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刀、死一刀,未見天斬不識高!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焚王、蕭沙腦海中總會出現這句隱隱綽綽的詞,這念頭既是自己腦中突然冒出來、卻又和焚王的氣質極為搭配。
即使只是第一次見、焚王對自己的態度總體還算和善、可光從這句詞裡他便能隱隱窺見這個三百六十五竅圓滿的高手對自己天斬的自信。
更為巧妙的是,這句詞竟然和霹靂布袋戲焚王的出場詞一模一樣、而那位焚王正是六七千年前玄武紀中期活躍在中原邊上、同屬於中原的苦境大地上的一個高手,焚王的傳承就是從那而來。
大帳中,收斂氣息的焚王吞吐間、周圍幾百丈內所有的真氣和氣息都似百川歸海般化作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青綠色雄沉力量全數湧入他身內,悠悠如青山、蒼翠長萬古,一絲一縷都深厚得讓人心驚。
如此三個呼吸,待所有散落在四周的真氣都被歸納入體,盤坐的焚王睜開眼看向蕭沙:「你來了,本王傾盡全力也只能幫他續命一段時間,大約十來天,若要做點什麼你得加快腳步。」
「王爺辛苦了」
忍下心底那種驚駭,蕭沙抱拳道:「若無他事,在下想現在就帶九命前輩離開,不管鳳家能不能救、起碼讓他們師徒團聚。」
「很令人欣羨的義氣」
焚王點點頭:「六品游擊將軍的官職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這個……在下只能說好意心領了」
「嗯,那你去吧!」
「蕭沙拜別,祝王爺旗開得勝!」
「嗯!」
蕭沙再度抱拳一拜,起身之際、一面純金令牌迎面而來被他一把抓在手中,只見令牌上兩側雕龍栩栩如生、最上方刻著一枚寶珠做雙龍搶珠狀,令牌上寫著焚王二字,背面則刻著見令如見人。
只是一看他忍不住詫異,按理說要出大營讓人帶著、或者下個簡單的喻令就可以,給見令如見人這種令牌……
「可惜了你這等人才,本王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你的成長,這算是提攜後輩,去吧!」
蕭沙眼神閃爍,最終收起這枚令牌,再度抱拳一拜:「王爺保重,晚輩期待將來有機會和王爺一戰。」
「哦?」
焚王笑了,那張能稱得上英俊的面上露出幾分似乎發自真心的笑容:「有此志氣是好事,本王期待那一天,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會有的」
蕭沙笑了笑,感覺這才是焚王真正的心意!
抱拳拜別、一路出營,他和九命真人各自抱著複雜的心思!
經過這點時間的冷靜修養,他猜到了之前焚王之所以為難或許真的只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一些事情的情報,本身並無覬覦自己和老楚武功的意思,可……他真的只能抱歉,有些秘密一說出來真的很致命。
不是致別人的命,而是自己等人的命!
待出得大營門口,他再度回首看了一眼自己到現在遇到的最強之人焚王所在的方向,嘆了一口氣後,提起傷勢稍微穩定下來的九命真人縱身一躍,再度化作白色華光向飛羽郡方向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
……
在他離開後,焚王大帳中!
一個隱隱綽綽讓人看不清面貌、甚至身材的暗影出現在焚王身邊,低聲開口道:「你已經好多年沒有提攜後輩了,老夫記得上一次還是在一甲子前,對象是冷怡然。」
「英豪榜三百一十,鎮魂刀冷怡然……不過是陪他練了一個月的刀而已,他本身根基就不錯,不過這個蕭沙……「
焚王似乎對這人十分熟悉,見他來到身邊也不忌憚,淡淡道:「九流的武功沒有隱瞞的價值、在本王面前黃階也是,所以他們的武功最少也是玄階,而且除此之外他們應該還有別的秘密,否則不用辦事、自由自在、黑白通吃六品游擊將軍這種最適合江湖人的官一般人都不會拒絕。」
「但是你想要的還是他那句兵馬源源不絕?」
黑影笑道:「可惜了,即使你後來以他不可能答應的條件逼他用別的秘密交換,結果也只得到一些北方的機密布置、那不是你的轄區對你根本無用。」
「知我者鬼隱也」
焚王笑了:「其實我倒是感覺若是為朝廷武將,他也是個人才,最終還是可惜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沒什麼可惜的,以後再看吧!當然,如果我們還有機會的話……贏家這次可是氣勢洶洶啊!」
鬼隱一句話、充滿了豁達的意味,焚王聞言笑而不語。
正在此時,一名親兵飛快竄入帳中,抱拳道:「稟我王,正前方四十里,六十萬秦軍叫陣,領兵者北方玄首嬴祀」
「嗯?想要正式交鋒,不試探了?」
鳳翎詫異了一下:「知道了,去通知李尋欠和莫將軍,點兵出戰。」
「是……」
……
……
「殺」「殺」「殺」「殺」
嘭嘭嘭嘭嘭……
正前方,鐵血雄關外圍!
深黑色的戰甲、深黑色的雄兵!
槍戟如林、殺聲震天!
