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三苗之地

  第1084章 三苗之地

  假若換了帝江的立場來想這件事。

  那便有很多種解釋。

  首先,為了張揚氣勢,共工氏俘虜了顓頊之子窮蟬之事,已然被公然宣告天下。

  如果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窮蟬,明目張胆的向三苗的神女驪羌仙子求親,那就說明共工和顓頊一方,總有一方在說謊。

  無論怎麼樣,顓頊一方被壓制的氣勢就會回升,而共工一方難知真相的普通戰士,則是會變得遲疑不定。

  其次,這也是一個徵兆。

  那就是顓頊做好被共工氏撕票準備的徵兆。

  搞出一個假的窮蟬,為的就是代替真正的窮蟬,執行其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即使無法永遠的隱瞞下去,但是只要拖延一時,就能讓共工氏因為窮蟬掌握的優勢,盡數化為虛無。

  而最後,共工氏和三苗是盟友。

  假窮蟬向三苗的神女求親,無論此時是否成功,只要三苗的態度曖昧,都會造成聯盟雙方的心理誤解。

  而且這誤解是無解的。

  因為只要窮蟬的身份是真的,那麼三苗必定不願意頂在前面,成為共工氏的棋子,與顓頊直接撕破臉皮,失去了騰挪的空間。哪怕根本無意結親,也會招待···敷衍一番。

  只要如此···便足夠了!

  楚河的目的和計劃,說穿了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引蛇出洞。

  衝進共工氏的腹地,在不周山上大秀一場,強勢的將窮蟬劫走,這很剛···但是這不是楚河的風格。

  何況,聽了東陽離對帝江的形容,楚河並不信任自己有實力從帝江手中逃走。

  更別提劫走窮蟬,帶著他安然脫身了。

  按照楚河和東陽離的原定計劃,是東陽離作為內應,他們裡應外合做成這一單。

  但是···楚河信不過東陽離。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臨時合作的組合。

  根本就缺乏相互信任的空間。

  就像東陽離會防備楚河一樣,楚河又何嘗不會防備東陽離。

  所以楚河假扮窮蟬,向三苗神女驪羌仙子求親。

  為的就是引共工氏之人浮躁不安,不得不想辦法戳穿他。

  而戳穿他最好的方法,無疑便是讓真正的窮蟬站出來,指認他是假的。

  只要窮蟬出了不周山,只要帝江不跟過來。

  楚河就有把握,將窮蟬劫走。

  這就是楚河全部的計劃···大概!

  還是那句老話,跟著別人的節奏走,就永遠是輸家。

  只有自己找到自己的節奏,讓將別人帶進來,那才有贏的可能。

  顓頊以他為棋子,想要用他來打破眼前的僵局。

  殊不知,他何嘗不是楚河棋盤上的子?

  在封建時代,三苗之地殘留的苗民,往往與蠻荒野蠻相提並論,那些苦學鴻儒之輩,說起這些地方,都以缺乏教化為冠之。

  然而在上古時代,恰恰相反。

  三苗之地,是文明、先進和智慧的象徵。

  三苗本為九黎殘餘。

  蚩尤與黃帝一戰潰敗後,九黎所有的精壯不是被殺害,便是被流放。

  遺留的三苗之族,大多為老弱,還有武力不強的女性。

  在兇險、競爭激烈的蠻荒生存,他們走出了一條新的道路,與過往的九黎決然不同。

  在三苗之地,文風興盛,且已然有了君子、小人之分。

  人們講究禮節,萬事尋求法度。

  竟然在原始奴隸社會時期,擁有了幾分封建社會的風采和面貌。

  同時三苗之地也十分的富庶。

  由於水系發達,所以不少國家、部落都會在三苗之地匯聚,進行以物易物。

  而三苗也發放他們的貝幣,作為市場上的一般等價物,還有一些粗糙的度量衡。

  炎黃之爭,炎帝後裔被壓制已久。

  共工氏若非有三苗支持,其實是很難與黃帝正統後裔的顓頊爭鬥,甚至時而還占據一定上風的。

  丹水之上,有著三苗之地最大的一處碼頭。

  來自各方的木排、竹排、行舟匯聚在碼頭上。

  各種貨物,在一些木製或者竹製的工具幫助下,從船上、木排上拆卸下來,堆在碼頭之上,堆積如山。

  忽然間,碼頭上工作的人們,全都喧譁起來。

  有人爬上了樹梢,有人跳進了河裡,還有有些修為的人,直接飛上了天。

  他們都看著從丹水的水平線另一端,行駛來的一條船。

  那是一條他們從未見過的船。

  不僅製作精細,船體龐大,並且雕樑畫棟,船上馱著的宮殿,宮殿的窗戶還蒙著青紗,繪著龍紋。隱隱可見船內的佳人舞蹈,以及觥籌交錯。

  長風吹過,還能聽到船頭上傳來的號角聲。

  轟隆!

  一聲巨響。

  已經快要駛入碼頭的畫船上,飛揚升起了一面旗。

  旗上寫著姑幕二字,同時還有著姑幕國特有的標誌和符文。

  「姑幕國主、顓頊之子窮蟬,特來三苗向驪羌仙子求親···!」充沛的聲音,從船上傳出來,迅速的朝著四方宣揚出去。

  如此接連三聲,碼頭上四方來客,便幾乎全都知道了。

  很快姑幕國主窮蟬,要向驪羌仙子求親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三苗之地。

  現如今的三苗領袖是觀兜。

  此人擅長經營之道,有驅風之能。但是卻無雄才大略,缺乏一點政治眼光和堅定的政治立場。

  所以當聽到窮蟬大興旗鼓的來訪,求娶三苗女神驪羌仙子時,他是有些慌的。

  召集了部眾,觀兜於大殿之上,詢問部落中老巫、臣屬還有···驪羌仙子本人的看法。

  「我聽聞,那窮蟬已被共工氏所囚。如今這個窮蟬,應該是假的,我們當立刻擒下,將其斬殺。」一個老巫對觀兜如此說道,眼中泛著殺機,枯瘦的臉上,帶著猙獰之意。

  而另一個老巫卻有不同的看法:「不然,或許共工氏所擒的那位窮蟬,只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假象。用意就是迷惑我們,讓我們殺了窮蟬,惡了顓頊。從而成為他們攻打顓頊的先鋒。」

  「我們與共工氏有千年盟約,以祖靈和三皇起誓。他們不可能違背誓言,矇騙我們。」之前那個老巫據理力爭。

  「誓言雖真,但是這世上解除誓言,或者瞞天過海的神通,可不止有一種。豈可兒戲到,聽信所謂的盟約之言?」後者同樣振振有詞。

  總之是誰說的都有理,就是得不出一個統一的答案。

  觀兜聽的眉心發疼,不由咆哮道:「夠了!都住口。」

  視線轉移,眼神落在一個清麗的身影上,眼神深處有著難以消除的貪婪:「驪羌,此事與你有關,你是什麼想法?」

  清風穿過竹林,從殿外吹來。

  輕輕撩起了女子銀白的長髮,纖細而又整齊的髮絲,微微的撩撥了一下菱形的紅唇,貝齒輕啟。

  晚安!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