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黑暗降臨
跟歐根的交易很快就達成了。
凱恩也是很上道的，好些事情並未深問。
就沖那70%的預付酬勞，已經足以讓他當回苦力。
畢竟對凱恩而言，經營的概念統御人生，種田的實質就是一種經營，幾乎所有操作都是有帳可算的，利潤不菲，又沒有觸及他的原則，那就做嘍。
凱恩還跟歐根聊了聊高維的自己，並發了些小感慨：都那般高度了，終究還是掛了。
歐根對於這種旁敲側擊的詢問的回答是：「這其實是思路視角的問題，等到了我這樣的高度，或許會另有看法。」
歐根沒有泄露高維凱恩的秘密，是因為太過劇烈的改變所引發的反噬，他承受不起。
凱恩也能理解歐根的苦衷。
而對於歐根的回覆內容，他是這麼理解的：本源世界的人常說，人生不過百年，那麼千年呢？那就是妖怪了，萬年呢？幾乎就等於長生了。
畢竟古代人們朝拜君王，極盡溢美之詞，也只是口稱萬歲，再多，人類很難直觀的想像那將是怎樣的情形，純粹就是數字，沒什麼實際意義了。
所以說，關於長生久視，關於壽元，到了一定的高度，自然而然的就不再以普通的視角去看待了。用現在的認知角度去評論，有杞人憂天之嫌。
實際上在經歷了未來人襲擊、1853年之旅等事件後，凱恩對於生與死的認知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至少，他不再將時間看做是線性的。
只不過對於這種無數個自己在平行世界並行的狀態，他缺乏控制力和統御力，因此感到憂慮、慌亂，乃至恐懼。
可如果細緻一點，現實一點，就會發現，扯那些有的沒的確實沒必要，經營好當下，這是根本。只要把握住這一點，就能多幾分滿意，少幾分遺憾。總結人生成敗，也無非就是這個，只不過時間的跨度更宏大一些而已。
協議達成後，凱恩很快就將新的次級化身派了過來。
凱恩孫，或者叫孫凱也行，之所以不是第二位的錢（趙錢孫李），而取了孫，是因為這個化身是要搞事的。
論搞事，凱恩只服大聖爺，凱恩希望孫凱這個化身，能像大聖那般，連天宮都能鬧上一鬧吧，取這姓，算是博個好彩頭。
孫凱被送到了鈦風星，鈦風星上那條一線天式的罅隙界門，就是歐根的傑作。對此凱恩並不感到驚詫，畢竟歐根已經向著高維靠攏了，在某些領域掌握著卓越的技術這很正常。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騙局，歐根真正圖謀的，遠比他想像的要大。
可反過來想，哪怕真是如此，該認也得認。
達能強者謀算他，這種情況在前世的輪迴者生涯中，遇到不是一次兩次了。且不吹他在這方面的應對經驗，就說一個很實際的問題，至少目前的這種謀算方式，他是拿到了乾貨的。
凱恩認為，弱者跟強者對抗，不存在不接受誘惑就能安然的可能，從高處以俯視的角度審視，總是能找到漏洞，弱小落後就要挨打，大的趨勢在敵強我弱時就已經形成，弱的一方所爭取的，不是不挨拳頭，而是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及其他方面的積累，比如戰鬥經驗什麼的。
所以，哪怕就是坑，這種能事先拿到實在乾貨的，也是相較而言不算差的那種。
另外，還有很多事情凱恩沒有急著問。
比如歐根與那個引誘凱恩趙在新世界教授的神祗的關係。
又比如，歐根為什麼要幫助薩爾納迦？兩者具體是個怎樣的關係？薩爾納迦現在跳出來究竟想要什麼？之前向他索取薩爾納迦神器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凱恩統統都沒問。歐根一時半會兒不會走，薩爾納迦既然選擇了入場，那麼之後少不得打交道，謎團終會一一解開。
還有一個比較有趣的點，那就是SC宇宙的超凡格局明顯更有看頭了。
神秘的生命法庭，舊日支配者，還有他這個外來者，都各有憑持，本來土著神薩爾納迦一方顯得最弱，活躍度最低，但現在有了歐根，貌似也不能小窺了。外來和尚+地頭蛇，這樣的組合，忽悠能力還是很強的。