一排排列成方陣的大秦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化身黑色洪流、攜一身殺氣徒步前行,宛如一片片黑色的移動海洋、氣沉如海、巍峨似山。
整齊的步伐下,大地為之顫動、風云為止激盪,騎兵、步兵盡顯雄姿!
玄首嬴祀一聲豹頭青銅戰甲在身,騎在一匹彪悍強壯、額頭長著幾枚鱗片的鱗馬上,看著面前這片原本也屬於大秦的平原緩緩前行。
時至今日天下已亂,重塑大秦國威的一刻已然來到!
這一天他等了很久、其他人也等了很久!
自從大離建國後,贏家隱忍了一千三百多年!
一千三百多年,多少個的日夜、多少代人都在致力與恢復大秦天下、可世事變幻如白雲蒼狗。
千年歲月後,贏家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昔日的光輝和輝煌!
作為新一代的贏家人,他從未真正見過當年力壓天下的大秦,但當每次想到凡肉眼所見之地皆為秦土便忍不住為先祖們創造的輝煌而自豪。
騎在馬上的他手中長槍緊握,心潮澎湃難抑,因為……從此之後的大秦輝煌,廣闊國土中也有他嬴祀一份!
當大軍越過緩衝區、他長槍一揮、六十萬先鋒方陣全數排開列陣,那一桿杆長戈在中午的陽光下發出刺人的寒光。
那一面面旌旗迎風招展,在戰風中獵獵作響,上書大大的一個秦字!
大軍中,一輛輛被帆布遮蓋的戰車被推出、在軍中如同土山一樣屹立在地面,只烽煙一起便發揮它的作用。
……
突然一聲炮響!
地面震顫不已、隨後雷聲滾滾!
秦軍對面的平原上,成千上萬的銀甲鐵騎列隊疾馳而來,不過片刻就化作一堵堵的人牆遮掩視線,那高高的旗杆上一面烈火旗幟與大秦國旗針鋒相對。
大離軍營中,一使雙面蛇矛的銀甲將軍從騎兵中緩緩而出,那銀色面具下的雙眼如狼似虎死死盯著秦軍的統帥玄首嬴祀,雙面蛇矛上寒光如練。
在他身邊,一身月白的李尋欠和抱著簡易長劍的小甘各自騎著一匹馬緊緊跟隨!
待得來到陣前,其勒住韁繩,雙面蛇矛高舉,披風獵獵吹拂中,一股震懾萬邪的氣勢沖天爆發,激盪乾坤。
萬煞破軍·破軍煞!
「戰……」
一瞬間,無數大離將士兵器高舉、整齊怒嘯的殺伐聲與破軍罡氣瞬間融合化作一股山海般的恐怖氣勢、攝人心神,即使強如大秦先鋒軍也忍不住略有動盪!
隨即其蛇矛向著秦軍中最前方的嬴祀一指,洪亮的聲音蘊含著雄沉內力傳出:「亂臣賊子,投降或免一死。」
嬴祀腰背挺得筆直絲毫不為所動,目光在他身邊的李尋欠和小甘身上掃過,冷聲道:「在大秦眼中,你們才是亂臣賊子,遺留了一千三百多年的亂臣賊子……將士們,按照大秦律法、亂臣賊子是什麼下場?」
「殺」「殺」「殺」
響亮整齊的殺聲響徹四方,黑色的兵海中長戈頓地、軍威浩蕩!
「很好」
大離軍中,李尋欠緩緩騎馬而出來到兩軍陣前看著嬴祀,沉聲道:「玄首嬴祀,看來那人把消息傳給你了,你們的選擇……就是讓你出來送死嗎?」
「誰死還不一定」
嬴祀哂笑,手中長槍一挑、槍尖直指李尋欠:「本首此來目地,殺你祭旗,以開我大軍前路。」
「那麼,我只有一刀!」
說著,李尋欠那穩健的右手中多了一抹寒光!
是刀!
是飛刀!
是玄武紀時期李尋歡的刀,更是五六千年後他李尋欠的刀!
刀長三寸單刃開鋒,看起來極為普通、出現一刻卻讓嬴祀瞳孔一縮、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就連大離的那個將領身下的馬兒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這一刻,在李尋欠方圓幾百丈內雙方騎兵的馬兒感受到這種危機都紛紛喘著粗氣不安的躁動起來。
刀未出手,那種瀰漫在天地間的危機感已然讓所有人都感受得真切!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當那柄刀消失的一刻就是有人身亡的一刻,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那人似乎非玄首嬴祀莫屬。
嬴祀承認這一刻自己確實有些怕了,那種仿佛刀尖已經釘在自己心口上的感覺讓他汗流浹背,厚厚的盔甲似乎也無法掩飾這種心慌,即使是英豪榜上有名天驕、飛燕金槍的威名、槍界少有敵手的種種光環也無法抵消那來自小李飛刀的威脅。
但這一戰不能敗,裝作若無其事看著李尋欠手裡那柄刀的他強逼自己冷靜,緩緩抬起手。
斜槍指天,似下令姿態,亦如出手前兆!
一百四十多竅的澎湃內力運轉下,一桿百丈槍影如擎天之柱般浮現天空中,那半透明的虛幻槍尖似要刺破青天,從此改天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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