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一路走好……」
望著一飛沖天，被水龍捲送走的不死天皇，凰天道負手而立，語氣惆悵。
便宜老爹還有故鄉這一牽掛，自己又有什麼呢。
唉，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想來若是便宜老爹知曉自己助他一臂之力，找到故鄉，定會開心欣慰極了。
……應該。
他一眼望穿過去未來，現在十方。
真凰族所在仙域碎片也不在例外，沒有發現與己身血脈相連的真凰族裔，不死天皇或許生於此地，幼年在此成長。
但恐怕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凰天道咳嗽兩聲，這個可不是嘲諷。
只是按照推算的事實罷了，要麼天皇父母在這數百萬年裡隕落，以至於沒有感應，要麼就是他本身是久遠年代的仙凰卵，流傳至今孵化的。
後者可能性極大。
「十凶真凰，威名不可謂不大，但在界海中沒什麼消息流傳，低調度日，看來也是不景氣。」
凰天道隔著界海遙望那塊破碎仙域，說是真凰、仙凰，實力卻是平平，最強的不過是一勉強躋入仙王領域的老祖。
連老祖都是這樣了，其他族裔還用說。
較之劫雀仙王，聯合金翅大鵬仙王等三位，建立的四天仙界這一勢力，差之老遠了。
『血脈不純！』
凰天道判斷道，不死天皇幼年就跌落人間，對那塊仙域碎片了解不深。
而今看來，這恐怕並非是純血的那一支。
更近似擁有相關血脈，後天往十凶真凰進化，如同雪凰、銀凰、青鸞、火凰等一類族裔，只是其形體更為相近，掌握了真凰寶術。
但十凶之所以被稱之為十凶，不是因為寶術、形體這些，而是其潛力無窮，有著仙王都要震動的『發狂』狀態，可與那個層次短暫硬撼，不入王境就擁有媲美的十凶體質。
而顯然，這一族裔是沒有的。
不死天皇只不過是他們不知道從那裡考古挖掘出來的仙凰卵。
凰天道這一支血脈，根他們沾不上關係。
「待遇那麼好，該不會是準備借種吧。」他若有所思，總感覺真相或許有些偏差。
故鄉只能用來回憶，揭開表面的溫和、善意，蘊含的並不一定就是美好和值得嚮往的事物。
如前世的地球，又如不死天皇的故鄉。
十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凰天道神念掃蕩界海，就沒發現幾頭十凶，還得是算上九天十地這邊，他這一家子仙凰，朝著真龍進化的妖皇、萬龍皇、龍女等人。
想來要麼在黑暗大劫中被絕了根，要麼就是被荒天帝天庭給帶走了。
剩下還有幾尊老古董，等到仙王大宴時，自能見到。
凰天道沒有過多在意這些，走出了綰綰的房間，來到了滕青山這邊做客。
「這就是混沌主宰的力量嗎。」
兩人盤膝而坐，中間似乎被影響，看似方寸之間，卻有混沌氣瀰漫，開天闢地，幻化出一片片宇宙星海，無盡虛空，有著諸般異象。
那是不同規則的本源之力，毀滅與創造，五行、陰陽流轉，最後隱隱約化作一道神槍印跡。
小醫仙、江雪也來到了這邊，與他們坐而論道。
混沌主宰是吞噬體系中的一個里程碑，到了此境離神王也相差不遠，可稱聖的存在，起源大陸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當然，放眼整個無盡渾源空間，只能說剛剛入門。
相較渾源空間修行者的修行速度，滕青山邁入此境，不可謂不快，甚至論起修行時間要比羅峰、東伯雪鷹恐怕還要快些。
這與主神空間有些關係，最重要的是滕青山也適合這條體系。
「普通的混沌主宰，久戰之下可拖延住道果瑕疵的仙王一流，體量驚人，青山你的話更近一步，那怕與道果圓滿的仙王，乃至絕頂仙王都有一戰之力。」凰天道讚嘆道。
滕青山搖頭，謙虛道：「這才那到那，跟隊長和楊戩你們兩個比差遠了。🍭💘 ❻９ѕнⓊ᙭.𝐜ᵒм 🐒🍩」
凰天道失笑，這句話被起源大陸的修行者知道，還不暴雷。
渾源空間修行體系繁瑣，並不止一條，雪鷹世界觀中就展露過了，規則體系的虛空神、混沌主宰是要弱些，體量龐大，不代表戰力驚人。
但顯然滕青山不在這個範圍內。
遠的不說，一開始他他走的可是九鼎武道，凝聚泥丸宮內天地，後來轉修武極體系，一日千里，破境天尊，最後在突破十星時才確定以後走的道路，轉修吞噬法，凝聚了十三億光年小宇宙。
也就是說，他不是純粹的吞噬法修士，身上至少兼修了兩門以上體系。
那怕只是在修行初期涉獵，打基礎，那也令他跳脫出了規則體系，有了自己的感悟和道，不能等閒論之。
在很早之前就將領悟的各種法則、本源化入槍道，能令實力徹底發揮，戰力才這麼強大。
真實戰力放眼整個無盡渾源空間，神王之下，也稱得上出彩。
還有些怪物，那就是另當別論了，有些直接由源世界本源孕育，完全不能拿來當衡量標準。
「下一步你準備選擇怎樣的究極道來作為突破方向。」凰天道詢問道。
與東伯雪鷹直接修行的虛空神不一樣，開頭就定好突破方向，虛界道等。
