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餉從何來

  第554章 餉從何來

  城郊往西三十里處的平安觀,正式被改名為長生觀。

  成為了楚河在長安城的老巢。

  三百神策軍將士鎮守在此,聽從楚河的調令,昭示著君王對這位新晉的長生真人之信任。

  而就在長生觀後院的一株老梨花樹下,楚河和李德裕正對坐品茗,坐而論道。

  「李公,公務纏身,今日怎麼得空,來貧道處飲茶?」楚河自然知道李德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來必有目的。

  事實上,楚河也早就等著李德裕這次登門了。

  李德裕也不飲茶,眉頭處皺成疙瘩道:「道長既然有匡扶天下之志向,應該知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如今對回鶻用兵在即,國庫卻空虛的很,若不儘快補充糧草銀錢,這一戰只怕是難打了。」

  錢財對於楚河來說,根本不算事。

  他手持富貴刀,長刀過處,遍地黃金。

  只是這麼做,其實沒有決定性的意義,而且也太搶眼,非楚河所取。

  故而楚河說道:「貧道苦修多年,破通點石成金之術,只是實力不濟,半月之內也方能為李公準備千斤黃金,以為資助。」

  李德裕本是為問計而來,不想竟然有如此意外收穫。

  千斤黃金,已經不少了,一眾上下,吃拿卡要之後,還能剩下個二三百斤,用以購買糧草輜重,確實足以稍稍緩解窘迫。

  至於說解決貪腐問題···呃···還是先想想怎麼打敗回鶻吧!

  「多謝道長慷慨相助。」李德裕神色一正,起身對楚河躬身說道。

  無論眼前這個道人真實的目的是什麼,眼下他貢獻出千斤黃金,確實是功德無量,李德裕於公於私,都應該表示感謝。

  「只是三軍之事,需傾國之力,以道長一人,只怕難以支撐。」話說到此處,話題又被李德裕繞了回來。

  楚河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後笑著說道:「漫說這泱泱大唐,且說這長安城中,便藏著巨富,別說是與回鶻一戰,即使是十戰之力,也是有的,就看李公能否挖掘出來了。」

  李德裕苦笑道:「宦官、勛貴、官吏、富商···相互摻雜,互為犄角,都不好動,都不能動啊!」

  楚河道:「李公慧眼如炬,怎麼就忘了外戚?」

  李德裕一驚,猛然抬頭,沒想到楚河竟然會把火往外戚身上燒。

  要知道那可是皇親國戚,動了他們的利益,在宮裡的女人,若是往皇帝處哭訴,那他李德裕即使是再得李炎看重,只怕日子也不好過。

  「道長若無主意,便罷了,何苦與老夫開這樣的玩笑。」李德裕搖頭說道。

  楚河道:「帝有先後,外戚自然也有不同。哪些動得,哪些動不得,哪些可以費點腦筋,敲打一下,哪些可以敲山震虎,逼他們吐出來一些。李公心中應該也是有數的吧!」

  李德裕一愣。

  要說官官相護,宦官鐵板一塊,勛貴自成一體,富商背後都是背景深厚,不好動,不好處理。

  外戚的屬性就相對比較簡單一些。

  他們的榮辱,很大程度上都繫於宮中的那個可憐的女人,是否能得到皇帝的寵幸。

  這種爭鬥也是最為明顯,最缺乏迴旋餘地的。

  反而容易逐個擊破。

  當然,許多外戚家族,本身也有官僚、勛貴血統,但是都不拔尖,歷朝歷代的皇家為了避免出現漢朝時的外戚專權,都儘可能的挑選出身不是那麼太過顯赫的秀女入宮,以侍奉君王。

  特別是武則天之後,唐皇室更注意這個問題。

  對外戚的權利,一向都限制的厲害。

  外戚家族,得富貴容易,得權勢難。

  「話雖如此,卻需當有個口子,道長既然言已至此,不妨繼續說下去。」話說到這裡,李德裕豈會不知,楚河胸中早有腹稿。

  楚河聞言,點點頭道:「秦家如何?」

  「哪個秦家?莫非是先帝秦貴妃家?」李德裕面色有些古怪道。

  「道長或許不知,這個秦貴妃···如今可也不好招惹。」李德裕有些隱晦的說道。

  楚河卻搖搖頭道:「敲山震虎,若是只挑軟柿子捏,如何會有效果?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若是謠言起於微末,而流傳於江湖。那麼即便是天子,也不得不為江山穩固,而有所收斂。秦貴妃雖美貌,卻豈可比昔日楊妃之顏色?」

  「江山社稷之下,楊妃可死,區區秦妃如何能活?」

  楚河一番話,可謂已經是殺機畢露。

  劉彥昌一案,根源既然在秦家,那就先除了秦家,若無秦家,再想將劉彥昌從死牢里撈出來,便易如反掌。

  對於楚河的話,李德裕陷入了沉思,顯然也在掂量得失。

  「當今天子乃是胸懷抱負之人,心存天下,則於人無情,於己無情,於天下眾生有情。李公當局者迷,此時還不看清麼?」楚河一句話,猶如洪鐘大呂,將李德裕敲醒。

  他正想著,若真按照楚河的計劃而行,一旦敗露會不會惡了李炎。

  如今楚河卻點醒他,對於李炎而言,秦妃只是他的戰利品,只是一個美色娛人的女子。而他李德裕,若是能借征戰回鶻一事,打開局面,中興大唐。那麼對於李炎來說,他的份量就會遠遠超過所謂的秦妃以及其背後的秦家。

  到那時,李炎會主動的忽視、遺忘此事,又豈會再與他追究?

  「多謝道長指點,老夫懂了!今日飲茶至此,老夫便先行告退,不打攪道長清修。」李德裕達到目的,起身便要告辭。

  楚河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藥罐道:「李公『日理萬機』,為國勞心勞力,貧道身無長物,也唯有以此養生之藥贈予李公。不過還請李公休要對外張揚,否則我這長生觀的門檻可都要被踏平了。」

  說罷楚河還對李德裕曖昧的眨眨眼。

  李德裕的老臉瞬間有些發紅,卻毫不遲疑的將藥罐捏在手裡,像是捏著命根子一般。

  那日在右教坊獻藥之後,每日為了這點『神藥』來找楚河的達官貴人,不可謂不多。

  楚河又哪裡準備了這麼多?

  自然只能敷衍,說這神藥難煉,需要耗費日久,這才勉強應付過去。

  看著李德裕腳下打滑般的快步離開,楚河眯著眼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稍稍嘆了口氣:「以這老頭的狡猾,只要稍微關注一下,就一定懂得,以劉彥昌為突破口,朝著秦家發難,倒是不用我提醒。只是希望那先送上的一千斤黃金,能夠稍稍迷惑他,讓他不至於懷疑我與劉彥昌的關係,否則的話又平添了一些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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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