歐根也未就此說太多，只是提醒凱恩注意一個點：我的對手可能會遲到，卻從不會缺席，不論我進行何種操作，祂都會想辦法阻撓。
凱恩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蒙利斯星上險些讓神器碎片從眼皮底下溜走、以及塔達林星靈神秘撤離那樁事。
之前他感受到的是詭秘的氛圍，現在則體會到了被算計和惡意。顯然，他無形中扮演了黑臉兒，正是他的逼迫，促成了無路可走的塔達林向尋常情況下不會輕易妥協的神秘強者靠攏。
至於新世界，按照歐根的說辭，凱恩覺得與其用『中轉站』這個概念形容，不如用『肉機』更恰當。
黑客為了入侵而不被抓到，經常用已經攻陷的第三方網絡終端作為馬甲，來進行操作，這種第三方設備就被稱作『肉機』。
歐根使用肉機類世界，是為了避開宿敵的追查，用祂的話說：「至少祂得花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才能知曉我的目的地和計劃。」
這對接了單的凱恩而言，算是好消息，卻也好的有限，畢竟歐根需要跨越的意志難關就在那裡，歐根的對手只需要在那裡努力經營，就准沒錯。
而化身孫凱需要做的事，就是利用特長，掌控黑暗，讓歐根的對手的那些布置，成為無根的飄萍，這樣就無力對付下場的歐根了。
老實說，這工作本身也是很合凱恩的胃口的。畢竟他與黑暗原力契約的核心誓言之一，就是不讓邪穢藉助黑暗的平台為非作歹，從而讓人們知曉，黑暗是黑暗，邪穢是是邪穢，這也算是洗地式的弘揚黑暗文化，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契合黑暗原力，將相對而言只知道好勇鬥狠的多瑪姆踢出局。
接下來，在歐根的協助下，凱恩也體驗了一把萬象門體系投放輪迴者的操作。跨越無數時空，投送孫凱抵達深淵世界。
一枚像是水晶的多稜體，宛如琥珀般內孕生物之種，從細小的時空裂縫中鑽出，如同出膛子彈，射入一具尚未溫熱的年輕屍體中。
繼而，電擊效果出現了，伴隨著無數細碎的電弧，屍體猛烈的抽搐了幾下。
緊跟著就有了生命特徵——呼吸。
之後，宛如百川入海般，半徑數百米區域內的地面出現了一股股黑色的光流，並以身體為中心匯集。
身體開始發光，那是讓人聯想到孕育的柔和聖潔的白光，就像黑暗中孕育光明。
皮肉蠕動，軀體重新被塑造，不但身高、體格都變了，就連樣貌也有了不小的改動。
數分鐘內，重塑完成，新出現的這個人，外形上跟凱恩有著80%以上的相似度，身形高挑、骨骼粗大而均勻，肌肉虬結，面部輪廓清晰，深目挺鼻，毛髮濃重，極具雄性特徵。
與凱恩不同的是，他的膚質膚色以及瞳孔虹膜，更有本世界土著的特徵。
這個世界的人類，皮膚的好些部位有著細密的鱗片，並且而後有腮痕。
那裡曾經是腮來著，但世代在陸地上生活，退化了，但仍舊可以分辨出輪廓。
至於虹膜的色澤，是金色的。金色、粉色、橘色……這個世界的人類虹膜色澤非常豐富，但沒有深色調，至少活人沒有，比如乍看很像黑色的深棕。
孫凱坐起身，確認了一下周遭的狀況。
看情況，這是一支遭受伏擊的車隊，現場沒有活口，滿地屍體，以及燃燒的車輛。
看起來不像是尋常劫匪幹的，因為死者們基本沒有遭受財務的洗劫，孫凱很容易的就看到了錢袋、金飾、武器之類的有價值物品。
他知道，他需要儘快離開這裡了。伏擊車隊的團伙選擇了成事之後快速離去，必然有其理由。
他猜想，多半是很快會有隊伍抵達，也許是官軍，也許是貪圖蠅頭小利的三流劫掠者。
而不論哪種，都意味著麻煩，他現在不需要麻煩，需要時間，適應這個新環境的時間。
凱恩向來是個注重細節的人，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甲具，不但變得不合身，並且跟場中好些死者的衣甲款式雷同。
他覺得這肉身生前極有可能是一名護衛，而現在這個身份已經不需要了。容貌的改變，就是為了跟過去告別。雖然藉助原有的身份，有利於融入社會，卻也必然背負不少麻煩，比如親友，仇怨，夢想。
