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話的時候，蕭沙基本已經算是把明道原本給大家幫助鱗王保護海境百姓的建議給否認了、楚問心雖然不說話其實也是。
明道的大方向建議雖然不錯、但經過鱗王這根據手頭現有的細緻情報的分析、以及海境內部的國情、這個建議在現實情況下已經算不得最好的建議反而會增加他們的風險。
更何況聽鱗王的意思，海境百姓方面他似乎打算另有安排！
或許是臨時起意有了別的想法，也許是提前便有不同的方針，但幾乎都和明道給蕭沙他們的建議有了一些出入。
……
……
「蕭少俠可還記得我海境這鱗王宮內有能略微壓制菱族能為的能力？」
被蕭沙這麼一問北冥封宇不答反問，他這一句話倒是讓蕭沙想起了六年多接近七年左右、自己來那時候還是遺址的海境內中帶著尋寶者隊伍和菱族在鱗王宮殊死博戰拼一線生機的事情。
那一戰可以說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一百幾十萬尋寶者到了最後只有十萬左右存活、除掉鱗族遺族外自己帶回去的便只有九萬、再除掉殘疾無力再戰的便只有如今形成定劫軍的八萬多人。
那一戰也是對如今神州大局有所改變、甚至可以說改變較大的一戰！
鱗王北冥封宇和申玳瑁便是在那一戰中徹底甦醒現世、這才有召回散落各地數千年的海境遺族重新造成如今的太虛海境、且成為神州各國之一的局面。
作為親自參與者，蕭沙自然不會忘了那時候好幾場戰役中最為艱難的鱗王宮一戰！
而鱗王宮那削弱、甚至於吸收菱族力量不使環境遭受破壞的神奇他也是親眼所見，若非如此、恐怕當時便是有申玳瑁復活相助、自己和玉逍遙、朱貴真他們也難以在『滅』的手中活下來，雖說這並不明顯但卻是至關緊要。
……
……
「王上的意思是……」
聽鱗王提及這一點、再聯想到那時候的種種，他心下一動、隱隱間竟然想到了一種十分模糊不敢確定的可能。
「那是天海鎮梟陣發揮出的四海萬氣盤的一點點力量」
鱗王道：「我海境術法師從來都稀缺但並非沒有，在玄武紀末期菱族和剛形成的神州之戰的時候、本王曾大肆培養術法師效仿墨家的滅卻之陣、耗費一百多年試圖創出如滅卻之陣針對魔族一樣能夠針對菱族的陣法，以及類似墨狂一樣的護世之兵！」
「這陣法……最終還是失敗了」
說到這他語氣稍微低沉了一些，只是同樣是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正常：「哪怕到了最終戰的時候、這陣法也並沒有徹底完成、護世之兵也還有缺陷，反倒是大量術法師慘遭失敗時候的反噬身死。」
「不過此陣的失敗卻也締造出一件對菱族具備一定克制力、對我鱗族大為有用，能夠吸收各種力量化作我海境之人真氣、且加固四方、布下氣罩、乃至隨心變化發出攻擊、或者輻增我海境之人力量之物，具備了一個近乎無解的陣法能為的四海萬氣盤！」
……
四海萬氣盤！！
蕭沙和楚問心皆是眼前一亮！
四海萬氣盤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滅卻之陣經過蕭沙的講述便是楚問心也是早已經聽過大名，雖說這四海萬氣盤的出現乃是海境模仿滅卻之陣的失敗品，可聽鱗王描述的這些能力……恐怕也不能完全能稱為失敗品。
從功效上說，雖然其沒有預想中滅卻之陣那般三流好手掌握之後都能和最頂尖的魔族帝尊對抗且一舉戰勝的超強克制能力，但對於海境鱗族的各種加持卻是相當不弱。
自己強了、敵人自然就顯得弱了，認真算來這其實也是可以視之為一種克制，只是不知道鱗王提這個……
……
……
「本王就想在海境和菱族一戰！」
說到這關鍵的地方、北冥封宇本就沉穩而高亢的聲音似乎更加的高亢了一些：「以海境百姓為餌、動用四海萬氣盤與菱族一戰！」
他看向蕭沙和楚問心：「或許對於你們離國而言便是暫時放棄數郡之地依舊擁有很大的轉換餘地，但我海境存亡卻只在此一戰，如今好不容易重建家園、重建海境的百姓是本王命脈、但本王其實何嘗不是海境根基？現如今兩者都不能失去任何一項。」
「並非本王不信任你們離國或者其餘國度，而是我海境百姓早已經再經不起大的波折」
「本來，本王的確是想先將百姓送入離國暫行安置待戰後再說，但網中人和你們既然來了、還有此能力、盪魔戰域也不吝相助，本王便想以四海萬氣盤為基、以海境百姓、以及本王為餌試一試菱族最深層力量，不求試探到極限、但但凡能有所得、對將來的神州戰局將會大有好處。」
……
……
說到最後、北冥封宇的語氣已經十分嚴肅，而他話里的意思更是讓蕭沙和楚問心不無震動！
海境現在有什麼？
