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絲,家裡來客人了。」
「啊,是你說的來自公國的客人吧,稍等一下啊。」
隨著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推開。身著青色紗制長裙的銀髮暗精靈女人出現在了謝銘等人面前,臉上掛著冒冒失失的笑容。
「歡迎回來,親愛的。還有,歡迎公國來的冒險家客人們來到我們家做客。我是克倫特的未婚妻,莉絲。」
看著少女冒失卻不缺體貼親近的笑容,很難有人不對她產生好感。哪怕是謝銘,都能察覺到這名暗精靈姑娘的心靈,是多麼的清澈。
克倫特的家並不住在王城,而是距離諾伊佩拉周邊的小村落。
居住在這裡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克倫特的身份。
作為女王專屬的傳令使,到處飛來飛去傳遞信息和命令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可騎著納米圖恩這隻雙翼魔虎,又怎麼可能隨便在城市上空到處亂逛?
於是不想給女王添麻煩的他,一般都是飛到城市外不遠處,隨後在靠著步行入城。
同樣,克倫特也不想把自己的未婚妻放在城市,遭受元老院派來的那些死靈術士的監視。誰也不知道,那群老頑固會強迫自己的未婚妻做什麼。
於是他便和莉絲一起在郊外建了座木屋,自給自足。因為有著預警魔法陣和傳送魔法陣,所以當危險時,莉絲便可以直接通過傳送魔法陣轉移到王城當中。
這一次,因為他們人數實在有些多,所以在得到女王的許可後,動用了王宮中的傳送魔法陣,六人一虎全部來到了諾伊佩拉。
不管再著急,今天對於謝銘等人發生的事情也實在太多。上午諾羽和剎影對決,戰勝第七鬼神怖拉修。下午打敗無頭騎士,面對長老夏普倫和骷髏騎士。
然後又頂著厭惡的目光幾乎逛完了整個王城後,和女王聊了許多。
對於其他人,隨便攤上這四件事中的一件,等待他們的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可謝銘五人卻是照單全收的活了下來。
就算賽麗亞四人什麼也不說,但在精神方面無疑是相當疲憊的。
這也是為什麼梅婭女王命令克倫特帶著謝銘幾人使用傳送陣回家的原因,目的就是讓他們好好休息。等到明天,再由克倫特帶領他們到黃金礦洞附近。
當然,地圖老早就已經交給了他們。可以自由活動的令牌,也同樣給予了謝銘。武器裝備和補給,也已經全部補充完畢。
所有的準備都在王宮中解決好,現在就只需要等待明天的到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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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這九個字來形容克倫特居住的這片地方,可謂是再合適不過。
有著魔虎納米圖恩專用的木棚,外面一小塊一小塊被劃分出來的農地裡面,作物健康的生長著。木屋的側後方,還有著一個小倉庫。
而在木屋裡面,主臥、次臥、客臥、客廳、書房、廚房、廁所......該有的基本上一個沒落下。
雖然一眼看上去會顯得有些樸素,可在某些地方的裝飾,卻能讓看到的人會心一笑。這種風格,還真的非常符合克倫特未婚妻的性格。
粗中有細,雖然有些小冒失,犯點小錯誤,但這種地方剛好會讓人感覺十分可愛。
在享受完了這對預定夫婦精心準備的特色美食後,莉絲便興沖沖的帶著四位小姑娘去準備她們入住的房間了。
主臥,自然是克倫特和莉絲。次臥和客臥,由賽麗亞四女兩兩分別入住。
而謝銘休息的地方,則是克倫特的書房。
「我住書房可以嗎?」
和克倫特一起在書房中收拾著,謝銘平靜的問道:「書房裡,應該有很多比較重要的文件吧?」
聽到謝銘的問話,克倫特的動作一頓,隨後發出了一聲苦笑。
「謝銘先生的考慮實在是太過於細緻全面了,細緻到,能夠把人拒絕到千里之外。」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謝銘沒有絲毫的動搖:「特別是對於合作夥伴來說,在這些小地方上越細緻,對於你們來講也應該越安心,不是嗎?」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
克倫特臉上苦笑的表情越發的明顯:「但是,這也反向說明了一件事。」
「說明謝銘先生和我們,還沒有達到信任的地步。所以才要小心翼翼的,以免引起我們的誤會。」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有些奇怪的看了克倫特一眼,這麼明顯的事情有什麼必要拿出來說嗎?
不管是他還是梅婭女王,對於謝銘來說都是第一次見面。雖然通過觀察以及記憶,他基本上可以判斷這兩人是屬於可以信任的人物。
可你信任別人,別人也要信任你啊。
在如此嚴肅重大的事情上,無緣無故的信任,可謂是比離間計,更加容易破壞雙方的關係。
想要加強雙方之間的信任和合作,只能靠著一種方法。
行動。立場鮮明的行動。
就目前來說,謝銘已經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了自己,來回報了女王給予這次機會、接應他們幾人的行動。但,這只是合作的基礎而已。
在基礎之上繼續以行動建立信任,才是謝銘現在該做的事情。而不是雙方締結什麼毫無根基的,虛而不實的信任。
對於克倫特這個人,他雖有些許好感,但對於他過於偏向和平的思想實在是不太感冒。
事實上,克倫特也很想仔細問問,謝銘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和謝銘聊起這些。
「謝銘先生....你認為,真正的敵人是什麼?」
「........你是在問我的敵人,還是在問我這個『真正的敵人』的定義。」
」後者吧。」
克倫特慢慢的靠在了牆上:「我一直認為,抱怨和戰爭帶來不了任何東西。所以不論是矮人還是人類,我都抱有著可以友好相處的希冀。」
「然而,今天謝銘先生的一番話,實在給予了我很大的衝擊。真正的敵人,真正的敵人.....這個世界,難道必須存在敵人才行嗎?」
謝銘眉毛挑了挑,用著一種稀奇的目光看著克倫特。
「.......克倫特先生,你現在所說的事情,簡直就是在說光暗為什麼不能只有光,黑白為什麼不能只有白一樣。」
當然,這是委婉的說法。要是換成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謝銘肯定就直接回上這麼句話了。
有時間在這裡說廢話,還不如想想明天應該怎麼辦。吃飽了撐著,當什麼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