純粹的吞噬法修士，或者說是起源大陸上的人，一直到混沌主宰都是感悟各種不同的強大本源，五行、毀滅創造等，最後返本歸元，開闢混沌空間。
這或許就是其缺陷，戰力較之他道修士較弱的原因。
但這不一定就是缺點。
羅城主最後不也成就渾源領主之境，對於諸多修行體系，邁入宇宙神、神王這等領域後，都會歸一，根本不影響。
究極道，與莽荒混沌宇宙的各種主宰、終極之道又有不同。
但那是世界觀下的細微不同，本質實則一般，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像凰天道這種，他若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凝聚一條條神帝、神皇之道，嘗試進行終極覺醒。
但意義不大，渾源之力不見得就比他的鴻蒙之力要強，兩者是量的差距，而非質的差距。
對滕青山來說，意義就不同了。
他必須要進行終極覺醒才行，不然個體實力最強的神帝圓滿，也不過站在十三星巔峰。
「我要走的，應該是肉身之道。」滕青山正色道。
槍道強大，五行、毀滅、創造也不弱，還有虛界道這種靈魂之道，但最終他還是走回老路。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他仍然記得在九鼎地球世界修行形意拳的日子，唯肉身打磨，武道技藝，真實不虛。
肉身看似尋常，卻是一切物質之基，不見得會比東伯雪鷹的靈魂虛界道要差，只是修行的人太多，顯得大眾。
但真正有成，一樣可藉此直入渾源強者。
「你對道的感悟其實並不弱，不談終極之道，也是融合最強之道一級，但可抗衡的不過普通、絕頂一級的仙王，而真正最巔峰道君，可是能與仙王巨頭一戰的。」
「這不應該……」
「可能混沌主宰掌控的本源力量，並非是真正的混沌之力。」凰天道判斷道，說出了疑惑。
小醫仙就在旁邊，修行的就是莽荒體系，江雪也點頭，論道的領悟滕青山怎麼也不會比小醫仙差，但前者修到十一星巔峰，道君四步，發揮的戰力恐怕要更強。
這差距就有些大了，完全拉開了一個層次。
凰天道思考著，在他推測的理論上鴻蒙、渾源、混沌之力，理應在一個水準上才對，而非是現在這般，滕青山修成了混沌主宰，突破神王、神帝，未來也要進行終極覺醒，才能進化生命等級。
這不應該的。
他的鴻蒙體系，借鑑了不少吞噬體系，混沌主宰這個境界的構思，甚至未來空間大成，流傳的體系也應該是這個才對。
換句話說，若真的修成了鴻蒙主宰，那掌握的力量便是根源，與莽荒體系下的四步道君一般，對道感悟強的，完全可以越級而戰。
「無盡渾源空間……原來如此。看來這不過是虛假的混沌主宰！」凰天道有所參悟。
三人眸光看向他，有著些許疑惑，為何這麼說。
凰天道輕笑，將自己感悟緩緩道來。
「混沌主宰體內的小型混沌空間怎麼修來的？」
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三人都是天之驕子，修行妖孽一般的存在，只是稍微提點，便有些想到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恍然。
是啊。
混沌主宰修出的體內小型混沌空間怎麼來的，不過是毀滅、創造這十大本源合一，創造而出的罷了。
而真實的混沌真意，又豈止蘊含這十種本源。
故而，從這個角度來看，混沌主宰根本稱不上混沌兩字，只是模擬出來的一種偽·混沌之力，無法進入無盡渾源空間。
只是源世界內部的一種力量罷了，是渾源之力創造世界後，次級弱化之力。
如此力量，怎麼可能媲美，世界神、混沌仙人開始，就直接凝聚混沌神晶、道樹的莽荒修行者。
那怕兩者的大道感悟相差不大，但有無至高力量的加持，發揮出來的實質威能，那區別可就大了。
「虛假的混沌主宰嗎……」滕青山神情變化。
凰天道對三種力量都有深入淺出的了解，他的判斷可謂直指本源，由不得他不信。
這是修行體系本身蘊含的缺陷，或者說是該世界觀的特色，但走到主神空間，有著其他的改進方法，是否要走老路，便要看自己本人的意願了。
有虛假，自然也就有真實。
混沌之力不一定就是莽荒世界觀的力量，像那些高配洪荒世界，那些混沌魔神，先天生靈一類，融合掌握那種力量，完全可以令他有個飛躍。
只是這樣做，顯然有些偏離了無盡渾源空間的路子。
日後領悟究極道，走到最終點時，還有沒有機會一步登天，成就世界級渾源，乃至渾源領主那等層次的強者機緣呢。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事情。
現在的戰力重要，還是未來的飛躍重要。
凰天道只是這點，最終的選擇還是要滕青山主角做選擇。
「也沒必要憂慮，混沌主宰想要融合真正的混沌之力，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難度不見得比突破神王底，而此世諸天是沒有這個機緣的。」凰天道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