除了那些海境這些人用百年都用不完、從上古就留到現在的財富和各種秘法資源，整個海境便只有為數不多的百姓和鱗王。
百姓也就罷了、連軍隊帶官員加將領放眼現在的整個神州便是因為大量資源堆砌也最多讓人說一聲不差而已談不上多強，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真正讓人在意的不過是鱗王北冥封宇一人而已。
在國弱王強的情況下，整個海境幾乎可以說都是鱗王一人撐起來的！
鱗王說得很對、作為一個賢君他把海境的存亡看得比他自己重，而如今的海境也的確不能失去他這個王、兩者缺一海境都將不再是海境。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像他說的、他和海境百姓相互都是對方的弱點誰都不能出什麼紕漏閃失、否則海境依舊和亡國無異，沒有百姓的君王不是君王、沒有強大君王的海境百姓幾乎難以在如今的世道存活下去。
而此時，鱗王北冥封宇竟然是想要以自己和整個海境一起作為賭注、為神州試探菱族最深層的力量！
……
平心來說，蕭沙和楚問心佩服他的勇氣和魄力、卻感覺鱗王這麼做太過極端並不理智！
……
不過他們卻沒打算開口勸一勸！
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海境很『窮』『窮』得只剩一個強大的君王和兩百五十多萬的百姓，在舉目皆是陌生環境的情況下、這麼一個『窮』的郭家其實的確該賭一把，輸了的話無論是鱗王戰死或者百姓被滅絕也無非就是再次亡國。
而若贏了……以鱗王此舉為神州試探出菱族深層力量的行為，足以在將來的神州歷史上占一大筆，而且如果有一定底氣的話、此戰只要操作得當海境百姓和鱗王本身未必就會遭受預想中的戰損。
……
雖然這很難，可對於如今的海境來說未必不是一種死里求活的生機。
如果事情不妙，最起碼在海境立下如此大功連歷史都難以抹滅的情況下，只要戰後海境還有一息尚存、各國恐怕都不得不給予強力的援助、而不是吞併沒了百姓或頂尖高手卻還有很多資源的海境，算是為海境的再次復興尊定基礎。
再者說，如果此戰海境能夠逼出菱族最深層次的力量、哪怕是之一，有了相應的情報的確對神州方面接下來的戰鬥很有幫助。
而這一切的底氣，除了鱗王本身和網中人外、似乎便是鱗王口中的那擁有天海鎮梟陣的四海萬氣盤！
這是海境的一場豪賭，以國運和鱗王自身的性命為賭注、看似極為兇險但只要不徹底滅絕、縱然重創或者失去這個王，海境依舊有一定的復國條件，畢竟沒了神州各國可能存在的暗手、海境百姓中再有幾個人才、只要天下太平便有足夠的條件再度復國。
而如果戰果真如鱗王所說的那般的話，神州各國只怕也不好意思太過分的對待剩下的海境人！
……
……
蕭沙和楚問心知道鱗王這個決定之後的深意、雖然都感覺他這個決定著實冒險了一些卻也不好多勸什麼、畢竟海境總體太弱根本經受不住太強大的壓力，亡國之危就在眼前、人家極端一些也沒多大毛病！
所以聽到這，已經大概明白鱗王現在打算卻還不知具體細節的蕭沙頓了頓：「既然王上想賭這麼大我們便陪王上走一遭，不知王上對於細節方面有什麼打算？」
「你們兩個來的突然、修為也和本王預想的有些差距，此事……待本王想想，我們需……」
被蕭沙他們問及，鱗王若有所思、一邊想一邊便和他們一起商議起來！
這個商議指的不是蕭沙兩個在聽鱗王在說，而是蕭沙他們兩個也直接參與其中一起討論！
……
實際上，鱗王這個殊死一搏的決定是在見到他們來到、知道他們現在的能為的情況下才做出的，雖然聽起來之前鱗王就曾想過但蕭沙和楚問心的到來卻更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最終改變原本不出蕭沙他們預料要把百姓撤往海境的決定。
既然是新決定，很多細節方面自然是要重新布置計算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談論到大致框架擬定之後、鱗王也不顧他們不是海境的人且不是哪一國的正式官員，直接帶著他們前往正殿和忙碌的海境群臣一起商議！
他們過去的時候海境群臣原本正在為備戰鞏固人心之後的轉移做準備的，得知鱗王改變了原本計劃、雖然有幾個臣子擔憂如此賭博最終導致不可預測的危機出現、在鱗王的威望之下卻也沒能堅持多久便妥協！
是了！
就進入鱗王宮和鱗王會晤之後所知，之前蕭沙他們看到海境不緊不慢的備戰以為海境要死守的猜測出了點問題。
其實那不過是海境為了讓百姓知道厲害卻也不至於引起恐慌故意為之而已，最多弄個一兩天讓大家都知道厲害、不管中間戰或不戰都要把百姓全數撤離。
而此時，因為計劃的變更、整個海境才算是真正的開始備戰！