相比於需要背負的這些，他覺得靠自己掌握情報，適應這個世界，貌似更具性價比。
凱恩只攜帶了屬於這具神軀的物品，很快就消失於道旁的樹林中。
半個小時之後，馬蹄如雷，一隊衣甲光鮮，士氣如虹的騎兵殺到。
過得一刻鐘，副官像騎兵隊的指揮官報告：「經核實確認，僅一人失蹤，二級護衛霍拉克。」
指揮官陰沉著臉，看著從燃燒的貨車中搶救出來的、為數不多的藥材，道：「暫時不要通緝霍拉克，盯緊他的親友，發現其蹤跡，不要盲動，第一時間報告給我知曉。」
「是，隊長。」
「搜索隊派出了麼？」
「派出了，7組人，每組都有林地斥候，並搭配兩頭班恩血犬。」
「嗯，通知搜索組，操作粗放些，他們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暴雨就要來了。」
比這命令晚大約半小時，某知名的殺手公會接到了一單新業務，霍拉克人頭，5000金幣，這筆錢大約相當於本源世界1000萬人民幣的購買力。
暴雨初至，電閃雷鳴，刺目的雷光，照亮了昏暗如夜的林地，也顯出一頭凶暴熊的身形。
這頭為越冬做準備的凶暴熊本來是想在檐台般的峭壁下避雨的，結果意外發現了一頭獵物。
而凱恩則有類似的感觸，本來時避雨的，沒想到在這麼個不起眼的峭壁下，也能遇到『送溫暖』的模範獵物。
這頭凶暴熊也是獵食人類的老手了，完全不像本源世界，即便猛獸，也輕易不願得罪人類，它們的基因中有著相關信息，很少會主動向已經確立了全球霸主地位好多年的人類發起攻擊。
在這世界的很多凶獸眼裡，人類是有益物質福蝶、口感爽滑而又不缺嚼頭的上等獵物。
凶暴熊連嚎一嗓子都欠奉，不慌不忙的遊蕩過來，然後猛的撲擊以及啃咬。
而凱恩，在腥風接近時，才猛然張開眼，很突兀的出手。
手中有一根黑色條形物飛出，破開空氣，卻沒有一丁點聲音，直接沒入凶暴熊張開的血盆大口中。
這一擊並未對凶暴熊造成致命傷害，僅僅是將之打痛了。這進一步次級到了凶暴熊，它嘴角留著口涎，瘋態十足的人立而起，然後爪牙並用。
相交而言，凱恩的體格明顯要差了凶暴熊很多，但凱恩並沒有退讓閃避，而是拿捏時機，突然搶步迎擊。
他的動作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效果卻出乎預料的好，飯缽大的拳頭率先搗在凶暴熊的鼻子上。
骨裂的聲音傳來，這弱點打擊直接令凶暴熊疼痛難當，就地抽搐，就跟被嚇到了，腿腳酸軟，並發出『嗚嗚』的哀嚎。
鐵石心腸的凱恩並沒有被這種可憐收買，手掌猛的一張，有墨綠色的光芒在他指掌間閃耀，隨即又猛的一攥拳。
『嗡！』仿佛是有一個光球在他手中被捏爆了，刺目的光自指縫中噴射而出。
與此同時，凶暴熊發出前所未有的悽慘嚎叫，然後嘴裡大口噴血，隨後腦袋以自由落體的方式直跌地面，寂然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凶暴熊的毛皮下蠕動，之後，凶暴熊的嘴猛然被撐開，然後一團暗紅色的，像是荊棘、又像是觸鬚，質地有鐵石特徵，同時宛如水晶般稜角清晰的物體從凶暴熊的嘴中鑽出。
它像野獸抖動鬃毛般的抖動身體，將血水抖落，然後以類似章魚在海床上行進，又仿佛是風滾草滾動的方式湊到凱恩近前，發出『吱吱』的肢體摩擦聲，很有寵物討好主人的那種乖巧。
只不過它的外貌和誕生方式，只會讓一般人覺得驚悚恐懼。並且充分的意識到，這絕非什麼善物。
事實上，如果見證了1853卡雷克族滅事件，那麼就會有一定的既視感，自凶暴熊身上誕生的這玩意，跟來自黑紗布的化身之一血腥荊棘之主的荊棘之心，有頗多相似之處。
凱恩的實力，一直在飛速進步著。
更有趣的是，從一些現象來看，他自己，也越來越有舊日支配者的特色了，比如跟歐根見面時的觸鬚之影，再比如現在飼養的這黑暗寵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