔法天賦，讓他們擁有敏銳的感知，他們察覺到提瑞斯法地下盤踞著深邃而不祥的力量，於是繼續向東，最終選擇了現在的土地建立新王國。
凱恩是知道這些的，但他的項目多，人也忙，而艾澤拉斯的神奇點也多，就忽略了。
倒也不能說完全忽略。他知道創建人類第一個統一國度的索拉丁大帝，就葬身於此，提爾之墓，並且跟上古之神有關。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他羽翼未豐，一直不願意過早的招惹上古之神一系。
敗，原始積累本就困難，損失不起。
勝，容易被上古之神關注。
那幫躲在九地之下，謀劃各種法子坑人的傢伙，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攢夠了力量，直接找到而來錘死。最忌的就是與之扯皮。少有人能比擬的強大耐心，會使它們成為『比你自己還了解自己』的那種敵人。
近年來，則因為跟燃燒軍團剛上了，不願意兩面開戰，再加上力有不逮，凱恩覺得現在還不是深挖提瑞斯法幕後的時候。
結果被泰蘭努斯占去了一些先機，利用了受半神遺骸影響而有了特殊之處的平安鎮，發家致富。
凱恩在夜戰期間派突襲傀儡硬闖芬里斯島搜索，結果他關注的情報一點都沒能獲取到，不是因為泰蘭努斯和圖勒多麼的謹慎，或者未卜先知，有高人指點。而是他們一早就將生產設施等轉移到平安鎮了。
凱恩還漏掉一個重要的點，那就是洛丹倫的下水道體系。
這個漏屬於先知信息不夠詳盡而產生的誤導。
凱恩以為，原歷史線後來被人們所熟知的幽暗城，是希爾瓦娜斯帶領被遺忘者占據洛丹倫王城後，才大興土木打造的。
實際上，被遺忘者們只是因勢利導，在原基礎上加以修葺和擴增，誕生了著名的幽暗城。
也就是說，這裡的下水道體系，在還是洛丹倫王國時期，就已經很發達了。
泰蘭努斯回家鄉拉隊伍種田，自然少不了蛛魔們參與。而且泰蘭努斯很賊，沒有大張旗鼓的靠洛丹倫下水道體系玩滲透，而是讓蛛魔們開出地下通道。
他當時是這樣說的：「我要的是兵道，當我們需要是，部隊可以迅速從下水道體系沖入洛丹倫王國。為此，我們甚至可以發揚一下主人翁風格，提洛丹倫人將下水道打理起來。」
這也是為什麼神聖殿堂的聖騎士和牧師，在洛丹倫王城利用聖光信仰大清掃的過程中，沒有發現下水道體系存在隱患的一大原因。
人家天災軍團是真的發揚風格，在幫著洛丹倫人將這塊兒污穢骯髒的行當經營起來。
下面人壓根沒提這方面的情況，凱恩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洛丹倫王城的下水道體系規模有限，藏污納垢的能力不值一提。
這就導致他錯過了提前防範的機會。
夜戰那晚，突襲傀儡在接連搜查了幾個是尋常的地下倉庫後，終於被天災軍團的死亡騎士堵住，最後自爆了。
凱恩沒有得到想要的情報，失望之餘，也沒有再投入更多的突襲傀儡搜查。強偵行動就這麼草草落幕了。
以至於他完全沒能想到，泰蘭努斯的真正老巢，就在北流堡北面群山之後的平安鎮。
同時，也沒能預料到泰蘭努斯對洛丹倫王城發起的軍事行動。
說起來這一新的軍事行動能立項，也與凱恩有一定的關係。
他將紫銅傀儡交給了溫德索爾，等天災軍團咬餌。
天災軍團也的確看上了打擊這支兵種單一的重步兵的機會。
具體的執行者，就是泰蘭努斯。
他急於建功而諫言發動的夜戰，令他的部隊有生戰力大損，也讓他被巫妖王罵了個狗血淋頭。他自己何嘗不氣？自然是急於打一場復仇戰。
但他的智商還是在線的，看出了凱恩釣魚的謀劃。
他知道，之前的夜襲出擊，出其不意的作戰意圖其實是達成了的。只不過志願軍的戰力之強橫，著實是超出他預料太多，拼硬實力而輸掉，這個他也很無奈。
可現在就不同了，他認為對方一定遍布了眼睛，他再搞突襲，就會被對方尋蹤索跡，找到基地。突襲傀儡大鬧芬里斯島，他夜戰回歸後專程跟圖勒研究過，基本搞懂了對方的意圖。
對方一直致力於尋找他的基地，然後來個狠的。
而這裡是敵後，他不可能不思考暴露後的風險。他可不想像克爾蘇加德和瑪爾甘尼斯那般，被人堵在基地門口，只能打笨仗。
可即便是意識到了隱藏的重要性，泰蘭努斯仍舊覺得能找機會搞對方一下子，給自己贏幾分顏面回來，那就要搞。
這就是他的賭性所在了，或者說不服輸，有銳氣。
得知紫銅傀儡兵團開往提瑞斯法時，心說：「你不是釣魚麼，我就來個鯊魚鬧海，看你怎麼破。」
所謂的『鯊魚鬧海』，具體些說，就是通過地下兵道，自洛丹倫王城內部開打。將驚慌失措的軍民驅趕向紫銅傀儡所在的方向，而自家的人混在那些軍民中，趁機下手。
這其實跟本源世界歷史上驅趕民眾攻城思路差不多，也算是一種對人力資源的利用吧，把人當做牲口，這固然損聲名，可泰蘭努斯這種，又不需要那玩意，征服之後也是將人當牲畜用，何須在乎牲畜的評論？負犬的哀嚎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